第五十八章 带血的空间戒指
抱歉~~又拖了好久，=
在茜丝莉月光冰塔里，我曾试图奋力在废墟中寻找出一些真实的东西，就如同灾难后搜寻生命一样，那般深沉、小心翼翼的，又让我流泪的、疼痛的、滂沱冰雨里依然听到的、苦涩的、心碎的声音。
我多么希望，他们都在做的事情，我不需要做。
他们追求的神殿至高之光，也并非我极乐。
然而，许多年后我已意识到，那些我想要的，在不断重复的信件中，离我越来越远。
所以，是不断的重复让爱的花纹深入了肌理，让口头上的表达浸染了情感的力量。
所以，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爱过他。
所以，我不爱他，而这一生优柔寡断的，只是关于他的执迷不悟。
他住我记忆中，此刻过后，让我的记忆都死掉。
——《万骨志.抉择》
寻找解除天使守护的方法漫长、枯燥、无味。
但诺亚没有放弃，多玛河战役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安娜送上早饭的时候，诺亚惊喜地在一本泛黄被蠹虫啃食地不像样子的古籍中，寻找到了一些记载。
远古神魔大战之后，依然有一些残存的恶魔通过灵魂战役的方法，寻找灵魂寄宿体，企图从不可避免的败局中制造一些转机，起初恶魔灵魂寄宿体所向披靡，给神殿联军造成了巨大的损伤，但随后一种“肉体重塑”魔法应运而生，能够将恶魔的灵魂转移到一具重塑的肉体上，从而大大消弱恶魔的力量，自此之后神殿联军才一鼓作气将恶魔寄宿体全部消灭，之后，魔界才不得不签署了一系列的契约，并保证能够遵守契约内容。
诺亚认为，能够让恶魔的灵魂重新转移，自然也能够让天使的灵魂转移，某种意义上，可以视为天使守护的破解之法，虽然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如果能够摆脱讨厌的雅菲，自然值得一试。
“肉体”重塑除了需要刻画复杂的魔法阵外，还需要一系列的魔法材料，在远古时期这些材料并不珍贵，但因为神魔时期大量使用而造成后世数量稀少，一些材料更是千金难求。
诺亚盯着古籍后面密密麻麻的材料表，一片苦涩。
“遗神之骨、血玉魔晶、玄骨、琉璃古舍、高丽鸟羽、泰坦之眼...”
每看一个材料名，诺亚眼皮就跳动一下，看到最后已然麻木。
当天晚上，微风夹杂着湿地鱼人腥臭的气味吹进木屋，诺亚忧心忡忡地叫来墨水寒，一起商讨如何收集“肉体重塑”的材料。
“我很苦恼。”诺亚苦笑着把抄录下来的材料名单递给墨水寒。
墨水寒仔细看着手中的名单，沉默片刻后，把这一页薄纸对叠数次后装进了胸口的暗袋中。
多玛河战役后，他依然穿着那身粗糙的麻布衣，袒露出结实的胸膛以及微褐的皮肤。
“我会帮你收集。”墨水寒没有问诺亚需要的原因，他想了想，补充道：“需要些时间。”
墨水寒的回答极为简短，这令诺亚有些意外，在他看来，繁琐的问题自然需要繁琐的探讨，他已做好了为这些材料讨论整晚策略的计划，然而墨水寒只回答了一句话。
诺亚望着墨水寒，嘴巴微张，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是个让人无话可说的家伙。
他自信的不需要问及原因，自然，亦不需要回答疑虑。
所以诺亚最终放弃了一般叹了口气，问道：“刘东阳和普科列最近训练的怎么样。”
“身体强度有些许提升，但还是太弱。”
墨水寒面无表情，望着诺亚忽然说道：“只是可惜了那匹马。”
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格外认真，诺亚闻言一怔，随即哑然失笑道：“原来他们两个人在你眼中还不如一匹混血马。”
墨水寒没有回答，他笔直地站着，微微低头看着地面。
诺亚找了张椅子，靠着椅背舒服地坐了下来，眯着眼看着墨水寒，而后，二人始终没有说话，屋内的气氛很安静也很诡异。
墓园中，二人也经历了这样一段沉默的时间。
此刻，诺亚也并不知晓二人为何突然就沉默了下来，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墨水寒的心像布满刺棘花的墙，数不尽的红色藤蔓犹如一道道猩红的裂纹包裹着耀目的灵魂，诺亚未曾怀疑，这曾是个高傲而高贵的灵魂。
自墨水寒燃烧生命，于一片灰烬中重现辉煌之时，诺亚心中就觉得有些愧疚，他为自己而战，最终，也会为自己而死。
就如同墨水寒的誓言，“我为你杀人”，没有任何理由和善恶分辨。
所以诺亚最终看着墨水寒，认真问道：“你究竟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墨水寒闻言抬起头，灰褐色的眸子中有某种流光一闪而过，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诺亚注意到这道光是关于一缕希望，他忽然明白了墨水寒为何选择沉默，因为墨水寒害怕说出后的事诺亚做不到，让最后的希望破灭。
诺亚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盯着墨水寒说道：“当你的灵魂燃烧殆尽之时，我以死亡之神的名义对你做出允诺，无论你的愿望是什么，最终都将得到兑现。”
墨水寒低下头，看不清表情，然后他单手抚胸，微微鞠躬行礼。
一个月后，随着雨季的结束，沼泽鱼人骑着大耳猫悉数退回了多泽尔湿地深处，留下了一片或怅然绝望或兴奋愉悦的议论声。
随着雨季的结束，被鱼人们的臭泥袋口袋遮掩的兴盛的皮毛贸易显露了出来，商道上来往的商人络绎不绝，带来了大陆上最让人瞩目关注的消息之一。
三年一度的洛奇青藤奖杯开幕，青藤奖杯是闪耀的天才们表演的舞台，各大学院会派出最顶尖的学员才加比才，而这一届让人兴奋的消息便是某个不起眼的学院，一个名叫静的女孩脱颖而出。
流浪的游吟诗人吟诵着女孩的传奇。
“万年未见的金凤血脉觉醒，元素潮汐为之疯狂，无尽的七彩烈火令所有天才的光芒黯然失色，凡是与她对阵的天才，性命堪忧。”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就连几大神殿学院，比如生命神殿攴沁伊斯学院、战神殿学院、光明神克洛珐学院等的顶尖天才，都在静手中撑不过五分钟。
而这个叫静的女孩，仅仅只是这个不起眼学院的一年级新生而已，据说年龄不超过十岁，这简直令所有人都兴奋又骇然听闻。
诺亚听着刘东阳喋喋不休地讲述这个女孩如何如何厉害，颇为不屑，多数又是从吟游诗人口中说出，更令他毫不在意。
毕竟，恶魔之夜、多玛河战役他都亲身经历过，然而在吟游诗人口中，事情又被夸大了很多，简直没有一点参考价值。
在诺亚看来，吟游诗人只是一群靠谎言吃饭的二流子。
墨水寒当夜就离开了西维尔草原，一只庞大的翼龙带走了他。
墨水寒不在的这些日子，诺亚承担起了墨水寒的职责，当然仅仅局限于训练刘东阳和普科列二人。
他也注意到了刘东阳灵魂的问题，与这个世界的力量相抵触，然而越是如此，让诺亚越为期待。
能够与世界的规则相抵触而没有被毁灭，这背后是需要很庞大的力量支撑，那么，如果让刘东阳能够找到一个于世界之力冲突的方法，他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雅菲最近则一直没有露面，或许是遥远的魔界发生了一些变故，恶魔之力频繁波动，令雅菲疲乏不已。
炎热夏天的最后一天，下了一场暴雨，浇灭了所有的酷热。
埋首于书籍中的诺亚突然抬起了头。
“你回来了。”
然而他很快皱起眉头，快速转头望去。
墨水寒一身血污推门而入，带着一身雨腥味。
他脸上向来没有什么表情，而这次，是因为被血污遮掩无法看出容貌，头发湿濡的黏在额前，那双原本清凉冰冷的眼睛透出些许痛苦、些许疲倦。
但更多的，诺亚无法确定，像是一把火在他眼眸深处旺盛的燃烧。
墨水寒轻轻颔首，走到诺亚身边，放下了一块破布包裹起来的东西。
包裹没有湿，甚至有些干燥，还有微弱的魔力感应。
诺亚眉毛一挑，看了墨水寒一眼，缓缓打开眼前的包裹，手指上传来粗糙感觉和墨水寒身上那粗麻布衣服很像。
屋外雨声滂沱，像是永远也不会停止一般。
诺亚知道，这块从墨水寒破碎衣服上撤下来的布里，包裹着就是他要的东西。
果不其然，麻布里包裹着是一枚戒指。
一枚沾着鲜血还来不及清洗的戒指。
这是一枚空间戒指，诺亚闭上眼，神识将戒指内的物品一一呈现出来，戒指内部是一个约10平米的空间，里面除了诺亚需要的物品外，杂七杂八的还有许多瓶瓶罐罐、衣物、金钱之类的东西。
看上去这枚空间戒指原本是有主人的，最终落在了墨水寒手中，期间的手段一定不是有好的和商，墨水寒甚至都没有清洗戒指上的血迹就交给了诺亚。
“都在里面了。”墨水寒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疲倦的血腥气息。
“还有一张地图，我标注了一些材料所在的地方。”
诺亚把戒指套在手指上，幽蓝的宝石闪耀着光芒，他看着那道光，没有说任何感谢的话，因为墨水寒并不需要这些。
当初，墨水寒做出了承诺，而后认真的履行。
自始至终，墨水寒都没有提起他需要的究竟是什么，越是如此，就越是重要的事情，所以，诺亚一直在等，并给予墨水寒足够的尊重。
“我还需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得去取一样对我很重要的东西。”诺亚还没有说话，墨水寒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诺亚眉毛一挑，看向墨水寒问道：“现在？”
“现在。”
这个回答更像是一种重申，然而诺亚并没有在意墨水寒冷漠的语气。
所以，他和墨水寒一前一后的走出小木屋，并看着墨水寒缓缓消失在夜色雨幕中。
“你的那条丑翼龙呢？”诺亚对着墨水寒的背影大声问道。
墨水寒没有回头，雨中缓慢地抬起一只手，挥了挥。
“死了，被冰霜巨龙吃掉了。”
雨幕中，墨水寒的背影显得有些寂冷，像是消失在地平线的夕阳一般，银线交织的雨水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有些摇晃，有些扎眼。
诺亚在雨中一直站到墨水寒彻底消失，而后才回到屋内脱下被雨水淋透的衣服，合拢起桌上厚厚的书籍，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指上的戒指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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