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单独相处

有半个月没有这么好好的睡一觉，清晨醒来看见窗外吴山在蒙蒙细雨之中，偶尔还有虫鸣。杭州是个很美的地方，不过以后我不回来了。和陈曦纠缠不清不是我的本意，和莫立升这一出闹剧也是阴差阳错，不过，从此以后我和他们俩都不会再有交集了。还是昆明好，一年四季的温暖和风，大大的太阳可以照进人的心田，一切阴影都可以化为乌有。

        收拾好行李，拿着昨晚粘了半天才凑在一起的身份证去楼下退房，前台的帅哥给我一个清晰明亮的笑容：关小姐，已经办好了退房。

        啊？这效率也太惊人了。不过顺着拿帅哥的眼神，我看见了在大堂沙发上坐着的莫立升，真是个阴魂不散的东西。

        莫立升站起来，顺手捡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一脸坏笑的冲我走过来。我刚刚跟阿姨叔叔打完电话，说你要留在杭州三个月学习外语，阿姨叔叔听说你这么上进，很鼓励我监督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对了，还有陈曦和莫宁也被我收买了，这里没人可以救你的。

        莫立升，你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我心里一惊，莫立升肯定害怕他的真爱知道他有过那么多女朋友，会不会每一任都被他灭掉了，心里还真有点害怕。不过花说回来，我认识莫立升也有两年多了，也不想大奸大恶的人啊。

        他拿过我的行李箱，笑着说：真不愧是语文老师的孩子，一句话两个成语。不过，智商和情商就不敢恭维了，你当年怎么能考上那么好的大学的？说完，把箱子塞进他的后备箱，把我塞进副驾驶。

        莫立升，你放心，这几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绝对不会让你最爱的那个女孩知道的。他也不理我，自顾自的系好安全带，又转过来帮我系好。

        大早晨还下着雨，杭州街道上的车和人流都不算多，他一路开的挺快。一个小时后，车子到了嘉兴。莫立升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比较老的小区，一下车我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唤。莫立升笑笑说：饿了吧？我小时候是在这里度过的，这是齐奇阿姨的老家。那时候我爸妈特别特别的忙，平时齐奇阿姨在杭州带我们，遇到她家里忙的时候，她就把我姐和我两个人带到这里来。每次来我都会胖两斤，这里的小吃也许不是很特别，但是味道很好。

        怪不得感觉你跟齐阿姨比较亲。你有时候还会对她撒娇呢？

        有吗？。莫立升笑的很放松。我能看得出来，他的童年里因为有了齐奇阿姨变得更加幸福了。

        早点很丰盛，我肚子早就吃饱了，可是嘴巴还是很馋，到最后都很撑。直到莫立升说：中午还有去宁波吃海鲜，你确定胃里还有空吗？

        赶紧住嘴。说实话这几年在昆明很少迟到好吃的海鲜，这次来杭州本来要大开杀戒的，闹了那么多破事都把吃海鲜的事儿给忘记了。你不早说，等下我跑步去宁波算了，可以好好消化下。

        你确定你要跑步去宁波？回到车上，莫立升问我。我偷偷瞄了一下导航。乖乖，还有170km。赶紧认怂。我地理学的不好，还以嘉兴和宁波挨得很近呢。

        莫立升说：关心同学，你就只有一个优点，就是能屈能伸，该认怂时就认怂。

        是嘛。我想像往常一样跟他贫起来，可以眼睛撞到他眼神的那一瞬间决然心里扑通扑通咋跳，好紧张好尴尬。我和莫立升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可以往死了损对方，可以玩命的毒舌，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玩笑。

        车里面安静了大约五分钟，莫立升启动车子。全神贯注的开车，一直走到一个很长很长的大桥上，他才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到你的。

        ……我有点无语，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可能有些事有些东西虽然装的不在乎，其实在乎的要命。此刻，我突然觉得应该每一个人，心里面都会在内心隐蔽的最好的地方保存着最美好的东西打算先给最爱的那个人，这种东西一旦被别人破坏或者拿走，那种痛楚是其他的任何人无法体会无法理解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莫立升伸手过来给我擦眼泪，刚擦完一边就被我打开：滚，要不要好好开车，掉进水里淹死你啊？

        对不起。

        他说话声音突然很小，这声对不起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我看到他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再追究也于事无补，而且，我为陈曦保留的东西，陈曦也不稀罕啊。我叹了口气，望着窗外，这应该是个跨海大桥，走在桥上波澜壮阔的海面非常壮观。突然意识到与大自然比起来人类很渺小，也许此时此刻一场台风一个海啸我和莫立升就同时葬身还海底了，其他的一切的一切，算的了什么。我突然笑起来，说：这是什么桥啊？好长啊。

        莫立升愣了五秒，赶紧说：杭州湾跨海大桥，全长36公里。喜欢吗？

        这应该是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好地方。我笑笑说。

        莫立升也笑了：还想着这事儿呢？不会再伤害你一根汗毛的，放心。你以前没有来过，我带你到到处看看，顺便带你去吃吃海鲜，看看海岛，还可以拜佛。

        是得向佛祖好好忏悔忏悔。

        你说我吗？莫立升加快了车速。

        我说我自己。我赶紧认输。

        我们又恢复了以前的默契，互相损了一圈。不过莫立升的整体状态有点不对，脸色煞白。勉强到了蛟川收费站，他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趴在方向盘上说：心心，去后备箱帮我拿瓶水。

        哦。我赶紧下车去拿矿泉水。把水递给莫立升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冰凉，嘴里呼出的气很烫，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他的头，直觉告诉我，这小子发高烧了。在这个荒芜的鬼地方，我也不会开车，莫立升怎么能生病呢。

        你发烧了？车里有没有药。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他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要是在杭州，直接把他扔给他那个当医生的姐姐就好了，可是这里是蛟川，蛟川是个什么鬼地方我都没听说过。

        立升，你再坚持一会，我去收费站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医院，别睡啊？

        我跑到收费站，只有一个人值班。她帮我打了几个电话，叫了一个代驾。该死的莫立升，死活不去医院，最后代驾总算把我门送到宁波老外滩附近的一个酒店里。到了酒店的房间他还说不用去医院，睡一会就好。真是不知死活。看到他发烧成这个样子，我本来应该幸灾乐祸一下，顺便趁他无还手之力狠狠抽他一顿的，我居然菩萨心肠没有收拾他。洗了一个热毛巾给他擦一下脸和手，本来想把他一个人仍在酒店里自己出去吃喝玩乐的，走到楼下药店买了点退烧药和酒精又回去了。

        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吃个药还叽叽歪歪的，如果不是他生病，老娘真的想掐他一顿。学者我妈哄我爸的样子把药骗进他嘴里，又拿棉球蘸酒精给他擦了四肢、脖子和脑门。用我妈的话说这样擦一擦可以防止把本来就傻的人烧的更傻，不知道有没有用。好不容易吃完药，他又要喝热水。我把水烧开倒了一杯拿给他的时候，他脸上出了一些汗，老娘又给他擦了一遍，真是倒霉。这一下把我累的够呛，看到他慢慢安静下来睡着了，我居然也稀里糊涂的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关心，起来了，饿不饿？我睁开眼一看，莫立升穿戴整齐的站在我面前，跟上午那个病号完全两样。我看了下手机，都下午四点了。

        你好点了吗？

        恩。就是走起路来还有点飘。莫立升说着，在我对面坐下来。怎么，你关心我啊？诶，说实话，上午是不是特担心我？

        你这么看得起自己啊？不知为什么，现在特别害怕看见莫立升的眼睛，说话都得想办法转移注意力，好费劲的。

        莫立升笑了笑，拉起我站起来，说：走吧？带你去吃海鲜。

        还是算了吧？你发烧才好一点点，我去买点沙县小吃什么的带回来先垫垫好不好？明天我们再去吃海鲜。

        莫立升笑了笑，好，听你的。对了，你对这儿不熟别跑太远，就楼下一条巷子就有一些吃的，还有你爱吃的面，宁波的面还不错。

        我拿了钱包就匆匆下楼了。不知为什么，现在和莫立升相处远远不如从前的轻松自在，一言不合就脸红，一言不合就紧张，老子信了你的邪，我还怕你了。

        为了在外面多磨蹭一会儿，我特意自己在小店里吃了，然后才给莫立升打包带回酒店。一打开酒店门吓了我一跳，不要脸的莫立升居然光溜溜的从洗手间里出来给我开门。不过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没有尖叫，假装镇定的说：赶紧滚进去洗澡去吧。莫立升就去冲了一下，滚了一个大毛巾出来说：买的什么好吃的，我真的饿了。说完，自己打开盒子，自顾自的吃的稀里哗啦的，吃完把筷子一扔自己跳到床上，拉起毛毯盖上。这少爷也忒任性了。我没搭理他，一个人默默的收拾他的残羹剩饭，一边收拾一边把莫立升的祖宗十八代都骂成了恶棍流氓。

        傍晚的宁波比较热闹，估计是到了下班高峰期，楼下的街道开始喧闹起来，而我此刻没有心情，只想出去一个人走走。收拾完垃圾我拿起背包准备出门，被莫立升叫住了：关心，我们聊两块钱的呗？

        聊什么啊？我故作镇定。

        就聊我们俩，对，就我们俩。他坐起来，把枕头竖起来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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