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干妈的女儿也就是周慧比苏棋大三岁，她们家也有些故事，干妈以前是在镇上的中学教书的，后来经人介绍相亲认识了在教育局工作的周慧爸爸，嫁到市里后工作也调动了过来，本来两人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相处得好好的。后来生了周慧后才发现婆家人态度变了，坐月子时就经常来骂她生了个赔钱货，丈夫也一直沉默着不帮她说话，干妈渐渐地就有了些抑郁倾向，当时苏妈和她是同事又是邻居，就经常去开解她，苏妈没有小孩，心里喜欢小周慧也经常帮着照顾她，久而久之地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那时候的人没什么离婚的概念，虽然丈夫冷漠婆家刻薄，也想为着孩子熬一熬就过去，不想，在周慧五岁的时候丈夫在外面有了女人还大着肚子闹上门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女人还是婆家人从农村找来撮合成的。公婆打得一手好算盘，知道违规生二胎不但要罚钱还会丢了铁饭碗，就把小三养在出租屋打算等她生下个男孩就让周慧爸爸离婚再娶，女孩便弃之不顾。小三到底是女人心思细，从平时找到的一些蜘丝马迹知道了周慧家的地址，便闹上门来，不闹开将来吃亏的说不定就是她，闹开了周慧爸爸怎么也得负责。

        知道这个家保不住了，干妈也不软弱，要求周慧爸爸净身出户，否则就闹到单位上，那时候包二奶还未婚先孕可是大事不但丢工作，说不定党籍也不保，婆家人后来上门闹了几次，见她铁了心肠只能妥协，周慧爸爸正在事业上升期，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可也恨上了母女俩，离婚后一分钱抚养费也没给过，干妈就干脆让女儿跟自己姓周，也不愿跟他们扯上关系。

        那时候苏爸苏妈已经抱了苏棋回来，觉得两家亲近又没什么亲戚就让俩孩子互相认了干亲，亲上加亲以后也有个照应，苏爸苏妈去世后，干妈担心苏棋一个人住会害怕就把她接了回家，连高考时也是干妈送她上的考场。

        周慧苏棋小两姐妹从小就跟亲姐妹似的坐同食卧同床，苏棋婚礼也不用找伴娘，因为周慧就是她早十几年前就定下了的伴娘。周慧也是在穗城的医科大学读书，去年毕业后就回了A市的医院当外科医生了，程瑾有时对她们关系好得都有些吃味了。

        电话上已经跟两人说过结婚的事了，这次是专程带程瑾来拜访干妈的，程瑾称干妈作周姨。

        干妈和周慧已经下班了，知道他们要来，早早地备下了好料准备做顿大餐，还把想帮忙的苏棋赶了出来，不愧是大餐，晚饭菜色有白斩鸡、深井烧鹅、栗子羊肉煲、菠萝咕噜肉、荷兰豆炒鱿鱼、鲜菇时蔬、椰子鸡乸老火汤，大家纷纷食指大动，大快朵颐，饭后周慧苏棋洗碗，程瑾就陪干妈聊天。

        厨房里周慧拿屁股撞撞苏棋，嘻笑着说“我妈在查你老公户口呢，你不担心啊。”

        “我老公身家三代清白，爱家敬业无不良嗜好，有什么好担心的。”苏棋昂起骄傲的小头颅。

        “啧，小样的你还得意上了。”周慧啐她，“不过你们这么早结婚干嘛，现在你还能当个小公主得瑟下，以后不得媳妇熬成婆了，怎么不拖上个一两年。”

        干妈刚好来厨房拿水果听到这么句话就一巴掌呼她屁股上，“还早呢，谁叫你偏要读医，一读就是七年老说没时间找男朋友，现在小棋都要结婚，你自己又是个什么情况！”

        周慧毫无防备地被吓了一跳，立马求饶，“我这不是刚参加工作，忙的嘛。”

        苏棋经常跟她枕边夜话知道她因为父亲的关系对婚姻有一种本能的排斥，但不想干妈担心就一直没说出来。

        几人聊了一会天，说到陈才升的事，干妈他们和大伯父差不多的态度，然后又商量了一下婚礼的安排，因为A市到穗城也要一个多小时，两人八点多就告别归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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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第五天，他们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穗城这个国际商务中心最不缺的就是批发市场，今天准备先到六花湖附近收购四季衣物、鞋子、布料、毛巾、床上用品等。

        苏棋看见路上各色皮肤的人熙熙攘攘，有的拖着个小手拉车，上面的货物堆得鼓囊囊的，有的进货量大的就往货车上搬。路过一座人来人往的天桥时，还看见有几个残肢断臂的乞丐或匍伏或躺卧在地上乞讨神情浑浊，有人来赶时便挪个地方，这个超载的城市总有形形□□的面目。过路行人扛着大包行李神色匆匆，附近就是火车站，穗城这样的大都市每天总会有人满怀希望地来，有人心灰意冷地离开。

        两人也不挑款，看上的都是些面料舒适保暖透气的就大量购入，还特意购入了从婴儿到成人每个年龄段适合穿的衣服，反正备着准没错。他们还很幸运的找到了一家专门做出口到北极圈的极地服饰公司，又肆虐的搜刮了一顿，同样运到小仓房收了起来。

        第六天到五金商城收空气净化器、纯水机、碾米机、大小家电、太阳能发电设备和蓄电池等，凡是看着能用上的都一式几份地收了，还收了很多易损的配件。太阳能发电机买了大功率小功率各五套和一些家电是苏棋付的钱，说是要给自己当嫁妆，长田村流行送家电做嫁妆，用这个作嫁妆也免去了村人对他们家装太阳能发电机的疑惑，当然抬嫁妆时只会抬其中一套大功率的。

        这大小十套太阳能发电机和家电加起来可不便宜，用的钱是苏爸苏妈去世时的赔偿款，以前她觉得是这些钱换取了父母的生命，所以一直没动，可现在不用以后说不定就是废纸了。

        接下来几天又去小商品城和粮油食杂批发市场继续收锅碗瓢盆、日用品、农具、调料、豆类、面粉、罐头零食、食用油等收满了又回长田村，差不多到长田村时，苏棋觉得附近的山头怪怪的，明明种满了树，怎么树脚下的泥都红红黄黄的呢，一点绿植覆盖也没有，就问，“那是什么树？怎么山头光秃秃的？”

        程瑾看了一眼说，“速生桉，经济效益高，可是吸肥很厉害，种了以后一定时间内都不适合种其它作物，有些村为了赚快钱才种的，水库附近都不准种会影响水质，我们村就不给种。”

        “那种什么？”

        “承包给人种柑橘等果树和景观绿化树苗的多，大伯父也在水库边承包了一块地种柑橘，其实也是找人帮着种的，冬天的时候就叫上一帮朋友来摘果钓鱼玩，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成熟了，等我们忙完了也可以去摘。”

        “大伯父现在还会种地吗？”苏棋想起大伯父那中年发福的身材，好奇道。

        “怎么不会，他们小时候也要帮家里种地的，我们家也有几亩地，是挺久之前分的后来也没重新分，是爷奶大伯父大伯母和爸妈的份，之前也是租给别人种，不过前几年不是出了个重金属毒大米事件吗，大嫂那时又刚好怀着世安，大伯父想着村里山清水秀附近也没有什么工厂，就把田收了回来自己请人种，后来我们几家人好几年没买过大米了……”

        就这样一路聊着到了长田村，又顺利完成了一次秘密资产转移，顺便到镇上派出所拿到了户口迁入许可。

        又要回A市办户口迁出，这次他们没有走高速路，而是准备了大量的专门装柴油汽油的小号铁油桶，因为汽油柴油在运输途中震动摩擦会产生静电，为了安全需要装在金属桶中，金属能把电荷导走增加安全性，两人沿着路边在大大小小的加油站加油，回程时又走了不同的路线才把油桶装满。

        第二天又把预定好的蜂窝煤、木炭、罐装煤气和建筑材料一起收了回长田村，折腾了这么多趟，这回总算是真正落户了。

        可他们任务还没完成，这天程瑾带着苏棋来到一间像是小诊所的地方，程瑾说是来拿药，可她见这诊所也只有一小排药橱，每个标签上摆着寥寥几盒药，远不及外面的大药房，心里正疑惑呢，领着他们的人就带他们走到了里面的仓库，地上摆了几大箱药，那人给了程瑾一个单子说，“目前能弄到的就这么多，还需要的话得等一段时间。”

        程瑾让他继续进货有多少要多少，用现金结了药款又留下订金后让人搬上车离开。

        上了车，苏棋问他“刚才那诊所跟黑店似的，会不会有假药？”

        “他们这种暗地生意是依靠人脉经营发展的，虽然卖得贵但会更注重诚信，卖假药就等于砸烂自己饭碗，所以不用担心。”

        “我本来还打算看能不能托周慧帮忙呢。”

        “周慧一个小医生能开的药有限，还是这样快捷些。”

        两人之后到药房里收了不少非处方药。

        然后又到一得路收干货、坚果、香料和汤料，香菇、木耳、淡菜、元贝、虾米、鱿鱼、松子、开心果、核桃、花生、葡萄干、龙眼干、栗子干、辣椒、花椒、胡椒、茴香、桂皮、海带、紫菜、红枣、蜜枣、党参、枸杞、百合等等凡是看得上眼的全都上百斤的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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