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千锤百炼计程功
全息虚影中，一块罗盘状的百珠连轴盘栩栩如生，完美重现了每一个细节，连盘表的纹路都如出一辙。
这是帝牙局拿给他练手的，只因真正的百珠连轴盘，只有一次破译的机会，需要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司空专注的看着百珠连轴盘，却并未直接上手拆卸。
脑海中，关于百珠连轴盘的模拟起源记忆重现，那凶手完美的手指在无影灯下，翻飞如蝶，一种种失传已久的工艺被他信手拈来，无比熟稔。
蓦然，司空动了。
好似一个试探猎物的狩猎者，司空弹指而出，弹击在百珠连轴盘中央的轴承。
继而，清脆的滑轮声传出，谱成一首纯音乐，优雅明快，司空目光一沉，小指以三十七度的回角勾住螺旋，逆时针旋转半圈。
紧接而来的，是一系列复杂的手法，往往需要司空的手指在一秒钟内，以两毫米幅度来回拨动百次。
司空双眼凝视，虚影中的百珠连轴盘每一个细节、每一个零件的结构，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毫无遗漏。
‘咔嚓……’
一道有些刺耳的声音传出，司空小指不小心碰撞到其他零件，瞬间，百珠连轴盘复原。
第一次，拆卸失败，止步于第四十二个拆卸过程。
司空脸色不变，静穆依旧，继续拆卸。
第二次，失败，止步于第五十七个拆卸过程。
第三次，失败，止步于第六十五个拆卸过程。
第四次，失败。
……
忽而，司空的双手变得行云流水起来，好似因多次的练习，生出了肌肉记忆。
一整套完整的百起百落嵌纹手法信手拈来，宛若天成，紧接而来的，是勾齿沉香之法。
‘叮……’
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出，虚影中的百珠连轴盘散作上万个细小零件，被他拆卸完整。
时间，只过去了五秒。
但他还需要复原百珠连轴盘。
时间一点点过去，司空一次次的失败。
或是组装时，对由七十三个细小零件组成的陀飞轮结构不熟悉，速度慢上一丝。
或是没有将连轴沉到支柱三分之一，误差太大。
也或是拆卸，组装的时间超过了十秒钟。
一次次的失败，司空便越发接近成功，那只存在脑海中的种种工艺，也逐渐被他的身体熟悉，成为他自己的东西。
哪怕凶手潜伏在侧，哪怕生命朝夕不保，司空也深深沉淫在机械工艺中，对那冰冷的零件而痴迷，付诸一腔的热血。
全然忘了时间。
“他怎么还没出来……”
屋外，早就天色大明，红彤彤的骄阳挂上枝头，荡清了一夜的寒气与沆瀣，暖洋洋的金辉披下。
而在庭院之中，除刀疤等人，还有三人。
游平伟脸上挂满了焦急之色，搓着双手，向身旁的一位女子道：“抱歉啊，千局长……”
却见这位千局长身着素衣，素衣上，勾勒着山水青山图，皆是墨色，显得此女大气端庄。
而此女丹凤眼、柳叶眉，红唇如朱，脸颊若鹅卵，白皙动人，素衣掩饰了她近乎完美的身躯，但那双白嫩如玉的小腿，却露出一点，如莲花盛开，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此女只是静静的站在这里，便好似是从古画中走出，带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没事，游警司，等等也无妨。”
千局长轻轻一笑，好似山涧落石，清泉击缶，简单的几个音节，却让人如沐春风，宛若看到了青山绿水。
“倒是麻烦公孙复先生了，几次三番的折腾，却是我们的失责。”千局长歉意的看向一旁老者。
精神矍铄的公孙复大笑两声：“没事没事，我这把老骨头是该出来活动活动。”
“只是啊，没想到这次破案的关键，居然落到了这个后生身上，倒是让我这个老脸没处放啊，那些老东西成天笑话我，哈哈……”
千局长叹气一声，好似西子捧心，不甚哀愁：“这次，所有人都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了，即便是我这个风帘星域的情报局局长都要负很大的责任。”
此女，赫然是风帘星域四方情报局的局长，论官职大小，堪比每颗聚集星的行政领导人，但因权限的特别，即可上达天听，与帝星直接联系，又可下理风帘，作情报机构。
可谓是位高权重，受到八方势力的追逐。
而为了这次的追凶案，居然请出了这等身居要位的大人物，足以看出风帘星域对碎尸案的重视，几乎到了如鲠在喉的程度。
一位是第四聚集星的特殊行动组组长、一位是著名的机械大匠、还有一位更是风帘星域情报局局长。
三人中的任何一位，在外界都是时代的弄潮儿，是无数大势力的座上宾，但在此时，却聚集在逼仄的庭院中。
等待着三楼上，那紧闭窗户后的一个少年。
至于刀疤等人，虽行事滴水不漏，但毕竟是星寇，心底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悄然与那三人拉开了距离。
时间一点点过去。
就在游平伟的耐心都快耗尽时，那三楼上的窗子才被缓缓打开。
继而，一个少年直接从楼上跳下，落到庭院中。
“司空，你终于……”
话语戛然而止，游平伟看着此时司空的模样，有些惊咦。
只见司空头发乱糟糟的，披散而下，甚至染上了不少血迹。
而司空的衣服，更是褶皱着，散发出某种特别的，汗液发酵后混杂着血腥的怪异气息。
却见司空丝毫不觉，完全是下意识的问道：“东西带来了么？”
游平伟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甚至搂过尸体睡觉，也不大在意，只是有些担忧的看过那端庄秀气的千局长。
却见千局长扶莲向前，毫不在意，笑道：“想必这位便是司空小兄弟吧，也就是公孙先生口中的传统工艺继承人。你好，我叫千茜。”
却见司空视若罔闻，就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口里还一直念念叨叨：“复原第七十三个过程应该下沉百分之一个毫米，然后……”
游平伟有些尴尬，接连向千茜解释：“这小子就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几天前还敢威胁我们帝牙局，千局长见谅见谅。”
千茜轻笑，也不在意，反而对游平伟说道：“把百珠连轴盘给他吧。”
游平伟心中一跳，事到临头了，反而心生犹豫，看着司空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越发怀疑。
“没事，有希望总比没有好，毕竟，这位小兄弟可是备受公孙先生称赞，我说的是吧，公孙先生？”
千茜看出了游平为心中的犹豫，杏目却看向了公孙复。
公孙复点头一笑，但目中，却露出一丝担忧。
“好！”
游平伟眼睛一闭，认命般将百珠连轴盘递给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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