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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冷若冰霜


三人进了屋里,那女子仍然冷若冰霜,那男子只好充作了主人,小心地斟茶招呼客人。落座之后,男子抱拳施礼道:“在下徐子春,这位小姐姓江,芳名秋月,不知兄弟怎么称呼?”长风忙起身还礼,恭敬答道:“小弟柳长风,见过徐公子,江小姐。”秋月只是淡淡地回了一礼,没有说话,徐子春却喜道:“原来是柳兄弟,幸会幸会。柳兄弟是何方人氏?”长风道:“小弟乃金陵人,长年流浪在外,近日刚从南海回来。”徐子春道:“哦,原来柳兄弟是南海高手,失敬了。”

        徐子春表现得非常热情,而秋月却十分冷淡。秋月似乎耐心极好,许久之后,还是不急于向长风询问他带来的是什么消息。长风见她不问,也不愿主动提起,只小心地和徐子春聊着。过了一会儿,徐子春被媚娘请到前面楼上,说是有事需要徐公子前去处理。厅中只剩下柳长风和江秋

        月两个人。江秋月忽然起身道:“你来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直说吧。”看她蓄势待,似乎柳长风一言不善,就要动手一样。柳长风想了想

        ,说道:“江小姐,实不相瞒,我是奉命前来捉弄你的。”江秋月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人影闪动,只见她身形微动,忽然间就到了柳长风的身后,纤指袭向背心大穴。她的内功似乎和柳长风是一路的,属阴冷一系,一股冰冷的气

        息开始弥漫。柳长风向左一闪,转身掠出厅门。江秋月拨剑追出,一招云横秦岭,将柳长风的退路封死。

        就在这时,媚娘匆匆而来,说道:“小姐,那个泼妇又来了!”秋月面色一变,霍然站起。徐子春急忙起身说道:“小姐不必烦恼,我自

        由办法应付。”转身对柳长风道,“柳兄弟,小姐有一个死对头,今日又来纠缠,还请兄弟出手将他赶走,不知兄弟愿不愿意?”柳长风道

        :“徐公子请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媚娘带着柳长风到了门外,就匆匆回去了,似乎对来人颇为忌惮。闹事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看起来比

        秋月要大几岁,姿色一流,尤其是身材。柳长风道:“在下柳长风,不知姑娘怎么称呼?”那女子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新来的吧,哼,

        怪不得连本小姐的大名也不知道,你听清楚了,本小姐俞仙姬,就是来找那死丫头麻烦的,你最好识相点,乖乖闪到一边去。”柳长风道:“

        不知俞小姐与江小姐有何恩怨,能否告知一二,在下愿竭尽全力为二位化解?”俞仙姬笑道:“小子,想不到你竟然是个阴险小人啊,你是想

        利用我们替你办事吧?”柳长风道:“小姐何出此言?”俞仙姬道:“好了,别装了,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你省省吧,想活命就马上滚开。

        ”柳长风有些恼怒,但也不想就此作,刚想说话,不料对方已经出手。

        俞仙姬不知何时拨出长剑,疯狂刺来,看其手法,似乎是武林正宗,有华山剑法的影子。柳长风一声大叫,倒在了地上。俞仙姬收剑道:

        “呸,胆小鬼,这样就吓倒了。”俞仙姬跨过柳长风的身体,向里面走去,消失在长廊尽头。

        柳长风爬起来,心想:“这俞仙姬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先不要动手,看看再说。”慢慢地跟了上去,刚刚转过长廊,差点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人立在中间,似乎有意捉弄。柳长风退后几步,说道:“俞小姐怎么在这里?”俞仙姬得意得笑道:“本来没空理你的,不过我回头一想,不能这样放过你,你既然敢出来见我,想必有些能耐,你别装了,有多少绝招,尽量施展吧,放心,我答应不伤你就是。哎,姐姐我好久没有见到你这样的美少年了,你就陪我玩玩吧。”柳长风笑道:“姐姐想玩的话我一定相陪,不过还是不要动手吧,打打杀杀的不好玩了,我们玩别的吧。”俞仙姬一把抓住柳长风的衣领,喝道:“我就喜欢你陪我打架,快点。”柳长风苦笑道:“好吧,我听姐姐的话就是了,姐姐快放开我啊,让别人看见了可不太好啊。”俞仙姬怒道:“你是怕你的秋月小姐看到不理你吧,哼,我偏不放开,我还要抱紧你,气死她。”玉臂一张一合,将柳长风紧紧抱住。柳长风大惊,急忙伸手推开,喘息道:“姐姐误会了,徐公子才是江小姐的心上人啊,我可不是。”俞仙姬道:“那正好,你就做姐姐的心上人吧,好不好啊?”

        柳长风想不到竟会有这等艳福,当然,他是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看似多情的女子,此时的他已经不再相信感情。不过,他也不会拒绝佳人的柔情,虚以委蛇。这俞小姐有了柳长风的陪伴,竟然把江秋月忘到了脑后,带着小情人逛街看戏,得到了短暂的幸福。柳长风安抚好小姐姐之后,就去找汪红絮。谁知汪红絮竟然回了南海,柳长风一时有些失落,不知该何去何从。

        柳长风带着三人回到客栈,汪海向他汇报了此次出手所得的财物和美女,后又说道:“我已经通过丐帮查明,原来江秋月不是别人,正是南海大侠汪义的亲生女儿,她出生于长安,由母亲带大,武功却是汪义亲传,估计与汪红絮不相上下,在南海年轻弟子中数一数二。至于徐子春,乃是昆仑派掌门王玺的弟子,深受其喜爱,有意让他接管昆仑。”柳长风道:“这样说来,她是受了父亲的牵连,红絮这次来找她的麻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汪海道:“义叔对我有恩,我一定要保护好江小姐,不让她受到伤害。”柳长风道:“红絮不知为何突然回去了,我想江小姐暂时不会有事。”汪海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要到秋月楼做护院,时时刻刻保护她的周全。”柳长风道:“好,如果有事就来找我,你去吧,要小心。”汪海走后,张金问道:“柳大哥,那江秋月一个**,大哥为什么这么关心?还有,大哥不是奉命来捉拿她的吗,为什么要放过他?”

        柳长风还未回答,周孝已道:“柳兄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你又怎么会知道?看你一脸茫然,我就告诉你吧。江秋月是汪义的女儿,她的这一特殊身份对我们非常有用,只要我们好好利用,汪义就不足为患。你可知道,汪义虽被囚,但那只不过是他还不愿出手,此人非比寻常,南海掌门之位他是志在必得,因此,我们要和他女儿搞好关系,将来无论是与他合作还是为敌,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柳长风道:“大家商量一下,接下来我们何去何从?”周孝道:“目前京城的局势尚不明朗,南海也不宜回去,不如返回华山,把金流月这个心腹之患铲除。”柳长风道:“看你胸有成竹,说说看,如何才能铲除金流月?”周孝道:“办法我有的是,只要柳兄同意,我们便可即可动手。”柳长风道:“他毕竟是我师兄,还是算了吧,何况就算他死了,还有掌门在。”周孝道:“先杀金流月,再杀秦永华,才能够彻底解决问题。柳兄,你的问题都是这两个人给你的,只有除掉他们,你才能够真正的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柳长风道:“周兄,你真会开玩笑。”

        许多天后,柳长风还是不知道该去哪里,周孝、张金和李玉在第二天就走了,也没说去哪里,去做什么。一天下午,柳长风百无聊赖,起身到了街上,信步而行。夏天已经过去,秋天已经到来,天气渐渐凉爽,悠然走在热闹的长街,惬意无比。到了十字路口,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没。柳长风苦苦思索,半天才想到那是秦梦秋的身影。对,一定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和秦王在一起?柳长风按下四处搜寻的念头,就像从来没有遇到她一样,继续前行。匆匆一瞥,他却看得很清楚,秦梦秋服饰华美,一身珠光宝气,和昔日的布衣裙钗判若两人。难道她成了秦王妃?慢慢地,柳长风行到了城外,他隐约记得自己出了东门,平坦的官道向东延伸,望不到头。在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大道的尽头,那里不是别处,正是雄奇险峻,阔别多年的华山。华山风雨依旧,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归去。

        一个月后,华山落雁峰下。秦思雨紧紧地依偎在一个青衣人的怀里,喜极而泣。许久之后,她清脆的声音响起:“师兄,你终于回来了。”柳长风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妹,我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落雁峰上,永明宫东华殿。已经日上三竿,早秋的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照在窗前的锦榻上,帐幕低垂,难掩帐中的春光,两具半裸的身躯紧紧交缠在一起。金流月尚未完婚,那女子自然不会是他未过门的妻子秦溅青,而是他的一个小情人,不过这小情人也算个重要角色。她名叫王若兮,乃是昆仑掌门的千金,至于她是如何落入华山少掌门手中,那就不为人知了。金流月自打成为少掌门之后,改变许多,在事业上的成功让他扬眉吐气,长期以来被武行空和孙淮英打压的郁闷得以宣泄,两人虽不情愿,还是不得不对自己言听计从,若非看在师父面上,早已将二人除掉,不过那也只是早晚的事。被确立为华山接班人之后,他从师父手里得到一本武功秘籍,这是掌门才有资格修炼的密传神功。金流月喜出望外,拼命修炼,短短几个月便已练成。如今他可以肯定,整个华山派,甚至整个武林,除了师父之外没人是他的对手。

        从此之后,他的精力就放在了风花雪月上面,为了梦想,他已经压抑了太久,实在是需要狠狠地泄一番。可是,秦溅青始终不肯让他一偿夙愿。他也曾想过用强,可又不敢,这位未婚妻实在太强,自己跟她想比似乎很软弱,事事都要靠她帮忙决断,因此不能乱来。这时候,他想到了自己的初恋情人秦思雨,其实是他一厢情愿,自己以为的初恋。可惜,又失败了。秦思雨根本就不理他。不过幸好,由于常常跟随师父出席各种大场面,使他有机会结识了许多名门闺秀。起初,他也谨小慎微,认为那些大家小姐都是矜持守礼之辈,结果全然相反。那些高贵的小姐们远远比他想象中要热情大胆,甚至达到了风骚淫荡的程度。金流月又惊又喜,乐在其中,由一个清纯少年渐渐变为花丛老手。回想起来确实值得自豪,武林中贵族女性,有一大半和自己相好过,而且对自己念念不忘,其中不乏那些风韵一流的贵夫人。王若兮是其中之一,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同时也是他最难忘的。或许是因为昆仑派的重要,还是王若兮的一往情深,反正金流月相信,她已经成为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甚至越了秦溅青。

        最近,金流月得到一个消息:有人勾结丐帮,收买华山弟子,企图拥立柳长风为华山少掌门,取代自己。经过调查,得知肇事者为二男一女,据说是华山的叛徒。金流月当即下令,让武行空和孙淮英带人前往洛阳,将一干乱党一举抓获。金流月本来无心审问,但听说匪徒中有一名美女,立刻来了精神。他推起王若兮,二人一同前往地牢。刚跨出房门,只见一个青衣人挡在了走廊中间。金流月第一念头就是开口便骂,在华山没人敢拦他的路。青衣人道:“师兄,我们好久没见了。”声音好熟!金流月叫道:“长风!怎么会是你?”柳长风道:“我来看看你。”王若兮笑道:“阿月,你忘了给我介绍了。”金流月苦笑着像二人介绍,两人见过礼。柳长风道:“师兄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里?”王若兮笑道:“你来得正好,有人说你意图谋反,正好跟我们一起去审人犯,澄清一下。”金流月点了点头,说道:“长风,你就和我们一块去吧。”柳长风笑道:“好啊。”王若兮忽然哼了一声,娇声道:“我们不要去地牢了,差点忘了,那里又脏又臭,实在叫人受不了。”金流月道:“好吧,那你说去哪里好啊?”王若兮道:“就在你的寝宫里吧,嘿嘿,万一那女匪被你看上了,直接让她侍寝不正好吗?”金流月正色道:“不行,有你在,我眼里怎么会容得下别的女子?”王若兮在他的脑门戳了一下,笑骂:“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柳长风见二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不禁有些尴尬。在永明宫后,有凤凰池,上筑水榭,名曰凤凰台。这是王若兮最喜欢的地方,然而,如今她却想要在这里导演一出鸿门宴。她忽然放弃审问人犯,提议金流月邀柳长风到此叙旧。金流月当然不会反对,而柳长风也反对不了。三人悠然走在曲廊上,观赏沿途的湖光山色,王若兮家学渊源,不时点评一二,引得二人惊叹不已。王若兮属于赵飞燕那一种纤细柔媚的绝代佳人,凡是见到她的男子,很少有不动心的。在此要交代一下,为何柳长风不曾对她动心。就在三人游行正浓之际,柳长风忽然停下脚步,说道:“怎么没有看到师姐?”金流月结舌道:“她……很忙……”柳长风淡淡地看了王若兮一眼,说道:“师兄,你也很忙。”

        若兮听到柳长风对金流月出言不逊,心中有气,借题挥,娇叱道:“柳长风!你竟敢这样跟你师兄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少掌门?”柳长风也不生气,缓缓道:“不错,我知道他是少掌门,但在我心中,他一直是我的好师兄,他不应该辜负师姐。”王若兮道:“哼!你不要用你师姐来压我,我告诉你,给我当心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你师姐一直有非分之想,华山上一直有人在传你们有暧昧,你最好能够解释清楚。”金流月急道:“若兮,别乱说。”柳长风笑道:“若兮小姐,我看你到华山的时间不长吧,难怪你会搞不清楚状况。实话告诉你吧,我和师姐的情谊,华山上下没人不知道。请你不要诋毁师姐的清誉。”王若兮道:“我偏要说,气死你!”柳长风道:“看在师兄的面上,我不跟你计较。”王若兮道:“可惜我偏偏喜欢跟人计较。柳长风,我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救你的党羽周孝那帮人,你听好了,放不放人,要看我的心情。方才你如此无礼,本小姐很不开心。”柳长风蛮不在乎地说道:“都是因为你,师姐才不开心,我为何要让你开心?至于救人之事,我自有办法,不牢你费心。”王若兮似乎早就在等这番话,柳长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挟恨出手,一招凤舞昆仑,一柄晶莹剔透的白玉剑匹练般刺向柳长风的咽喉。她一出手就攻向对方要害,可见杀心早起。

        柳长风微微一下,双脚一点,如风而退。金流月大叫道:“若兮,你别乱来啊,小心伤了师弟,快停手!”王若兮哪里肯听,一剑紧接一剑,剑剑要命。柳长风并不出击,只以轻功引着对手在回廊里兜圈子。王若兮空有一身昆仑神剑,却奈何不了他半分。就在王若兮香汗淋漓之际,忽然想到,何不叫人堵住他,我何等身份,何必亲自动手。当即停步,叫道:“来人!”声音一出,立刻就有了回应,四面的路口都响起衣襟破空之声,转眼间,四名大汉将柳长风围在了水榭中心最大的方台上。王若兮下令道:“不留活口!”四人高声答应。金流月急忙扯过她,大叫道:“你疯了,快叫他们停手。”

        原来这四人乃是王若兮从昆仑山带来的高手,只听她一人号令。这四个人天生神力,又练就一身外门硬功,据说能够开碑裂石,刀枪不入。即便内家高手,也是难以抵挡四人一击,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上。四人一出手,柳长风立刻压力剧增,犹如被四座大山压在身上一般,全身上下筋骨欲碎。几个照面下来,已不知挨了多少拳脚,每一记下来,整个身体就像地震一次。五脏六腑好像都移动了位置,痛苦得死去活来,而且这种痛苦一直持续,好像对方要让自己死一万次方才罢休。金流月不停地摇晃王若兮,却被她点倒在怀里,只能眼睁睁看着柳长风被慢慢折磨死。开始的时候,柳长风还能抵挡一阵,到了后来,他完全丧失了防守的能力,四个死敌榨干了他全部的气力。四人的武功不讲花招,直来直往,想打哪里就打哪里,柳长风完全成了对方练拳的沙包。侥幸的是,他体内始终残留一丝真气,护住了心脉。四人拳打脚踢,尽情泄,良久方停。王若兮定睛望去,柳长风早已双目紧闭,横尸当场。她终于送了一口气,从此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为免柳长风的鬼魂前来纠缠,她特地取出玉箫,为他吹奏一曲国殇,然而在凤凰台以此来祭祀柳长风,就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同时,凤凰台上演的这一出好戏并未就此谢幕。只能说揭开了序幕。

        王若兮收起玉箫,解开了金流月的穴道,慢慢依偎在他怀里,呢喃道:“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你的掌门之位,我也可以放心了。”金流月失魂落魄,半天才说道:“可是,长风是我师弟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整个师门里,就数我们的感情最好,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长风,我对不起你啊!”王若兮道:“你别傻了。如果不除掉他,你老婆都保不住,老婆一跑,你的掌门就做不成了。”金流月泪如雨下,哽咽道:“可是,我该如何向师父交代才好?”王若兮道:“柳长风密谋叛乱,现在牢里不是还有他的亲信吗,何须交代,你师父可不是傻子,这次柳长风为了什么回来,他应该明白的。”金流月道:“你说长风回来做什么啊?”王若兮道:“傻瓜,他这次回来,很明显就是要对你和你师父下手的,难道你没有觉他眼中的杀气。”金流月道:“不会的,长风不会这么对我的,你一定猜错了。若兮,今天幸亏是你,如果换了别人这么对待长风,我是万万不能够饶恕他的。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不能怪你,可是,你手下的那四个人,必须给长风陪葬。长风虽然死了,可是我不能不给他一个交代。”王若兮一把将他推开,大叫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柳长风可是你最大的敌人啊!你竟然要替他报仇,要杀我的人。”

        金流月斩钉截铁道:“这四个人一定要死。”王若兮道:“不行,要杀先杀我好了,我不能让他们死。”四大凶手上前,齐声道:“小姐不必为难,我们情愿为你而死。”王若兮正要说话,却被金流月忽然制住,轻轻放在了栏杆上。金流月拨出金剑,说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能胜了我,就可以走。”四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大汉,其中身材最高的那人为老大,人称王大。王大终究还是有些头脑,知道今日之事绝难善了,但无论如何,万万不可与金流月动手,反正柳长风已死,只要对金流月说明利害,必能让他改变主意。四人跟随王若兮日久,自然于心计上学到不少,别看他们四肢达,其实他们的头脑也不笨。王大道:“金公子,我们兄弟只是奉命行事,你何苦为难我们。何况,我们杀的是你最大的仇人,你应该明白。我们虽在华山,却只听命于小姐一人,公子无权处置我们。如果公子真的要动手,我劝你考虑清楚,你的武功是不是比柳长风的要好,连他都这样死在我们手里,别人我们是不怕的。”金流月也是一时冲动,一听之后,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胜算,就算有,也放不着为了一个死人出头。老实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柳长风在他的心中,早已不算什么。很快,他就做了决定,收起了长剑,抱起王若兮离开了凤凰台。王大等人留下处理柳长风的尸身,经过一番短暂的讨论,决定将他扔下悬崖了事。可就在他们找来麻袋之后,柳长风忽然睁开了双眼。四人大惊,一时愣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白光乍起,掠过四人的喉咙,隐没在柳长风的手里。只听四人齐声惨叫,同时倒在地上。柳长风不敢停留,展开身法掠到地牢,救出了周孝等人,从后山的小路迅逃离。这一次贸然回华山,竟然险些丧命,若非内功有成,柳长风就再也不能够下山。周孝道:“柳兄,我们何必这么急着走,不如召集人手杀上去,将问题一次解决。”柳长风摇头道:“周兄,经过这次的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能够回华山,这里永远都不会再属于我。”周孝道:“那以后我们去哪里?”柳长风道:“我也不知道,你拿主意吧。”周孝笑道:“好啊!我们就回家乡金陵吧。”柳长风道:“你也是金陵人?”周孝道:“谁说不是,不只我,张兄和李姑娘也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你,就因为你是我们的乡亲。”四人相视而笑,柳长风笑道:“好!经过这么多年的漂泊,我已经厌倦,我们一起回家乡吧。还是家乡好啊!”

        方才下山的时候大家都跑得很急,此刻都已经很累,周孝提议到山下的客栈休息一下。李玉担心王若兮会带人来追,建议柳长风走为上策。张金则满不在乎,怎样都行。柳长风望着他们疲惫的神情,心中十分内疚,同时一股怒气渐渐升起,冷笑道:“就照周兄的意思,好好休息一番,王若兮要是敢来,我一定让她后悔自己的冲动,我柳长风可不是吃素的。如今离开华山,只因为我自己要走,而不是怕了她。她如果不识相,我就杀了她,然后再杀上华山。什么少掌门金流月,根本就不在我眼中,纵然是掌门秦永华,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一样照杀不误。”山下这小小的客栈是华山派所开,里面的掌柜和伙计自然都是王若兮的人,柳长风知道他们一定会通风报信,于是他抢先走出了客栈,对掌柜说道:“你等想不想活命?”掌柜自然是认识他的,闻言惊道:“柳公子何出此言?小的不知何时得罪公子,还请公子见谅。”柳长风道:“少废话,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我和我的朋友累了,要在你的店里休息,你好生伺候,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你要是敢去报信,或者下药什么的,我会亲自送你们上路。听见没有?”掌柜点头不止,说道:“是是是……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小二,还不赶快招呼客人!”四人在大厅中央坐下,喝起了小二送上的好茶。周孝笑道:“柳兄,想不到你竟然做这样的事?”张金和李玉也觉得很奇怪,自相识以来,从来不认为柳长风会是这样一个人。柳长风也笑道:“其实我杀过很多人,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张金哈哈大笑,说道:“柳大哥,原来你也做过这样的事啊,不过我们先说好了,以后杀人的事由我来做就好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有我在,怎能再让大哥亲自动手。”李玉摇头道:“能不杀的话最好别杀,杀人总是不好的。柳大哥,你说是不是?”柳长风道:“李姑娘说的没错。”张金道:“大哥不要这么叫我们,这样太见外了,以后你叫我阿金,叫她阿玉就行了。”李玉嫣然笑道:“对呀,大哥以后可要记得哦。”柳长风道:“好啊,我记住了。”周孝急忙道:“还有我阿孝啊,你们可别想把我甩掉啊。”张金道:“至于你,我看算了吧,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叫过一声大哥,没礼貌的家伙。”周孝道:“冤枉啊,是大哥一直叫我周兄的,我不好叫他大哥啊。总之我不管,以后我要和你们一样。”很快,丰盛的酒菜就上齐了,可是,柳长风现少了一个伙计。周孝笑道:“大哥,你说掌柜会不会去告密?”柳长风道:“很有可能。”张金摩拳擦掌,笑道:“那就请大哥吩咐,何时动手,送他们去见阎王。”柳长风道:“先不忙,我们先痛饮一番再说,来,干杯。”掌柜和剩下的那名伙计可不是傻子,听到几人的话后,立刻偷偷从后门溜走了。李玉笑道:“难得今天大家这么高兴,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大哥,你说好不好?”柳长风道:“好吧,阿玉,既然你为他们求情,就饶他们不死。”不知什么原因,柳长风觉每一次李玉的话都让他很难不听。四人尽情饮酒谈天,不觉间天色已晚,却没有看到王若兮的人追来。周孝经过一番分析,认为王若兮见到四名护卫惨死之后吓破了胆,不敢前来送死。最后,他提议就在客栈住下,明日再离开。柳长风此时恨不得王若兮能够追来,好狠狠地出一口恶气,自然不会反对周孝的提议。由于白天全力奔逃,大家都很困,一早就睡下了。这客栈由于是华山派经营,里里外外都弄得富丽堂皇,简直就是一座金碧辉煌,气势磅礴的行宫。柳长风住的是二楼的天字号房,这是一间上房,最好的房间。他躺在舒适的锦床上,感慨华山的富贵与奢华,感慨自己倒霉的命运。为什么我不能留在华山,为什么我不能和师姐师妹长相厮守?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他就是自己的师父秦永华。柳长风生性散漫,不受拘束,始终无法得到师父的认可。这就是他最大的痛苦。

        也许这一次回来,柳长风就是为了消除自己多年的忧愁和烦恼,不然好好地为什么要回来?他喃喃道:“我决不能这样就走!我答应过师妹,要照顾她一生一世,不能够再让她失望。还有师姐,难道我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吗?不行,绝对不行!”

        柳长风起身穿戴整齐,紧紧地握住了从小伴随他多年的长剑,一股淡淡的寒意透过剑鞘传来。这是一柄寒铁剑,据说是用南海深处的千年寒铁

        所锻造,虽不能够切金断玉,但任何宝剑均无法损其分毫。它是一把奇剑!就在今晚,它即将陪伴它的主人出征,完成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任务

        ——杀死主人最大的敌人。这个闲散的主人已经很久很久不曾用它,这一次,它要向他证明,自己是天下无双的神兵。

        经过一段蜿蜒的山道,穿过了一道道宫门,柳长风终于到达金流月所居的东华殿外。仿佛是被他强烈的杀气所惊,金流月无奈地打开了门。王

        若兮与金流月并肩而立,两人剑已出鞘,同生共死。

        柳长风见二人十分镇定,心中也是佩服,微笑道:“师兄,如果你现在带王小姐离开华山,我们就不用再动手。”金流月摇头道:“师弟,我

        知道,早晚有这一天,我早已准备好了。”王若兮格格笑道:“柳公子,你想杀我们,只怕没那么容易。”

        柳长风道:“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你肯离开,一切都好商量。师兄,你知道,我不是个残暴的人,我不喜欢杀人,尤其

        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师兄。王若兮哼了一声,冷笑道:“柳长风,你真是个假仁假义的混蛋。不必多说,动手吧。我就不信,你能在我和阿月的

        合击之下全身而退。”金流月道:“师弟,凤凰台之事,是我对不起你,不敢求你原谅。不过,今晚你真的是太冲动了。你知不知道,只要我

        一声令下,你就会陷入重围。到时你自身难保,更别说取我们性命了。就算你胜得了我和若兮,也必然惊动师父。你好好考虑一下。”柳长风

        忽然收起了长剑,苦笑道:“不知为何,今晚心血来潮,方有此无礼之举动。”说完转身便走。王若兮横剑一拦,不屑道:“柳公子深夜造访

        ,何故来去匆匆,白天不曾尽兴,容我再次向公子讨教一番。”金流月把王若兮往身后一拉,笑道:“既然师弟改变主意,那就不必动手了,

        免得伤了和气。师弟要是不嫌弃,请进来喝一杯。”柳长风道:“时候不早了,改日再与师兄痛饮。”金流月上前拉住柳长风的胳膊,往里拽

        去,口中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兄弟二人共谋一醉,不醉不归。”两人坐下,令侍女备齐酒菜。不一会儿,琳琅满目的酒菜摆满了巨

        大的餐桌。金流月招手道:“若兮,过来,给师弟斟酒、赔罪。你们二人是我最亲近的人,一定要好好相处,万万不能再彼此相伤。”王若兮

        此时变得十分温顺,含笑走来,替二人斟酒,并诚恳地向柳长风谢罪,求他原谅。柳长风道:“是我不对在先,不能怪若兮小姐。今后,我不

        敢再对小姐无礼,若是我做不到,就请师兄狠狠处罚。”是夜,三人相谈甚欢。金流月力劝柳长风留在华山,不要再四处漂泊。柳长风推辞一

        番,盛情难却之下也只好答应。

        周孝等三人本来死也不愿和长风分开,但长风怕耽误他们的前程,狠下心将他们赶回了金陵。不久王若兮的弟弟王若东来到华山。不知出于真

        心还是假意,王若东对秦思雨一见钟情。在王若兮的竭力撮合之下,秦永华终于同意,让秦思雨下嫁王若东,择日完婚。两人先将亲事定下,

        随后王若东邀请秦思雨到昆仑山游玩。这件事对长风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然而,长风无力阻止,也阻止不了。此时秦渐清早已离开华

        山,去往京都。长风失去了倾诉的对象,再次变回消沉。就在这时,汪海来探望长风,带来了南海的消息:汪义成为南海新任掌门,并迎娶了

        汪夫人和汪红絮。长风痛不欲生。

        金流月上前紧紧挽住长风的胳膊,恳切道:“师弟,是我不好,这些年来都没有好好照顾你,害得你四处漂泊,还险些丢了性命。你若是还认

        我这个师兄,就请你留在华山,让我好好补偿你。只要我能做到的事,你尽管开口,我绝无二话。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渐清。我一定说服师

        父,让你们在一起。”长风道:“多谢师兄的好意。可是,你千万不能和师父提及此事。师父他不可能答应的。”说完轻轻挣开金流月的手,

        转身就走。

        下山回到客栈里,长风现灯火通明,忽然多了四个人,分别是汪海、徐子春、江秋月以及汪义。周孝等三人正陪着他们在大堂里饮酒。长风

        和四人见礼,然后周孝起身说道:“大哥,汪前辈千辛万苦逃出牢笼,可是一直遭到汪清华的追杀。徐公子希望大哥能够帮忙,上华山暂避。

        ”长风道:“徐公子,实在抱歉,此事恐怕我帮不上忙。如今华山的事务皆由我师兄金流月打理,而我和他的关系已经变得越来越差。”江秋

        月道:“你要是不肯帮忙就直说,不要找一些无聊的借口。我不会相信你的。”徐子春对江秋月摇了摇手,转头对长风道:“柳兄弟,我知道

        这让你很为难。可是,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只要兄弟愿意施以援手,从此我任凭兄弟差遣。”江秋月道:“你不必求他。如果他不肯帮忙,你

        说什么都没有用。柳长风,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你别忘了,在京都之时,子春是怎么对你的。我从未见他对任何朋友付出过这么多的关

        怀,唯独对你。”长风道:“公子与小姐对我的照顾,我永不敢忘。只是你们有所不知,我师兄的身边多了一位红颜知己,师兄对她是言听计

        从,而她对我十分痛恨。”江秋月霍然站起,狠狠盯了长风一眼,拂袖出门而去。徐子春忙跑去追赶。长风犹豫片刻,也追出了门。长风拦住二人,说道:“眼下我自己在华山也是自顾不暇,如履薄冰,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你们。你们知不知道,今日我差点死在王若兮的手里。”二人大惊,徐子春道:“王若兮?她就是你师兄的红颜知己?怎么会是她?”长风道:“你知道她?”徐子春长叹一声,望向江秋月。江秋月对长风道:“王若兮是子春的师妹,也是他昔日的意中人。柳长风,你没事吧?听说这个女子是个极端厉害的角色。”徐子春道:“兄弟,我师妹她为何要害你?”长风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徐兄若是见到她时,想必能够了解。”徐子春道:“我不见她。柳兄弟,既然你在华山不开心,那就跟我们一道走吧。”长风道:“徐兄打算去往何处?”徐子春道:“如今只有最后一个地方能去了,那就是昆仑山。我在那里长大,熟悉一切,即便南海的人追到,也有办法应付。”长风道:“徐兄所言甚是。只是我不便同行,还请勿怪。”江秋月道:“哼!柳公子不愿与我等为伍,我们也不必勉强。子春,你既然决定了,那我们就早些启程,免得夜长梦多。”徐子春仍想再劝长风同行,却被江秋月狠狠拉走。三人回到客栈里,江秋月向汪义说了方才的决定。汪义沉吟不语,慢慢坐下,一声不响地饮酒。这汪义仪表堂堂,一身正气,行止颇有大家风范。长风在南海时曾经见过他。也许是因为汪义与红絮等人对立,所以长风向来不喜欢他。那一夜,汪义大醉,江秋月只好扶他进房间休息,这样一来,就留在了客栈,未能成行。周孝拉着长风到房里小声商议,皱眉道:“大哥,我看这汪义是个大麻烦,你必须立刻将他擒下,将他交给红絮小姐。不然将来无论他落在华

        山或是南海手里,对我们都极为不利,会影响你和两派的关系。”长风道:“嗯,你说得不错。可是我不能对不起徐兄和江姑娘。就让他暂时跟着咱们吧,慢慢再设法。”周孝道:“啊!我想到了一个天大的妙计。大哥,我们何不利用汪义去对付金流月与王若兮。我看这汪义不是等闲之辈,只是时运不济,金流月与王若兮万万不是他的敌手。如果能除掉这两人最好,即便不成,也能重创,到时我们再自己动手。大哥你看如何?”长风道:“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真正要实施起来也不容易,汪义不会那么傻,任我们摆布的。如果我所料不差,王若兮一定也会想要利用汪义对付汪夫人和红絮,还有对付我们。”周孝道:“可是大哥与江徐二人有交情,应该更容易获得汪义的信任。如果大哥同意,此事便由小弟来安排吧。”长风点了点头。一个时辰之后,周孝回到房里,对长风汇报道:“这个老狐狸!我一看就知道他是装醉。大哥你知道吗,我一进去的时候他不理我,后来我说道紧要关头,这老家伙忽然睁开了眼睛。他要我们先替他对付汪夫人,等他当上了南海掌门之后,再帮忙对付金流月。又说王若兮是昆仑派的人,他不能得罪。还说大哥重情重义,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这个老混蛋,我看他真是搞不清状况,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形。我要让他知道,究竟谁是庄家,谁是闲家?大哥,我打算给他点厉害,你不会生气吧?”长风笑道:“阿孝,辛苦你了,我怎么会生气呢?”第二天,长风听从周孝的提议约徐子春和江秋月同游华山,两人自然喜出望外,欣然答应。三人吃过饭后,离开客栈,向山上迤逦行去。华山以雄奇险峻闻名,山路十分难走。长风自小在华山长大,业已习惯,徐子春和江秋月可就惨了。不过幸亏他们武功深厚,身手了得,这才没事。四处游览一番之后,长风带他们到了自己的寝宫南清殿休息。徐子春从头到尾都是一脸忧愁,话比平时少了很多,更让他难过的事在等待他——他见到他的师妹王若兮。王若兮挽着金流月的手含笑走进来,向三人问好。徐子春痛入心扉,深深地低下了头。王若兮恍若未见,不停地提起昆仑往事。在她的回忆中,徐子春对她非常之好,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她没完没了地伤害着她的师兄,是那样的残酷,而她的脸上却挂着笑容。徐子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从他渐渐扭曲的脸上,可以想象得到他内心有多痛苦。江秋月面若寒霜,脸色越来越冷,不过一直隐忍不。金流月则扮演着好奇提问的听众的角色,不时回应着王若兮动听的故事。长风终于忍不住起身打断了王若兮精彩的表演,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王若兮恼羞成怒,欺身过去右掌拍向长风的脸。长风反应不如她,向后一闪,却没能闪开,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王若兮出手极重,这一掌重创了长风,打得他满嘴是血。紧接着,只见白影一闪,王若兮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在这一瞬间,她被江秋月狠狠地回敬了一掌。这一掌比方才她对付长风那一掌还要重,使她痛不欲生。金流月见王若兮痛得流出了眼泪,一时间心疼得要命,继而震怒,把全部的怒气泄到了江秋月身上。只听他大喝一声,右掌往前一推,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直袭江秋月的胸口。江秋月避无可避,只好准备出手硬接。此时,只见一直像石头一样不动的徐子春忽然起身疯一样冲过来。须知金流月这一击出手极为狠毒,丝毫没有留情,若是江秋月硬接的话,以她的功力,那是必死无疑。江秋月的内力虽然已有根基,然与金流月相去甚远。可是,看起来徐子春的度也不及金流月,已经赶不及救援。其实即便赶上,他也不可能接下这一掌。他本来就是金流月的手下败将。至于长风,之前一闪便远远退到了门外,根本没有办法相救。眼看江秋月便要香消玉殒。轰的一声,白色的墙壁通了个大洞。在千钧一间,

        我们英俊的金流月改变了攻击的方位。只见他退后抱起王若兮,礼貌的向江秋月点头致歉,说出了一番令人意想不到的话。这段话不必细表,

        总之是一个男子向一个心仪的女子表白的话。风流的金流月口才非常好,也许只有在女人面前吧。在他向江秋月表达好感的时候,他的怀中还

        抱着一个受伤的美人儿。

        江秋月眉头紧锁,那表情仿佛在说金流月是个神经病。此时,轮到痴情的徐子春少侠出场了。徐少侠怒斥金流月,恨不得立刻杀死这个该死的

        色鬼。然而,华山是金流月的地盘,他又怎会将徐子春放在眼里呢?他甚至对长风视而不见,猴急地邀请江小姐到他的东华殿做客。让人意外

        的是,江小姐竟然愉快地答应了。徐少侠气个半死,哪里还能够忍受,一把推开江小姐,拨出了长剑,直指金流月的脑壳。

        金流月放下王若兮,拨剑相迎。两人各展绝学,把长风的家当做了决斗场,破坏得不堪入目。他们的武功同属阳刚一路,就连长剑的光芒也颇

        为相似。不过有一点不同,徐子春是不要命地出剑,而金流月却是随意地化解对方的招式。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手,上一次在昆仑山下动手

        ,徐子春惨败。为了一雪前耻,他寻访名师,苦练武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眼看今日即将重蹈覆辙,他感到一阵阵绝望不停地袭来,沉重

        的悲哀笼罩了他的一身。在这生死关头,他决定孤注一掷,全力一搏。他用尽全身力气跃上了南清殿最高峰,运起全身功力,使出了昆仑绝学

        “天外飞仙”。此招据说传自上古神仙西王母,是昆仑的秘术,他也是舍命偷学而来的。为了扭转乾坤,他豁出去了。

        神功一出,胜负顷刻改变,金流月被徐子春一剑重创,狂喷鲜血倒地,昏迷不醒。王若兮以为金流月凶多吉少,悲痛之下招来了宫中侍卫。这

        些侍卫自然是金流月的人,人多势众,将三人围住。王若兮一声令下,众侍卫纷纷拨刀上前,欲将三人砍死。忽听四周的角落,各隐蔽处齐声

        大喝,潮水般涌入了一批刀剑出鞘的黑衣人。黑衣人的人数是侍卫的两倍,怔住了那些白衣侍卫。只听一阵大笑,一个白衣人手摇摺扇,从人

        群里走出来。此人正是周孝。他的身后跟着汪义。看来他已经搞定了南海前辈汪义。周孝向长风躬身行礼,随后对汪义用力挥了挥手。汪义应

        声出手,一股惊涛骇浪的内劲凭空而起,卷向了像一叶孤舟的王若兮与金流月。汪义一出手就下了杀手。王若兮根本无力出手,就出了凄惨

        的尖叫,倒在了金流月的身上。

        周孝目瞪口呆,大赞汪义厉害,然后命人将金王二人的穴道封住,五花大绑,押入了天牢。至于那群白衣侍卫,片刻间便已在他的恩威并施下

        降服。周孝马不停蹄,派人叫来张金,并汪义和几名好手,直扑北辰殿。北殿是掌门秦永华的寝宫,近日据说他一直在闭关。为了一劳永逸,

        周孝绝不会放过他的。到了门前,周孝对那高高在上的匾额十分不爽,命汪义亲自出手,将之轰掉。周孝的脸上写满杀气,他下令:不留活口

        。

        一场精心动魄的屠杀就此拉开了序幕。

        北辰殿的守卫是一群锦衣侍卫,平日巡逻防守十分严密,等闲之人根本无法靠近,谁知此时却一个鬼影都见不到。一座空荡荡的院子,竟然连

        仆人都找不到一个。周孝大怒,命人大肆破坏,凡能见之物皆毁掉。

        张金道:“阿孝,你不是说大哥以后要住这里?你把房子拆了那大哥住什么?”周孝道:“大哥不喜欢这种大院,以后建一个江南园林给他吧

        。况且,我们很快就要走了,当然要给秦永华留点纪念。”张金道:“我没听错吧,我们干嘛要走?”周孝道:“不走做什么,留下来等死啊

        ,等秦永华带人杀回来的时候,我们早就走远了。”张金道:“你知道那老家伙去了哪里?”周孝道:“我料他定是带着家人去了昆仑,随行

        的还有华山所有的老一辈高手。如今被我们制住的都是年轻一辈的人,属于金流月的人马,原意归顺的,自然不会亏待他们,不服的全部杀掉

        。至于金流月和他的女人,当然要带走。等下我去清点一下财物,你四处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有的话一剑宰了。”

        张金答应一声,大步巡回于其间,别看他大模大样的,他的身上是带着伤的,不轻的内伤,伤他的人是前辈汪义。不久之前,他跟随周孝去劝

        说汪义帮助长风,汪义不肯,双方曾经交过手。张金力大无穷,剑法精妙,乃是苦练有成的代表人物,凡与人动手一般都是他亲自接下。不过

        汪义的功力还是让他吃惊不小,这老家伙不愧是南海第一高手,不是吹的。两人动手不过百余招,张金便败下阵来,而且是惨败,险些丢了性

        命。他觉得汪义的武功似乎与自己的是一个系统,属于阳系,有空一定要向他请教才好。没多久,张金的足迹踏遍了北殿,毫无结果。他打算

        找长风请教一下华山绝学,这是他毕生梦想。就在这时,他接到周孝闪人的命令。张金的心中充满喜悦,因为离开华山之后,将会见到一个让

        他刻骨铭心的女子。她叫李梅,住在洛阳,是丐帮的少帮主。几个月前,张金跟随周孝到洛阳与丐帮密谋,认识了李梅,对她一见钟情。从见

        到李梅那天开始,他就已经把青梅竹马的师妹李玉抛到了脑后。周孝没有说明去向,不过张金猜想除了洛阳丐帮,不会有别处。他虽然一副有

        勇无谋的样子,其实很少有人了解,他粗犷的外表之下,也有一颗明亮的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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