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痴情浪子【下】
短暂的伤心没有破坏谈话的气氛，毕竟老鬼已不在是江湖中人，也不愿意在为江湖上的事暗自神伤！
“那后来您又是怎么离开杀手这个行业呢？”阿飞的好奇心驱使他问出了这句话！
“呵呵，因为一个女人！”老鬼笑了笑，简单的回答了阿飞的提问！
“那一定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女了！”阿飞也笑了笑，自古少年总会为情所困，英雄难过美女关！
“我不管别人是怎么看的，但在我心中她就是这样一位女子！”老鬼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前辈的意思那位夫人是一位有争议的女子！”肖云听出了老鬼话中的含义！
“要论长相，她并不出众，可以说一点都不好看！1米55的个子，左脚还有些残疾，虽然那时她只有20岁，但是头发已经有了少许的花白！”老鬼的这番评价让肖云和阿飞大跌眼镜，他们心中的想象统统被老鬼刚才的那句话判了死刑！
“她是一个卖报纸的孤儿，每天就是靠着那个小小的报纸摊养家糊口！巧的是她那个报纸摊就在我住的楼下，所以每天我们都会见面！”老鬼继续说道。
“开始我从没有注意过她，因为她实在没有可以让人注意的地方！直到有一次，我到她那里去买报纸，由于没有零钱我给了她一张大额钞票，而她又找不开零钱，我就要求她不要找了，其余的算是小费，因为那时候钱对来说并不重要，我不缺钱！可她确认真了起来，说什么都要找给我！最后我甩袖离去了，看着她瘸着腿追我，那时候我还觉得好笑！”老鬼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感到懊悔！
“半个小时后，她竟然找到了我的家，把那张大额钞票还给了我，并且告诉我那份报纸算是送我的！然后转身又瘸着腿离开了！那个时候我已经做杀手快3年了，3年的杀手生涯让我已经忘记了人性的存在，忘记了尊严的存在！可在她的身上让我看到了自己已经失去的东西！我左手拿着钱站在门口呆了很久也想了很多！”老鬼掏了掏口袋拿出一支雪茄，点燃后深深的抽了一口！
“然后您就爱上了她？”阿飞总喜欢猜测今后要发生的事情，这可能是他的猎奇心在作怪吧！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到她那里去买报纸，每次都是换好零钱去的，有时候我们也会聊天，慢慢的我们熟悉了，我还给她配了一把我家的钥匙，因为她总是说我家里很乱，要有空的时候帮我收拾房间！呵呵，说是有时候，其实每三天她就去一次，很有规律！那时的她就像免费的小保姆！”老鬼这次笑的很开心，脸上的皱纹亲密的挤在了一起！
“好日子总是短暂的，就在半年后我从高雄回来，竟然发现她没有出摊，当时我也没有在意，就回家睡觉了。那时我真的应该去找她，如果那时我能在她身边就不会发生底下的事情了！”老鬼用力的击打了一下桌面，看的出几十年过去了对于当时的决定老鬼依然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到底怎么了？”肖云急切的问到。
“一连三天我都没有看到她出摊，这时我才感到事情不对，但是我从来没有去过她的家，几经打听我终于在一个破旧的贫民屋找到了她，那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说话都很费力，她只告诉我让我照顾好她身边的这个弃婴和让我不要在杀人，不要在做杀手！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我是杀手的！”老鬼停了下来，仿佛还在考虑着那个已亡的女人是如何发现自己秘密的！
“难道那个婴儿就是。。。。。。。。。。”阿飞仿佛猜到了什么！
“不错，那个被抛弃的女婴就是婉儿！”老鬼肯定了阿飞的想法！
“喔！”阿飞诺有所思的应了一声！
“后来呢？”肖云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我把她给葬了，并在她的墓碑上写上了：夫君赵复国立！虽然我们从来没有确认过关系，但是我这辈子已经认定了这个妻子！”老鬼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埋葬了妻子我背着婉儿又回到了她生前所住的贫民窟，通过邻居我知道了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老鬼又猛抽了两口雪茄！
“她出事的那天下午，一个警察到报纸摊收保护费，她因为一时没有那么多钱交不起那么昂贵的保护费，那个警察不由分说的把她抓进了警局，硬要她承认自己是一名偷渡客。她的坚贞与倔强我是知道的，最后那帮没有人性的警察整整拷打了她3个小时，看着她奄奄一息了才把她丢回到报纸摊，还是好心的邻居把她抬了回来！”老鬼说到这里，肖云听到了“咯咯”的咬牙声！
“为什么不看医生呢？”阿飞不太理解！
“在那个年代穷人是看不起医生的，她的邻居能把她抬回去没有让她暴死街头我已经很感激他们了！她当时病的那么重都没有死，我想一定是在等我！”老鬼再次的闭上了眼睛！
“我在她的尸体前发了毒誓，我一定不会在杀人，退出杀手的行业，但是我必须要报仇！！！”说完老鬼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把老式的前捷克斯洛伐克的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我最后一次用过的枪，也是为她复仇的工具！”老鬼看着阿飞说道。、
“您就用他杀了1百多个警察？”阿飞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弹容只有13子弹的手枪是如何干掉一百多人的！
“我记得那天晚上天很冷，我把婉儿放到码头的一个货运站里，带着这把枪和15个弹匣就去了警察局！愤怒的我没有安装消音qi就在警局门口杀了3名警察，直接从前厅冲了进去！”老鬼说道这里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枪，好像此刻他又回到了当时的情景！
“难道没有遇到抵抗吗？”肖云认为台湾的警察在怂也不至于不敢还手！
“起初杀了十几个没有防备的警察，可后来就不好办了，大批的警察手持武器就冲了过来！我当时也没有目标，只知道警察杀了我的妻子，所以我当时的想法就是杀光所有的人！”老鬼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是那么的足，好像他当时面对的不是一个个荷枪实弹的警察，而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前辈，我真的很佩服你！”阿飞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虽然他也看透生死，但是如果让他阿飞跟一百多个人警察正面对着干，估计他也会有所顾忌！
“人，都是感性的动物！那是你没有被逼到那一步，如果你的妻子被别人杀了，别说一百个人就是一千个一万个你也不会退缩！”老鬼大声的说出了这句话。阿飞的血沸腾了！
“我边打边退，我身上一共中了9枪！这是老五说的！后来他救的我！最后我被逼到军火库附近，我感觉自己也没生还的可能了。就准备来个同归于尽！没想到上天还不要我死！可能我还没有完成她的愿望―――把婉儿抚养成人！霸天和老五来了，他门军火库的墙上掏了一个洞，我们逃了出去！军火库的爆炸也带走了那些警察的性命！最后我就来到这个不起眼的小镇，一过就是20多年！”老鬼说到这里算是一个段落了，听起来他不是很善于表达，否则像他这样的经历写成一本小说肯定会有数以万计的读者！
“那你原来所在的组织没有追究你吗？”阿飞好奇的问到。
“没有！那时的社会虽然黑暗，但是我们都很义气，都遵守行规，我从没有出卖过我们的组织。只是今后在杀手这个行业中在也没有老鬼这个人罢了！”老鬼停了一下！
“我后来听说过一些组织上的事情，那是10几年前，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到世道变了在也没有人讲兄弟情谊了，都为了自己的私利而活着，我就劝一些老朋友退出杀手这个行业，包括老五和霸天，可没人听我的！我当时很生气，就与他们断绝了来往，除了老五和霸天谁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因为他们救过我的命！”老鬼这段话让肖云和阿飞明白了为什么一开他对杀手这个行业有那么多的宿怨！
“故事讲完了，我还得办一件事情，你们可以跟我一起来！”老鬼说完就往后堂驶去。肖云和阿飞跟着走了过去。
在一间最大的房屋前老鬼停了下来，看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肖云和阿飞跟着老鬼走了进去，发现正面墙上挂满了照片，有彩色的有黑白的，照片的前面是一张很大的桌子上，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贡品！
“这上面所挂的人也都是你的前辈，不过他们都不在了，很多人死的时候连个收尸的都没有！我想这里才是他们最后的归宿！”老鬼说道。
“这个是猴子，在一次刺杀行动中死了，我们连他的尸体都没抢回来。他要是活着估计也快60岁了！”老鬼指着一副黑白照片说道。肖云看着相框里瘦瘦的面孔实在不敢想象他曾经是杀手！
“这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叫：狐狸！因为我们这帮人只有他最聪明！有一次去杀一伙军火商，我们被叛徒出卖了，狐狸为了掩护我们点燃了炸药。。。。。。。”老鬼轻轻的说到。
“他旁边这个人叫：大怪！狐狸的死就是因为他出卖了我们，可他也在那次事情之后被杀了，现在我还不知道是谁干的！”老鬼说完摇了摇头！
“叛徒你还把他供在这里？”阿飞很是惊奇！
“算了，以前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死的时候连头都找不到，我想他也知道自己错了！这辈子谁还不犯点错呢？把他放在这里不孤单！”老鬼微笑的看着阿飞！
“好了你去左边把最后一幅照片拿来！”老鬼看阿飞不说话，对他指了指墙角。阿飞走了过去看到了三幅已经装在相框的照片，第一幅是老鬼的，第二幅是老五的，最后一幅是他已经死去的师傅――霸天！
“帮我挂上去吧！”看着阿飞手中的相片，老鬼沉默了几秒钟后指了指对面的墙上！
“有一天，我也会挂在上面！可能只有我是自然死亡的，我和你们相比我幸运多了！”老鬼看了看墙上的霸天说出了这句话，像是在说给自己又像是在告诉墙上这些逝去的杀手！
肖云看着对面墙上这将近30副照片，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这可能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证明他们存在过的地方了！也是唯一可以怀念他们的地方了！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永远像照片上一样面带笑容，神情自若。不管江湖事，自由自在了！
“鬼叔，能不能给我和阿飞也照上一张。可能哪天你这里也用的上！”肖云忽然对老鬼提出了这个要求。
“没问题！谁先来？”老鬼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相机！
“一起！”阿飞右手搭在了肖云的肩膀上！
“一起？”老鬼好奇的问了一句！
“无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肖云和阿飞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老鬼不知道这张照片是否会挂在自己的这面墙上，但是他喜欢眼前这对年轻的杀手，羡慕他们这份生死不离的兄弟情谊！老鬼按下了快门，肖云和阿飞也永远定格在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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