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林烨初到王都，新鲜劲儿还没过。虽然一路走来，都是残败的景象，可是到了王都，却到处是张灯结彩，灯红酒绿。林烨此番前来，就是过来玩儿的。&1t;/p>

        林烨带着几个随从，在街上闲逛着。被远处的一阵叫喊声吸引，过去一看，是一家酒楼前舞狮。引得看官拍手叫好。虽然百溪国也过年，可是并没有这么多像样的活动烘托节日气氛。林烨看得新奇，也拍手叫好。观看之余，店里跑出来一个伙计，招呼着众人。“各位贵人，我家店中此刻正有美人起舞作乐。诸位若有兴致，还请移至店内。今日我家不收茶水钱。”众人一听有美女跳舞，便一齐进了店中。林烨也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乐趣。等林烨进店时，一楼已经挤满了人，便领着人往二楼走，却被伙计拦了下来。“几位客官，在一楼就好，一楼茶水免费。”林烨对伙计说，“一楼太挤了，我们要去二楼。”说完准备上楼。“等一等，客官。这二楼可贵着呢，只怕您付不起。”林烨丢给伙计一块金条，什么也没说，带人上了楼。伙计拿着金条，心里乐开了花，高喊道：“贵宾楼上请，二楼招呼着！”只听二楼传来一声，“好嘞！”声音拉得好长。&1t;/p>

        林烨找了位置坐下，就等着美女出来了。不一会儿，熙熙攘攘的一楼安静了下来，台子中间上来一人，是这店的掌柜。那人寒暄了一阵，节目就开始了。先是一阵音乐声想起，从幕后走出来四位美女，半掩半遮着脸，和着音乐，跳了起来。又引得众人叫好，林烨也是看得高兴，拍手叫好。不过此时，林烨心里想的更多的是，王都和地方差距竟如此之大。若是只见这灯红酒绿的国都，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黎民百姓早已处在水生火热之中。想到这里，林烨心中不免一阵唏嘘。不过由此感悟的，可不止他一个。正看着跳舞呢，林烨忽然传来一阵啜泣声，就和林烨隔着个帘子。林烨放下杯子，走到隔壁一看，只有一人抱着酒杯低声痛哭。见有人来，擦了擦眼泪。不免觉得有些尴尬。林烨也觉得唐突，便不好意思的说：“兄台勿怪，在下刚刚在隔壁听到哭声，便好奇过来看看，冒犯了。”说罢，施了个礼。那人摇头，“那里，倒是在下打扰到兄台的兴致了。”便起身回礼。林烨见此人和善，接着说：“兄台，看你一人借酒消愁。倒不如，咱俩拼桌一醉？”林烨看着那人，那人作礼，说：“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1t;/p>

        来到林烨座上，林烨又叫上来一桌酒菜，二人伴着楼下的曲子，对饮起来。林烨斟满酒，举起杯来，对那人说：“在下林烨，是个外乡人，不知兄台如何称呼？”那人亦举起酒杯，对答道：“在下姓6名谦，也是个外乡人。”二人下了口酒，旁人过来，又给满上。林烨问：“6兄，刚刚听你一人独自哭泣，不是你是否有什么委屈。要是6兄不介意，可否说来一听？”6谦长叹一口气，独自饮了一杯。说道：“不瞒林兄，适才在下听到楼下伴奏的曲子，心中有所感慨。一时没忍住，竟哭了出来，见笑了。”林烨好奇，“哦？不知6兄想到了什么，哭的如此伤心？”说完，二人又对饮了一杯。6谦也没瞒着，也可能是想抒一下吧。“其实也不是什么曲子啦，只是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不免唏嘘。如今这舟国之中，哪一处不是饿殍遍地，又有哪一处不是哀鸿遍野。只有这天子脚下，才能生活在灯红酒绿之中。只有那夏宫之中，才有一片净土啊。”听到6谦这么说，林烨忽然觉得此人别有见地，便举起酒杯，敬了6谦一杯。喝了酒，6谦继续说，“本来，我住在乡下，过得还算不错。不曾想，家园招了强盗。那强盗心狠手辣，竟然将乡亲们都杀了。”说道这里，6谦哽咽了一下。林烨见此，便举起酒，安慰6谦，二人喝了一杯。“后来，我与妹妹妹九死一生，来到王都投靠亲戚。才算安定了下来，父亲在来的路上，也病逝了。”又喝了口酒，“听到刚才的曲子，一时间五味杂陈，这才哭了下来。”林烨听完，心里也是同情，亦将自己多年来心中的苦闷述说出来。不过言语之中并未露出他的真实身份。二人一番对饮，不知不觉，夜幕将至。&1t;/p>

        二人相谈甚欢，酒也是越喝越精神。此时外面正灯火通明，人山人海。酒足饭饱后，也不想早早就回去。6谦心情也好了许多，便邀请林烨，“林兄啊，你看外面灯火阑珊，咱们出去逛逛吧。”“好哇，正有此意。”出了酒楼，二人来到街上。到处充满着欢声笑语。全然看不出这是个大厦将倾的国家。二人跟着人流在街上闲逛。忽然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二人好奇，便过去看个热闹。“你没钱买什么东西呀？”小贩对着两个女孩子说。“谁说没钱啦，我们带了钱出来的。”一个女孩儿说。小贩回道：“那你倒是拿钱来呀，得。没钱买就走吧。”女孩儿见小贩的态度恶劣，很生气，“你凶什么凶嘛。”“嘿，我说你想买就拿钱，没钱就赶紧走，别妨碍我做生意啊。”两个女孩儿脸急的通红，旁边看热闹的人太多，要是就这么走了，有些不太好意思。林烨看出了女孩儿家的心思，走到小贩前面，递过去一定银子。“你看这些钱够买这二位姑娘要买的东西吗？”林烨对小贩说。小贩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够了够了，您随便挑。”小贩很是客气。林烨转过身，就看见一位眉清目秀，两眼大而有神的姑娘。林烨很有礼貌的躲过姑娘的眼神，对姑娘说，“二位姑娘，看中什么放心去买。钱我已经付了。”另一个女孩儿说道：“真是谢谢公子啦，我与小姐确实带了钱出门的。现在想来怕是被偷去了吧。”那位姑娘也作礼答谢。丫鬟拿过之前看好的玉簪子，递给了林烨，“喏，我家小姐看中的就是这支玉簪子，好看吧。嘻嘻。”林烨接过玉簪子，打量了一番。这支玉簪通体光洁透亮，虽然好看，可并不值钱。林烨对小姐说：“姑娘，看在这支玉簪子我买贵了。”说完把簪子递给了小姐。小姐接过簪子，笑着说：“贵不贵的并不重要，喜欢就行了。”听小姐这么说，林烨也笑了。“还不知公子姓名，他日好到府上答谢。”小姐脸颊泛红。“在下林烨，不住在王都，而且明天就离开了。江湖救急嘛，谈不上什么答谢不答谢的。”“公子不住在这里？”“不在。”“那岂能收了你的人情。”说完就要簪子还回去。林烨也不好意思。&1t;/p>

        这时，街道尽头传来一阵声音，“快跑哇，暴民来了！”原来是城外的穷人冲进了城，这帮人实在饿极了，生了暴动。如狼入羊圈一般，无论看见什么都抢，一时间场面混乱。慌乱之中，林烨和6谦走散了，只剩下他和小姐在一起。林烨和小姐跟着人群向城外跑去，一路上，林烨一直护着小姐。外面的暴民来势汹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不知此时大王是否已经派兵了。林烨心想也不能这么一直跑，就拉着小姐，在一间破屋子里躲了起来。外面还在吵闹。两人不敢出声，林烨一直搂着小姐。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没了动静，林烨这才点起灯。灯光下，映着两个人的脸。两人对视一眼，便是电光火石。林烨也有点害羞，“姑娘，刚才多有冒犯，还不知姑娘芳名。”姑娘的脸更红了，“雅熙，我叫徐雅熙。”雅熙公主看着林烨，林烨也看着她，两人含情脉脉。“雅熙姑娘，外面没什么动静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不用怕。”雅熙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点头应了一声。&1t;/p>

        待回到王都，已经是一片狼藉。全没了节日的气氛。城中到处都是官兵。借着几支零星的灯火，林烨送雅熙回了府。丫鬟早在门口等候了。“公主，你可回来了公主。真的是急死我了，你没事吧公主。都怪我。”雅熙上前着安慰丫鬟，说自己没事，不要自责了。林烨听说雅熙是公主，未免有些惊讶。“你是公主？”雅熙也没说话，看着林烨。“公主，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林烨这样说。“林公子言重了，你何罪之有。”林烨看了看公主，“既然公主已经安全回府，那我就告辞了。”说完转身欲走。“林公子？”雅熙公主叫住了他，不等林烨回头，雅熙又问他，“我们还能见面吗？”林烨拉着公主的手，将脖子上的宝珠摘了下来，塞进公主手里。“公主若是不弃，就留着此物。作一个念想吧。”公主却一把搂住他，“你能不走吗？”林烨不说话，公主继续说：“那你还会回来吗？”林烨还是不说话。公主拿出那只玉簪子，递给了林烨。“这是你给我买的簪子，你愿意留着它吗？”林烨看着簪子，犹豫了好久，还是把簪子拿起来了。雅熙笑了，又哭了，“林公子，走好。”林烨走了，没几步，回过头来，看雅熙还在门口看他。林烨对雅熙说：“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回来娶你！”说完，自己也笑了。&1t;/p>

        第二天一早，父子三人领着一行人回国了。半路上，遇到来报信的人，说了林邯被杀一事。三人悲痛欲绝，日夜兼程，回到了百溪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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