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困心
九琅身子一僵，有些恍惚有些茫然，听着那声音与场合极为不符一时间以为是幻听，正转身欲与云和交谈，殿中再次响起颜筝那如潺潺流水般平静的声音
“狐族，云九琅”
九琅脖颈僵硬，循声望去，见瑶光山掌门颜筝站在殿上，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嘴角仍是那抹笑意和煦的如春日暖阳，更像是此时打在琉璃瓦上的午后阳光，四目相对，只觉刺眼
殿中众人皆顺着掌门的目光，看向人群中娇小的云九琅
“狐族？”
“听说是狐尊唯一的远亲，齐鸣山算是踢到铁板了”
“齐鸣山心思不正，这回算盘落空咯”
“昨日青袍……”
“当年瑶光山老天师凡间遇害，憋着一口气回来将掌门之位传给的颜筝”
“别看年纪小，这回看，是真有些本事”
“我就说这位小小年纪，能执掌瑶光山定不是俗类”
“云九琅的确是绝佳的选择啊！”
听着人群的窃窃私语
云和轻声道“去吧！”说着轻轻将九琅推出
九琅脚下有些踉跄，但很快站稳身形，怔怔的回头望着云和
看着面无表情早有所知的云和，脑中瞬间将之前的种种疑点连成线，不由轻声自嘲
深呼吸间感受着身上似被穿透的无数目光，那些目光像是牢笼困住了她
殿上瑶光山的诸位长老表情逐渐凝重
九琅浑身麻木在心中冷的打了个寒颤，耳中阵阵嗡鸣，晕眩的望向周围，视线有些模糊
云和站在人群中用极小的声音对九琅说
“瑶光山与狐族命运都在你一念之间……”
大殿外，走近的脚步声略显沉重，九琅闻声缓缓回头，看着云皎“强装”从容冷静的模样
狐尊的出现，吸引了不少视线，云和蹙着眉看着狐尊声音冰冷的说道：“决定都在你……你要想清楚”狐尊仍站在大殿门口只是静静的看着九琅
九琅望着大殿门口选在此时出现的身影，心中已然明白不论作何决定，后果都要整个狐族担着
九琅有些无力的闭上了眼，心中默念
“为什么都总是这样……逼我”
九琅有些不解，眼神凌厉的射向狐尊。只是一瞬，前一晚与云和的交谈转至眼前，前因与后果在眼前飞速划过，之前的种种和遥远的未来，一股久违的负担感忽然升起，恍如隔世，心中有一道声音响起“若真是另一个魔界，你是前进还是后退……”声音刚落九琅心中已有了答案
“始终一如当初”，也正在此时或许是阳光刺眼，九琅陡然睁开眼嘴角勾笑，脱口对着殿上大声道
“好”
随着黑发轻甩，白色的发带轻轻飘动，九琅脚步庄重的向殿上走去，一步步扣人心弦
狐尊云皎见她作出决定，胸口先是剧烈起伏一下，随后迎着众人的迎面而来恭贺声，笑着迈进大殿
九琅笔直的站在瑶光山掌门与众长老面前
掌门颜筝冲着云九琅轻笑，长老们更是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
狐尊穿过人群走上殿前，掌门颜筝轻轻招手
一位执礼官端着一件青衫出现，九琅看着端至身前的衣服还有置于衣服上面的青云玉佩，忽然面无表情的问道
“从青袍起，就是我……”
颜筝不置可否轻轻点头
九琅自嘲的笑了起来，难掩神色中苦涩，深吸了口气随即转身迎着众人的目光，笑意款款装作欣喜的接过执礼者手中的瑶光山青衣
恭贺声越发刺耳，云九琅扯着颜筝同款标准合仪的微笑，静静垂眸立于“师傅”身旁，显得极为乖巧
齐鸣山来使看着眼前场景，黑着脸悄悄离开，瑶光山长老们笑得更加大声
狐尊与瑶光山掌门笑意盈盈的对着来往恭贺道谢
云九琅侧眼看着狐尊对着众人迎笑的模样，眼神慢慢凝重起来，不知为何犹如坠入冰窟般寒冷，明明只有几步距离却似隔了千山万水
“恭喜狐尊与掌门，今日之事必成仙盟佳话啊”
“明道真人吉言，颜筝先谢过了”
“替你高兴……”
“狐尊竟有如此出色的后辈，从前竟不知”
“改日若有机会，还要与玉昆山多来往”
“哈哈，那是一定”
恭贺声显得越发极为刺耳，脑中再次嗡鸣眩晕起来，九琅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皆充满喜意笑意盈盈，一一送上的贺礼，艰难的坚挺着
直到天色昏暗，人群才渐渐散去，云九琅模样乖巧的跟随着掌门与狐尊迎着夕阳走出晨光殿
颜筝携众长老此时忽然对狐尊云皎跪地施礼道
“多谢狐尊成全，再救瑶光山于危难之间……”
颜筝神情陡然一转严肃道
“你们不应谢我，此事并不是我做主”
掌门颜筝闻言缓缓站起身
“未来瑶光山与狐族必定同气连枝，颜筝先谢过狐尊援手”
“狐族能帮的毕竟有限，瑶光山还需自己努力”
“这是一定”
“九琅身子不好，恐怕没法为瑶光山多做什么，你们要好好待她”
九琅眼中无神的看着颜筝，狐尊云皎看着九琅当着众人一时语塞，恭贺的话也实在说不出，云和则走到云皎身后神采飞扬
括苍岭长老苍道真人打破沉默道
“三日后，举行拜师礼还请狐尊前来观礼”
狐尊闻言忽然反应极大的大声道
“拜师礼……这不行”
众人皆是被狐尊此举一惊，云皎看着也呆愣住的九琅道
“行拜师礼……你这是要让她未来接手瑶光山？”
“颜筝正有此意”
狐尊云皎一脸不可置信“云九琅可是狐族人，怎么……”
苍道真人再次接话道
“狐尊不是为了妖族能得世人认可，呕心沥血多年，如此做不正可……”
九琅紧皱眉头，不顾礼仪插嘴问到
“等下，这拜师礼行与不行有何区别”
云皎压低声音解释道
“依规矩经请师礼所收的门徒，师徒情分只用维持十二年，年限一到便算出师天地自由，而这拜师礼是……正经的收徒”
九琅闻言怔在原地
“狐尊不早该知道，此次瑶光山就是为了收徒”叶竹长老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直言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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