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开战
村外。
黑暗联军吃着随军干粮，喝着特制的啤酒，以种族区分，正在原地休整，享受难得的战前时光，翘首以待进一步的指示。
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到战争的惶恐不安，一个个轻松惬意，斗志盎然，拿下眼前的那个弹丸之地，对黑暗战士来讲，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黑暗猎人们调试着绷紧的弓弦。
血族战士们把刀剑擦亮。
兽人、半兽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嗷直叫。
暗夜精灵则是在很远的地方聚拢，什么都不做。宛如这场战争从头到尾与他们不相干。
村内。
流民们乱作一团，女人、孩子、老人继续拖着行李往外迁移。
能上战场的男人们拿着自备的武器，正往村东处聚集。
巍邪打了个盹，坐在门口，盯着沙漏上的时间。
阵线上。
民兵们在各自队长的指挥下，萎靡不振的走上所需位置，队伍沿土墙走势而布局，每隔一段距离，就安排几个民兵，他们垂头丧气的模样，令人感觉到担忧。
土墙之上，备好长弓短剑，滚木石块。
墙下的人依然在忙碌个不停，他们希望能在大战之前将更多地物资运送到上面去，进而给黑暗种族重重的一击。
命人摆上一张木质的小桌，放上一碟奢侈的小菜，掀开了粗制烈酒的坛子，两位老人家对饮正酣。待三巡之后，各自带有微微醉态。
村长年事已高，不胜酒力，三杯老酒下肚，满脸通红，眼中熠熠生辉带着几分迷离。他面前坐着的那位，正在举杯饮下一小口儿。
村长思绪感慨万千，提着一个酒坛子，送至老谭身边，道：“咳咳咳...，这是你我最后一次在这里喝酒了吧？”
老谭眯着眼，继而推回过去，笑道：“不必再喝了，时间不早，那些黑暗杂碎看似按耐不住了。”
“我们有几成胜算？”村长说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光亮，似黑暗中一颗火种在挣扎里求得生存。
“你问了一个自己知晓的问题！”老谭断然道。
村长的老脸上挤出一些惨笑，道：“真的这么可悲吗，一成都没有？”
“哈哈哈，原本是该如此！但喝下你这些劣质的酒，忽然有了点希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老谭笑过后，陡然起身，将短剑柄提在手中，目光聚焦一点，望向远处的黑暗联军。
村长点头，似感同身受！
“说的不错。烛火微光亦可照亮黑暗。我们虽已迟暮，却能做火焰下的燃柴！”
时间又过半沙。
黑暗联军接到了曼奇发布的进攻的指令，全军收整开拔，朝着土墙进发。
兽人为前锋，少量披着盔甲的，位于整个队伍的最前方，借以身体优势，可抵御人类的弩箭。
半兽人在其后，拿着粗狂的武器。
血族、黑暗猎人紧随半兽人的脚步，人数众多，作为攻坚主力。
暗夜精灵处于战阵末尾。
黑暗联军正以最合理的布置形成了一个四方战阵，徐徐而进。
只等所有人离开原地，雯和谭雅才迈动脚步跟上了琼。
轰隆隆！
黑暗联军中的兽人敲响战鼓，震碎了最后的平静。
老谭退去剑鞘，立于最高点上，身边是一群民兵。
“他们来了，来了！”
“怎么办啊？那些可都是黑暗战士，还有兽人。看啊，兽人之后还有血族！”
“我们死定了。”
黑暗联军的战阵愈来愈近，开进了众人的视线里，民兵们甚至可以看见他们的脸上的表情。
惊慌与绝望顿时席卷了整个人族防线。
“大家莫慌，且听我一言。我们虽然是这世界上最卑微的一群人，生活在最贫瘠的土地上，但我们的意志坚固不摧，我们的斗志牢而不破，对方是可怕的黑暗种族，身后却是我们的子女，我们别无退路！为了我们的妻儿，为了我们的尊严，跟他们战斗到底。”老谭呼喊道，浑厚的声音一浪一浪的在防线上激荡，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中，甚至在黑暗种族的战阵中都能听到。
民兵们顺着声音的来源，纷纷侧目，看向站在高处的老人。
随即有人喊道：“谁来告诉我，这个老东西是干什么的？他是谁，他凭什么左右我们的生死？帝国早已抛弃了我们，我们不值得为帝国拼命，大家快逃！”
“对啊！黑暗种族会杀光我们，我没有妻儿，不会傻到在这里送死！”
民兵们并未从老谭的鼓舞里得到能量，反之出现了大量的唱衰之音。
阵线上只要有一个逃兵，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这就好像是瘟疫。
沮丧的声音一时间竟然掩盖了老谭的嗓音，让原本就支离破碎的阵线变得岌岌可危，瓦合之卒们变成了散兵游勇。
“你们这群怕死鬼，注定一辈子没出息。给我拦住他们，谁敢逃走，杀无赫，咳咳咳...。”村长发出怒吼，激动之下竟咳出血来。
土墙下有一支精锐，他们是正规士兵，作是村长卫队而存在，手持弩箭，武器精良，斗志坚定。
得到命令后，卫队士兵向逃出阵线的民兵展开无差别射杀！
然而杀戮并不能阻止绝望蔓延开来，溃逃的民兵越来越多，卫队难以控制局面。逃走的民兵更导致了防线上出现了大量的空挡。
“够了，随他们去吧！”老谭平静的喊道。
“你怕是喝醉了吧？缺少了他们，我们拿什么抵挡黑暗联军？”村长隔着人群回应。
“求生才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法则啊！”老谭说完，转身过去。
“哎！让他们走吧，让他们滚。”村长眼前情况失控，只好无奈的挥挥手。
土墙上此刻仍留下了不少民兵，他们听到了老谭的鼓舞，抱着必死的决心。
战斗正需要这样的人。民兵虽多，实力参差不齐，各自心怀叵测，在战斗中容易逃脱，这样的士兵不要也罢，留下来只能扰乱整个阵线。
阵线上留下的兵力还有三分之二，逃走的仅有一小部分，老谭心满意足。
兽人进入攻击距离后，在普拉达指挥下，发动急促冲锋。
一支血族小队从军中分离，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前进。
“射击他们的薄弱点！”
民兵们在老谭的指挥下，随即对冲在最前面的兽人展开反击。
先以弓弩齐射，减弱其攻势。
攻击恰恰证明了老谭是对的。
这些甘愿留下的士兵，对弓弩操控不熟，射击准确差，效率不高，却能形成基本的箭雨，以密集程度杀伤敌人。
兽人冲的太急，被笼罩在箭雨之下。因为身体的原因，注定无法使用武器以及防御弩箭最有效的盾牌，除少量披甲的兽人，其他人对弩箭尚无办法。一时之间，有很多兽人倒地，浑身插满了箭矢。
“瞧啊，我刚才杀死了一个黑暗种族。”
“我也杀了一个，看见了吗，那头狼兽后背上的箭就是我的！”
就在民兵们以为射杀了兽人的时候，倒下去的兽人纷纷站起，一巴掌挥去身上的箭矢，继续朝着土墙奔跑而来。
箭矢对他们造成了困扰，伤害却非常有限。
兽人皮肉结实，不披甲也有用可以抵御一般刀剑的能力。恢复能力极强，皮肉伤半日就可恢复。
村子里这些弓弩长期得不到保养，有些更是村民自制的，无论是精度，距离，还是强度上都跟军用的弓弩差了一档，杀伤力根本不够。箭矢仅能勉强刺入兽人的皮下，伤害不到主要器官，兽人偏偏是不怕受伤的黑暗种族。
民兵们一下就慌了神，兽人靠近，箭雨就无用了。
等待他们接近，民兵就用石头去砸。这里不是大城市，没有能够抵挡兽人冲击的结实城墙。土墙在兽人的两次撞击下便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刚修复好的土墙缺口，仅仅一下就被突破，兽人转眼之间就冲入到了阵线之中。
民兵退无可退，只好以弱小的身躯挥舞着刀剑与兽人短兵相接。
顿时之间，民兵的哀叫声此起彼伏。
半兽人不数时也跨过土墙，冲入民兵群中。
他们身体强壮，力气大，武器重，善于近战。
一个半兽人每每用硕大的兵器一挥，就有三两个民兵殒命。
差距太大了！
阵线在一个照面间飞灰湮灭。
民兵正在被兽人和半兽人屠杀。
老谭冲杀下去，亲手斩杀一个狼人，将他的脑袋丢在地上。此时他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余光内出现了那支与黑暗联军分开的血族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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