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子夜的房间

子夜忽然怔住，是啊，他这个年纪，不懂很正常，有很多人都不懂。她生气地说：“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你的手要上药，不然小心感染生脓疮长蛆虫爬蚂蚁聚苍蝇……”

        “这么狠？别诅咒我好吗。”

        子夜的房间很香，卡卡一进去就生出再也不想出去的感觉。人家说的香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果历程和很多人做梦都想成为子夜的入幕之宾，可今天我进来了，他不由地有些慌，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觉得子夜忽然对他好的过分，于是开始胡思乱想，想到死刑犯在死刑前往往会被喂得饱饱的，该死，难道子夜还想着杀我，这是要让我吃最后一顿晚餐。想想又觉得不对，哪里不对他却又说不上来，心乱如麻。

        子夜已经端了盆药水放在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被贯穿的右臂和被击杀咒打中的左臂。原来他的手上都是伤，他现在才开始觉得剧烈的疼痛，原来之前竟是疼麻木了。子夜不停地说：“很快就好了，就好了。”她一直这样说，却擦了好久好久，小心翼翼地，仿佛生怕又弄疼了卡卡，这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卡卡忽然觉得安宁，他忽然想起一个词，叫港湾，是不是就是这意思？

        子夜见他出神，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以前苏思……有个姐姐还在身边的时候，问我将来想娶什么样的媳妇，我说不知道。她说等我长大就知道。现在我已经足够大了，可我还是不知道。子夜，要不然你给我参谋一下。”

        子夜手颤了颤。“这种事情只能你自己做主，你可以试着想想，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知道，不过像你刚才那样给我擦手，就很不错。”可同时他心里又想，娶妻干嘛？很麻烦的样子。

        子夜浑身一震，差点碰翻了药盆。她有些魂不守舍，脸红地就像彩霞，娇艳欲滴。他的意思是，他愿意娶我？他是这个意思吗？

        子夜很忐忑，看卡卡很疲倦，于是忙说：“卡卡，去睡吧，很晚了。”

        卡卡很累，从心到身地累，自从和织亡落到北冕座开始，他就一直精神紧绷，几乎没有好好睡过觉。子夜的床出奇得软，出奇得香，他一躺上去就立即舒服地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个温暖滑腻的身子忽然钻进了他的被子，胸前压着两团柔软的肉，扑鼻的体香让他惊醒。他以为遇到了袭击，可很快就发现，是子夜。子夜钻进了他被子里！

        卡卡大吃一惊：“你怎么也睡这床？”

        子夜娇羞地埋头，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娇羞的一天，于是故作冷冷地说：“哼，我这里只有一张床，我是主人，总不能睡地板。”

        卡卡不由有些窘迫：“那，要不然我睡地板？”他说着竟真地要下床。子夜急了，怕他真地下去，情急之下两条修长优美的腿紧紧勾住了他腰，娇嗔地说：“你真是个呆子，猪脑袋，白天那么威风，怎么现在……”她说不下去了。

        卡卡气道：“怎么又骂我？”

        子夜的身体柔若无骨，温香软玉，她仿佛刻意地洗了澡，全身上下皆是令人迷醉的香味，卡卡被她这样双腿交缠着，忽然觉得一阵气闷，甚至燥热，感觉身体有个地方忽然变得硬邦邦的，顶在子夜两腿间。子夜“啊”地惊叫一声，胶靥欲滴，定定地望着卡卡：“卡卡，你明确地告诉我，你希望娶谁为妻？”

        卡卡不由有些朦胧，他的脑子里第一个跳出了妃妃的影子，妃妃一出现，其他所有的人影就都再也想不到了，就连眼前的子夜也忽然间仿佛变了模样，变成了妃妃。鬼使神差地，他竟真地把子夜当做了妃妃，梦呓似得说：“师父……”

        子夜一瞬间脸色大变，惨白无血，突地飞起一脚，将卡卡踢下了床，恶狠狠地大叫：“滚下去，睡地板！我讨厌你！”

        “什么人啊，变脸比翻书还快，睡地板就睡地板，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呀，我的手……”

        第二天，卡卡是被人摇醒的。他太困了，睡得很死，迷迷糊糊间，发现是子夜在摇她。他现在还睡在子夜的床上，不知道昨晚是子夜良心发现把她弄上床的，还是他自己爬上去的，总之他现在就躺在床上没错。子夜已经穿戴好了，但是她现在看起来很慌乱的样子，说：“卡卡，快起来，出事了。”

        “怎么了？”

        “皇家军府昨天苏醒后，就开始和外界相通了。今天早上，北冕座的司法部忽然来了人，把校长带走了。”

        “什么意思？”

        “他们说，校长涉嫌强奸罪。”

        “强奸？”卡卡一个激灵，他记得他用强奸罪比喻过离昂，怎么难道他一语成真，大为惊奇：“我只是说说而已，难道我也会预言？”

        子夜气得芊芊玉手点着他头：“休要胡说！校长不可能会强奸，他是皇家军府百年来最睿智的校长，怎么可能犯强奸罪？一定是有人陷害他。卡卡，校长是皇家军府的支柱，没有他，我们所有人都会死，一定会死的。”

        卡卡忽然想起了织亡，要是离昂走了，织亡会……他再也睡不下去了，一咕噜爬起来。子夜忽然“啊”地一声，羞红了脸，卡卡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皇家军府的演武场已经挤满了人。原来今天一大清早，有一个学生的母亲，叫林氏。她声称昨晚被校长强奸，告到了司法部。本来这件事可以私下解决，但是不知怎么的，离昂涉嫌强奸罪的消息竟立刻疯传到北冕座各个地方，所有人都等着看司法部如何裁决。司法部迫于压力，今早来人，就带走了校长。经过调查，发现林氏的胸乳和大腿上沾有校长的唾液。依照北冕座法律，强奸罪成立。但是军府里的学生们表示抗议，要求由军府对林氏进行公审，却被司法部拒绝。于是大批学生就去司法部门口堵截示威，由于很多学生都是将门高官后代，最后司法部再度迫于压力，同意公审。现在所有的学生都聚集到演武场听审去了，听说对林氏进行公审的是由同学生推举出的代表，也就是四大学霸。

        卡卡去时，公审这时正好开始。演武场上早已围了个水泄不通。卡卡看不到里面，索性跳到围墙上去，却正好被黄彤若撞见。

        “你下来，上围墙是违反军规的，快下来。”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我行我素。”卡卡不理她。公审席上，正有四个学生似的小屁孩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他们面前的铭牌上分别写着寒虎、战罗、斯拉多、冷寒，果真就是四大学霸。受审席上坐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已经不再年轻，却风韵犹存。观审席上坐着五个穿官服的人，想必就是司法部的了。余下的，便是军府里的教官和学生了。

        公审正式开始了，首先说话的冷寒。她昨天被卡卡打伤，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一脸的疲倦。冷寒对林氏说：“名字？”

        “林氏。”

        “年龄？”

        “三十二。”

        “家住哪里？”

        “附近不远的十连镇。”

        冷寒：“你状告离昂校长强奸了你，你所谓的强奸发生在什么时候？”

        林氏：“昨天午夜时分？”

        冷寒：“地点？”

        林氏：“校长办公室。”

        冷寒：“你为何会那么晚还在校长办公室？”

        林氏：“是离昂说我家小孩在军府犯了错，请我去校长室谈话，从傍晚一直谈到深夜，没想到他竟对我……”林氏说着说着开始哭哭啼啼起来。

        冷寒又问：“你们在谈话期间，做过什么？”

        林氏：“没做什么，我们一直在谈话，期间除了喝水之外，只有谈话。他说我家小孩屡次违反校规，有开除的危险，我不停求他网开一面。”

        冷寒：“你说校长强奸了你，怎么个强奸法？”

        林氏大惊：“这也要说？”

        冷寒：“当然。”

        林氏显得很难为情：“他先是摸我的手，然后把我按到办公桌上……然后撕我的衣服，然后就……”

        冷寒：“就怎样？”

        林氏羞红了脸：“你以后自己去体验好了，这种噩梦我怎么能说得出口？”林氏说着说着又呜咽起来。台下有些学生忍不住哄堂大笑，冷寒脸红的像是夕阳般娇艳欲滴，竟是问不下去了。

        冷寒暂退一边，战罗上场。战罗问：“林氏，你说你被强奸，那强奸之后呢，你去了哪里？”

        林氏哭道：“我很害怕，很痛苦，一个人跑出了军府躲到草丛里，等天亮以后，我不敢回家，下定决心要让离昂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我就去了司法部报案。”

        战罗一拍面前的惊堂木：“分明撒谎！若是强奸，你自然会反抗，可我们今早去校长室的时候，校长还在桌子上睡觉，里面的东西也整齐地很，一点没有杂乱的痕迹，难道你没有反抗？”

        林氏哭道：“我真地不敢反抗，他说我要是不依，就要杀我全家。而且，他力气大得很，我根本就反抗不了。”

        战罗：“是否有人看见你跑出军府？”

        林氏：“有，你们的警卫看见了。”

        战罗：“带昨晚的警卫！”

        警卫李兆被带了上来，说：“昨晚是我值勤，我确实看见林氏从教务楼里跑出来，我还喊她是谁，她没回答直接就跑出去了。我生怕她是贼，就去教务楼检查，看到每间屋子都上了锁才放心。”

        战罗：“好，警卫你可以退下了。”又对林氏道：“校长强奸你之后，就这么放你走？”

        林氏：“他威胁我不许说出去，否则就杀了我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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