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精灵篇-到达
王平平申请的大学距离祝清住处有点远。
第二天王平平办完手续后先将父母接来旅游，他对帝都各大景点美食如数家珍，痛痛快快陪父母玩了五天，还想带父母见一见祝清，被她拒绝了。
王平平想了想没放在心上，接着又开始采买生活用品。
两人正在街上逛着，就听到不时传来的女生尖叫声，时不时还能听到有人在撕心裂肺地痛哭，国家公祭日举国哀痛也没见过这么疯狂的。
王平平逛了下星网，星网上腥风血雨，果然到处推送都是摇滚大帝尤比斯被黑粉袭击斩断右手的新闻。
两人去个日用品店，营业员都带着哭腔，红着眼介绍：“这款浴巾吸水性最好……呜……而且……不容易脏，遇到紧急情况也可以包扎伤口……如果我老公用这款浴巾……也不会被袭击。”
“黑粉必须死黑粉必须死……”
“小姐姐冷静点。”王平平递给她一张纸巾，不由低声吐槽，“袭击不袭击真跟浴巾没关系，尤比斯又不是洗澡的时候被袭击的。”
祝清道：“就这个吧，安慰一下这个小姐姐。”
王平平连连点头，买完赶紧离开。
男装店都不用逛了，到处都是尤比斯的粉丝，哭声骂声一片，说难听点堪称病毒。
两人回了住处，在门外便听到门里传来的热闹嬉笑声。
进了门才听清嬉笑声应该是电视节目的声音。
“贝乐！你好！”王平平喊道，“你们谁在看电视？回自己房里去看。”
嬉笑声渐渐变小，贝乐和你好同时跑了出来围着王平平。
王平平连忙举起手：“今天摇滚大帝的事被曝光了，男团cd没法买。”
“你好的游戏机也没法买，网上给你们买。”
知道祝清身无分文，贝乐和你好理都不理她，祝清刚走两步就见房里走出两个人，不由眯起眼。
标准的欧式繁复精美裙子，像个精致的小蛋糕，配着一顶深蓝色小礼帽，可爱又骄矜，除了大小姐还能有谁。
“祝先生，午安。”
戚舜依旧是万年不变燕尾服站在她斜后方，盯着祝清似乎在发呆。
祝清奇怪地看过去，他这才微微躬身：“祝先生的伞很特别。”
“挺沉。”祝清进了屋收伞立在墙角。
“有太子爷称号的朱氏集团长孙朱世嘉，于昨日发生严重车祸……”新闻说到一半，贝乐见祝清进来便连忙控制终端关上。
祝清听了一耳朵，没太在意。
主要是大小姐和戚舜这两人太有存在感，一来肯定有麻烦，不由轻啧一声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问：“你们这次来又为了什么？”
大小姐笑道：“我们好歹是共患难的朋友，祝先生竟然不欢迎我们。”
“我只想共富贵。”祝清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看向桌上大小姐专用的精美茶具，嫉妒令人眼疼。
“我知道撒谎对祝先生没用。”大小姐也不客气地坐下，“就想请祝先生帮个忙，我可以帮先生还清债务。”
祝清掀了掀眼皮：“你怎么知道我欠债？”
“我说的。”贝乐举手，“光靠你佛系画符，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债务？我要零花钱，我要给爱豆花钱！”
祝清轻哼一声，冷笑：“你前任爱豆约粉，开房让粉丝付钱，那个时候你还在兢兢业业打榜。呵呵——”
贝乐猝不及防被拆了房子，挥舞的动作猛地停下，嘴巴缓缓越张越大。
直到祝清喝完水放下杯子，这才突然清醒似的，嗷一声哭出来，冲回房间狠狠关上了门。
“魔鬼！你不是人！你是魔鬼！！嗷呜呜呜！！！”
不愧是家政兼战斗机器人，门被砸得震天响。
你好抱着王平平买的零食，伏下身子降低存在感，缓缓滑回房间。
大小姐也微微心虚，轻咳一声道：“请……请祝先生去玩，顺便帮我公司艺人看看伤。”
“别告诉我你公司艺人是摇滚大帝。”
大小姐挺直腰板老实道：“就是他，长得好看有才华，如果就这样再也弹不了乐器就太可惜了。”
祝清不愿意。
要说她见过的圈子中，最脏的除了娱乐圈不作他想。
娱乐至死的年代，权、色、钱明码标价的交易，太难看了。
大小姐拿出一张照片倒扣在桌上推过来，诚恳道：“这是他的照片，我知道以祝先生的能力可以轻易看清一个人的过往，先生可以看后再决定。”
祝清奇怪地问：“如果你真想让我给他治手，不应该把他带过来吗？”
“他现在状态很不好。”大小姐无奈道，“任何治疗都会给他带来痛苦，所以我给他安排了一档旅游综艺节目，答应他只要他肯参加，以后不会再强制他进行任何治疗和活动。”
“大帝这么好说话的吗？”王平平插了一嘴，“网上说，他的音乐有多好听，他的脾气就有多臭。”
大小姐难得露出嫌弃的表情：“实际上，他的臭脾气比他的音乐和外貌加一起还要臭。不然我也用不着唱黑脸，表面上压榨他最后的价值，背后还要花高价请祝先生帮忙。”
“这个人完全不懂别人的好意。”大小姐说完却接到祝清和王平平同一种不信任的目光，不由轻咳一声。
大小姐标准的无利不起早，不管能不能治好尤比斯，单凭如今这个热度她这综艺都赚了。
这血馒头吃得还不心虚。
“如果祝先生有办法治好他的手，我不仅帮祝先生还清欠款，还另付五亿联盟币。”大小姐道，“治不好也没关系，我还是会帮祝先生还清欠款。”
祝清和王平平被大小姐的大手笔吓到了，王平平狐疑道：“你不会是想潜尤比斯吧？竟然这么大方！”
大小姐鄙视地瞥他一眼：“尤比斯是音乐界的财产，是蓝星的代表之一，几个亿算什么。”
“如果你们听过他的演唱会就会知道，有些人他值得。”
被大小姐称为音乐界瑰宝的尤比斯，此时正在疯狂拆家。
他砸了所有曾经心爱的乐器，撕毁所有底稿，嘶声力竭地咒骂公司、咒骂粉丝、咒骂眼前所有一切。
直到累狠了，他才张开四肢倒在地上，眼神空洞地透过头顶玻璃看向天空，刺眼灼热的太阳映在他眼中，激得他即便双眼灼痛也不愿闭上。
吕宝沉默地走进来，蹲坐他旁边伸手替他挡住头顶的阳光。
尤比斯猛地挥开她厉声道：“滚！别来烦我！”
“尤比斯……”
“滚开！带着你的垃圾武器滚回你的武场！你连我都保护不了，学武这么多年还不是废人一个！”
“我知道你无时无刻不想回武场！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什么古武，都是垃圾！”
“我跟你一样成了废人了！你高兴吗！”
吕宝一如既往没跟他争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次沉默地离开。
尤比斯侧着身，他死死压着自己的手臂，左手狠狠掐着右手，用尽全身力气似乎想将其捏碎。
疼痛感再次提醒他这只手的确是自己的，明明已经好了，却无论如何也砰不了乐器。
向来自负骄傲的尤比斯，甚至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心理出了问题。
吕宝怔怔地看着尤比斯微微颤抖的身体，直到终端响起，她才发觉脸上微凉，泪水早已打湿了衣领。
大小姐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我已经说服了祝先生参加节目，但是祝先生也说了她没有办法，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吕宝听后脸上并没有情绪起伏道：“好的，多谢大小姐，到时候我一定带他过去。”
大小姐舒了口气，挂掉电话倚在后背上道：“舜，这次节目不要让我们公司艺人参加了。”
“好的，大小姐。”
“上次说我们直播平台垃圾的艺人，叫什么来着……不如请他过来？”大小姐想了想又遗憾道，“算了，万一惹到了祝先生，还是别跟那位大佬耍这些小聪明了。”
没听到戚舜的回答，大小姐疑惑地再次喊了他一声。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大小姐夸张地盯着他的脸问：“舜，你竟然在开车的时候分神，在想什么？”
“抱歉，大小姐。”戚舜道，“我想起了祝先生的身份。”
“什么身份？”
戚舜道：“我小时候曾经在祝先生家中借住过一段时间，给祝先生补过课。”
“什么？”大小姐惊道，“所以你在游戏里见到祝先生的时候，事实上根本没认出她来？”
戚舜点头，他年少时家中富裕，玩伴几乎都是一些富家子弟。
当时在游戏里，祝清连续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他只看了一眼，以为是年幼时的某个玩伴。如今早已时过境迁，不管对方境遇如何，都和自己不会是同一路人，所以他并没有理会。
大小姐还在八卦：“但是祝先生却一直记着你。哇哦！多少年了？从祝先生的资料来看，五年前她突然停学休养回了山上，去年才刚刚入世。”
“而舜是五年前回的蓝星，在这之前一直在联盟，时间完美错开。”大小姐化身福尔摩斯，“这么多年过去，祝先生为什么会一直记得你呢？”
戚舜道：“我也正是奇怪为什么她还会记得。”
大小姐回忆着与祝清相识的经过，双手十指交叉分析道：“祝先生再次见到你应该是在游戏里，那时候我能感觉到她见到舜很开心，但也就仅仅维持了一小会儿。”
“如果舜过去做过什么事令她反感，也应该是在见到舜真正的长相之后才会知道，所以她极有可能是发现你并没有认出她所以冷静了下来。”大小姐笑道，“舜啊，这么看来你也有渣属性呀，辜负了祝先生十几年惦念。”
“她如果记得我，应该在见到我之前就能算到我做过的一些事。”戚舜摇了摇头道，“祝先生的神通不是我们可以猜得到的。”
大小姐微微一愣，脸上笑容收起，闭眼重新靠在后背上。
不管怎么看，的确不能把祝清和一般人放一起比较，刚才的话也不过是大小姐无聊揶揄戚舜，如果能摸清祝清的想法，她倒是可以做一位先生了。
大小姐不再说话，戚舜不由又想到了一件事。
当时在奥德里星祝清说过一句话：没想到是你。
这句话的意思，好像祝清当时以为自己要杀她。
所以，祝清也许并不能看到未来，也并非什么都知道。
三天后祝清带着一家子踏上了星舰，贝乐虽然被祝清拆了前墙头，却可以为了见新的墙头忍辱负重，决定暂且放祝清一马。
“明珠星比蓝星大了两倍，几乎所有人口都迁入了海中居住，是联盟有名的特色旅游圣地，到时候我们可以去打卡体验一下海底生活。”王平平滔滔不绝，“明珠星唯一的陆路就是这座明珠岛，面积只有一百平方公里，岛上有座精灵古堡，是我们这次出行的目的地。据说这里有精灵出没，还是我做直播的备选地点之一呢！”
“精灵？”祝清想起了奥德里星成精的藤蔓，“也对，联盟现在还允许成精。”
“明珠星的人相信这座岛上有一位曾给无数创作者带来灵感的精灵，历史明确记载受过精灵帮助的有三位音乐家、两位作家甚至还有几位物理学家。如果尤比斯是因为创伤应激障碍之类的心理问题而无法弹琴，选这个地方就太对了，大小姐也算是用心良苦。”想到大小姐，王平平称赞道，“没想到她还是个不错的老板。”
“有历史记载？”祝清探头看过去。
王平平立即把星网上的资料拿给她看：“这是一个非常崇尚纸质书的国家，而且他们的历史资料保留非常完整，其中关于精灵古堡的记载有很多，不过明珠星进入联盟后相关传说就只剩传说了。”
祝清滑动屏幕，几乎每隔百年都会有一些人声称见到了精灵，其中不乏一些名垂青史的大人物。
见祝清看得很快，王平平不由问：“这地方会不会有精灵？”
祝清停下手指：“最早的记录长达一千多年前，即便没有精灵也有可能会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一个崇尚纸质书崇尚文明的星球，他们的正史出错率应该不高。”
得到肯定回答王平平愈发激动的问：“师叔认为会是什么东西？”
“精怪之类的。”祝清道，“像奥德里星的大头鬼，虽然他自称天生特异，看起来不死不灭，事实上几乎没有什么是不死不灭的。”
王平平道：“但是吃人流言久至千年。”
祝清点头笑了笑：“从我们道家来讲，精怪成形全靠自身修行，但道法万千，修行方法更是数不胜数。除了正统修行外，邪修大都不择手段。”
“大头鬼道行不深却能存活至今，应该与他的修行方法有关，虽然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一种‘修行’。”
“可以肯定的是大头鬼就是靠这种吃人传说的流传，才让自己一直存活下去。”
王平平想了想问：“类似信仰？比如本来奥德里星没有大头鬼，但是有一天整个奥德里星的人都认为有大头鬼出现吃人，所以大头鬼就凭空产生了？”
祝清点头道：“是这个意思，但是大头鬼不可能凭空产生，必须有类似献祭、供奉等，让他有个凭依的事物。”
“那他凭依的东西就是他的本体？”王平平道，“如果找到他的本体，就能消灭他？我们不是找到他的本体了吗？”
祝清摇头：“大头鬼不一样，他天生特异能随意附身，被他附身的人都可以随意做为他的凭依和本体，而供奉他的是人心信仰，甚至是奥德里星的律法。”
王平平自语道：“原来这就是奥德里星必须破釜沉舟的原因，少一样他都死不了。”
见他神色凝重，祝清敲了两下桌面早已看穿他的心思：“大头鬼不可能通过你知晓这些，也不可能附在你身上。”她摇了下头缓缓道，“我动的手，大头鬼没可能轻易恢复。”
王平平心头一松大笑：“那可不是，师叔出手，鬼魅退散！”
两人到了明珠星中转站，低头看去，整个明珠星宛如一颗透明的蓝色珠子，反射着碧蓝的光芒，一圈光晕，十分好看。
戚舜已经等在闸外，两人跟随他上了飞行器进入明珠星。
王平平又开了直播间，将明珠星的景色直播给观众们。
他直播间的死忠粉和黑粉几乎各占了一半，弹幕上吵个不停，王平平也懒得让人帮他控评。他跟大小姐签的约也作废了，现在只偶尔播一次。
“老王赶紧让人把这些黑粉踢出去，该禁言的都禁言。”
王平平并不生气，反而笑道：“我师父让我练心境，要练到被智障黑粉骂也不生气的程度。”
祝清瞥眼看他，戚舜也瞥向后视镜，王平平脸上笑容肉眼可见地僵下去。
他磨了磨牙继续介绍明珠星，飞行器沿着海面行驶，时不时有巨大的海洋生物在海面跳跃翻滚，十分有趣。
直到到达明珠岛，王平平才关掉直播和观众们道别。
关掉直播间王平平舒了口气，颇有些骄傲道：“师叔，我这个心境练的怎么样？”
“还行。”祝清不做其他评价，戚舜将他的行李箱递给他道：“我那里有治疗仪，王先生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什么治疗？”
祝清瞥向他的手：“手心都快掐出血了。”
老王下意识摊开手，又猛地握拳。
不用看也知道，那手心密密麻麻的小月牙，严重点的已经掐出了红血丝。
都怪这届观众太气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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