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食人篇-起卦
四人一机器夜幕出发，来到中转站，乘坐晚上八点钟的星舰离开蓝星，向奥德里星出发。
祝清还是第一次离开蓝星。
大小姐定做的是头等房，独立单间，独立卫浴，甚至每间都有独立厨房。
老王依旧没敢睡，正在给父母汇报情况，这时房门被大小姐敲响。
“我们来谈谈合作。”
“什么合作？”老王一想就明白了，师父是大小姐请来解决问题的，那他就是受助人。
把人请进门，大小姐递来一份合同。
“我将资助你这次出行的所有费用，并且负责老王不讲武德直播间的广告宣传。我背后是将临科技，联动宣传轻而易举。”
这是件好事，老王的直播间在星际探险类能排上一百左右的名次，这在蓝星众播主中算是很有成果的，但是放眼整个星际，星际探险类的直播比他精彩的实在太多了。
他没有团队，全靠自己和父母的支持找资料做各种功课，连人脉也很少，说实话这非常辛苦。
对比一下，大小姐一晚上就能确定，人吃人的传说极有可能是真实的，而他和父母做足了一周的功课，他又亲自去了奥德里星，结果结论且不说如何，他还惹上了麻烦。
有大小姐资本支持，他绝对能在星际探险类的直播中脱颖而出。
他不敢奢求在星网众播主中博得关注，但在一个类别上，能上位也很不错了。
“你想要什么？”老王理智尚在，“我和星网直播平台签约，很便利也有很多限制。”
“转。”大小姐道，“星网直播平台是星网直属平台，像你所说，星网能力很大，很方便，但同样限制也很多。”
“你转到我们平台，我们将临科技将推出一款能同步主播五感包括主播情绪的沉浸式直播器。”
同时戚舜将一个盒子放在老王面前。
“沉浸式直播器？你想让我现在就跟星网解约？在这次查明人吃人的事件中用这款直播器？”老王很聪明，又道，“但是没有相应接收器也没用。”
“你放心，你签约之后，我们公司会立即推出这款直播器。而且接收器并不需要更换，我公司旗下的接收器可以直接升级，不是我司品牌的可以下载相应辅助脚本。”大小姐笑道，“再不济，江湖游戏舱也可以体验直播。”
“这么牛？”老王半信半疑，“这样的话，就算他们怀疑我的直播是假的，只要切换沉浸模式，就能看到我看到的，甚至感受到我的紧张和痛苦。”
“我身上的伤可不是假的！”老王想到一堆弹幕嘲讽自己嘲讽祝清，难免心生不忿。
与此同时，老王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他忙问：“我们蓝星科技这么厉害了？都能追赶联盟了？”
“联盟科学院院士出品。”大小姐笑了笑，沉浸式直播器的技术是上次游戏事件里，贝诺院士进行游戏监控时衍生的技术，包括接收器，被她一并买来了。
贝诺院士对这种“小儿科”的技术并不感兴趣，但是大小姐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巨大的利益。
本来还准备慢慢推出，没想到突然又出现了老王的直播“事故”，这件事被嘲上了星网热搜。
简直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她将从星网上分一大块肉来。不仅是直播平台，还有直播器、接收器等一系列直播产品。
因此她直接找上了鱼之元，鱼之元的能力毋庸置疑。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找祝清，主要还是觉得这位姐姐没什么上进心，能力也不如他师兄，在商言商的话，还是要找个靠谱的人才行。
结果没想到，鱼之元把钱收了，却向她扔过来一个师妹。
她想拒绝，但想到现在是人才市场，只能安慰自己，师妹也行，总比没有强。
“我们给你的是s级合同，会给你配一个经纪人，两个助理，根据你的直播内容还会有两位星际文化官协助你。”
直到十一点，双方终于商定合同。
不过完了老王突然说道：“我不知道我师父的师兄是什么人，但是听你的意思是，这次出行不另付酬劳给我师父了吗？那把我的那份给我师父吧。”
大小姐微怔问道：“你说的是危险补偿金？”
老王点头道：“我师父体力不太好，但是大头鬼附身后又是个力量型的boss，危险系数很高。而且一旦她出事，我想我们谁都没有能力应付。那只大头鬼也不像个傻子，一旦交手他应该也能发觉我们的弱点是师父。”
大小姐目光微闪：“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些，我小看你了。”
“你礼貌吗！”老王瞪他一眼。
大小姐兴致缺缺地离开，到房间后突然开口问：“舜，你觉得王平平怎么样？”
“王先生很聪明，能说出那番话称不算奇怪，我觉得他有一项特质。”戚舜顿了下道，“我看了他所有的往期视屏，他似乎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也因此规避了很多危险。”
大小姐瞪大了眼训斥道：“这才几天，舜，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睡觉？”
“有睡过两个小时。”
“如果哪天你猝死，我可不负责任！”
“好的，大小姐。”
当天晚上经纪人就联系了老王，一天就解决了老王的合同问题。
老王虽然被嘲出了人气，但联盟对鬼神迷信一直是全民喊打的状态，所以对注定凉透了的老王，平台很希望他能自己卷铺盖走人，退出直播界。
没想到解约第二天老王就在个人星博上发了新房间链接，再次开了直播，躺平继续接受全民嘲讽。
大小姐的平台也是没有注册无法发弹幕的，所以老王一开直播，鲸鱼平台就迎来了第一波注册高峰。
老王告诉观众自己即将再次前往奥德里星后，又介绍了新爸爸的直播器，并演示了新功能，虽然新直播器的销量不高，但接收器下载次数却稳步上升。
大小姐饮着茶，很满意只第一天就赚回了小本。
经过空间跳跃不久后就到了中转站，又换了一艘星舰。
祝清在上一艘星舰上溜达过后也就没了好奇心，换了星舰也没那么兴奋，自己在房里呆闷了就到楼下书咖店坐着，看看书或看看星舰外的宇宙星云。
机器人贝乐是个有主见有品位的智能机器人，在向祝清要了一笔零花钱后就开始早出晚归。
刚才路过茶餐厅，正看到它姿态优雅地同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聊天，从那位男士唇上的弧度来看，他们相谈甚欢。
祝清坐沙发椅上刚眯了一会儿，就被人拉出了梦乡。
“请问，您就是在老王的直播间里客串的演员吗？”
第一遍祝清没清醒，他又问了第二遍。
祝清这才突然醒来，声音有些哑。
“有事？”
两个男人坐了下来，询问的男人再次开口：“您好，我也是个主播。”
他指了指自己旁边漂浮的直播器。
祝清皱眉：“你在直播？”
男人笑道：“我们是生存探险类播主，也在去往奥德里星，没想到恰巧遇到了你，觉得面熟所以过来打声招呼。”
“你在撒谎。”祝清冷不丁说了一句，放下保温杯，润了润喉嗓音清晰许多。
男人笑道：“也没人说奥德里星只能你们去吧？”
“我说的是，你那句‘恰巧遇到了你，觉得面熟过来打招呼’是在撒谎。”祝清肯定道，毕竟墨镜里突然闪白光还是挺刺眼的。
男人没想到她会直接刺他，脸上笑容有些僵，可还是继续道：“您这么认为也没错，我想问您几个问题。”
祝清淡淡道：“我不准你拍我。”
男人笑道：“可以不拍您的脸。”
“我报警了。”祝清话刚说完，便已经有空乘警察赶了过来，同时赶来的还有大小姐几人。
不是报警，是他们在拍她的时候就已经报警了。
大小姐可不愿意祝清身上的流量被别人引走。
祝清解释道：“他们打扰我休息，而且还拿直播器拍我，我说过了不准拍，他还不走。”
空乘警察对头等舱的客人相当客气，当即便让男人切断直播。
老王则适时开启了直播，顺便还给自己打了个广告：“这是我师父，师父我开始拍了？”
祝清矜持地点下头，老王挺直了腰板：“要想看的话，来我们鲸鱼直播老王不讲武德直播间。”
老王自然能想到对面直播间观众气得跳脚骂娘抵制自己的样子，不过反正又打不着他，对线他从来不怂。
大小姐也道：“根据您在星博发表的内容预告时间来看，您拍这位女士是有预谋的，而且是以引流营利为目的。”
“如果您觉得证据不充分的话，我还可以请团队分析您的直播数据，看看这位女士是否给您带来了异常高的流量。”大小姐居高临下咄咄逼人。
老王抬了抬下巴，觉得这大小姐怼别人的时候还挺有意思。
男人掐断直播，笑道：“我可以道歉，为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进行直播。”
“自我介绍一下。”男人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我叫尤利克，这位是我的搭档森建，在星网直播生存探险类，房间名叫野人兄弟。”
老王撇嘴，这人不傻，不仅没有转头就走，还借着自己的直播间打起了广告。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为观众们解惑，也算为你们……”他看了眼森建，笑问，“他们是什么来着？”
“道家？”森建也歪头疑惑。
“对对，为你们道家正名？”尤利克带着漫不经意的讽笑，“观众们都想知道你们这样哗众取宠，得不偿失是为了什么。听说老王因此还被星网直播平台封了，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
“还不如继续去读读书，马马虎虎读个大学，出来还能找个糊口的工作。”
森建应和道：“他现在的年龄也能去考大学，不晚。”
两人一唱一和，老王看了眼满是嘲讽的弹幕，立即关了弹幕无视。
“你们是来骂街的？嘴巴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带货？不如改做带货主播。”老王冷笑“就你们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叭。坐下来十几分钟，就没见你们嘴巴停过，没看到老子的师父都睡着了吗？你们粉丝就喜欢看你们吧啦吧啦打嘴炮吗？赶紧滚吧！”
“听说你们能掐会算，给我算算命？”尤利克终于不迂回了。
大小姐听了却轻笑一声，祝清终于撇了他一眼：“丑拒。”
“哈哈哈。”尤利克笑道，“其实我们也知道算命一说都是假的，你随便算算也行。”
“随便算算？”大小姐轻放茶盏，哒地一声道，“您知道祝女士一张护身符报价五百万都抢不到的吗？给人算命是要收费的，您嘴巴一张一闭就想白占这么大便宜，我劝您照照镜子。”
“五百万？营销都发出来了？”尤利克冷笑道，“好，如果算的准，我给你一千万。”
老王讽笑：“一千万顶多给你一张护身符，你当谁来了我师父都给算命？”
“你们这和敲诈有什么区别。”尤利克同样讽笑，“行，你开个价，我看看算得准不准。”
“你要算什么？”祝清并不喜欢给人算命，没意思。
“算点简单的，就这次出行，我们谁能查出真相。”
“五千万。”祝清说着看向四周，“谁有硬币？借三个。”
老王迅速跑去收银台换了三枚硬币，祝清也没问尤利克要不要算，直接把硬币推了过去。
“五千万？”尤利克脸色难看，五千万他能拿出来，但估计要卖一两套房产。
五千万在联盟什么概念？联盟中心星估计能买个小公寓了。用尤利克的收入看，五千万是他直播一年的收入，还不算各种必要的支出。
“好，我看你能算出什么东西来。”尤利克抓起硬币按照祝清说的连抛六次。
完了抱胸看着她，祝清却问：“你有想让我算什么吗？没有真心想的话，重抛。”
尤利克吉凶都在脸上，祝清要想算的话根本用不着用六爻算法，但为了科学她忍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想？”
祝清盯着他道：“恕我直言，你满脑子想着怎么弄死我，卦象上看你不仅会一无所有，还有可能吃牢饭。如果你不想让这五千万打水漂，就好好地抛，五千万算我送你这一卦，以后说不定你会心存感激。”
祝清语气略重，像是在劝诫一个不听话的晚辈，鱼之元的高人风范学了十分。
尤利克强忍怒意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心诚，你就能告诉我这次旅行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不会考诉你，吉凶可以帮你预测。”
“你墨迹什么呢？”老王插嘴道，“说不定你这次出行没有凶，只有大吉大利一路顺风，这样的话难道我师父还要退你钱吗？”
尤利克重新拿起硬币，微微闭目思考，似乎在祈祷。
似乎为了表明自己的郑重和诚心诚意，每次尤利克抛硬币的时候都要这样祈祷一番。
老王翻了个白眼，都给他整困了。
第六次结束后，祝清腿也不抖了，被他这一番操作整得没了耐心，没有给他讲卦象，直言道：“我劝你立即返程。”
没等他开口祝清继续一气呵成道：“这次你不仅可能破财，轻则会惹上官司，重则会有血光之灾，而且是死无全尸。我知道你会因我这话偏要前往，但是我还要劝你适可而止，好自为之。打钱。”
尤利克轻呵一声：“先不说你说什么血光之灾，我要上了你的当真给你打钱的话，我的确是破财了，你这种诈骗手段太低级了。”
“我也说过，如果你算的准的话，钱才会给你。”
“旅途还很长，咱们走着瞧。”他笑了笑，目的达成。
随着尤利克两人离开，人群也散开。
祝清叹气：“早知道这钱赚不来。”
“竟然不给钱，真么玩意！”老王气呼呼道，“师父，尤利克的血光之灾会不会跟大头鬼有关？”
祝清不喜欢给人算卦，不管她想不想看到，几乎任何事情都瞒不过这双眼睛。
就如天池寺的和尚说过的话，人间事知七八，非人事知一二，世上事知其□□分。
尤利克和森建何止是血光之灾，隔着墨镜都能察觉他和森建两人周身死气缠绕，的确跟老王脚下黑气有一丝关联，不过她能说的已经说了，还能贴身保护他们不成？
解析卦象解释起来更科学一些，尤利克自己抛出的卦象，证实了他确实有血光之灾，而且极凶，很可能和大头鬼有关。
“泽雷随卦象，上兑下震。随卦，言必行，起争执，相随相从，无故追随。震为体，枉费口舌，行动反有血光灾，伤身、破相、有官非口舌。”说罢断言一句，“他们回不去了。”
直播间里叫声一片，不堪入目的骂声一片，把整个屏幕覆盖得密不透风。
夏杰偷偷记下了尤利克的卦象，又对照祝清给的书翻看，果然看到一样的注解。
他悄悄摸鱼找到鱼之元，把那段六爻起卦的画面给他分享，鱼之元笑了一声：“换成你来，你也行。”
夏杰大受鼓舞：“这个真是科学。”
“当然了，公式不都给你了。”鱼之元挑眉，从中筛选出有用信息才算卜卦。
老王注意着祝清的神色，小心翼翼问：“咱们这一趟是不是很危险？”
“肯定危险。”祝清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大头鬼不是普通鬼，你不应该有亲身体会吗？”
“普通鬼附身人体会出现各种现象，像大头鬼这样爆发本人数倍力量的也不罕见。”祝清道，“奇怪的是，它能自由控制隐去和显现，有点通神了。”
“通神？成神了吗？”老王紧张问。
祝清摇头：“夸张了，出马仙你知道吗？”
老王和大小姐好奇地竖着耳朵摇头。
祝清简单解释道：“一些动物修炼成精附体人身，给人断事治病称出马仙，你现在的情况跟这个更接近。”
老王遍体冰凉：“我也能？断事治病？”
祝清轻笑一声：“你身上这个，它喜欢吃人。”
老王僵硬地转移话题：“如果师父因为尤利克刚才的废话生气，到时候不愿意救他，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不积口德的血光之灾。”
大小姐一愣捂着唇笑道：“你真是个天才。”
老王直接关了直播，也没管弹幕上的一片唱衰叫骂。
接着几人又换乘了一艘明显破旧许多的星舰后，终于到达了奥德里星。
同样到达的除了尤利克和森建外，还有其他几批随身带着直播器的人，一看就是主播。
“啧。”老王道，“为了流量连命都不要了。”
大小姐一噎，悄悄转动了下眼珠，确定老王不是在说自己后，才重新抬起下巴放松下来。
众人刚出关卡，一个身穿警服的五十岁左右男人迎了上来：“请问是任亦雪小姐吗？”。
大小姐点头：“我是。”
“您好，我叫内南，是卡罗尔城的一名警察，也负责您这次出行的向导。”内南开着悬浮车载着一行人介绍道，“奥德里星不是观光星，平时游客很少，最近几天突然来了不少直播。没想到还有贵客，感谢您对奥德里星教育事业的资助。”
悬浮车除了装载他们的行李外，只剩四个座位，大小姐和祝清坐在前座，老王和戚舜和机器人贝乐挤在后座。
大小姐身高在163左右，可还是觉得拥挤，不太适应，左右找不到舒服点的姿势，只能挺直了腰杆勉强跟内南聊天。
后面两人一机器，更挤，蜷着长腿缩着脖子像个三个可怜孩子。
“这次还要麻烦内南先生，我朋友自从离开这里后就遇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应该需要查很多资料。”
“有事情你们叫我就好。”内南是个糙老爷们，本来根本不愿意给什么少爷小姐做向导，可这大小姐一口气捐助了三所中学。金钱让他折腰，他感谢这些游手好闲的少爷小姐，可还是要说明，“不过机密资料都被联盟带走了，不会有存留。”
“涉及机密的资料的我们也不会去查，您可以放心。”
两人一路聊了半天，大小姐听得昏昏欲睡，却还是礼貌打起精神听。
“你们这次过来是查吃人传说的吗？”内南也感觉他们兴致不高，便换了个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大小姐一愣，老王也突然醒了，问道：“我们是不是来的有点晚？”
内南道：“是不算早，不过相关资料不会随意被人带走，这个你们也可以放心。”
“那个传说您怎么看？”老王忍不住打听。
内南道：“哪有什么吃人事件，那都是历史杜撰，我们这里历史上发生过好几次重大疫病，什么吃人都是那时候传下来的。”
说罢又道：“你们可以问但最好不要乱说，我们星条件落后，怕引起恐慌，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大小姐看着窗外，这里基础建设还不如蓝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纳入联盟文明。
戚舜突然应下道：“这些话您都对其他来直播的人说过了吗？”
内南微微一愣，勉强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大小姐却没意识到他们什么意思，只是吐槽：“为了流量这些人连命都不要。”
没过多久卡罗尔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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