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游戏篇-打算
练完了功，祝清两人吃了早餐，便再次来到了将临科技的那间办公室。
众人来的都比他们早，主要还是商量硬盘的处理问题和一些情报共享。
虽然这件事堪称迷幻，可的确为联盟带来了实质伤害，联盟不会轻易结束调查，因此鱼之元描述的详情虽然不能做为证据，却可以做为调查突破口。
鱼之元略思考提示伊比和温德：“这事不宜让太多的人知道。”
众人会意，于是就连大小姐也没参加会议，技术组的人只留了贝诺院士，联盟安全局的只留了伊比，以及蓝星这边的温德和李侠，一共五人。
而后鱼之元将他所看到的片段一一讲述，包括博士，以及对那名邪道的猜测。
“也许是他们对博士的恐惧作怪，记忆中并没有博士的脸，有也是模糊不清。”鱼之元说完推出自己终端，“不过有一个图案。”
是两只左右交叠的眼睛——维度科技。
“该交代的事情就这些。”鱼之元说完又道，“硬盘交给我，我想带去给几位前辈试试能不能超度他们。”
贝诺院士问道：“鱼先生说的前辈，是神学院的教授们吗？”
鱼之元微笑：“当然不是，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如果不能超度呢？”伊比又问，问完他还想给自己一巴掌，他信奉科学！
鱼之元顿了顿道：“这只鬼王能力特殊，只能说尽力。”
“跟邪道直接交手后，你有什么线索？”温德问。
鱼之元摇头：“他很谨慎，想引我们出手看我们的术法水平，自己却滴水不漏。”
“毕竟他早有准备，这方面是因为我们这边处了下风，才连累你受伤。”贝诺道，“如果不是夏杰模拟出了护身符的数据，我们连一个失控的数据也探测不到。”
贝诺始终认为导致玩家陷入昏迷的是一团失控的数据，在他的认知里，鬼物和神灵都只是人对未知的臆想。
他们未知的手段，只不过是他还没有找到科学证明而已。
众人也没纠正他，他们在里面商量着，祝清在外面已经送了本基础卦象图解的书给夏杰。
戚舜也来找一个答案，为什么祝清要让他一同进去。
祝清老实解答：“这是一种直觉，解释不清，但是以后会有答案。”
戚舜又问：“鱼先生封印鬼物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有”祝清点头答，“我听见有人喊‘孩子’，应该是鬼物心中的执念。”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鬼物多是执念不消无法成佛，不仅会喊孩子，喊爹妈爱人也都是常有的事。
“多谢。”戚舜躬身道谢转身便走了。
祝清看看他的背影撇撇嘴，以后少管他的事。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其他人也被叫了进去。
祝清依旧呆外面，又等了约莫半个小时，会议才算结束。
晚上有庆功宴，除了有会议室众人外，还有将临科技的一批员工们。
人太多，祝清没跟着师兄四处应酬，吃了个够本便打了个招呼回去了，金窝银窝还是不如自己狗窝。
一天不回家也甚是想念。
庆功宴后鱼之元带着硬盘回了盘亭山，路上他已经将事情经过说与老道听。
说实话老道见过太多世间险恶，对这件事并没太放在心上，鱼之元到的时候，他正在终于开服了的游戏里大杀四方。
鱼之元硬是强行关了老道的游戏舱，才把老道从游戏里拖出来。
硬盘就放在桌上，还贴了封印符。
老道就看了一眼便道：“这东西破坏不了吧？”
鱼之元坐在他对面，点头：“物理方式破坏不了，以我的功力也不行。”
“那我更不行了。”说完他道，“应该算是机缘，既然存在就有道理。找老和尚也没用，不弄出来谁都超度不了，当今世上谁还有能力破坏它？”
鱼之元本以为以他和师父合力应该能破坏硬盘，从而将鬼王送入地府，算是不小的一件功德。
没想到师父不愿意出手，而且听师父这意思，天池寺的老和尚估计也不愿意出手。
接着鱼之元又道：“这次事件，我们遇到一个道士，拿人养鬼研究长生之法。”
老道见惯了大风大浪对此依旧不意外，只道：“世上总有几个人闷头往黑/道儿走，拉都拉扯不回来，你碰见了能管就管一管，碰不见就算了。”
“对了。”鱼之元突然想起祝清的话，“祝清说有一个人可能跟鬼王有联系。”
“可能？”老道显然对此更有兴趣，“你说说。”
鱼之元道：“她说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她应该看得很清楚，为什么说是直觉。”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想到一个猜测，最终老道摇摇头：“意思是鬼王尘缘未了，那就更不能轻易送走了。”说罢挠挠脖子问，“你过来没带点水果来？”
鱼之元利索地定了一批水果，当天就传了过来，老道这才满意。
在盘亭山多住了两日，直到被老道嫌弃，鱼之元才不得不离开。
临走前老道见他老是神思不属的，摇头又道：“你是师兄，要有师兄的样子。”
鱼之元还是忍不住问：“师父，您为何要允许祝清下山？”
“如今世间不平，她一向心软，做事从不顾自己。”
老道摸摸胡子轻叹一声：“若你师妹能长命百岁，我自然不愿意让她下山。她那个体质，不惹麻烦，麻烦都会来惹她。”
鱼之元垂眸不语，老道拍拍他的肩：“你这个做师兄的，完全被你师妹比下去了！”
“生来便如此，没什么好比的。”鱼之元并不在意，却听老道继续道：“你师妹比我厉害，她说世间有她一线生机。”
鱼之元忽地抬头，便见老道双眼含笑。
“这事怎么还瞒着我？”离开盘亭山后，鱼之元终是拨通贝诺院士的联系方式。
贝诺院士等人预定的飞船在第二天，于是两人约定在中转站见面。
见面后两人单独聊了半个小时，最后鱼之元跟随贝诺院士前往第一军区科技院，又恢复了往日高深莫测的傲然模样。
将临科技这件事并不能将真相公之于众，于是与官方商议例行发了个开服的公告，修复了无间域的bug。
最后直接把无间域就这么当成了浮岛，算是纪念这件诡异的事件。
大小姐看着网上的评论，骂声和赞声各占一半，笑了笑问：“顾成的事处理了吗？”
顾成就是那位，她妈用一盒臭豆腐跟祝清换了护身符，后带着一撮灰被大小姐警告的那位。
戚舜答道：“昨天已经派人向他道歉了，送了五万元的星网购物卡做为赔礼。”
大小姐点点头，忽然又问：“顾成的那枚护身符多少钱来着？”
“祝女士网店上标价五百万，不过上架时间数量都不稳定。我已经让人注意了，一旦抢到便给顾成送过去。”
“直接找她买呢？”
“报价一千万。”
“那还是抢吧，对了顾成妈妈的臭豆腐是在哪里买的？要不要想办法盘下来？”
“……”
大小姐优雅地饮了口红茶，转身看向窗外新升的太阳。
“蓝星比我想的大。”
天气渐渐热了，祝清也不爱在太阳底下晒着了。
几天没人造访，清静自在。
这天房门再次被敲响，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请问祝先生在吗？”
祝清正在清洗风扇，带了眼镜起身往门口瞧了一眼。
“门没锁。”
那人推了门进来，是个短发利落的女人，她手里还牵着另一个女人。
单看她一个祝清还没认出来，再看跟她一起来的人，这才想起来。
“康妍？沈慧？”
女人笑了笑，一个多月没见除了依旧有些愁容，脸上已经没了任何恨意。
“多谢先生还记得我们。”康妍脸上笑容还有些不自然，被囚禁折磨数年，没有疯掉已经是奇迹了。
沈慧还是傻乎乎的天真模样，她举起一朵小花递过来：“慧慧，花花。”
“谢谢。”祝清接下花把两人迎了进来。
“你们现在生活怎么样？”祝清问。
康妍道：“我还好，只是慧慧这个样子，我不敢联系她的家人。”
祝清点点头知道她的来意，直言道：“可惜我没办法治好她，她被厉鬼吃了一魂一魄，恐怕终生只能这样。”
康妍顿了顿眼泪便涌了出来，她赶紧抹泪问：“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祝清摇头：“如果只是丢了，还能找回来。被吃了，被同化了，要想找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没等她问，祝清便继续道：“强行打散席凌的魂魄，找到那一魂一魄，净化后再给她召回。不过那一魂一魄已经与厉鬼同化，放她身上可能会疯的更厉害，需要好好养个七八年也有可能恢复。”
“打散她的魂魄，她会魂飞魄散吗？”康妍目光带着希冀。
祝清点头道：“席凌算是救了你们，也间接救了很多人，这里面因果复杂，就算你想这么做我也不会出手。”
康妍轻声道：“我希望她能转世投胎。”
祝清摇头：“身后事说不定。”
席凌已成厉鬼，执念深重，转世投胎也难。
“沈慧这种情况，只能等百年之后，再入轮回，慢慢补回缺失的魂魄。”祝清说完又笑了笑，“她今后痴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为何不让警察联系他的父母呢？他们一直在找她。”
沉默许久，康妍未答，只是脸上表情挣扎。
“有问题？”祝清奇怪。
康妍道：“我怕……她父母把她接走后，我就只剩我了。”
她并没有嚎啕大哭，只是大颗的眼泪止不住往膝盖上砸，很快晕湿了一片。
祝清没说话，不太能了解她这种想法。
好一会儿康妍平静下来又问：“听说有人资助了我们，也是您吗？”
祝清给她们切了水果，又榨了果汁给沈慧喝，只是随意道：“遇到了，能帮就帮。”
康妍笑了笑开始谈起她们现今的生活状况。
“我们现在呆的地方很好，里面的人都很亲切。他们说等我们可以步入社会了，有需要的话，可以按程序申请一笔资助资金，虽然是需要还的，却不要利息。不管是想要学习还是创业，他们都支持。如果我们无法进入社会，也可以在那里工作。”
她顿了顿：“出来后，遇到的都是善良的人。”
祝清点点头，毕竟是她和师兄办的，有背景。
“明天我就联系慧慧的父母，如果他们不愿意照顾她，我就照顾她。”她看着站在大太阳地下，喝着果汁的沈慧，想到一个月前她甚至无法在床上安睡的模样。
她笑道：“如果要接走……也好，她是我妹子。”
祝清画了几张安神符给沈慧道：“虽然对治疗没太大用，等时间长久生活安稳了，她或许能恢复四五岁智力。”
康妍笑了，微微笑着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生在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家庭里，和丈夫离婚的时候也只跟一位朋友诉说过。
康妍的父母和丈夫对待她都很冷漠，虽不至于打骂，但无视和冷战经常发生，她的过去就一是片灰暗的颜色，几乎没有明亮的色彩。
这小半生里，她几乎大半的时间都处于被人欺压的状态，很少遇到善意，所以才在一点点善意出现的时候，轻易被人哄骗。
康妍内心柔弱胆怯，依赖性人格，甚至有时候会让人怒其不争的地步，但她本身却像长在顽石上的草根。
没人明白她为什么还能能活着。
祝清觉得她和蓝冰有一点像。
再去看旁边吃香蕉的沈慧，这个姑娘一身五彩斑斓的光点，生活不要太精彩。
遇到那件事前，她只是个有些恋爱烦恼的普通学生。
追追星、恋恋爱、逛逛街、化化妆、玩玩无聊小游戏，因为一些小事哭，因为一些小事笑。
偶尔跟父母撒撒娇、吵吵闹闹做些自己也不理解的傻事的普通女大学生。
康妍起身跟她告别，祝清瞥了眼她身上的灰色光团，目送她们离开。
原来酒吧老板并不是被席凌虐杀的。
蓝星步入星际上层文明后，直播行业再次迎来一波爆发式高涨。
不论是各主播在蓝星面向星际观众直播，还是各大主播削尖了脑袋进入星际，向蓝星人民直播，都赚了个盆满钵满。
五年过去，直播行业又渐渐回落，随着星际对蓝星的了解，蓝星主播遍地开花也没太多油水。反而是星际类的直播，依旧能引起蓝星人的兴趣，毕竟这个时代出国容易，出星耗资巨大。
而且，星际太大了。
有些主播没赶上五年前直播热潮，便另辟蹊径，专门去联盟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不仅蓝星观众爱看，连联盟民众也爱看。
老王不讲武德就是其中一个比较成功的案例。
五年前老王就看到了直播暴利，可惜当时他才十六岁，家庭条件也一般，未成年也没有能力支撑自己搞直播。
终于在他成年后，他变卖了自己所有珍藏的手办，又发誓担保撒泼打滚，成功拉到了父母的赞助，进入星际主播这一行业。
结果仅第一次星际直播，他就连裤衩都赔光了。
他终于明白这已经不是两年前，大家对联盟好奇的时候了。
老王又花了大半年时间，查资料找经验，看遍了所有星际直播主播们的视频，终于找到了一条出路——猎奇。
他再次对自己父母使出撒泼打滚的攻势，结果被武力镇压，于是他偷偷把自己房本抵押了贷款，结果差点把父母气得送走。
这次他做足了资料，找准了目标，去了那个在整个联盟都有着巨大争议的地方——塔略星。
他以客观中立的角度，带人走进塔略星走进塔略文化。
且不管他功课做的足不足，说的有没有道理，这次他火了。而且火红火红，红得发黑，被联盟人民骂出了圈。
蓝星人的反应却没有联盟反应那么强烈，信仰不同而已。
但却引起了蓝星和联盟的第二次战争，口水战。
联盟以庞大的人口基数，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老王虽然被骂出圈也算是赢了，至少房本可以赎回来了，父母也不会被他送走了。
至此，老王一直火到现在，家里多了好几本房本。
老王的父母都是教师出身，现在有时间就会有偿帮老王整理资料，从儿子这里赚个零花钱。
这天，老王刚结束直播回到蓝星不久，本来没有直播预告的直播间，突然被人打开。
漆黑的房间，悉悉索索可以看到一个人影。
直播器被老王打开，自动开启了夜间模式，老王那张青葱的脸怼着直播器，也显得鲜嫩可口。
他竖起十指压住唇，光着脚走出房门，他一个个房间看过去，也不回复弹幕上一串疑问。
“老王直播了？这是在干嘛？”
“这不是老王家吗？我还以为又去了哪儿奇怪的地方。”
“哟，老王开直播啦！”
“卧槽老王好奇怪，在找啥？”
“不是说今天没有直播了吗？”
“老王老王，你康康我。”
“一个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靠猎奇吃饭的主播。”
“打卡，怎么也不开灯，话说老王这是准备干吗？”
“准备在家里搞猎奇吗？这是三天没挨打了吧？”
“可能不是老王家，他说过不在家里直播。”
画面中老王已经走进了父母的卧室门口，因为直播器被老王抓着，所以观众只能看到床上一对睡着的夫妻。
“呵呵呵呵……”低低的笑声忽然响起，直播器随着他的笑微微晃动。
直播间一排问号，老王母亲睡眠浅，听到奇怪的声音幽幽醒来，看到直播器闪动的光和床前大黑影，啊地尖叫一声。
老王父亲被吓醒：“咋了，怎么了？！”
“你干嘛？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老王母亲啪地拍开床前的灯，拍着胸口气道，“吓死我了，你看你儿子大半夜的。”
老王又呵呵呵地笑着，诡异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他回眸的那一眼令老王父母同时打了个冷颤。
弹幕上一溜指责老王的弹幕，老王却不为所动，回了房间继续脸怼直播器。
终于他低声笑完，道：“明天晚上，吃了他们。”
说完啪地直播画面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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