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鬼影篇-练功
何怜满意地笑了，这才是能人异士应有的态度，说到底不过都是买卖，跟做生意一样拿钱办事，凭什么他们要高人一等俯视她。
想通了，何怜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说到底，今天来还是有事麻烦先生。”
“这位是我先生王琦，您还记得吗？”
常夏当然记得王琦，这人面相极好，一千个人里也不一定能出一个。
“我当然记得。”他仔细看王琦面相，心中咯噔一声，“这……王先生这是……”他顿了顿仔细看去，手中念珠也停了下来。
“王先生的八字给我一下。”他递来一张纸，何怜快速写上又递了回去。
沉思片刻，常夏看着一言不发的王琦道：“你们得罪什么人了？这降头下的时日可不短了。”
听到相似的话，何怜心里一松忙道：“还请先生帮帮忙，对方这是在谋杀。”
常夏犹豫道：“解将并不容易，蓝星能解此将之人不足五人。”
这话竟依旧出奇地跟上午那道士的话一样。
“而且，你们定是得罪了他人所以才被人下了降头，我若替你解降一定会得罪那位降头师。”
何怜叹气道：“不瞒您说，因为这降头我丈夫已经跳了一次楼了，我们刚从警局过来，而且我刚刚得罪了一位道士，您要是不帮我，我真的没办法了。”
常夏略犹豫，如今蓝星术士太少了，六年前那件事后几乎所有活下来的术士都选择了隐退，生怕传承断在自己手中。青年一代常在外行走的，或许就只有盘亭山的鱼之元了。
“那位年轻道士不过才二十几岁的样子便口出狂言，张口就要五千万联盟币。”何怜说完又低声歉疚道，“当初常先生帮我们也才一百万……这钱要给他还不如赠给先生做善事。”
常夏却又和鱼之元想到了一处，这降头确实不简单，能解将的除了天池寺大师，云游他方的那位，就剩盘亭山师徒。如今正处星际时代，国民一度追求高科技，术士传承几乎断绝，而当中有能力与老辈相抗衡的也只有鱼之元了。
鱼之元这人他也见过一眼，当年看起来也才刚成年的样子，六年过去了，年龄也对得上。如过真与这位斗起法来，他也只能说自愧不如。
这一位他可不敢得罪，他思考着缓缓道：“我没猜错的话你见到的那位先生应该叫鱼之元，他这个价格开的不高，多少人求着他都找不到他，你们能遇到他也是幸运。”
何怜内心有些慌张，虽然当时她脾气不好，不过想想自己还塞了钱表示感谢，也应该算不上树敌。
她又道：“他说可以反噬对方，只要我再加五千万。我知道术士不会轻易伤人，所以才猜测他只是虚张声势。”
常夏一直沉默，反噬对方代价太高，他不一定能做得到，而且太容易树敌。
如果那人真是鱼之元的话，却也有可能。
以鱼之元的能力，可不会怕树敌，而且降头不是本国的，在道家看来也是歪门邪道，把人打跑算是轻的。
“你别紧张，一般术士不会对一般人出手，更何况鱼之元也是正统出身，对此不会放在心上。”这话果然令何怜松了口气。
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琦却突然道：“还有一人，一眼看出了我们借运的事。”
这话让两人都是一惊，何怜冷脸道：“我们借运的事只要调查也能查出来，当时我们没有相信常先生，给几位朋友开玩笑的时候说了。”说完她补充道，“当然，我们相信后也跟朋友澄清了，借运只是玩笑，但先生的能力可信。”
常夏却突地想起另一个人，当时他也在，却只能站在外围听众人讨论。
真正见到那人也只是一个侧脸，十分神秘。
“那人是个……女的？”常夏不敢相信，便见王琦点头：“个子高，很瘦。”
常夏豁的起身，连连摇头啧叹：“不可能呀。这不可能……真不敢相信，她还能活着？她竟然还能活着？”
常夏忽而赞叹又忽而发笑，起身踱步欲言又止，看得两人莫名其妙。
“她看起来可好？”常夏问。
何怜讷讷道：“看起来没什么不好，还强行卖我们一张护身符。”
“符带了吗？”
王琦掏出符递给他。
常夏接过，小小的三角符翻来覆去地看，最后抚掌大笑，啧啧又叹：“哎！应该是她了！”
“你们不知道她……”他猛地顿住，连连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
“活着好啊，活着好！”常夏大笑，“那我这借运算什么？当年死了那么多人她都能活下来，我只是将你们两人的运气聚集在一人身上，小动作都算不上！”
常夏十分高兴，忽地看到两人脸色怔楞，不由笑道，“今日我高兴，便也收五千万联盟币吧！”
常青为王琦解将暂且不提，祝清得了意外之财，自然被师兄大宰一顿，吃了饭又陪他逛街，各买了两套春季新款服饰，祝清就不愿动了。
鱼之元又提着她去了珠宝店，很有目的性地看上了两块不错的玉石，直接让她破财。
祝清不服气，磨牙拉着他去了将临科技门店，抱着最新一款单人飞行器不肯走。
被鱼之元拉走两次，一松开祝清又滴溜溜跑回去抱那款飞行器。
鱼之元脸皮厚，但这大庭广众下还是嫌丢人，只能出钱。
导购姑娘很给他们面子，笑得矜持。
等互相伤害的两个人都心满意足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一回去两人都瘫了，祝清打不过师兄，自然没能守住自己的摇椅，只能摊沙发上歇着。
“水……开元通宝……”
祝清自然不理他，眼一闭，一脸安详。
鱼之元从小就没拗过她，自己倒了水“吨吨吨”救命，又去翻她抽屉。
黑猫在一旁蹭他的腿，他便把猫抱起，边撸猫边找东西。
祝清东西放得很乱，但她也知道这些宝贝是救命的东西，单独放在供祖师爷的桌子抽屉里，所以鱼之元很容易就翻到了开元通宝。
解开上面的绳子，拿出师父给的宝珠重新编上。
而后又掏出一柄漆黑的刀把今天买的玉石削下两小粒来，直接徒手打磨成圆形又钻了个细孔，编织在宝珠两侧，当做点缀。
祝清看得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不忘夸赞：“师兄这个样，内家功夫是修到什么程度了？”
鱼之元自得笑道：“比师父稍逊。”
“牛批。”说完接过师兄扔来的宝珠随意套脖子上，再接过师兄递来的香，一齐给祖师爷上了香。
完了鱼之元又把师父的手札交给她，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祝清没发觉，第二日一早眼皮还没睁开，就被师兄提溜出来，春日寒风倒灌，一下把祝清激醒了。
“大晚上你干什么？”
“练功。”
“我都多久没练功了！”
“所以得补上，看看，你看你这身板。”鱼之元不知从哪儿搞来个戒尺，不客气地戳了戳她的肩，戳得她连退了两步。
祝清抱着肩抖了两下，鱼之元摇摇头等她消化，就见她抬头看天，可怜兮兮地说道：“师兄，我冷。”
“演技不错。”鱼之元顿了顿正色道，“祝清，为什么下山？”
祝清看了看若隐若现的星光，斜睨他两眼没有回答，闭眼开始吐纳。
本来她功夫这块就弱，也就比普通人惊艳那么一点，在鱼之元面前完全是花拳绣腿。再加上扔了六年，想捡起来也不容易，更别提她体质已经全然不如当年。
鱼之元先让她跟自己练一遍，先记起动作，然后拿着戒尺在一旁规范她的动作。
除了刚开始祝清不情不愿，一脸起床气又演苦肉计的，后面见真没效也就没再叫苦。
拳法熟悉之后，鱼之元又教了一遍剑法，这都是他们打小要练的基础功夫，祝清能把这些捡起来就不错了。
练完之后又让她调息打坐，鱼之元则出去买了早饭，回来后见她没睡着真的在调息，不由深感欣慰。
只是在吃饭时见她拿筷子的手在抖，又不由心疼，但让她算了吧的话又说不出口。
世间所有惊艳，都背靠无数辛苦和坚持。
鱼之元可以选择不走这条路，而一旦走了，就要做好面对世间极恶的准备。
而祝清，天生就是要走这条路的，直面深渊恶业。
是祖师爷赏饭。
也是命。
温德在中转站一见到凯西，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联盟顶级雇佣兵，同时也是流放星暗黑帝皇——凯西。虽然称呼听起来很中二，但温德丝毫不敢轻视这个在流放星全靠自己拳脚打拼出来的男人。
凯西嘴巴很紧，问什么答什么，来来回回却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连审了三天，给吃不给睡，凯西依旧回答地有条有理清晰明了，没有丝毫破绽。
范英树也绝了，干脆把罪名通通推给自己老婆罗静，问起凯西身份，他的回答更是绝，只道凯西是他聘请的佣兵。
把老婆推枪口上，把凯西摘的干干净净，要不是一看就知道凯西看不上这货，温德都要怀疑这两人有特殊癖好了。
温德拿了资料走进审讯室。
“你为什么在飞艇上？”
“范英树是我老板，我是他保镖，我听他命令做事。”
“我问的是，你做为星际雇佣兵，为什么携带联盟武器出现在蓝星上。”
“联盟武器是老板配的，当然不是我带进来的。”凯西道，“而且雇佣兵不能出现在蓝星吗？我不知道还有这个规定，毕竟蓝星偏远落后，不像是能跟联盟谈条件的样子。”
“做为联盟雇佣兵不知道这点规矩？你脑子坏掉了吗？”温德不动声色，实际上蓝星并没有限制雇佣兵出入的规定，正如他所说，蓝星没资格跟联盟谈条件。
凯西耸耸肩笑道：“也许吧，不过我记得雇佣兵犯错可以转移星际，交由联盟仲裁。而且你有证据证明我在蓝星杀人了吗？”
温德反问：“想回星际？让博士捞你吗？”
“什么博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凯西摊手，“我的老板是范英树先生。”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温德道，“别天真地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们不缺人证。”
凯西道：“那是范老板的生意，我是保镖又不是商人，我的任务是保护范先生包括他的货物的安全，这一条在联盟雇佣兵上是试用的。”
温德微微靠近他：“这里不仅偏远落后而且不允许刑讯逼供，是你好运。”
“我一直好运，谢谢。”凯西微微点头。
“但是……”他压低声音，“你有没有想过，一个正值当打之年的联盟上校，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凯西笑笑：“您竟然是位上校，是犯错了吗？”
“那就祝你一直好运。”温德面无表情定定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心道，我他妈也想知道。
途中一个警员送来水，温德瞅了一眼呸一声吐了几滴口水。
在警员惊讶的目光中，温德若无其事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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