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和NPC通关游戏重返家园

以几十名优秀士兵的生命为代价，在被困之地炸出数十个红热的大坑之后，李昂上将、ghost上校、泽西中校、达米安中校，查宁上尉和少数幸存者终于得以安全撤离。

        大家在自动医疗机上处理好伤口，来到舰桥开会讨论。

        ghost率先表示自己的不满，“上将，alpha-7小队几乎全军覆没，我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泽西一脸看好戏的样子，ghost认军令不认自己兄弟的作风，一度让两人大打出手，但干架结束之后，两个人认识到谁也改变不了谁的信仰。

        李昂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点燃，“为了一个人，一位你的老朋友”。

        aeon走出黑暗，走至舰桥。李昂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更重要的是，对于aeon来说，李昂从声音到背影，对他来说，太熟悉了。下着大雪的寒冷街道上，两个人躲在漏着风的房子里，依靠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取暖，那时，父亲的声音就是这样，安全，温暖，如骄阳般融化了冬天的冰凉，让他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aeon迫不及待走上前将李昂整个人扳过来面对自己。远离战场后一根雪茄的放松，让这位身经百战的上将也一时忘记推开陌生的气息。当然，他感觉到了身后的这个人，没有敌意，只是他理解不了这种带着颤抖的激动是为什么？全银河系鲜有不认识李昂上将的人，即使是远在殖民地的居民都在茶余饭后谈到这位上将的战绩。因此，李昂包括在场各位，都只会把“认错人”当作一个可能性为零的假设。

        李昂转过来的瞬间，巨大的情绪冲击使aeon的泪水涌上了眼眶，即使这张脸没有和记忆里的身影重合，即使他的记忆里还是大片空白。可他仍然感觉到了，委屈、痛苦、爱、以及彻骨的仇恨，他如此深爱他的父亲，在生命重塑后，留在记忆里唯一的影子是他，可他也是如此痛恨他的父亲，恨到想把眼前这个和他仅仅是声音相似的人千刀万剐。“父亲，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他想起他无数次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问过这句话，但他依旧想不起来，父亲究竟对他做过什么事，是什么样的事，让他杀了一个个和父亲相似的人。

        李昂转过身来时，脸上仍旧挂着温和的微笑。他不明白，眼前这位陌生的年轻人为什么用这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但从年轻人脸上复杂的表情来看，自己似乎有必要先开口。

        李昂快速扫了一眼远征军制服右胸口的军人名字和制服正中的军衔标牌开口，“达米安中校，你是有什么事要询问我吗？”

        aeon发誓，即使他的记忆空白，这人说话时该死的笑、语调一定和他父亲一模一样。

        “没有”，aeon松手扭头。

        泽西忍不了现场尴尬诡异的气氛，主动打着哈哈隔在李昂和aeon中间，“来来来，上将，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那位重要人物，给地球轰出一个黑洞的，让mors停止进攻了几个时辰的达米安中校，我和ghost刚要从他嘴里套点消息呢，就被你叫来送死了，差点都折这里”。

        aeon想说你早死了几百次了，但情绪没有平复，不想讲话。

        “非常好的战绩”，李昂看着aeon说。

        ghost打断几人的对话，继续质问，“我的老朋友是哪位？”

        夏洛特一身紫色劲装适时出现，伸手握手，“久闻大名，幽灵上校”。

        “这可不是我的什么老朋友”，ghost没接话茬，也没伸手，“恕我眼拙，毫无印象”。

        “不重要”，李昂解围，“穿过星门，改造身体后，我无法准确判定你们的记忆还留存多少”。泽西知道李昂在撒一个很明显的慌，ghost的身体改造计划他一手操控，他完全清楚ghost曾经是怎样的一个杀手，在没有百分百确认安全前，ghost不会放入军队，也不会放到特种舰队的现在的位置上。泽西不知道李昂的慌是想迷惑ghost，还是夏洛特，他准备静观其变。

        “重要的是，夏洛特博士会帮助我们找到这些外星生物从哪里来，以及我们打败它们的方式”，李昂叼着雪茄说。

        “凭什么？凭她曾经穿越过星门？据你所说，泽西也跨越过星门，不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泽西很想说不带这么连坐伤害的，但想想此时的气氛，还是自觉把嘴封上了。

        ghost冰冷乌黑的眼睛里透出一股锋利的审问意味，定在夏洛特身上。

        “上戏，你在质疑联盟的军令？”李昂和ghost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锋。

        “我在质疑联盟对此事的慎重程度，据我所知，议会高层与城中的贵族已经在探讨如何抛下普通民众离开地球了，而你这位我用一个队的士兵性命换回来的朋友，恰好拥有紫罗兰家族标志性的紫色瞳孔”，泽西很久以前在ghost身上见到过的那种残忍无情的气质再次出现，“李昂上将，我与军部的协议是「护卫人类荣光」，不是当议会的走狗”。

        泽西拍拍ghost的肩膀，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得了，消停点，别人你不清楚，老烟鬼你还不知道吗？他多靠谱一人，口头禅都是「为了全人类」，我能是走狗，他都不能是”。

        “你不会，他，我不知道”

        泽西此时很想炫耀一波当年把ghost劝降的光荣战绩，但是看看两位的黑脸，还是决定不找骂了。

        “我是紫罗兰家族的叛徒，早与家族断绝关系”，夏洛特解开领口，露出锁骨上的刺青伤疤。众所周知，紫罗兰家族的贵族成员一出生便会在锁骨上烙下家族标志紫罗兰，但是成员在被逐出家族后，也会相应的毁掉这个标志，并在其原本的位置留下丑陋的刺青伤疤作为耻辱的惩罚。“至于我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家族，想必也不用跟各位赘述了”。

        “好的，如果夏洛特博士真的可以拯救人类，我愿意堵上我的命，执行李昂上将的军令”。

        从幽灵成为ghost的那一刻起，他就背负上了拯救人类的使命，为此他可以牺牲一切，战友、□□、梦想、存在、生命，甚至是作为一个有机实体最根本的认知和名字。

        时至多年以后，泽西才了解到ghost和李昂交易的详细内容，也看到了这两个人身上的残酷与温情，理解了废土时期地球上存在的毁灭与希望，破败与生机。这些矛盾的不和谐混杂在一起，映照出生命的力量。

        李昂吐了一口烟，将达米安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着急聊军令，你们先把达米安中校炸黑洞的事讲清楚”。

        “好说好说”，泽西正要开口，ghost拦下他，用简洁清晰的预言将关于达米安中校的已知事实说完，泽西压下一肚子推测和啰嗦的言语，靠在座椅上，往后一仰，一副懒的理人的作态。

        “你们说的没错，这位达米安中校的确比夏洛特博士重要，你们不该把他带到这里”，李昂说。

        “我不来，你们早就死几百次了”，aeon为了掩饰自己刚才在李昂面前的失态行为，故意装出一副嚣张的样子。

        “我有一点疑惑需要达米安中校你解答，人的大脑记忆或许可以因外伤受损，但肌肉记忆，只要机体没有重新构造，是不会变化这么大的。变得一点都不像一个军人”，李昂凝视着aeon，从语言和表情双管齐下寻找真正的答案。

        “我本来就不是军人，我确实忘了很多事，但我可以肯定，我绝对不会是一个军人，我跟你们解释过很多次了，已！经！说！烦！了”，aeon修长的手指敲着桌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李昂点点头，“既然你也这么认为，我们会保护好你，直到你恢复记忆”。

        “保护我？前几局都是我保护你们，没有我，你们不可能撤离”

        泽西脸上立即挂上他最拿手的嘲讽式痞笑，冷冷说道，“中校，你这么说，可就太不拿死去的兄弟当回事了”

        “本来就是，这已经是循环第五次了，要不是我想通关获胜，我随时可以结束这局游戏”

        泽西和ghost互相看一眼，一致同意这货脑子有病的结论。

        “循环第五次？”李昂不放过一点细节，他对星门的了解不算多，但足以让他对“循环”这两个字眼尤为谨慎。

        夏洛特扬起眉毛肯定道，“他身上看不出撒谎和疯子的迹象，必要的话，我可以用仪器检测”。

        “你们那些仪器什么都检测不出来，我根本不是这里的人，我记忆里的那个世界不是这样的，那里所有的东西都毁灭了，一片灰暗，空气中都是烟尘，它们像大片雪花到处漂浮，所以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称之为战前技术的游戏，我只是意外的进入了这个游戏”。

        “你的意思是我们npc，你是游戏主角？”泽西抬起那双琥珀色的蛇瞳，用很不着调的语气问道。

        aeon还在从脑海里搜索npc这个词，决定先肯定泽西的问话，“是这样”。

        泽西瞬间一副仰天长啸，抓耳挠腮的样子，“救命，这人搞得我都开始怀疑我是谁了，ghost，给我一个答案，我信你”。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达米安中校，在确定你的真实姓名之前，我们暂且这么称呼你，或者将‘达米安’当作游戏id，我们在游戏里这么称呼你”，李昂说。

        “可以”

        “我们一起完成游戏任务，帮你通关，回到现实，你告诉我们，我们需要做什么”，李昂继续，循循善诱。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第一次死是太生气了，拿着核弹和mors同归于尽，然后我就醒来了；第二次，我叫查宁躲开袭击，接着我就被击中了；第三次是泽西太啰嗦了，我两一起被死亡光束击中；第四次……不对，这是第四次”

        泽西摊手耸肩，满脸写着，“一只手掌的数都算不明白，你们还指望他有脑子”。

        李昂：“你循环的开始是？游戏开始是？”

        “在医务室醒来”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ghost厉声道。

        “简单啊”，泽西仰靠在椅子上，两只腿放在桌子上，“说点我们不知道的，你不是循环5次，哦不，是4次了，总不至于每局游戏都一样吧，说点本npc这局没透漏过的信息，我就信你”。

        “你不信我，又怎么样？我才是重要的主角，你不重要”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李昂把站起来叫嚣的泽西摁回椅子里。

        李昂安抚，“我们要一起通关，就需要足够的信息，你也想早点回到真实世界，恢复记忆吧，达米安中校”

        “勉强同意你吧，我想想”，aeon托着下巴，认真回忆起来，“你想走忧郁王子路线”

        泽西，“说点有用的”

        “ghost在你快死时，叫你‘狗泽西’”

        这的确与ghost平时维持的形象不符，泽西和ghost双双想了一下，以彼此对对方的了解，“狗泽西”的称呼是濒死之际ghost会干出来的事。

        “说有用的信息，达米安中校，需要我教你什么叫做【有用信息】吗？”ghost的耐心快到极限了，他很想把aeon脸上那种恼人的懵懂无知抹掉。

        “你们把我当间谍，会在我面前说什么有用的信息？你们俩不打不相识，泽西一焦虑就话多，泽西还担心过什么供电机，ghost嘲讽碳基生物拉跨，最喜欢对我说的一句话是‘我先崩了你这张嘴’我想起来的就这些，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自己肯定也能通关”。

        “我相信你”，李昂伸手，“我也是游戏玩家，我们达成协议，一起通关游戏，重返家园”。

        aeon怀疑地与李昂握了手。

        我不想围着一个我不能信任的疯子浪费时间，现在的每一秒都关乎人类存亡，计算他活下来和全人类生存下来的几率，我可以冒一次险。ghost摄人心魄的瞳孔里闪烁着寒冰般的黯淡神色，令整个舰桥都充满了阴冷的气息。

        “不，下次醒来告诉我我要的重要信息”，ghost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间的枪抵在aeon下巴，“幽灵的代号是mrkarman142857”

        枪声骤然响起，鲜血喷溅到ghost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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