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扇李胖子
韩楚风这次回来没有先去李老师那，因为他想调整好状态再和李老师好好聊聊。
再者见老师需要的时间也可能会比较久，所以他想先回河头村，看完亲人再回来县里看老师。
买完礼物，他又特意去了趟黄智忠的修理铺。
原来的“阿忠维修”的牌子已经换成“李记维修”。
进去问了问，原来阿忠早就把铺子盘给别人了，至于现在他在哪里做什么，李记的人也不知道。
韩楚风到了河头村村口，他先上山去给韩刚上了香，又在坟前倒了三杯好酒，剩下的酒就都放在那里了。
小卖铺依然开着，张婶看到有小汽车进来，就勾出头张望。
“是风儿吗？”
张婶眯着远，看着远处向自己走来的韩楚风，她已经有些眼花了。
直到韩楚风走近前来，张婶才敢确定，她用手撑着膝盖缓缓站了起来。
“风儿，你回来了。”
张婶伸手摸了摸韩楚风的脸，顿时泪水就浸湿了她的眼眶。
“干娘！”韩楚风一把抱住了张婶，泪水夺眶而出。
他想带张婶去县里大饭店吃，张婶却坚持给他在家里炖红烧肉。
“还是这个味道香！”
韩楚风连干两碗米饭。
在这里他可以痛快地吃，吃完可以痛快地打嗝，打完嗝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沙发瘫坐着。
“哎呦，说了不给我买东西又给我买那么多。”
张婶一边说，一边把包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摆在桌面上，这个摸摸，那个看看，自韩楚风进门，她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干娘，盒子里的金镯子收好。”
“这个？”
“对，您试试合适不。”
“合适倒是挺合适，就是不便宜吧，买这么重的干嘛？”
“没多重，十几克吧。”
“哟，那可是不轻，对门刘婶儿子给她买的才八克多。”张婶压低声调道。
“嘿嘿，干娘高兴就好。”说完韩楚风又拿出一叠钞票往张婶口袋塞。
张婶连忙拦住。
“不要不要，拿回去，上回寄的钱我还一分没花呢！别给我钱，我一个老太婆花啥钱，再说了，我这铺子也有收入，不用操心我。”
“干脆把这铺子关了跟我去南方住吧干娘，那暖和。”
“我不去，你啊，什么时候把老婆娶回来了，我就去，这比啥都让我高兴。还有啊，以后不要乱买东西，乱花钱，你给我的钱啊，我都存着呢，以后娶媳妇要用的。听说，现在娶媳妇都得去城里买房”
听到老婆两个子，韩楚风又想起了玲子，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只要一想起她，韩楚风就心里难受。
“风啊，你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事儿了？”
“没有，干娘，没事。”
“你有本事，村里人可羡慕我了。说我认了个好儿子，村里几个小伙子在你店里干，他们家里人啊，总在我面前夸你本事大呢。要说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不用大人操心，我现在就想你快点成家，那样干娘就安心了。”
“嗯，记着了，您别为心，我有数。”
看完张婶，韩楚风回到了韩家。
院子的门已经换成了铝合金，院子外边也贴了一圈瓷砖，看起来好看多了。
院子里之前用来晾晒渔网的地方装了个不锈钢的晾衣架，架子上有两件男人的衣服，应该是李胖子的。
这次回来，韩楚风没有提前和任何人打招呼，不然李秀娥也不会把他的衣服晾出来。
“楚风回来了”，李秀娥见韩楚风进了院子，赶紧把晾着的衣服收了放屋子里，然后又跑出来帮韩楚风拿行李，找换洗衣服。
“去你干娘那了吧？你吃过了吗？”
“嗯。”
“我去烧水你洗个澡吧？”
“嗯。”
洗漱完，韩楚风已经累得不行了，正要躺下睡觉。
这时，李秀娥进来了。
“楚风，妈想和你商量个事。”
“说。”
“你李伯伯，他爱人去年得病走了这不，他想和妈一起过，想去登个记。妈也想着以后老了有个伴可以互相照顾，你觉得呢？”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差那张纸吗？”韩楚风一听到李胖子气就不打一出来。
“这不是堵外人的嘴嘛，你也大了，在外面混的也不错，妈不能丢你的面啊，是不？”
“我要睡了，困得不行，不要说了。”
韩楚风转身把被子蒙住了头。
李秀娥只好黯然退去。
第二天韩楚风被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厨房里李胖子和李秀娥正在做饭。
“楚风，你起来了，快洗把脸来吃饭，你李伯伯特意在镇上带回来的鱼，新鲜的。”李秀娥笑着道。
“楚风，起来了。”李胖子端着菜，系着围裙，像在自己家一样，笑着问候韩楚风。
他们笑得很灿烂，韩楚风心里却很生气，他们有多开心，他就有多郁闷。
“我爸的渔网你们放哪里了？”
正在忙活的两人一愣，他们没有想到韩楚风突然问起这个来，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看向韩楚风。
“哦，网啊，网，伯伯看那个网都破得不成样子了，我就拿去扔掉了，你要网鱼我给你买个新的。”
李胖子也是作死，那是韩刚用了很多年的渔网，里面承载的是韩楚风和韩刚的快乐回忆，也是韩刚为数不多的遗物。
韩楚风一声不吭，慢慢走近李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红红的，这时候的韩楚风已经高出李胖子一个头了，李胖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啪”韩楚风重重地扇了李胖子一记耳光，在他脸上留下了几条清晰的手指印。
“滚！”
一个滚字，从韩楚风的腹腔发出，然后从喉咙升起，低沉却充满力量。
李胖子脸都黑了，放下手里的菜，围裙都没有解，就快步走出了院子。
李秀娥不知该如何是好，瘫坐在地上哭号起来，“哎呀！老天啊！我的命咋这么苦啊！哎呀”
韩楚风把东西收拾好，就要走，这家他是没法待了。
正准备要出门，又回头看了看李秀娥。
她已经没有哭了，就呆呆地望着自己，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泪水不停地流着，那一刻，韩楚风发现李秀娥也开始老了。
韩楚风放下行李，扶起来李秀娥，帮她擦干净眼泪，捋顺头发。
“妈”
李秀娥眼神突然有了光，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他儿子喊他妈了。
“这里有两万块钱，你拿着。你跟李胖子的事，我不管你，随你吧。你照顾好自己，缺钱用，就给我打电话。”
韩楚风放下钱，离开了河头村。
李秀娥抱着他儿子给她的钱，又低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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