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刘舒凝的身世
“樾樾，你是不是早恋了？”邢母眼睛直直地盯着儿子，认真地问。
邢樾愣了好半天，支支吾吾地说：“算是吧……”
这句话，邢樾虽然不完全肯定，却也在一定程度上承认了对同龄女孩子萌生情愫的事实。
在邢樾的预设里，接下来，邢母将呼天抢地，邢父将暴跳如雷，甚至可能会将自己痛打一顿。
可是，在他把话说完之后，屋子霎时变得异常安静。
“呵呵呵……”半晌过后，邢父竟然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我这儿子是个傻子呢。”
“……我”这一次，出乎预料的竟然是邢樾：“你们不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邢母放松地笑起来：“你们这个年纪，有这些想法是很正常的呀，我看过一个教育学家写得一本书的，他就说，你这种情况是非常正常的，只要你不让这件事儿影响到学习就好了。妈妈最近也在关注你考试的成绩，还是那么优秀的，所以，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吧。”
“啊？您真的这样觉得吗？”邢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樾樾，你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个女孩，是什么样子的呀？你们怎么就让班主任发现了呢？”
“明天您去了就知道了。”邢樾还是不好意思再去复述。
邢母微微一笑：“突然就觉得我这傻儿子，长大了。”
“如果明天班主任……”邢樾有点不安。
知子莫如母，邢母嘻嘻笑着：“你放心吧，明天我去和你们班主任交涉。”
邢樾怎么也没想到，在知道自己有早恋倾向的时候，父母竟是这样宽容的态度，本来进门以前，自己做好的心理预设，便也随着父母玩笑的话语，烟消云散。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了一种踏实感，似乎可以和自己的同桌有那种超出同学的情谊。
是的，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
以至于他起了一个大早，兴冲冲地坐上邢父的小货车往学校赶。
邢父早上答应邢母，要送他们去学校，等中午的时候，再把他们接回来。
下了车，邢樾按妈妈的意思，早早去教室上早读去了。
而邢母则夹着自己很少用的蔻驰贝壳包，洋洋自得地往老班儿的办公室走去。
随着妈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邢樾心头越发紧张起来。
他走进门，正看到刘舒凝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一如往日那样，淡然而清冷。
“你……你好……”不知为什么，邢樾不自觉客气起来，那客气的话语里藏不住的是羞涩和尴尬。
“嗯～”还是和往常那样，刘舒凝轻轻抬头，淡淡笑着。
邢樾紧张着：“昨天的事儿……”
“给你添麻烦了，还要你妈妈和班主任去解释。”
“不麻烦……”邢樾傻呵呵笑起来，慌忙地掏出书本进行课程预习。
可他的心思哪里在那书本里呢，一双眼睛忽而看看手表，忽而又隔着窗户望一望办公室的方向。
等待，是最难熬的。
好不容易盼到了下课，可邢母的身影依旧没从办公室走出来。
邢樾的心又慢慢提了起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啊？”邢樾暗暗思忖。
正在这时，姜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邢樾的桌子前，他猛地一拍邢樾的桌子，咯咯笑起来：“大学霸，想不到你也会被叫家长呢！班主任让你去办公室呢。”
邢樾被吓得一激灵，怔了怔，忙撂下笔，跟着姜鹏走了出去。
刘舒凝方才只是故作淡定，她也慌了，隔着窗户看着邢樾渐渐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担忧。
“报告！”
邢樾一声喊，却未料门从里面打开了。
邢母凝着两道细眉，夹着包，脸色似乎不大好。
邢樾伸头发现办公室里除了邢母，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班主任呢？”
“她去上课了。”邢母的声音有些低沉。
邢樾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妈，你？”
“儿子，唉！”邢母这一叹息，让邢樾紧张起来，“儿子，像你们这个年纪，男孩女孩有那种懵懂的情感是很正常的事情，妈妈也是从你们这个时候走过来的，所以，昨晚，说起你早恋这件事儿，妈妈并不会反对的。”
邢樾看着邢母严肃的脸，他知道，妈妈说的这些都是转折前的套话。
果然，邢母又说：“可是，我从你们班主任那了解到这个女孩儿的一些事情，我改变了我的想法。”
“她？什么事情？”
“这个女孩儿，你应该是知道的，她是从乡下转过来的插班生。”
“我知道啊，从她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
“可你知道吗？这次插班，对她而言来之不易！她是个孤儿，据说是亲生父母都死了，然后一直流浪，被一个寺庙里的老师父收留了，后来又送到孤儿院里，很艰难地生活了一段时间，就被现在的养父母收养。可养父母，似乎对她也不是很好，想让她辍学回家，嫁人生子，这女孩儿就咬着牙，利用寒暑假的时间打工赚学费，继续读书。这些，她都和你说过吗？”
邢樾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邢母：“没有。”
“儿子，你现在也快二十岁了。你需要为你做的事情负责任！妈妈没有这些偏见，觉得这个女孩儿家境不好。而是，觉得你应该为这个女孩儿去考虑考虑，现在如果真的把你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虽然妈妈相信你可以协调好学习和情感，但是那个女孩儿呢？你能确定她可以吗？中考如果考不好，妈妈有足够的钱让你去复读，可她呢？”
邢母的一番话，让邢樾的内心翻涌起来。
原来看上去波澜不惊的刘舒凝，竟有着这些不堪。
于一瞬之间，他理解了她全部的冷淡和脆弱。
好似也隐隐约约明白了，昨天刘舒凝写在他手心里的“温暖”二字，是什么意思。
“妈，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你们的路还长呢，如果等中考完，你觉得依旧很喜欢她，那就像个男人一样去追求她，现在好好学习吧。”
“嗯，我会的！”邢樾苦涩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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