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第二天，林若烟前往老夫人的屋子，前来请安。
“多谢老夫人厚爱，雅儿的身体已经大好了，特地向老夫人来进行问候。”
“恢复了就好啊，恢复了就好。”
老夫人很是和蔼的点了点头，毕竟是少了一个人，现在雅儿能再补上，极大的缓解了人手不足的场面。
“你还是按照之前的情况，负责我的衣物首饰吧。顺便来帮我梳个头，按摩一下。人老了，不服老不行啊！”
“哪有啊，老夫人年轻这呢！老夫人出去做客，谁不觉得老夫人的气色好，生活美满富足啊！大家都是羡慕极了，老夫人可不能妄自菲薄啊！”
旁边婉儿极快的见缝插针道，脸上满是恭敬又真诚的神色，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她在说真话。
让一旁的林若烟的不禁佩服不已，真是勇士啊！看来她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因此也没在意婉儿的突然插话，乖乖巧巧的前往老夫人的身后。准备为老夫人按摩头顶，疏通脉络，缓和缓和老夫人的头疼。
哪怕老夫人没有言明，林若烟依照她医者的本能，望闻问切中的望，察觉到老夫人自己有些睡的不太安稳。由于思虑过多，导致老夫人的头有些疼痛。她明面上又有一手优秀的按摩梳头技术，算是正好撞上门来。
自然而然的就被老夫人抓住，想要缓解下头疼的症状。
这个可是林若烟极其擅长的地方，哪怕是闭着眼睛也会做。
这不，只见林若烟伸出双手，掌心相对，微微屈起手指，两两交叉。然后捏紧握住，一秒后又放松，反向使力。手指伸直，手指向着手背用力，开始拉伸。之后再将手腕翻转，掌心向下，两个手臂伸直，全身发力，让筋脉舒展开来。
一切热身运动结束后，伸手解开老夫人的发髻。将头发散落下来，拿起茹儿手上的梳子，开始疏通头发。
一下接着一下，等所有头发都已经梳的顺畅后，才开始进行按摩。林若烟从头部的穴位开始，一点点一点点的缓慢轻柔，然后一边观察老夫人的脸色，一边缓缓加力。毕竟只有用力的揉散筋脉，才能让人觉得舒服，好似做了一场畅快淋漓的跑跳训练。
特别对于老夫人这种很少运动，到哪里都是要人搀扶的人员来说，更是享受不已。也是因为身体太过娇嫩，所以才要特别关注力道是否合适，可不能阴沟里面翻车，让老夫人觉得太过疼痛，引起不适。
虽然对于按摩来说，肯定是要越用力越舒服，但人体忍受疼痛是有限度的。对于掌握着她生杀大权的人来说，更是要小心谨慎。她这条命丢了可不打紧，但仇还没能报，林若烟是怎么也都不会甘心的。
于是一场极其小心，又累人的按摩就这样开始了。
老夫人被按摩的很是享受，她突然举起右手，挥了挥。
没等林若烟反应过来具体意思，旁边的婉儿和茹儿已经带着身边的丫鬟躬身退下了。全程悄无声息，没有任何沟通，默契又和谐。
也因此看呆了林若烟，她可算是见识到那种教导嬷嬷所说的心意相通是什么样子了。当然，心意相通其实不是太好的形容，只是被惊讶的语无伦次的林若烟，确实没法在一瞬间找出更好的形容词，只能勉勉强强形容一下这个的场面。或者说是主仆间的默契？
没等她继续苦思冥想，察觉到她停止手上动作的老夫人开口了。
“怎么停下了？这个挥手退下没有指你，继续按摩吧。手艺蛮好的，我很舒服。”
顿了顿，察觉到停下的动作又开始缓慢继续后，接着说道：“也是，你毕竟刚来不久。还没能太习惯我的风格，往后熟悉了，主家的肢体语言，也是你作为贴身丫鬟需要学习的必要课程。”
“原先由于每个主家的不同习惯，只是大概的讲了讲，没有要求死死记住。但现在你既然跟了我，成为我的贴身丫鬟，那就要熟悉我的肢体语言，不要再让我开口进行解释。要学会为主家所想，她没有想到的，你也要提前进行构思考虑，争取让主家过的顺心又不操心……你这丫头，要学的还多着呢！”
手上活计是一点都不敢停歇的林若烟，仔细倾听着老夫人的谆谆教导，仔仔细细的记在心上。在往后的日子里也认真践行，使其成为优秀的贴身丫鬟。只是后来的主家到底是谁，这时还尚未可知。
话题扯远了，回归正题。林若烟一边点头附和，一边开口谢恩。
“多谢老夫人指点，雅儿都记下了，往后定然用心揣摩，让老夫人也瞧瞧雅儿的本事。”
“嗯”
老夫人舒服的发出一个鼻音，将双眼闭上准备全身心的投入享受之中。
刚想要开口就听到耳边林若烟的声音响起：“雅儿记着时间呢，不会耽误老夫人早起接待夫人们和小姐们的请安的。”
“好。”老夫人的音调中满是满意，这才刚学，就学以致用了。不愧是她□□出来的，老夫人几乎是在自卖自夸自己的优秀。但实际上也确实如她所料，林若烟将她的时间安排的一一当当，没有耽误丝毫。
头部简单的按摩完成，林若烟又拿起象牙梳子，开始对穴位进行疏通按摩。
微微有些刺痛，但只有一瞬间。接着就是全身从头到脚的通畅，爽快，老夫人的眉头才刚刚皱起，又舒缓的放松了。
渐渐困意袭来，老夫人嘴角微带笑意的进入了甜美的梦境之中。
老夫人卧室里只剩下林若烟一人，静静的有条不紊的做着她应做的事务。
……
时间缓慢过去，林若烟眼看着就要到了正常请安的时辰。
默默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轻巧又迅速的将老夫人的头发盘起。手指灵活地梳了一个大方中，还带着一点点婉约的发髻。
再搭配好发簪、耳饰、项链等配件，将老夫人的妆容都一切妥善的打理完成。然后弯下腰，将嘴巴凑近到老夫人的耳边轻轻呼唤。
“老夫人！老夫人！老夫人醒醒！时间不早了，该起了，准备请安事项了！”
语调柔和，声音不大不小，让人能清醒却也不会吓到刚睡醒的人。
老夫人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唤，缓慢的睁开双眼。她真的很久没有睡的如此舒坦了，一觉醒来满是轻松。这样的情况是年纪上来后，从来没有再体会到的美好感觉。
这样想着，一边开口让林若烟唤人上来进行服侍。
刚想要吩咐茹儿等人帮自己更衣梳妆，却一下子就被眼前铜镜里面的自己惊艳到！
原先苍老的面孔，不管怎么用妆容粉饰太平。依稀是能从她那已经不再紧致的皮肤状态中，窥探出她早已苍老的现状。但现在是没有上妆的状态，要比之上妆时的状态更为苍老一些，可镜子里的人却显得不是那么苍老。
老夫人看着铜镜映照出的那端庄大气的发髻，加上头上点缀般的发簪，耳边富贵耀眼的金丝环珠耳饰，和脖子上浓烈色彩碰撞，却又显得极为和谐的宝石环扣网状项链。愣是承托着自己显得端庄极了，那些许苍老也被诠释成为威严，十分合她的心意。
耳边也传来婉儿带人上前想要服侍她换装的声音，老夫人举起左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满意的开口：“我挺满意现在的发髻，换一套威严大气的深紫色衣服，浅浅的上一点点妆粉就可以了。”
说完，没有理会其他丫鬟惊讶的眼神，满是赞许的看向了林若烟，微微点头，但却没有开口夸赞。
但林若烟能明显感觉到老夫人的心情是最近以来最好的一刻。她也没有想要夸赞自己的手艺的态度，微微点头，行礼之后躬身告退。
行走请安之间，没有任何自傲，好似都是她原本应该做的。
是的，林若烟承认她是故意显露她搭配的手艺。什么能比得过女人对自己容颜服饰的美好向往呢？
只要她足够出色，定然能在老夫人心目中留下印象，至于用意……
未来还长，老夫人在一天，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不过人都是要不断有新意才能勾起兴趣，哪怕是主家也不例外。所以适当隐藏，而不是一下子全部将才能显示，也很有必要。
现在，她只要做好本分，不骄傲自大，静静等待时机就好。
林若烟的嘴角不经勾起一抹让人胆寒的微笑。只是由于年纪还小，让她自带的年幼感散去了不少寒意，所以在众人眼里就显得特别可爱。
周围的丫鬟都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正常的接过林若烟手中的脏帕子，又递上一个新的。
林若烟礼貌道谢，然后拒绝新的手帕。丫鬟也没有难过，反而觉得林若烟太过客气了。这本就是她们二等丫鬟应做的本分，竟然还劳烦林若烟道谢了。
贴身丫鬟是专门为老夫人服务的，一等丫鬟也很有牌面。但二等丫鬟就要差上一点了，除了要为老夫人服务，有时还需要为贴身丫鬟做些小事或分担一点一等丫鬟的粗活。
按理来说贴身丫鬟是应该有自己的服侍丫鬟才对，只是林若烟崛起太快，导致一应事务都不太完善。导致常常是独来独往，之后又出了小丫鬟的事情，更是没有多少人敢上前凑，掺和进去。
但现在丫鬟心里正在偷偷嘀咕，她总算是明白小丫鬟为何愿意和林若烟在一起了，真的很温柔有礼貌，好像是那个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千金。而不是什么仆从，她的优雅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哪怕现在暂时落入尘土，也无法遮掩她的骄傲与从容。
只是据她打听的消息，林若烟明明不过是一个农女出生，为何有着世家小姐都难得拥有的仪态，温柔礼貌的善待下人。要知道很多千金，都是瞧不起下人的，真是奇怪有暖心。
终究没能忍住，观察了一下四周无人，偷偷提点了一句。
“雅儿姐姐你的气质太好了，好像是千金小姐啊！太客气了，我们这些人不配的……”
说是这么说的，声音却渐渐小去，她也是有自尊的，也想要众人重视尊重。只是卖身为奴的那刻起，生命就不再属于她自己，而是主家的附属。情绪渐渐低落下来，笑容也变得不再灿烂。
“哪有，我是因为你帮助了我，干活干的很好才谢谢的。难不成夸赞一句都不可以么？我记得沈府可没有这么严格。”
林若烟将眼神看向这位丫鬟，眼里满是认真。她十分感谢这位丫鬟的提醒，她也察觉到自己太过引人注目，不符合她的原先预期。前世的影响，今生的金手指，注定让她与众不同。
而且也是真心的想要道谢，不仅仅是前世培养的礼貌，更多的是为她的善良和她愿意按照规矩为她服务。
“唔。”丫鬟有点惊慌失措，但发现林若烟只是温柔道谢，没有进行深度交流。
不禁为自己害怕被人报复的小心思愧疚，又担心林若烟没有听懂她的暗示，只好再说了一声，然后转身跑走。
“太出色会被人嫉妒的，伪装一下比较好。”
林若烟看着丫鬟匆忙跑走的身影也没有追逐，她不想给那个好心的丫鬟带来麻烦。只是自己是真的明白了丫鬟的隐喻，不是客气。不过是因为已经高调了，无法再突然变更众人眼中的形象，只能一路到黑的走下去了。
真的好可爱啊！在这混乱的沈府，也还是有纯真的小姑娘的，可惜……
再次坚定心中那个美好的理想，林若烟将一瞬间泄露的柔软都收起。
她又恢复了原本冷漠的样子，慢慢向着屋子走去。
心里却在盘算着，马上三小姐就及笄了，可以相看人家。世家的礼仪向来繁琐，光是定下亲事，下聘等等手续就要走个大半年，肯定是要提前进行相看的。不然赶不及时间，也挑不到什么好人家。
想来过不了多久，大夫人就会向老夫人提及此事。提出要将三小姐带出去展示展示，什么诗会啊，游玩啊，都要安排上了。谁叫老夫人太宅了，又掌控沈家大权，想要做些什么都要先向老夫人通禀。
这时候的人员流动，可谓是天赐良机。想必除了她想到外，其他人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风雨俱来，要万事小心才是！
https://www.dldwx.cc/xs/28724223/1399966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dldwx.cc。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dld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