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偶像
尤金妮娅还没醒来，托尼赶紧将她转危为安的事情通知布鲁斯，并表示等她的情况稳定后，基本就可以回斯塔克大厦休养了。只是失血多过，身体烧伤情况还算良好。
托尼猜测，大概就是因为她那一头长发挡住了后背，才争取到了灭火时间。她的头发被烧到肩膀处，还是可以剪个可爱的短发。
布鲁斯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能在爆/炸中基本保护住自己的身体，尤金妮娅应该是用了水牌，托尼对此还不知情。
她做得很不错嘛——在听完托尼描述尤金妮娅的现场反应后，蝙蝠老爹还算是满意。即使她没有强壮的身体，过人的体能，依然成功脱困，绝地反击，还保护了美国队长。
虽然布鲁斯也心疼她受伤，但还是为她骄傲。就算没有魔法，尤金妮娅也是了不起的蝙蝠崽。
“嗯，多谢你照顾她。等妮娅醒来后让她给我打视频电话，我就不进神盾局看她了。”
估计布鲁斯也进不来，神盾局忙着内部清查，这时人心惶惶，好几个据点都封闭了。
“不用这么客气。”托尼想起还在车上的那只封印兽，“那我就先帮着照顾小可，不如让妮娅在纽约多住几天，队长醒了，她肯定舍不得走。”
布鲁斯：……
他看了眼提前收拾行李的卡珊德拉，对方露出了然的微笑。
“别看我，从刚才我就猜到了。至少一个星期内，她是不会回家的。”
果然，大家对尤金妮娅都很了解呢。
蝙蝠老爹心累地回答：“那就让她留下吧，你多看着她，不要让她整天缠着美国队长不放。队长年纪大了，又是刚醒来，别影响他康复。”
托尼嗯嗯地答应了，然后他向尤金妮娅那里看一眼，需要康复的老年人队长正坐在她床边，耐心地梳理着她被火烧过后干枯打结的头发。那种认真的神情，就像在修复价值连城的稀世宝物。
诶嘿，队长应该不会嫌尤金妮娅烦人，而布鲁斯，可能需要担心点别的了。
轻度失血性休克的正常苏醒时间是24小时内，史蒂夫也没想到，若干年后他和霍华德后代，也就是托尼讨论的第一件事，是寸步不离地轮流值守在尤金妮娅身边。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七十年的时光几乎改变了一切。他的战友均已离世，唯一还活着的故交颐养天年，儿孙绕膝。
他伤感彷徨，最终还是欣慰。他错过的那支舞，有人替他完成了。
这样很好，他由衷地为佩姬高兴。如果她不曾拥有新生活，他会一辈子愧疚难安。
托尼没有给他太多沉浸的时间，“为了保证尤金妮娅的呼吸顺畅和下肢静脉回流，她必须要尽可能保持平卧，不能搬运。除了你之外，我几乎找不到其他能够信任、能立刻赶来、且有能力保护她的人。”
正联和神盾局的关系原本不温不火，现在神盾局要组建复仇者联盟，说是为了保护世界和平，谁都看得出来有制衡正联的意思。有这层关系，尤金妮娅在哥谭的家人都不太方便进来，只能拜托钢铁侠了。
神盾局连爆三个内鬼的事，实在是太让托尼后怕了。尽管弗瑞再三和他保证，留在这里的都是可信任的人，他依然坚持不肯让任何人踏入病房，连尤金妮娅的护士护工都是他特意从外面带进来，神盾局就差将人家脱光了检查一遍。
史蒂夫郑重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妮娅的。”
托尼：欲言又止jpg
不要因为人家是你的粉丝，就这么不客气啊！人家正式名叫尤金妮娅！
而且也不用你照顾，只是在旁边当保镖而已啊！
史蒂夫又用充满慈爱（？）的目光看着托尼，用十分怀念的语气追忆往昔，托尼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赶紧找借口开溜。
“我先回去休息，六个小时后我来替你。”他看了眼手表，“你要吃饭就让神盾局送，估计他们也不敢给你下毒。”
美国队长经历过无数战争，在他那个年代也不乏间谍特务，因此没觉得托尼小题大做。他就坐在尤金妮娅的床边，腰背挺得笔直，神情肃穆如同哨兵站岗。
他知道尤金妮娅有超能力的事——在他醒来时，很明显能感觉到身体被一层水包裹着，零星的火光溅到他的腿上，都化为一阵青烟。当尤金妮娅昏过去后，那层水也消失了。
史蒂夫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最紧张她的托尼。他在手术室外等候时，弗瑞也派人来试探了他的口风，是否还愿意继续战斗。态度之急迫，可见他们真的很缺人。
水是自然元素，有多种形态，控水能力者潜力无限。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她的超能力，恐怕这个女孩以后就没有平静的日子了。
史蒂夫拿起棉签，沾了些纯净水，沿着她的嘴唇涂了一圈。她面色苍白，还没有完全从休克中缓过来，脖颈处的三道伤痕已被缝好，即使是肉色的可吸收线，也与女孩可爱灵动的外表并不相称。
他很少能见到这种风格的漂亮女孩。能在军营中驻扎的女性，为了避免别人对自己的容貌偏见，都会尽量往成熟稳重的方向打扮。
听托尼说，尤金妮娅还是他的铁杆粉丝，经常说美国队长就是她的榜样和精神支柱，想到这里就让史蒂夫些微脸红。
和女孩单独相处，哪怕是昏迷着的女孩，都不是史蒂夫习惯的事。听说人在昏迷时也是有意识的，他找到托尼特意留下的书，对方还说这是尤金妮娅最爱看的，所以他准备将里面的内容念给她听。
史蒂夫以为是女孩子们都爱看的小说杂志之类的，谁知封面上画着身披国旗的“他”，书名叫《美国队长传记：传奇般的英雄人生》，还印有“美国总统重磅推荐”。
史蒂夫：……
他本来以为有这种书已经够尴尬了，随便翻翻后，里面的内容更是让他脚趾扣地，最要命的是，尤金妮娅还在上面认真做了笔记。
……就算你是能申请到哥伦比亚大学的学霸，看一本传记也不用那么认真吧。
这本书没有唯一作者，编委会是美利坚军方，出版它的目的大概是为了鼓励参军。书中有三成内容让史蒂夫一头雾水，有四成是艺术加工，只剩下三成勉强算是事实。
很巧，让尤金妮娅感动不已，激情抒发英雄情怀的内容还都是真的那部分。尽管这些军方的人欺负美国队长在冰里睡着不能反驳他们，极尽可能地疯狂瞎写，但她没有被迷惑。
她明明从未见过他，却能准确地分辨出围绕在美国队长身边的虚假与真实。
史蒂夫感慨地放下手中的书，再抬眼看向尤金妮娅时，与她缓缓睁开的蓝眼睛温柔相遇。
她在看他，如宝石般闪闪发亮的眼睛纯净极了，看上去柔弱无害，天真质朴。谁也不会想到，她娇小的身躯下藏着怎样令人疯狂的力量。
直到她忽然笑了，史蒂夫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太久。他将书放到一旁，手脚都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说“我是你的偶像美国队长”？他的脸皮还没那么厚，不像他们斯塔克那样。
幸好尤金妮娅是社交牛x症选手，她及时缓解了这种尴尬。
她张嘴先试探着发音，很好，她的声音一切正常，喉咙也没有灼烧感，她的嗓子保住了。
“你是美国队长。”
她的声音轻轻的，史蒂夫有四倍听力，但还是将椅子拉近了些。
“我是。”他的手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她怎么一直看着他呢，“我的名字是史蒂夫·罗杰斯，你叫我史蒂夫就可以了。”
尤金妮娅开始眨眼：“好的，史蒂夫。我是尤尤。”
尤尤？确实是很可爱的昵称，很适合她。但他还是问，“我听托尼说，大家都叫你妮娅。”
“那是别人嘛。”
最会撒娇的钓系美少女尤金妮娅小脸微红，找回自己最熟悉的语气，“但史蒂夫是美国队长，你又不是别人，我最喜欢你了。”
史蒂夫没见过这种直球——而且还是在尤金妮娅刚醒来的时候，救命！
她很安静地躺在那，一双眼睛却牢牢地盯着他，似无形的手，要揪住他的心。她大概是渲染情绪的高手，就这么简单几句话，将小女生的依赖和仰慕传达地淋漓尽致。他觉得自己隐约抓到了点意思，偏偏她的眼神又带着些调侃，像极了只是逗他玩的样子。
队长……队长按下了护士铃，紧张地咳嗽几下，“先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情况。”
他的眼睛往上往下往旁边四处乱瞟，就是奇怪地不敢看她，这简直不像是美国队长迎难而上的作风。而他都已经这样了，尤金妮娅的目光依然热烈，他用余光都能看到她在笑。
史蒂夫心中懊恼，怎么就被一个刚成年的女孩戏弄了？被她扰乱思绪，临阵脱逃，真是够没出息的。
护士很快就进来了，尤金妮娅乖乖地配合检查，又变回了她昏迷时，史蒂夫印象中的乖宝宝。两人都没再说话，等护士出去后，她又不安分了。
“我能和你握个手吗？”尤金妮娅从被单里将小手伸出来，“呜呜，人家超喜欢你的！”
她还扳着手指头算了算，像是和家长汇报取得好成绩的小孩，兴高采烈地告诉他：“我都喜欢你十五年啦，我今年才十八岁呢！”
“这样算下来，我百分之八十多的人生都和你有关，好幸福哦。”
三次，今天说第三次了。
他的脸都有些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史蒂夫握住她的手，企图将这一切带回正轨，“其实我小时候也有偶像，我喜欢林肯。”
尤金妮娅眉眼弯弯：“这么巧，我也喜欢林肯。”
呼，这样就对了。小女生嘛，还是挺好哄的。
可是没等他有片刻放松，她又接着说：“可是林肯没有你长得好看，所以我还是最喜欢你啦。”
史蒂夫：……
看我脖子都红了，你就开心了是吗？
他强行转移话题：“妮娅，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不饿哦。”她指了指那本书，“能不能再给我签个名啊，这个是典藏限量版，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
只要别再说那什么，要史蒂夫做什么都行。
他翻到扉页，拿起一支笔，刷刷几下签完名后问她，“还要再写点什么吗？”
“就写，送给全世界最可爱最甜蜜最聪明我最喜欢的尤尤吧！”
史蒂夫：……
他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
托尼，你什么时候回来，他真的快要招架不住了。
“开玩笑的啦。”尤金妮娅目光狡黠，“你随便写点什么就行，谢谢史蒂夫。”
被放过的队长如蒙大赦，默默在旁边写下【身体健康、学业进步】。想了又想，还是把最可爱最甜蜜最聪明这句话加上了。
至于漏掉了什么……唉，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在to的后面，史蒂夫下笔的手一顿，还是写下了“尤尤”。他的耳朵烧得厉害，真让人怀疑他其实也在爆/炸中受了伤。
尤金妮娅接过他递来的书，一模一样的熟悉字迹让她心生感慨。这个签名她曾看过无数次，都是七十年前的版本。星河流转，岁月变迁，什么都变了，只有他还是过去的样子。
她合上扉页，心满意足地将它抱在怀中。
“史蒂夫。”她又在叫他了，“你能重新出现，我真的很高兴。”
“其实刚才都是逗你玩的啦，希望你不会感到困扰。”
史蒂夫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没事不介意？他都脸红成这样，除非尤金妮娅瞎了才会看不到。
现在的小女生，还真是……
“没关系，我还没谢谢你，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保护我。”
提起这个，他脸上的红晕褪去，转变成教育小孩的严肃脸，“但以后不能这么莽撞了，这不值得提倡。想要做好事，也要建立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哼，尤金妮娅指出：“可是美国队长就经常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史蒂夫短暂卡壳，接着说：“我是军人，和你不一样。”
“凭什么不一样嘛。”尤金妮娅的声音是软绵绵的，语气却很坚定，“我也是要当超级英雄的人，你不许搞歧视。”
史蒂夫不置可否：“先把你的身体养好再说。”
“你应该叫我尤尤才对嘛。”尤金妮娅又重复了一遍这个曾经让她觉得不好意思的昵称，“你要说，【尤尤，我希望你能把身体养好。】这样我会很配合，你快说嘛。”
她仗着自己现在是病人，还去拉史蒂夫的手，牵到后怕他甩开，还厚脸皮地说：“我现在身体和心灵都很虚弱，你可不能在这时候欺负我。”
史蒂夫：？
讲点道理吧，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qaq
不管这么说，这是为了保护他才受伤的女孩，队长还能怎么办？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柔软，好不容易消散的红晕又爬上他的脖子。
难熬，是真的难熬，他宁愿去森林里趴着，忍受蚊虫叮咬都比这个轻松些。
“尤尤……”史蒂夫脸颊两侧又迅速烫了起来，“把身体养好，听话。”
如果队长够聪明，他就应该立刻找借口离开，因为尤金妮娅最会得寸进尺。可惜他就傻傻地站在原地，任由她拉着手，身体也被她带着向前倾。
“听话是额外要求，一般人我都不答应的。你是史蒂夫，可以例外，所以你再夸夸我好看就行啦。”
这个逻辑听起来不太对，史蒂夫总觉得怪怪的，但他也想不清楚，因为他的大脑宕机啦。
夸女孩他并不擅长，脑子里也迷迷糊糊的，结巴半天也只吐出：“尤尤，你很可爱。”
是真的很可爱，让人看着就想揉揉她的脸——啊，不行！
史蒂夫赶紧把这个想法扔出去。他倒是想松开手来着，可是尤金妮娅的手那么软，手臂那么纤细，他都不敢动了，就怕让她受伤。
那就、就先这样拉着呗，他这是照顾孩子。
尤金妮娅一点也没有正在欺负老年人的自觉，还会开心地拉着他的手小幅度摇晃，真的像是正在和大人撒娇的小孩。
带着些童真趣味的相处让史蒂夫逐渐放松，又陷入是不是自己真的想多了的怀疑纠结中。
尤金妮娅：很好，离目标实现又近了一步，她真棒！
到了约定好的换班时间，托尼回到了医疗室。隔着外面的玻璃，他就看到美国队长坐在尤金妮娅的床边，两人之间的距离比他离开时近了很多，
平时拿盾牌、拿木仓的美国队长，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举起勺子喂进尤金妮娅嘴里。
托尼：……
不是说只烧到了头发吗？怎么，头发变短影响她独立进食的能力了？
还有队长你是怎么回事啊，喂粥就算了，怎么连擦嘴的活也包揽了，是尤金妮娅没长手吗？
他心情复杂地推门进去，妮娅倒是很开心地叫了声托尼叔叔，光看背影，他就知道史蒂夫的身躯明显僵硬了。
队长转过来，干巴巴地给他解释：“尤尤说她手臂没力气了，怕端不动，我才……”
托尼面无表情地按下床边开关，升起小桌板。
史蒂夫：……
他还在负隅顽抗：“我还不太会用这些。”
那你刚才这么心虚？就差把“我有问题”写在脸上了！
托尼呵呵两声，嘲讽意味十足。
他才走了六个小时，就从“妮娅”变成“尤尤”了。他要是再晚点过来，恐怕要错过他们的婚礼。
呵，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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