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行无殇起疑
“别担心，她会没事的。”行无殇突然凑过身来，语调低低的。
白洛神色暗淡的模样，像极了当年失去母亲的他，独自一人舔舐着伤口。
白洛吓了一跳，忙用手去推，指尖相触的一瞬，她才发觉自己的手如此冰凉。
她抿了抿唇，说了声谢谢。
行无殇微微侧脸，看不出神情，只是指腹微微摩挲着。
到了医馆，大夫给赵小小诊脉后，开了方子，还连连惊叹她生命顽强，受了这么重的伤，人却是没什么大碍。
“姐，衣服破了。”赵小小眼泪含在眼眶里，倔强的不肯掉下来，手里抓着破烂的沾满血迹的衣服。
“破了就扔了，我给你买了新衣服。”
白洛强忍着鼻尖的酸涩，仔细地涂抹着药膏，一道道鞭痕触目惊心。
待涂完了药膏，便给小小铺上一床薄薄的被子，取来一件淡绿色的衣裙。
“看看喜欢吗？”
赵小小一双黑黑的小手在衣服上来回摩挲，眼里盛满了欢喜，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将衣服推了回去。
再抬头，已是没了欢喜。
“不喜欢吗？”白洛不解地询问，这衣裙是她精挑细选的，无论颜色和面料都是上乘的，小小的伤口不适合穿粗布麻衣。
赵小小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喜欢。”
“那小小喜欢什么样的，一会儿我去买。”白洛些许失落，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给小小买衣服。
“灰色的。”她的声音小小的，几乎不可闻。
可白洛听见了，也明白了，不是不喜欢，而是在小小的观念里衣服要耐脏，不是好看。
她叹了口气，用可惜的口吻说道：“小小若是不喜欢，那我就扔了。”
说完，她作势就要将衣服扔地下，可衣服被扯住了。
赵小小扯住衣角，眼睛微微睁大，不可置信，这么好看的衣服怎么能扔了。
“怎么啦？”白洛明知故问。
赵小小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紧紧抓着衣服不放。
白洛微不可查的叹了声气，摸摸她枯黄的头发。
“小小是喜欢的吧，喜欢就要说出来。这几日，你都需要在医馆养伤，不回村里。喜欢穿什么就穿，不需要考虑其他。”
“可以吗？”赵小小眼里闪现迷茫，真的可以喜欢吗？
在她的记忆里，她穿的都是村里人剩下的，破烂不堪的，但她还需要穿很久。
白洛盯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坚定，“可以，小小以后喜欢什么都可以。”
赵小小怔住。
半响后，她接过衣服。
……
赵小小睡后，白洛交代完事情，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
“洛洛，小小那孩子怎么样了？”张大叔一见她出来，赶忙上前。
“涂完药膏，已经睡下了。”
“能睡就好，能睡就好。”张大叔提着的一颗心放下，小小年纪就遭了这般罪，真是苦命的孩子。
白洛眉眼间稍显疲倦，也没再说话。
行无殇瞧在眼里，“张大叔，咱们先回去，一会儿天就黑了。”
此时天色已是暗淡下来。
三人回到村里，家家户户都灭了灯，只有胖婶家还点着煤油灯。
行子葵、行子平趴在桌上，强撑着睡意，小脑袋一点一点，偏要等行无殇回来。
行无殇一手抱起一个，两人意识模糊地趴在他的肩头，嘴里呢喃着爹爹。
“我来吧。”白洛看着他费劲，孩子睡着也不舒服，伸手将行子葵抱过来。
行子葵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叫了声娘亲，接着找了个舒服的地儿睡去。
白洛身子一僵，询问的眼神看向行无殇，不是解释过了吗？
行无殇不自在的微微侧过头，抱着行子平出了门。
白洛只好跟着出去。
月光下，两人一高一低的影子拉得很长。
“老头子，我看洛洛和无殇还挺般配的。”胖婶看着他们的背影，越看越般配。
“睡觉！洛洛可是有未婚夫的，一天天的瞎配对。”老婆子说得什么胡话，要是有心人听去了，洛洛还怎么做人。
胖婶不满地嘟囔，“这不还没嫁嘛，再说那陈二栓……”
半夜里，白洛睁开眼睛，掀开被子下床，离开了房间。
院落里静悄悄的，开门突兀地响起，行无殇耳朵微动，猛地睁开眼睛，全身戒备起来。
白洛一路直行，竟是到了赵家。
她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围着赵家的屋子撒了一圈，又用泥灰掩盖住。
做完这一切，她依然没有离去，而是偷摸进了王氏的屋子。
屋子里鼾声如雷，王氏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嘴巴张得老大。
白洛四处寻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王氏藏钱的地方，只得放弃。
这个老巫婆不愧是视钱如命，藏得如此隐秘。
她踩上王氏的床，将些许白色粉末倒入王氏的嘴里。
王氏被呛住，咳嗽了一声，白洛吓了一跳，迅速躲到床下。
过了一会儿，鼾声继续，她才站了起来，王氏正砸吧着嘴，将白色粉末吃得干干净净。
白洛嘴角一抹冷笑，接着转身开门离去。
“谁呀？”
出来上厕所的赵大勇模糊之间瞧见一个人影，大喊一声。
喊了几声，也没听见有人回应，“见鬼了。”
冷风阴冷吹来，赵大勇瑟缩着身子，更觉得见鬼了，不敢上前，连忙跑回屋里。
“放开！”白洛被蒙住嘴，低低喊着，鼻尖萦绕着男人的气息，腰上一只带着温度的大手。
“别动，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白洛放弃了挣扎，莫名的有几分安心。
行无殇见赵大勇离开，这才放开了她。
“你怎么在这儿？”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行无殇嘴角漾出几分危险的意味，声音有几分疏离。
白洛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动作怕是都被他瞧见了。
见她不语，行无殇猛地捏住她的脖子，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就是白洛，赵家村的白洛。”
白洛挣扎着扯开他的手，呼吸开始困难，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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