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酒吧里，但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旁边坐着一个面容清纯素净的女生，女生看上去年纪不大，似乎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举止小心又局促。
“但季哥又换口味了。”一个嘴上打着两枚唇钉的男人笑嘻嘻说，这人叫李宋，爹妈的姓凑起来的名字，也是个平面模特。
“能喝酒吗？”但季问这女生。
“没…没喝过…”她无措地望着但季，鼓着勇气说:“但我可以试试。”
女生说完，李宋和同行的其他几人就笑着起哄，“哪骗来的啊，这么纯。”
但季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他看向女生:“你说，是我骗你来的么？”
“不是……”女生嗫嚅着，攥紧裙摆，但季的眼神太露骨了，她脸都烧得通红。
她娇羞的模样很可爱，可但季却移开视线，没继续看她，他开始觉得无聊了，扫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黑的，没亮，他倒了一杯酒，正准备喝，却被人抢走了。
女生闭着眼，将夺来的酒一饮而尽，喝完后，迎上但季饶有兴致的目光，她小声说:“我可以喝。”
但季笑着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酒，女生抿着唇，憋着气喝完。
“小妹妹厉害啊。”李宋拍手赞她，他向来一说话就没好事，怂恿着女生又喝了几杯。
但季却没什么兴致地靠回沙发上，垂眸盯着一直不亮的手机。
就连女生被灌得脸上浮现红晕，可怜可爱地转头看向他时，他也没什么反应。女生于是大着胆去拉他的手，引着他停在自己腿上。
她只敢做到这地步，再多的……女生睁着一双迷蒙的眼，再多的，该他来了。
果然，像她想的那样，但季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挑起她裙摆，在她大腿外侧点蹭着，女生羞涩地别过头，不看但季，也不阻止他。
但季注视着眼前的女生，她太纯情，什么也不会，只知道露出无辜的眼神，像个任人摆布的玩偶。他不喜欢这类型，因为她们很没劲。
他的手抚上女生的脸，掰过来让女生和他对视，他露出一个惯会让人脸红心跳的微笑，“你跟着我来这里，想干什么？”他问。
“我……”女生张了张嘴，太近了，他的睫毛好长，眼睛乌沉沉的，里面清晰地映着她，她呼吸不过来了。
但季的手穿过女生的发，他倾身，离她更近，几近咬着耳朵:“想跟我做吗？”
“……”他说得太直白了，女生咬着下唇，眼神躲闪，“……嗯。”
但季可惜地叹了口气，“可你太无趣了，”他抚弄着女生的脸，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我对你硬不起来。”但季脸上的笑容似乎换了一种意味，让人觉得无地自容。
女生的唇被她自己咬得红肿，她得死命咬，不然下一秒眼泪就会掉下来。“你……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尝试……”
“妹妹，你没必要改变哈，我喜欢你这样的。”李宋嘻嘻地看着热闹，他其实也有些惊讶，以往但季好歹也会玩到开房，今天这个有些早了。
“不要哭。”但季碰上她的眉，顺着她的眉型划下，轻揉她的眼尾，“想清楚了吗，你想和我做，还是回家？”
她想的。
“我……可是……你不是说，你对我……”
他怜爱地抚弄着她的头发，笑容因为她的话语而加深：“所以，即使我对你硬不起来，因为这张脸，你也要跟我做吗？”
女生微张着嘴，眼中透露一丝迷茫，等消化完但季话，她才总算明白了什么，于是又开始紧咬嘴唇。
但季从一开始就在耍她，他对她压根就没有兴趣。意识到这点，女生似是再也受不了这种屈辱，她甩开但季的手站起身，撞着桌子往外跑，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刚擦又流，委屈哭得没个完。
“今天怎么了，兴致不高啊。”李宋眯着眼目送女生逃离，看她跑出酒吧后才移开目光问但季。
但季不答，“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李宋摇了摇头：“还在破解，他的电脑加了密，没这么容易进去。”
但季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他拿起手机，垂着眼盯了好一会儿被陈谣点赞的那条朋友圈，手指动了动，摁下拨号。
响了五声，才有人接。
“喂。”
酒吧放的歌向来吵耳，但和她通了电话后，他觉得世界安静了不少。
“我想见你。”他说。
-
陈谣按着但季给的地址来到酒吧，她进去找到但季的时候，他正靠在沙发上出神，对面还坐着几人。
“走了。”陈谣看着他。
酒吧里的光线本就不好，而但季在的地方更暗，他身上的线条覆上黑暗，既是涂抹，又像融合。
但季仰着脸看向她，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李宋敏锐地察觉到了但季态度的转变，他打量着来人，觉得这位确实比刚才跑掉的那个长得好，五官清丽柔和，有气质，让人忍不住接近。“嫂子！”他于是脱口而出。
陈谣睨了李宋一眼，没应，又看回但季，见其站起身，便先一步离开这。
但季跟在她后侧，盯着她的下颌和脖颈，他伸出手勾住陈谣自然垂下的手指，要缠不缠的，像是在挑弄。
陈谣没回头看他，而是直接握紧手掌，攥住他使坏的手不让动。
她的手凉，柔又滑，触感好。
像浸在水里，并不太温，但很舒服，他喜欢陈谣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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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吧，走到车前，但季拉了她一下。
“可以走走吗？”他问。
“现在是凌晨。”陈谣说。
但季打电话说想见她的时候，陈谣正在看电视，中午睡久了，晚上睡不着，要不是睡不着，她不会出来，他但季什么人啊，一句话就能把她勾出来么，她爸妈都使不动她。
但季揉着陈谣的指节，含着笑的眼眸忽而黯然：“不可以吗？”
陈谣看着两人牵着的手，余光所及的街道上行人寥寥，很晚了，但让她在意的不是这个。“好玩吗？”她问。
但季：“什么？”
她目光向上，淡漠地盯着他：“今天这个，好玩吗？”
但季怔了一瞬，又是这种眼神，一点感情不带，像把人看进尘埃里的眼神。
他笑了笑，浑不在意地说:“她们都不好玩。”手指顺着陈谣的掌侧滑上，触上她的手腕，顺着她的脉搏摩挲，眼神直勾勾地注视着她，眼睛是笑着的，一如既往的放荡，充斥着让人恼火的漫不经心：“陈谣，这里太无聊了。”
他讨厌陈谣这样的眼神，可说真的，这一刻他竟然感到畅快，用言语表达自己不以为意，用表情彰显自己满不在乎，她越是露出这样的厌恶神情，他就越畅快。
玩味地欣赏她脸上的表情，但季忽然认同了，陈谣是特别的，她不仅给他的触感像水，她本身就是水，浇灌着他扎根于深处的病态种子，牵起无数根肆意涌窜的藤曼。她微弯的眉，淡漠的眼以及平抿的唇，无一不在叫嚣着主人的傲慢和清高。
但季笑着，手上的力度不由加重了些，他感受到了陈谣脉搏在跳动。
她太能勾起人的欲望了，无论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他想得到她。
不，不只是想。
他必须得到她。
他的生命废墟太清冷压抑，在这广漠的灰暗空间里，所行之处无一不是残破凋零的事物，偶尔获得的色彩，最终也被侵蚀褪色，但陈谣不一样，她的保质期会比任何鲜花玫瑰都要长。
陈谣回视着他灼灼的目光，她不去探究其中的深意，因为对什么都无惧，所以才敢招惹但季。她可不关心他在想什么，她不允许，也绝不会，在这段关系中处于被动地位。
“既然无聊的话，那就逛逛好了。”陈谣的手腕反扭一圈，挣开但季的束缚，在离去前，指尖故意从他掌心划过，给他留下一阵酥麻瘙痒感。
-
凌晨时分，再热闹的街头也变得寂寥。
两人的影子被暗淡的路灯拉长，颜色很浅，像是随时都会挣脱。
“但季，别这么玩。”陈谣淡淡开口说。
“哪样？”但季问。
哪样呢？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但正因心知肚明，但季的提问反倒显得不怀好意。
“不知道算了。”她没有权利让但季这么做，她甚至不应该说“别这么玩”这种话，毕竟她怎么想，感受如何，与但季无关。
“真不坦率。”但季看着她说，他的眉尾锋利，眼型也是，有意无意地透着一股凌冽的美感，高高在上的、不可亵渎的，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神圣疏离感便消散了，如同白纸上的折痕，完完全全是在邀约。“不过我想我知道了。”
但季善于处理这种一进一退的关系，或者具体点说，是男女间暧昧和纠缠不清的关系，他不挑明，也不会放任猎物逃离，他看出陈谣想退身，于是恰如其分地接上她的话，让她无处可退。
“我以后不这么玩。”但季语气舒缓地说，每个字都念得清晰，在“玩”字上加重咬字，配上他那张俊美冷厉的脸，轻佻又诱人。
“随便你。”陈谣兀自往前走，也不管他跟不跟上来。
但季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侧，是他提出要在附近走一走，可他的目光一直没从陈谣身上移开过，他像在观察一件精美的物品，思量着她的收藏价值。
陈谣知道他在看她，所以故意不去和他对视，如果现在对上眼的话，就中了圈套了，他那双眼，惯会无声地蛊惑人。
“明早可以一起吃早餐吗？”
听到他的声音，陈谣下意识微微转头去看他，对上他那双沉黑带笑的眼，她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在问，
今晚可以和你一起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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