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练习生
柯岩在跟李仰溪谈了几句之后，心里对他拍摄时的情绪化，大概有了个底。
艺人偶尔有情绪也是十分正常的，而她作为经纪人的日常工作，本就是来解决艺人的吃喝拉撒，偶尔还附加治愈心理。
再加上李仰溪年龄本来不大，刚满20岁，本应该是舒舒服服放肆青春的时候。
现如今偶然的小小走红，再加上网络上的一些令人不快的言语，心理上的承受能力，多少有些不足。
…
柯岩偶尔也往慕善方向看了过去，看她跟老胡聊的来，也安下了心来。
她拍了拍李仰溪的肩膀，“现在休息一下，我去点午餐上来。”
李仰溪点了点头，“好。”
…
正好慕善也在这里，柯岩点的菜就有点多，多以清淡为主。
吃完饭后，留下李仰溪继续拍摄，柯岩带着慕善在公司的其他地方去看了看，其中多是柯岩口中未来的“当红流量小鲜肉”练习生。
娱乐公司里的装饰环境，跟普通公司大有区别，就连电梯间，都有着各路当红艺人的巨幅海报。
慕善默默地扫过一眼，提不起兴趣，她不怎么追星。
也不是颜控。
柯岩给她端了杯咖啡来，而前方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清一色穿着黑色西装，簇拥着一个身穿白色职业套装，戴着红褐色墨镜的女人，向她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无疑是引人注目。
看起来，排场还不是一般的大。
慕善心想着这没准儿是碰上哪位哪个大牌女星了，也不会驻足观望，便接过了咖啡继续往前走去。
却不曾想，刚过去的所谓“大腕儿女星”，突然叫住了她。
…
如此婉转动听悠扬之声，犹如黄鹂啼鸣。
闻音辨人，慕善不需要转过身来，就已经猜到是谁了。
这个声音，于她来说，是恶寒。
慕善听见这让她作呕的女声，小脸顿时冷了下来，红唇紧抿，身子瞬间的僵硬，笔直白皙的两只腿，却再也迈不开步子。
呵呵……
她还以为是谁呢。
原来是向阳啊……
向阳缓缓的向她走了过来，高跟鞋在白色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身上淡淡女士优雅香水味萦绕在慕善的鼻尖，让她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往后退了退。
“回来啦。”
向阳取下了自己的墨镜，带着温柔到滴水的声音，又长又黑的秀发垂在肩前的两侧，五官精致而分明，晃眼看过去，跟慕善有几分的相似。
不过也只是五官有些相似，身材上，无疑，慕善走丰满型。
而向阳相比起来，总是给人以弱不禁风拂柳扬的娇弱之感。
…
然而，眼前突然撑着气势如虹的女人，柯岩自然是认识的，是向阳。
慕善的万年死对头。
当然，除了这一层的关系之外，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向阳还是慕善的姐姐。
这不是冤家不聚头，怎么就在这里碰上了？
柯岩不禁扶额，看慕善现在稍稍弱下去的气势，心里连叫不好。
慕善最讨厌的人，应该就是向阳了吧？
向阳见慕善不说话，嘴角轻笑，浮现出了两个深深地梨窝，继而温声道：“怎么不说话呢？离开了三年，妈妈很想你。”
…
此话一出，仿佛是触碰到了慕善的逆鳞般，明眼可见到慕善的手掌，微微握住，情绪在不断地波动。
这样微妙的氛围，四周的人都十分有默契地不开腔，感情这是两姐妹。
慕善不动声色的吸了一口气，没有取下墨镜，按耐住自己的性子，轻轻扬了扬下巴，冷彻刺骨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你的母亲，可不是我的。”
…
说完，慕善便不管不顾转过身去，往回走去，她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一秒也不想。
而她的背影落在向阳的眼里，无非是应了落荒而逃这四个字。
向阳在心底轻嗤了一声，看了一眼跟在慕善身后的柯岩，对她微微点了点头，便扬长而去。
…
柯岩很快便追上了慕善的脚步，哪怕她穿着高跟鞋，她的脚步依旧走的很快。
她甚至完全可以感受到慕善已经动怒的气息。
那样轻轻的两句话，就足以让刚回国的慕善，接近崩溃的边缘。
“慕善……”
“慕善你慢点！”
柯岩拉住了慕善的手腕儿，上气不接下气，眼神里带着斥责。
她不是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了吗？
为什么向阳那女人就两句话，就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这还是她曾经认识的慕善吗？
可她此时是不敢去安慰慕善的，她向来是个心理强大的人。
向阳这个女人，总是可以拿捏住她的痛处。
亲情……
慕善进了电梯，按下了一楼的按钮，静静地看着小小屏幕里显示的楼层数，脑子里回想起了过往种种，竟让她依旧控制不住心生出一股落败之感。
年少时，那个家不是她的……
曾经她以为爱她到同生共死的傅喻之，也不是她的……
…
慕善下了电梯，忽的转身过来，“岩岩，你先去工作吧，我回去了。”
柯岩一怔，将脸庞边上浅棕色利落的短发束到了耳后，也不再挽留。
可她的心里却是压抑难受得厉害。
慕善是个可怜人。
她知道的。
“慕善，人生得往前看，不是吗？”
柯岩突然对着离去的慕善，脱口而出，她无法再看着她再继续这样颓废下去。
平时盛气凌人，一派冷冽的模样，那不过是为了保护她那敏感而又早就被伤透的心。
慕善的脚步猛地一顿，玻璃门处骄阳似火，外面的气温带着灼热之感，一路向上，到了慕善的新房。
向前看吗？
可她看不到她的未来。
她本来就是一个身处黑暗的人，她需要的不是在万丈暗黑深渊处，呼唤她的人。
而是能带她走出来的人。
曾经是有的。
可那个人又一步一步将她推了下去。
她讨厌他，心底是怨他，恨他。
却步步被操纵，被变相地禁锢，被监视……
无非就是害怕她再“惹是生非”。
“OK！”
慕善转身过来，对柯岩笑了笑，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YG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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