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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冲天的火光自符府东侧而起,那处正是符家存放极品青玉的地方。

        整个符家乱成一团。守在晋陵的是旁支三脉,其中一脉与符家嫡支亲近,得嫡支扶持主理青玉生意,另外两脉联合与之成两分之势。

        而此次符景文的到来加上无染的推波助澜,使得本来平和的局面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东侧府宅起火时,各家的男丁正在正厅与符景文对峙而立。

        看着站了满厅的男人们,符景文端起手中的茶水,笑着问道:“所有收益上缴嫡支九分有何问题吗?各位在此处得此等尊荣,本就赖于嫡支,可是有何不满。”

        堂下的年长之辈未变颜色,年少一些的却有人忍耐不住了。

        “嫡支在皇城享了所有人的供奉,今情况有变,只是稍微给下面人一些福荫有何不可。总不至于,嫡支盆满钵满,下面的人连口汤都喝不痛快吧。”

        “就是,咱们也只是想得点好处,辛苦一年了,裁剪新服,喝两口酒总可以吧。”

        “我等在此处勤苦度日,绞尽心思为整族谋取利益,嫡支在皇城里享得都是我等费心得来的脂膏。”

        “哪儿那么多废话,我们就是要想要多点,我们该得的。”

        听着堂下的喧闹,符景文才懂自己来之前父兄为何忧心忡忡,还给自己那些遵遵叮嘱,想来,嫡支是早已得知此处人心有变,才让自己前来。

        撇了撇盏中的浮沫,饮了一口,符景文的声音并不大却在响起时就让整个厅堂安静了下来:“符景楠私下藏银千两,符景棱私收极品青玉五枚,符景桯假借嫡支之名借银千两……”

        未待符景文继续言说,此处年岁最长的符景棱祖父符湍言道:“我等仰赖嫡支,小辈行为不端确实有错,罚他几人去宗祠跪在祖宗排位前七日,不得饮食。”

        言毕用眼神示意其他人不要再多言。

        偏偏平日里最不多言语的符湘此刻开了口:“我等确实有治家不严的过错,但居于此处,与此地官员结交,收取青玉,所费不赀,故而请求嫡支将开支略提。”

        符景文心知符湘一脉并无把柄,因而浅笑着答道:“此事须得问过家主,劳您暂待时日。不过明日,请各脉将账本送来,小子好核算了报于家主。”

        “切,狗腿子。”

        坐于上位的符景文只装作未听闻。

        各脉含怒而出时,却只望见东侧红炎灼灼,一时间,人头攒动,各自下令小厮前去灭火。

        坐在正厅的符景文却一动不动,喝完手中的茶,就悠悠然的回到了他的居所。

        两道人影混在灭火的人群里,仔细看竟是岸乙和岸丁,两个人理直气壮的跟着符家家丁在火场到处游走,趁机又动了手脚让火势更盛。

        第二日,琳琅轩的掌柜再次来到小院时发现此处已经空无一人。

        皇宫内宜梅轩因翎贵人言说想赏梅,皇帝就命了宫人想办法催生梅花。

        早在立后时,符皇后姿容清绝又画得一手好梅花,皇帝便言说宜梅轩的梅花都送于皇后,此刻,听闻下人的回禀,皇后气的手掌紧攥,长短合宜的甲盖将手心刺破,身边大宫女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符皇后平息了片刻,眼神变得坚毅了起来,命宫女为她整理妆容。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虽日日用心保养,却还是因为年岁渐长而长出皱纹的眼角,她在心里暗叹,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思及昨日嫡妹来告诉她的消息,家中已经找好了降妖的道士,且晋陵那处已经握住了旁支几脉,料来此刻已是很好的时机了。

        宁子詹却是一个变数,明明幼时他曾与自己传过书信,可现下,他却不愿与嫡妹成亲,难不成那叫宁紫的狐妖真的会勾人魂魄。

        本想着把这个狐妖嫁于太子,时日久了,狐妖自会害了那个孽障,可是此时却等不得了。皇帝每每宠幸新人,皇子不停的添着,自己的小七却整日里亲近太子,毫无定性。父兄每每找自己讨要银钱官位。

        少不得,狠下心来,为自己和小七搏一个未来。

        离夏至只剩三日了,皇后遣人送来了的昏服与全套冠戴已经摆在屋内,本朝的风气,新娘的盖头需自己缝制,世家大族的姑娘不需全缝,也需要动上两针以做姿态。可那顶盖头已经放了这几日,四方时却始终未曾拿起。

        这几日,月华练里的狐珠已经看不出裂痕了,而月华练也在夜里不停的吸收月光,想要突破淮曦所下的禁制。

        离草虽然寻过淮曦几次,但淮曦因为神魂不稳,前去涤灵台修养。小仙童前去寻找,也不得示下,故而离草也只得每日里陪着四方时。

        夏至一日□□近了,太子的内官见瞒不住了,才去禀报了皇帝,太子已经小半月不见踪迹。

        皇帝勃然大怒,责令羽林卫和守城军去暗地探寻太子踪迹。

        可是夏至前一日,仍然未寻到太子。

        当晚,皇后劝住了皇帝,太子婚礼如时举行。

        夏至当日,太子的婚礼与祭祀礼仪同期进行。

        宁府中,淮曦这几日也不曾露面。

        天色未名时,离草就服侍着为四方时换上昏服。

        火红的昏服,映得因一夜未眠而面色苍白的四方时面上多了几分颜色。

        宫内前一日派了掌事宫女与专事梳妆打扮的宫人前来。离草服侍着将昏服换好,那些宫人鱼贯而入,端着各色胭脂水粉并冠饰环钗,进入房间内,站成一排后,安静无声。

        掌事宫女端站着,对还在困顿的四方时说道:“请女郎坐于妆镜前,允我等为您上妆。”

        待她坐定,一名宫人碎步上前,她的头发如她的本性一般,比旁的女子稍硬些,乌漆漆的,被编织笼成了发髻。

        随后,另外一名女子端着捧盘上前,各色的胭脂水粉陈列其上。四方时一直心不在焉,任由宫人施为,待扫了峨眉,点了胭脂,又用了口脂,气色一下子好了起来。

        待捧着冠饰的宫人上前,四方时发现中间的那个冠饰竟与那次别于无染胸口她的钗子颇为相似,不似一般冠饰缀满大块珠玉,反而是用银丝编就,点缀着细细碎碎的萤石,极为精巧可爱,而旁边就放着那只发钗。

        另外几个冠饰就是时下的新款,珠玉满盈,华贵耀目。

        她伸手拿起了那顶冠饰,递给了离草,离草将一整套发上环钗挑了出来,递给了宫人,虽然奇怪为何丢了的发钗会在这里还配了冠饰,但思及此刻情形,也不好多语,只得默默静立。

        宫人为四方时装点好发髻,就问询盖头在何处,离草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那盖头上,四方时下针的地方就是一团金丝绣线缠成的线团。

        倒是来此的宫人都沉静寡言,为四方时盖好盖头,天光渐明,离草与掌事宫女两人扶起四方时,向门外走去。

        淮曦站在宁府大门廊下,待四方时走出上了太子妃轿撵,他也乘上了马匹一路随行。

        因为与祭祀礼仪同期举行,四方时的轿撵须得绕皇城一圈,在行到城西时,有一户人家的小儿看热闹不小心被挤到了路中央,整个送婚队伍被阻止,停了片刻。

        片刻后,淮曦打头,又继续向皇宫前行。

        本朝的夏至祭祀由大巫主持,皇帝与皇后须携手,由皇宫内的德鸣门登上从春分开始垒筑的承天台。

        可以登上台顶,将祝祷酒倾洒而下,就会得到上天的祝福,驱除邪祟,迎来秋日丰收。

        宫内,皇后在登台前,命宫人为她修整了一下妆容,她自己也用手点取了口脂涂抹了一下口唇。

        皇帝虽有些不耐,但这种场合,仍等待皇后将手交给了他,两人相携往上。

        行至过半,皇后脚下一滑,差点带倒皇帝,皇帝扶起皇后时,心中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了,可看到皇后满面的歉意与疼痛,皇后虽然年岁渐长,但容颜未老,毕竟是曾经爱过的女子,皇帝抚了抚皇后的手,以做安慰。可他未注意到皇后在他转身后那个满含恶意的眼神。

        在承天台的顶端,摆放着五谷与一壶清酒。皇后上前将酒斟于杯中,托送到皇帝眼前。

        皇帝连奉三杯,祈求上天护佑万民,降下恩泽。

        礼毕后,皇后又倒了一杯酒奉给皇帝,敬谢皇帝怜爱百姓,以身为表率。皇帝闻言心下大喜,就一饮而尽。

        四方时的轿撵行至宫门,太子大喜,整个宫门内苑都披上了红绸,一片火红,似晚霞,似烈火,明明是极喜庆的颜色,却透着一丝不详。

        行礼的地点定在螽斯宫,螽斯宫是本朝太子的成婚之所,四方时就被送入了内室。

        昏礼都是黄昏时行礼仪,故而四方时和离草此刻都在内室静待。

        从月色将离时至此刻天光大盛,四方时与离草都饿的腹内空空,偏偏无一人来服侍。

        又过了几刻,离草准备外出为四方时寻些吃喝之时。

        “咚,咚,咚。”紧合的窗户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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