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失去方寸
“一人做事一人当，她若是不醒来，便用我祈天澈的性命去换！”祈天澈淡淡地说着，他就是不明白，为何所有人都帮着那个女人。
祈天澈的话气得皇上发指，腾地一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身子摇晃了两下，被身后的宫婢搀扶着，才站稳了脚步：“芜儿为了救你，你就是这般报答她的？”
连父皇也说是是她救了他，他不得不陷入了沉思，“父皇，孩儿不明白父皇所说的话。”
“你中了安溪国的蛊毒，宓儿用幻术将你牵制，是芜儿一直想方设法去救你，而你却这般孤情寡义！”皇上重重地闭着双眼，对祈天澈的所为，心里极是难受极了。
闻言，跪在正殿的祈天澈心头猛地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一阵阵的痉挛。
他的声音略带着一丝的轻颤，“父
皇，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吗？”
“朕也不容你，朕现在命令，在芜儿清醒之前，你休想踏出冰室半步。”皇上愤怒地拂了拂袖，粗重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殿，“来人啊，给朕将二王爷带进冰室。”
站在一旁的公公，连忙矮身，“是，皇上。”而后走到祈天澈的跟前，“二王爷，奴才得罪了。”
“父皇，我不明白，为何区区一个女子，竟然你们都失去了方寸！”祈天澈被公公请了起来，但是他真的是不明白。
“澈儿，你当真是忘记了所有关于冼幽的事情？你可知道，她是的王妃，你们的过去，很复杂。但是，芜儿是轩辕国难得的奇女子，瘟疫是她解除的，母后的病情是她治好的……她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若是因为你的一箭而不苏醒的话，母后这辈子，这辈子当没你这个孩子。”说话的是璃妃，连她也是惋惜地摇头轻叹。
她的泪水，缓缓落下，不知道是为祈天澈惋惜，还是为冼幽叹息。
祈天澈沉默地随着公公出去，直到一座冰室的时候，方才停了下来。
公公施了施袖，矮身说道：“二王爷，唯有委屈你了，没有皇上的命令，你……”
他话还没交托完，却被祈天澈打断了，但闻他冷冷地道：“你退下吧……”
祈天澈自己走进了冰室，一个女子居然让父皇动怒，那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父母的话，一直在自己的脑海中盘旋着，可他却一点记忆都没有，对她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的。
公公见二王爷进了冰室后，才舒了一口气，对站在一片的两个守卫严厉地道：“你们好好地守着，，没有皇上的口谕，谁也不准将二王爷放出来。”
“是，李公公。”守卫点头应道，李公公这才放心地走了。
一阵阵的寒气袭向他，纵使是强壮的他，都抵不过这种寒冷，他刚刚迈出冰室，又被遣送了回来。
不知为何，在冰室里，他却隐隐感觉到一股忧伤的感觉弥漫了整个冰室。
是他的错觉吗，他感觉到那股忧伤，可不知这股忧伤从哪里来。
他走到那张千年寒冰砌成的病床，一阵阵寒气升腾而起。
垂首，目光落在了几滴晶莹的水珠上，那水珠，却闪着一幅幅的画面。
喉咙一紧，泪水缓缓落下。他伸手去触摸那泪珠，想透过那泪珠去触及里边的人儿。
那水珠，记载了他的记忆，他缺失的记忆，终于让他明白，所有人所说的莫名其妙的话是怎么回事……
当他一触碰那水珠，水珠却化作了一趟水，然后结成了冰块。
什么画面都支离破碎，是他的幻觉吗？这一切显得那么苍劲无力。
下一刻，脑海中倏尔跃起了那个女子的身影，与她的一切，一幕一幕地重现在他的脑海中。
连瘟疫区的那一段，也浮现在他的记忆中，虽然他未曾知晓那事情，但是他看到了，她是因为他才进去疫区，差点丧命于此。
碎碎的片段，像是电影倒放一样，在祈天澈的脑海中重复着重复着。
脑海中的每一个片段，都让他泪流满面，喉咙更是越发的难受，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是她救了他，是他亲手剜杀了她！
十三皇弟那冷言突然窜起，“祈天澈，你今日伤害了她，他日，你将会必定会后悔不及！她曾是你的王妃，拿命去救的你！”
“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本王一样也不会放过你！”
这是十三皇弟对他的悔恨。
“你中了安溪国的蛊毒，宓儿用幻术将你牵制，是芜儿一直想方设法去救你，而你却这般孤情寡义！”
这是父皇对他的失望。
连母后也不站在他这边。
将士们也跪地磕头道那女子是王妃。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而他却偏偏忘记了一切。
是他亲手杀了她……
一箭穿心……
她所承受的痛苦……没有人会知道。
祈天澈满眼的赍恨，他恨自己，恨自己忘了她。
“给本王爷开门！”祈天澈用双手捶打着冰室的石门，怒吼着。
本是遵循命令把守在石门的守卫，闻言，对望了一眼后，其中一个挨近了石门，发难地对着里边说道：“二王爷，没有皇上的口谕，谁也不可以放你出去。”
祈天澈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她此时危在旦夕，整个太医院都慌忙手脚地为她诊治。
而她却……
为何会让他想起一切，为何要让他见不到她的时候才给他来了致命的一刀？
“本王爷命令你们马上开门！”他的芜儿啊，是他将她给伤害了。
还一直这般冷漠地待她如陌生人！
千错万错，是他的错，她救了他，而他，却亲手将她的性命结束！他不敢往下想，如若冼幽没有醒过来，那么他便是千古罪人！
无论他怎么叫嚣，石门一直是紧闭着，一点也没有动静，没有从外边开启机关，石门是不会打开的。
他的身子地倚着石门无助地往下滑落，一向冷漠淡然的他，也有了泪水。纵使是宓儿化作花瓣离他而去的时候，他也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这个女人若是有什么不测风雨，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他颓然地坐在冰冷的地上，那双眼睛中忽而泛起了一层捉摸不透的深意，轻叹：“上穷碧落同生死，下至黄泉比翼飞……”
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为何他会忘得一干二净，他自己给她做出的承诺，为何会食言？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的内心世界是什么了，那几滴水珠，是他服下十三皇弟亲手送过来的药后，默默落下的。
那里记载着他对她的回忆。
芜儿——
芜儿——
他无声地呐喊着冼幽的名字，他此时此刻，最想见到的人便是芜儿，然而，他最无法原谅的人便是自己。
他回到了冰床前，只有透过那几滴水珠才可以看到她的样子。
突然，他跪在冰床前，念念碎碎地说道：“你既然可以将我们的记忆保存着，那你是否可以将她救醒，纵使是让我以多大的代价来换，也在所不惜。”
可是，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无声的寂静。
只有寒气逼人的冰雕散发着刺骨般寒冷的气息。
室门外，一抹身影突然闯入守卫们的眼睛，守卫们马上抡起手中的长枪，提高警惕，“什么人？”
来人也惊吓一跳，缓过神后，道，“连本公主也不认识！休得无礼！”
守卫们连忙收起长枪，赔礼道：“天雪公主，奴才斗胆问公主来此地是为何事？”
祈天澈小脸扬起，指着那扇紧闭的石门，“开门。”
守卫为难地看着祈天澈，摇头道：“公主，没有皇上的口谕，谁也不准将二王爷放出来啊。恕小的不能遵命。”
“本公主只是想进去看看皇兄，本公主不想听到你们啰嗦的声音，马上给我打开冰室的石门！”祈天雪几乎要暴跳如雷，如若耽搁了，她得让这些糊涂的东西赔罪！
“还不赶紧开门！”祈天雪挑了挑眉，“再不开，本公主让父皇诛了你们！”
祈天雪的口气可真大，守卫们都吓得不敢乱动，祈天雪是皇上最宠溺的公主，开罪了公主，便是得罪了皇上啊。
然而，皇上下的命令，谁都得遵循啊，这个刁钻的公主，可是让他们头大如斗啊，左右为难。
祈天雪气得发指，唯有从衣袖间取出一块令牌，手一伸，“见令牌如见皇上。”
守卫们见了令牌丢了手中的长枪，跪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不赶紧给本公主开门！”祈天雪这才满意地收回了令牌。
守卫不得不去开启石门，让祈天雪进去。
祈天雪抱着双肩进了冰室，这种地方，可不是一般地冷啊。
她寻着祈天澈的影子，目光突然在冰床上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祈天澈。
她慌忙走过去，使劲地将祈天澈拉起来，“皇兄，你快快起来啊，皇嫂还等着你去唤醒她啊。”
祈天澈一直跪着，似乎铁了心长跪，直到冼幽醒来为止一般。
“雪儿，你皇嫂她断然不会原谅皇兄的，皇兄这般无情地伤害她……”祈天澈已然收住的泪水，突然在祈天雪的跟前又落了下来。
看得祈天雪心里也不是滋味，祈天雪也半跪着，安慰着他道：“皇兄，一切都未晚，只要你还念着皇嫂，一切都有救。”
祈天澈不明白地看着祈天雪，不知她为何会出此言。
“雪儿，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皇兄弥补这一切？”
“皇兄可还记得佛光寺？”
祈天澈一听‘佛光寺’三个字，用力地点头。
“皇嫂曾经和我提过，你在佛光寺许了她承诺，那里是她最美好的地方。你虔诚地去祈祷，上苍一定会听到你的求祈祷的。”
佛光寺，脑海中突然浮起了那一幕，他抱着她飞上了树枝最顶，他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芜儿，，待我胜战回来，定会与你比翼双飞。
然而，他此番一离开，便是分隔两地，连心也不是从前的那颗诚挚的心了。
“雪儿，你要帮皇兄，皇兄不可以让芜儿有事的。”祈天澈一把握着祈天雪的手，眼底闪着泪花。
“皇兄，你别急啊，是母后让雪儿来让你为自己的过错赎罪的，现在我不是来帮你了吗？”祈天雪绽露了一个笑容，给他安心下来。
说罢，将祈天澈搀扶起来，“皇兄，事不宜迟，我们快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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