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开小灶

小段老师刚刚还在打着哈欠，小姑娘一句“谢谢啦”，顿时令他精神了不少。
  他抽抽鼻子，揉了揉两个熊猫眼，慵慵懒懒地：“什么谢不谢的，别忘了我的辛苦，好好学就行，除夕那天我还等着你大放异彩呢。”
  小段老师一顿饱含感情的鸡汤灌下来，小花同学当时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觉得要是学不好的话完全是辜负了小段老师的一片苦心，无异于罪大恶极。
  而小花同学主动心甘情愿喝下这一顿鸡汤带来的后果就是周六下午开小灶的时候她被迫心甘情愿地被训了一下午。
  段千翼直接从暖男化身严师，嘴边挂一句“严师出高徒”，闲的没事就炮轰小花同学，整层楼都听的清清楚楚。
  “腰，挺直了，别弯！你没长骨头吗？再来！”
  “手指，用力啊！大胆弹，别跟两只鸡爪子似的，我还能吃了你？”
  “指甲太长，回去剪了，美甲？不需要！”
  “累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
  小灶从下午两点开始，四点结束，两个小时，足足有半个小时都是段千翼在给自己亲爱的小学生找错误，花不语觉得她这一下午被骂的次数比她这十几年加起来都多。
  等到下课的时候，花不语两只手都快抽筋了，她严重怀疑段千翼在公报私仇。
  “你就不知道温柔一点吗？那么骂我……”花不语整个人都蔫了，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仿佛是经历了什么酷刑。
  她从来不知道弹钢琴这么累人，每次看段千翼弹都是游刃有余，也没觉得有多难，直到这次她累得跟条狗一样。
  段千翼就坐在对面，悠哉悠哉，和花不语形成强烈反差：“骂你几句就不耐烦了？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比你还惨。从小学开始凌晨五点就被我妈拽起来练琴，晚上回家写完作业还要接着练，练好了还行，练不好，别说挨骂，可是要挨打的，经常晚上熬到十一二点才睡，就这样一直等到我上高中，才算是解脱了。”
  明明是那么辛苦的一段历程，足足十几年的煎熬，可在花不语看来他却说得那么云淡风轻，仿若这根本不是他的自述，只不过在讲解另一个人的一生。
  花不语也明白，那个“解脱”的背后都代表了什么。
  “现在回忆起来，真的好想再回去啊，虽然很苦。”段千翼仰面朝天，喉结上下滑动，勾勒出好看曲线的同时道出了最伤感的话。
  花不语低着头，觉得自己刚才的抱怨简直可笑至极，人家十几年过来的都没说什么，她一个才弹了两个小时的有什么资格抱怨。
  段千翼站起身，走到花不语面前蹲下，拉起她的手，轻轻地揉了起来，征求着她的意见：“明天，还来吗？”
  “来啊，怎么不来！”花不语抬起头看着他，语气强硬，两颗玻璃珠似的眼睛里都是决绝。
  段千翼一愣，笑了：“不怕累了？我看你这样，在家里怕是被当成公主养着的吧。”
  花不语冷哼一声，手也不用他揉了，直接抽回来，一脸不爽：“公主就不能吃苦了？什么规矩……”
  段千翼笑笑，又把花不语的手抽过来，揉着，没再说话。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季节也慢慢地由秋转冬，很快十一月便快要见底了。
  下了小灶课之后，花不语回到宿舍，有些烦躁地趴到床上。
  开了将近一个月的小灶，花不语觉得自己的技术真可谓是突飞猛进，已经完全能独自一人弹一些比较简单的曲子了，偶尔还能得到段老师的赞赏。
  感情方面也是有着不小的进展，每周至少两次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不是随口一说的，虽然他们两人现在连表白都没有表过，但两个人整天黏在一起出出进进可逃不了新闻部同学的法眼，他们已经是学校里公认的情侣了——至少有了个名，以后的事就很好说了。
  甚至还有好几次有一些校外的女生找段千翼要联系方式，都被段千翼无情地拒绝了，理由是：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这件事花不语还是听一个偶遇此事的同学说的，当时她别提有多开心了，激动的一整晚没有睡着。
  但今天，她有些烦。
  原因之一很简单——她把段千翼的衣服撕破了。
  今天她走路的时候摔了一跤，虽说抓住了段千翼的肩膀没有摔倒，但好巧不巧的是她这一拽把段千翼的衣服袖子给拽断了。
  不过好在当时钢琴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然她可能现在就会以“新式秀恩爱，光天化日之下竟强脱男友衣服以宣誓占有权”为标题光荣的挂在那个该死的群里。
  花不语都想骂，什么破衣服质量那么差，一拽就断，这样会显得她很重啊，面子！没了～
  所以她今天晚上要陪段千翼去买衣服。
  花不语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余晓鱼见状凑过来：“又又又怎么了？表白被拒了？”
  花不语一个抱枕扔过去：“你才表白被拒了，我连白都没表。”

  “那你唉声叹气，生无可恋的，”余晓鱼脑瓜子唰唰地转，“他有外遇了？”
  花不语想打人的心都有了，但还是心平气和地给她讲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把段千翼的衣服撕破了，今晚要带他去买新的，好烦啊——”
  “你烦什么啊？”余晓鱼一脸错愕，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你不应该庆幸的吗？一起逛街，多好的增温感情的机会，不应该来几瓶庆祝一下吗？”
  花不语啊了声，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可我从没跟男生一起逛过街，紧张地要命。”花不语还是提不起精神，昏昏沉沉。
  余晓鱼叹了口气：“那我真没办法帮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其实只要和你们平时相处时一个样就行了，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花不语动了动，把自己翻了个面，盯着天花板：“唉，鱼，你说我能成功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们现在的关系和情侣有什么区别吗？”余晓鱼对她的这个问题有些惊讶，觉得她问多余了，“你们现在就差那临门一脚，隔着一层窗户纸罢了，找个时间捅破，不就行了。”
  “可我爸妈，不是很喜欢弹钢琴的人。”花不语酝酿了一下措辞，把很讨厌换成了不是很喜欢。
  “那又能怎么样！是你谈恋爱又不是你爸妈谈恋爱，他们实在不同意，你们跑呗，私奔，又不犯法。”余晓鱼皱了皱眉，觉得今天花不语怎么有点怪怪的？
  花不语躺在床上，呼的一声长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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