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皇后娘娘

进宫都半日了，不知府里怎么样了，黑衣女子醒了没有？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去刘府行刺？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边走心里边想着事也没看路，以至于走到了一个陌生又清净的地方，顿足一看，路上四下无人旁边有一处宫门紧闭着，上面写着“椒房宫”。

        这可如何是好，返回去又怕遇到南宫澈或是宸妃，往前走不知这条路通往哪里？甚至有点责怪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跟父亲多进进宫，也就不会迷路了，踌躇不前，不知如何是好时，忽听到里面好像传出声音，难道里面有人？没办法，只能敲门看看。

        敲了半天，终于有人来开门了。看到来人是位比她要年长好些年的姐姐，千帆就立马说道：“这位姐姐，我不慎迷了路，可否告知怎么出宫。”

        “你且等下，我去问问我家娘娘。”

        不多会儿，那位姐姐就出来了，对千帆说道：“小姐，我家娘娘有请。”

        千帆吃不准里面会是何人，想着还要求她帮忙，于是就跟着人走了进去。院子里打扫得干净素雅，丫环太监们有序地忙碌着，对于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也没有伸头探望，看来这位主人很是御下有方，可既然是娘娘为什么要闭宫呢？

        抬眼看见一位神情冷冷的贵人坐在正中央的石桌前，桌上摆着雕花茶具，茶杯里的茶还在冒着热气，氤氲的气雾把贵人的脸衬托得半是朦胧半是明媚，猜想应该就是那位姐姐所说的娘娘吧。千帆在看清时，也讶异了片刻，心想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端庄又神秘的娘娘。正想行礼，就听见这位贵人冷冷地开口道：“你为何会迷路，走到这里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是被宸妃娘娘邀请来的，未进过宫，不知道这是哪里，对宫里不熟悉，一失神就迷了路。”千帆欠身行礼诚实道。

        “宸妃？你是谁？跟她很熟吗？她竟会邀请你？”从她不屑的语气中千帆听出了此人应该和宸妃不是一路人。

        “我是千机府的千帆，家父乃骠骑将军千勇。”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来历，在听到自己说出千机府的时候，她明显地看到这位娘娘愣了一下。

        良久，她才失神地问道：“你说你是千机府的千帆？”像是在问千帆，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的，不知这位娘娘是……”故意拖长了音，等人解答。

        “我家娘娘乃是当今皇后娘娘。”刚刚开门的姐姐替她解疑。

        皇后？有皇后为什么会是宸妃执掌后宫，且让她一人独大，从她刚刚的话语中推测应该不是一路人，不可能会把后宫之权交给一个敌人。更重要的是刚刚来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宫门也紧闭的，这又是为什么？真怪自己当初年幼只知道耍刀枪，对他事漠不关心，痴傻五年后再想打探也探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心里虽狐疑，面上不敢显现出来，遂马上行礼道：“臣女参见皇后娘娘，臣女愚笨迷了路，惊扰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免礼，无碍。你说你是被宸妃请来的。”回过神的皇后又变回冷冷的语气。

        “回娘娘，确实是。”

        “身为千机府的人，可不要眼拙，被人算计，给千机府留下污名。”依旧是冷冷的语气。

        闻言，千帆知道皇后指的是宸妃，误以为她跟宸妃是一起的。不过看她对自己冷淡，对千机府却是承认的，或许跟千机府有什么渊源吧。

        “娘娘放心，千帆虽不孝，但也知道，千机府是祖父和父亲用命换来的，至死都不会让它蒙羞。”千帆坚定地说出她心里的话。

        皇后似乎眼神变了变看了千帆一眼，但转瞬又恢复冷冷的神情，半天才说：“你知道就好，你不是要出宫吗？我叫人带你出去，”又转头对刚刚开门的姐姐说：“丹秋，带她出去。”那个叫丹秋的应声行礼。

        “谢娘娘。”千帆行礼拜别皇后，跟着那个叫丹秋的出去。

        刚走出没一会儿就碰上了南宫澂，于是拜别丹秋和南宫澂一起走了。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到了这里？”千帆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在前面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就返回一路寻了过来，你走到哪里去了？”南宫澂的语气有些责怪又有些松了一口气。刚刚假装气气她就走了，结果等了半天也不来，以为出了什么事，一路都担心着寻了过来。

        听了他的话，千帆心里莫名的有点小窃喜，语气也欢快了不少：“南宫澂，你知道我到了哪里吗？我到了‘椒房宫’，皇后的宫殿。”

        “皇后？她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问了一下我怎么到那里的。不过当我说到我来自千机府时，明显感觉她变了神色，好像和千机府有什么瓜葛，但又对我很冷淡，想不通为什么？”千帆怎么也想不通，不由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南宫澂边拿下她的手边说：“别敲了，本来就笨还敲，你确定她和千机府有关系吗？”

        “不确定，只是凭感觉。你对这位皇后了解吗？”

        “我对她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咱们这位皇后是当年沈国老的孙女沈凌羽。从我记事起她就对人都是冷冷的，虽然冷淡，但也不踩压后宫里的人。五年前，不，现在应该是六年前了，她就突然自请闭宫，关了自己的宫门，谁也不见，没了她的压制，后宫才由宸妃独大。”

        闭宫？怪不得当时连个人都没有，还是六年前，那不就是父亲出事，我受刺激变傻的时候吗？难不成还真有什么隐秘的事？这些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皇后是个迷？千家军现在也是个迷？就连父亲为何出事也是个迷？还有父亲……父亲的尸骨在哪也是个迷？

        一想到这些，千帆就压得气都喘不出来，低下头神色悲伤地走着。南宫澂看到这样的千帆，瘦弱的背影如同压了千斤重一般，心里一痛，默默地跟在后面，双眼的视线片刻都不离她。

        丹秋在送完千帆回去后恭敬地复命道：“娘娘，千小姐已经出宫了，不过不是我送出去的，走到半路碰上了三皇子，千小姐跟着三皇子走了。”

        沈凌羽闻言露出讶异的神色问道：“三皇子？她怎么会跟三皇子一路，他们熟吗？”

        “我看三皇子一脸的担心样，再看看千小姐见到他的放松样，猜测应该是相熟的。”丹秋如实说道。

        她不是傻了吗？怎么清醒了，还和三皇子走到了一块，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闭宫太久了，错过了好些事情。

        “丹秋，你去查一下，她是怎么醒的？醒了之后做了什么，和什么人来往？顺便再打探下她醒之后其他人的反应或是行动。”沈凌羽吩咐道。

        “是，娘娘。”丹秋领命行礼退下。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沈凌羽环顾四周，一切暗淡无色，冰冷凄寒。当年闭了自己的宫门，把自己一心困在这小小的天地，不问世事，不究过往，不期明日，如行尸走肉般地活着。浑浑噩噩却又清清醒醒，想着这一辈子就这样老死宫中，老天又让这个孩子闯进来了。

        以为再也不会想起前尘往事了，当千帆说到千机府时，曾经的一切又明朗起来。人在受伤时选择固封自己，不是因为遗忘，而是因为想起来会痛，痛到痛不欲生，才让自己画地为牢。一旦有人打破这个牢笼，思绪如排江倒海般涌来，灌得人仿佛窒息了一样难受，仍忍不住在这苦海里挣扎，也不愿泅渡达岸。

        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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