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悬赏

“所以，你后悔……嫁给我了吗？”
  韩禹问完，没敢听赵幕兮的回答。
  落荒而逃。
  答案无非两种。
  她后悔了。
  他真能做到坦然放手？
  如果她没后悔，他会更加内疚。
  这个夜晚，韩禹在心里默默发了个誓。
  一年，给他一年。
  如果他还不能改变这个家，不能让两个孩子稳定，不能帮媳妇改善生活。
  他就大方的放手。
  第二天早上，韩禹带两个孩子买了各自喜欢的玩具。
  韩加一受伤，没去道馆。
  不过美术课两个孩子都去了。
  韩禹又去了一趟疗养院。
  韩母没有半点愧疚，甚至一口咬定自己打轻了，否则赵幕兮早带着女儿滚了，为什么还占着韩家。
  韩禹心里充满了失望。
  他特别认真地对韩母说：“妈，以后我不会再带两个孩子来看你了，没有特殊事情，我也不会来了。
  幕兮是我的妻子，加一是我的女儿，你虐打她们，就是在剜我的心。
  这辈子，咱们的母子缘分就算尽了。
  除了给你送终，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韩禹说完这话，准备走，想起什么，嘴角染上一丝苦笑，“妈，你好像忘了，咱家的房子早被你赌掉了，现在住的房子，是幕兮买的。
  你儿子是个一穷二白的混蛋。
  家？
  你哪有什么家！”
  这是韩禹第一次埋怨母亲当年做的糊涂事。
  那个时候父亲刚走，他以为母亲受不住精神压力才会做出那种事。
  可这些年，一再的伤心失望，他已经看透了。
  有些人能原谅，有些人，根本无法理解。
  韩禹从疗养院出去，竟然很意外地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他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就连打贺明箫那一拳都想到了，不至于惊动派出所。
  “韩先生啊，是这样，”对方还挺客气，“昨天听了你提供的线索，案件有了很大进展，答应的悬赏肯定兑现，你随时都可以过来办手续了。”
  案件？
  悬赏？
  韩禹很快想起昨天给警察指路的事，当时那名警察确实给他看过悬赏信息。
  好像是一万块钱。
  他根本没往心里去。
  反正公民有配合调查的义务。
  他不过是举手之劳。
  没想到，才过了大半天，悬赏就定了？
  韩禹还挺谨慎：“这是我作为公民应该做的，悬赏就算了。”
  那边坚持：“这可不行，定了悬赏就必须发出去，否则以后再有这种事，谁还相信我们？”
  能有钱拿，韩禹当然高兴了。
  不过心里戒备可没放松：“那我能问一下，这事保密吧？”
  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万一被人报复……
  电话里传出一声失笑：“你放心好了，我们肯定会保密的，你是合法公民，保护你也是我们的职责。”
  这么说，韩禹就放心了。
  “那成，我明天过去吧。”
  因为忽然有了一万块钱的奖金，韩禹心潮起伏，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了。
  自从媳妇怀孕，他就没怎么工作过。
  工资也就别想了。
  算起来，将近八年，他没见过这么多钱了。
  7曾经他也是有过一番壮志的。
  青春年少，幻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商场搅弄起一片风云。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生活里就全是柴米油盐这种小事。
  壮志是什么？
  那是酒后和朋友吹牛逼的荷尔蒙冲动。
  钱还没到手，韩禹已经幻想着这些钱怎么花了。
  先给媳妇买身衣服吧。
  女人爱美，他媳妇又那么漂亮，本就该穿好看点。
  上次送她礼物还是刚结婚不久，他发了年终奖，给她买过一条玫瑰金手链。
  她一直戴着。
  不过戴久了，失色，再加生了小孩后忙起来没时间打扮，他就再也没见媳妇戴过了。
  说起来玫瑰金手链不算贵，一两千块钱还是能买下来的。
  再买一身衣服，一千块钱也够了。
  两个小家伙肯定也要满足的。
  儿子喜欢奥特曼，干脆给他买一套好了。
  女儿喜欢各种各样的布娃娃，也给她买几个，全摆床上，围一圈。
  其余的就全做生活费好了。
  韩禹这么打算完，心口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周一韩禹把两个孩子送去学校，回到公司打了一遍电话。
  有两个意向独家的业主，不过没时间，让他等电话。
  杨姐卖了房子心情好，拍着他的肩膀，安抚：“小韩啊，不是姐年纪大了心狠，刘大爷既然想背着女儿卖房子，就算咱们不卖，那你能保证别家中介不卖吗？
  要知道咱们这可有几十家房屋中介。”
  杨姐这话说得在理。
  韩禹也没纠结。
  反正他已经想办法暗示女业主的女儿了。
  “杨姐，我知道了。”
  韩禹客客气气的，杨姐似乎松了口气。
  每个置业顾问都把房源上传后，在公司内部是共享的。

  韩禹签的独家房源被杨姐卖了，他也特意查了查公司所有的房源。
  反正谁卖出去是谁的，公司就这个制度，他也没必要不好意思。
  韩禹打完电话，打算出去扫楼，顺便去一趟派出所把赏金领了。
  领赏金的过程很顺利，他办完手续只要回去等着就行了。
  三个工作日内赏金打进卡里。
  前天询问他的警察也在。
  看他职业写的置业顾问，顺口问了一句：“你是卖房子的？”
  韩禹如实回道：“是啊，就二手房中介。”
  那警察笑道：“正好我也想买一套房子，不知道你那有没有合适的。”
  韩禹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来一趟派出所，还能拿到一个意向客户。
  “您说说要求，或者看上哪个小区了，我帮您打听着。”
  那警察的孩子也快上小学了。
  一直和媳妇住在单位附近，不过附近没有合适的小学，而且他和媳妇都忙，没时间照顾孩子，就打算去父母小区买一套。
  这样方便爷爷奶奶帮忙接送孩子。
  韩禹的孩子刚上小学，深有感触孩子上学是大事。
  一口答应下来。
  “我回去就帮你找合适的房源。”
  话音刚落，忽然想起公司还真有一套合适的房源。
  看图片装修得还不错，应该能看中，价格也算公道。
  就这么韩禹记下了对方的电话，把房源信息给他发了一遍，约定明天等他媳妇有时间过去看房。
  韩禹这趟收获颇丰，看时间差不多了，赶去学校接孩子。
  刚到学校门口，车子还没放好，忽然收到一条信息。
  是班主任在班级群发的。
  “@韩加一的家长，放学单独找我一下。”
  韩禹心里纳闷，女儿一向懂事，应该不会犯什么错。
  难道是儿子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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