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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兔子和狐狸的较量


萧晚一直都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但自从那天乔辞回来跟他一起吃了那么一顿饭以后,她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觉。她感觉乔辞有些变了,但具体的他变了哪里,她也不好说。尤其是她一想起来那天晚上她恰好夹菜时,不经意间几次看到乔辞看向柳尧和顾时的那种眼神,她有些看不懂,为什么乔辞看柳尧和顾时的眼神会有隐隐约约的嫉妒和不甘,甚至是些许的狠厉。

        她更看不懂的是顾时,原本与她基本上毫无交集,只不过工作场合见过两次面的顾时,总有一种她说不上来的感觉,不知道是讨厌她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总之很难形容。

        对于顾时这个人,一开始在萧晚的心里可以说是太过于无关紧要,她这么些年,每天面对各种各样不同的人,她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细心地把每一个人的脸,还有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去记忆的清楚。但无奈她招架不住身边的人自从陈雪娇在《v》杂志酒会以后,三天两头地提起顾时这号人物的存在,而她又三番两次的还总能与之交集,萧晚觉得这样的感觉,非常非常的不好。

        让她感觉最不好的自然还是白蔚,曾晨,倪芷三个人经常给她乱点鸳鸯谱,一定要把她和顾时明明两个毫无关联的人,强行凑对。她觉得这三人这一点上可以说是一致的无耻还有招人烦。别说她现在打定了自己一个人要单身一辈子,再不谈任何一段感情的主意,就算是她想开始一段新的感情,那情感主角也必然不能是顾时。

        除去自己对他实在无感之外,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亲闺蜜陆曦的前男友。老祖宗说了“朋友妻不可欺。”这虽然是说男人的,但在萧晚的三观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道理都是一样的。就算陆曦和顾时只是单纯的谈过恋爱,是曾经的男女朋友,但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兔子不吃窝边草。顾时这号人在萧晚眼里他就是属于窝边草那一类的,就算是曾经的男女朋友也不行,一定意义上来说,她觉得顾时就是带有陆曦的所属权,而她无论如何都不想沾边,这还是得在她萧晚对顾时有感的前提下。更何况此时她对其无比无感,那三个闲的无论的女人在那里异想天开强行组cp,在她看来,简直纯属天方夜谭,不可理喻。

        在萧晚给自己强行理智分析情感关系,并且在家不停咒骂三个让她不得清闲的罪魁祸首时。以罪魁祸首为首的白蔚同志已经在工作室神不知鬼不觉得和顾时助理姜丘签下了一份三年的拍摄合作合约。这三年内,顾时和萧晚分别作为对方的御用摄影和御用模特,以此进行双方的一切相关工作。当然这两份合约都是白蔚和姜丘在自家主子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俩暗度陈仓达成一致后签订的。在白蔚看来这绝对是她在萧晚生日前夕,给她准备的最惊喜的大礼包。白蔚看着合约上的那串长长的金额数字,觉得自己一定能把萧晚感动到惊天地泣鬼神。

        萧晚在家休息两天觉得有些无聊了,刚刚翻腾出行李箱准备自己收拾东西,给自己放一个假,好好自己一个人去游山玩水。她一定要趁白蔚那个周扒皮没有抓她壮丁,赶紧连人带行李一并消失。心里的算盘刚美滋滋地打完,陈雪娇的电话就好死不死的来了。接,肯定没好事,不接,财神奶奶容易得罪,利弊权衡之下,萧晚还是接起了电话。

        陈雪娇打电话的来意很明确,就是她手里之前定的封面艺人,档期临时调不开,需要萧晚去救场。跟白蔚通了电话,白蔚终于有了人性一回,以萧晚在休假期为由委婉地拒绝了陈雪娇。但陈雪娇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于是只能打电话到萧晚这个正主头上。电话那头的陈雪娇语气无比的真诚,就快哭出来了,让萧晚仿佛有一种错觉,如果她不去拍这个杂志封面,陈雪娇可能就会随时挂掉的一副德性。萧晚又是一个极度怕麻烦的人,陈雪娇几次三番蘑菇之下,萧晚终于抵不过摧残,一口气答应了陈雪娇,替她补拍封面。

        接了陈雪娇的封面,无奈之下,萧晚只能告诉白蔚,让她去联系摄影和协调自己的档期。白蔚看着萧晚发来的信息,瞬间乐了,觉得自己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和姜丘虽然都已经签了合约,接收了款项,走了合作流程。但都在愁该如何跟自家正主开口,但愁着愁着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白蔚很迅速地把萧晚发给她的信息,迅速复制粘贴发给姜丘,两人一起商量对策,看如何妥帖地跟自家正主交代,但还不留一点让他们察觉到自己被坑的余地。姜丘的脑子转得很快,他觉得索性合作合约已经签了,反正萧晚已经答应了去替补陈雪娇的封面,那他索性就想办法去撺掇陈雪娇,让顾时这次接着来掌镜拍摄。

        陈雪娇肯定乐的巴不得,然后他们再借陈雪娇的手,让陈雪娇开口,促成他们一种长期合作的关系不就完事了。只不过这件事需要他们两个人提前去给陈雪娇吹吹风。这样一来就整体看起来更加天衣无缝。顾时和萧晚可以不给他们两个人面子,但不会不给陈雪娇的面子。不然萧晚也不会在白蔚帮她推了拍摄后,陈雪娇给她打电话她又一口答应。听姜丘分析了一通,白蔚无比认同。两人敲定方案以后,又很迅速地分别去联系陈雪娇,隐晦地表明了各自的意图。

        陈雪娇在办公室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指敲着桌子,想着姜丘和白蔚几乎同时给她发来的信息,陈雪娇嘴角微微上扬觉得有意思。这两个人的意思她算是看明白了,就是想借着她的手,来直接促成顾时和萧晚签合约的长期合作,让顾时做萧晚的御用摄影师,让萧晚做顾时的御用摄影拍摄模特。当然如果她促成了这件事情,她的好处也并不少,姜丘可以承诺让顾时来拍合约范围内《v》的每一期杂志封面,不管封面人物请的是谁,白蔚可以承诺,让萧晚出席每一次陈雪娇举办的时尚活动,以及可以随时在她这边就如同这次这样,给她封面救场。

        陈雪娇思来想去都觉得这场买卖无比划算,而且还能免费看戏,她何乐而不为。想起来前阵子自己上任晚宴上顾时对萧晚的那个样子,陈雪娇嘴角的笑容更深了,萧晚这种特立独行的人她这些年还真没怎么见到过这么有脾气性格的,但顾时这样斯文败类的男的,家世背景不错,自己长相过关,再有点看起来挺洋气的职业。

        她陈雪娇在这风月场里纵横打滚了将近二十余年,太清楚不过了,一个眼神她陈雪娇就知道这些男的想要的是什么。自古食色性也,古人也常说饱暖思□□,面对萧晚这样的妖精一样的人间极品尤物,很难让人不动心。很显然这顾时看来对萧晚肯定是有了某些方面的想法了。陈雪娇心里暗自计较一番,很痛快地给白蔚和姜丘回复,答应了他们提的条件。而顾时和萧晚就这样被蒙在鼓里,被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给“卖了”。

        拍摄当天,萧晚不知道为什么右眼皮子一直在跳,心也一直突突地跳,她很烦躁也很暴躁。随后又听白蔚说拍摄的摄影师依旧是顾时她更加的烦躁。“晚晚,怎么了啊?”白蔚在后视镜看萧晚一直在薅自己的头毛。

        “没什么,就是说不出来的感觉,烦躁。”萧晚靠在车窗闭目。

        “你会不会太累了,拍完这个好好休息吧。”白蔚又在给萧晚画关于放假这件事的大饼。

        “再说吧,这次你倒是当了回人,把陈雪娇拒绝了,结果呢她电话打到我这里,还不都是一样,我啊算是看透了,可能老天爷现在不让我休息,我估计人老珠黄之前没有那个休息的命。”萧晚仰天长叹。

        到了拍摄场地,白蔚和姜丘提前离开说是去对拍摄流程,休息室内只剩下顾时萧晚。萧晚程式化的出于礼貌和顾时简单互相打了一下招呼,然后各自坐下,相顾无言地等着陈雪娇。此刻的陈雪娇正在办公室和姜丘白蔚两人签着合作合同,这三人的密谋初步达成一致战略。随后陈雪娇嘴角掩不住笑地把萧晚拍摄的衣服交给白蔚。

        为了这次拍摄她陈雪娇可算是下了血本了,她煞费苦心的好不容易才找到白蔚手上的这套衣服,可以说是能够凸显女性的极致魅力。她真的很好奇,这顾时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物,真的是和传闻里那么高冷不近女色?他对萧晚到底是什么态度,有怎样的想法,这是人是鬼总能现出个形状了,为了让这台子戏上的主角,唱戏唱得更热闹,可谓是老天爷都想跟着掺和一场凑红火,巴巴地把萧晚的前任林霏末都给送来了。陈雪娇无尽的感慨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都被自己占全了,她想了想今天一天的热闹劲儿,自己实在是不敢笑的太过分,怕折寿。一切安排妥当,白蔚姜丘陈雪娇三人一同去了休息室。

        几人程式化地寒暄了一下,陈雪娇从白蔚手里拿过萧晚拍摄时穿的衣服,递到萧晚手里“晚晚啊,这次又要辛苦麻烦你了,我真的太过意不去了。”

        “没事的娇姐,刚好我这不是有时间吗,能帮到娇姐也是我的荣幸。”萧晚客套着。

        “晚晚咱们这次拍摄主题你都看了吧。”陈雪娇试探。

        “看过了娇姐。”那个拍摄主题萧晚在车上已经大致扫了两眼,内容是关于女性健康的。她知道陈雪娇什么意思,问她可能无非是怕她在服装方面有点接受不了。但她萧晚是什么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啊,更何况她无比的有职业操守和精神,这些对她而言都是小意思。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晚晚,顾老师,这次封面就拜托你俩了。”陈雪娇分别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进了影棚,萧晚去更衣室换衣服,彻底懵住了。她想过拍女性健康题材的衣服极有可能会过分一些,但她没想到的是会这么过分。萧晚瞪着无比大的眼睛拿出那件薄如蝉翼她觉得连内衣裤都算不上的衣服,她仔细地看了看,完全就是靠两根带子和蕾丝透明布料撑着的一件连体且还是开档的衣裤,更可恨的是,还专门配了一条穿上去和没穿一样没有任何区别的透明丁字裤,萧晚突然有点深度理解“你要我的钱,我要你的命”这句行话了。

        萧晚看着手里的衣服,觉得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她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最后无奈之下,从包里掏出来一枚硬币,来替自己决定,萧晚一直有一个毛病,当遇到自己解决不了或者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问题时,她都会来交给所谓的“天意”来替自己决定,也就是抛硬币,靠正反面确定这件事做还是不做。抛完硬币用萧晚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老天爷都不放过她,她抛之前的决定是正面穿,背面不穿。而现在在地上的硬币刚刚好是正面。

        萧晚一咬牙一跺脚,深吸了一口气。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换上了,她自己站在更衣室里巨大的落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画面很是惊艳与风骚。

        于是当萧晚就这样穿着这样一身浑身充满着诱惑和挑逗意味的衣服出去时,顾时就在抬头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耳朵蹭地一下子变得血红,随即很快的尴尬别过头去。他的一切反应自然第一时间被萧晚看在眼里。顾时拿着相机在手里,从业五年了,他第一次不知道是该拍还是不该拍,最让他觉得尴尬的是,自己很没有自制力的在看到萧晚后起了本不该有的真实生理反应。

        “都是工作需要,正常工作而已,早拍完早结束,顾摄不会连这点最基础的工作素养都没有吧,你们摄影师不是什么都拍吗?顾大摄影看起来也不像那样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啊。”萧晚站着看顾时神游,实在觉得尴尬和等的不耐烦。

        顾时听萧晚说的内心想骂陈雪娇的娘,他实在不知道陈雪娇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他是正儿八经的摄影师又不是拍av的,又或者说陈雪娇是没把他当成个正常男人吗?让他来拍穿成这样的萧晚。

        顾时拿过保温杯,喝了一大口水,稳了稳心神,示意萧晚坐下,拿起了相机。他拿着相机打开了镜头,但始终都不敢直视镜头里面的萧晚。他甚至觉得此刻的萧晚就是他不久前梦里梦到的那个狐狸精萧晚,甚至比那一晚的萧晚看起来更加地容易让人血脉喷张,无法自持。顾时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镜头对准萧晚,全身僵着拿着相机,一直到全部封面拍摄结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下又一下的按下相机快门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把萧晚的封面一张张拍完的,他只是看着镜头里的萧晚,他的心里和身上都有一把无名的怒火和烈火在熊熊燃烧着。

        拍摄结束,萧晚还没来得及去换衣服,顾时还没有来得及去收拾机器,陈雪娇就领着姜丘和白蔚还有一个不速之客进来了。陈雪娇带着林霏末到顾时面前介绍道“顾大摄影,这位是林霏末,你应该听说过吧。”对于林霏末这个人,顾时自然是听过的,也是知道的,尤其还是自己刚刚拍完那位的前任,只不过他一直没有见过本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此时看到这号人物,他心里的那一把不知名的火气,此刻烧得更加的旺了。

        “顾时先生,久仰大名。”林霏末向顾时伸出了手。

        “彼此彼此,林先生。”顾时眼角的余光撇了不远处的萧晚一眼,随即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地看向林霏末,也抻出了手和林霏末短暂握了一下。

        “顾老师,今天拍的还顺利吗?”陈雪娇打破两人目光相接的尴尬。

        “还算顺利,娇姐选题费心了。”顾时不动声色道。

        “顺利就好顺利就好,对了晚晚,收工了有时间吗?”陈雪娇看了眼一旁尽量把自己遮在打光板一旁站着和白蔚说话的萧晚。林霏末的目光也在陈雪娇说话时,直接看向萧晚。顾时在林霏末看向萧晚的那一刻,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的直接从一旁沙发上拿过自己的大衣,直接走到萧晚面前,亲手给萧晚把衣服披上。

        “影棚冷,你先穿上。”顾时深深地看了一眼萧晚。

        “谢谢。”萧晚紧了紧顾时披在她身上的大衣,萧晚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阴晴不定,但她是知好赖的,在她刚刚看着陈雪娇领着林霏末进来,她的心就彻底如同坠入冰谷,她知道自己今天是被陈雪娇利用摆了一道,但顾时此刻的举动让她的心,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温度,不至于那么的寒凉。

        陈雪娇看顾时给萧晚披完了衣服,自己赶紧拍了下头“哎呦,晚晚不好意思啊,你看看我这个脑子,光见了你们这些好朋友顾着一时高兴了,把你拍摄完了还没换装这事都给忘了。还是多亏了咱们顾大摄影贴心心细啊。”

        “不碍事的娇姐,工作而已,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再说了咱们《v》可是正经时尚杂志,又不是不入流的三级刊物,是吧娇姐。”萧晚系好顾时大衣的扣子,从打光板处走到陈雪娇面前,拍了拍陈雪娇的手。

        “是是是,晚晚说得对,所以晚上我做东,好好的感谢晚晚。”陈雪娇嘴角挂着明媚的笑,拍着萧晚的手。

        “娇姐,不好意思啊,晚上可能要爽约了,今天晚上约了人了,娇姐得改天另破费了。”萧晚一脸委屈看着陈雪娇。

        “那就改天,改天咱们聚,今天啊,我先跟你和顾大摄影的经纪人谈点正事。”陈雪娇笑得灿烂。

        “没问题娇姐,都听你的。”

        等陈雪娇几人出去,萧晚去了更衣室把衣服换下来,穿好自己的衣服,手里拿着顾时的大衣若有所思。换好衣服出来,萧晚看顾时正在收拾机器,拿着衣服走到顾时面前。“今天谢谢你。”

        “没事,顺手之劳。”顾时把最后一个镜头装进相机包里。

        “那个,你的衣服。”萧晚把顾时的大衣递给顾时。

        “好,那我先走了。”顾时从萧晚手里接过了衣服,拿起桌子上的相机包。

        “那个,你一会儿有时间吗?”萧晚看了眼手机问顾时。

        “我没什么事。”顾时抬手看了下表。

        “那个,一起吃个饭吧。”萧晚拿过自己的包,缓缓说道。

        “你不是跟陈雪娇说晚上有约了吗?”顾时对萧晚突然提出一起吃饭的邀约有些疑惑了。

        “不太想去罢了,怎么样,顾大摄影愿不愿意赏我这小模特一个光?”萧晚故意放松调节气氛,以免顾时拒绝显得尴尬。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来了。”顾时看了眼萧晚。

        “好啊,那地方就我做主了。”萧晚轻松道。萧晚这个人,其实是一个活得很直接也很爱憎分明的一个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她做什么都不喜欢太过于拖泥带水,她不喜欢别人欠她的,她更不喜欢欠别人。突然提出请顾时吃饭,单纯为的就是不想欠下顾时今天的人情而已,拒绝陈雪娇晚上的邀约,也是单纯地反感她对自己的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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