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痛骂

李荣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连声问道：“白大人？他怎么来了？谁让白大人来的？！”

        “没有谁让老夫来，是老夫听到了最近的传闻，自己来的。”

        门口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李荣抬眸一看，只见一个身形清瘦、须发灰白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朝公堂上走来。

        即使白庙现在已经被罢了官，但怎么说他曾经也是这荆州府衙的大人，李荣不得不尊敬，因此李荣只得挂上笑脸道：“白先生，您怎么来了？”

        白庙着一身发旧的青色衣裳，面容冷淡而高傲，听闻李荣这么讲，白庙冷笑一声，道：“若老夫再不来，这流言纷纷，不知道要毁去老夫多少名声。”

        李荣一愣，不由问道：“此话怎讲？”

        白庙道：“死者乃是方师爷，大家都在谣传，说方师爷之所以被杀，全是因为老夫误判了翠娘一案，凶手对此感到不满，这才高调杀人，甚至将方师爷塞入雪人。甚至还有人说，若是李大人你再抓不到真凶，那么凶手最后还有可能盯上老夫。李大人，流言至此，你说老夫还能不来这一趟吗？”

        李荣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白庙说的事情确有其事。

        由于当初白庙在任荆州时，翠娘叫冤后一头撞死在前，白庙怒铡风流公子陶展源在后，又加上白庙围观多年的官声，导致这起案件可谓轰动一时。

        现在提起来，还有不少人能把案件说的头头是道。

        但是按理说，方师爷在这整起案件中虽然起到了很大作用，但是他的死亡，怕是不会在短短几天内就引起这么大的流言。

        李荣默默想，这除非有人在身后故意推动，有人故意把方师爷的死跟翠娘一案扯上关系，而这个人就是凶手！

        可是流言纷纷，根本无处去寻找源头。

        李荣眉头皱的更深了。

        白庙道：“老夫为官一生清廉，从不收受贿赂，自然也问心无愧。既然大家都传言这凶手以后会找上老夫，那不如老夫先来找他！看这个凶手到底敢不敢现身！”

        李荣头痛地看着面前这个把腰杆挺的笔直的男人，忍不住牙疼。

        白庙完全是凭着一腔意气在说话办事，他在凶手尚未抓到时来说这番话，不是妥妥的给凶手火上浇油吗？而且还是在给他们添乱！

        李荣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他现在得赶紧想个办法送走这尊大佛。

        因此，李荣搜肠刮肚道：“白先生，您的住所离荆州府衙怕是路途医院，您一路车马劳顿怕不是已经累了，还请先生您先到下官的宅邸中稍作歇息，关于案件的事宜，咱们可以容后再谈。”

        白庙却将袖子一甩，负手而立道：“老夫哪儿也不去，就在这荆州府衙待着，直到李大人你找出凶手为止！”

        李荣还要再劝，府衙外却忽然响起一声：“好！既然白大人您来了，案件也正好能做一个了结。”

        这声音……是姜语岑！

        李荣猛得回过头去，只见姜语岑匆匆地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温如故，温如故身后则跟着抱着一只大盒子的顾七。

        姜语岑上前朝李荣与白庙行了礼，而李荣与白庙又与温如故见礼，双方拜过了，白庙才道：“小小女子，口气却很猖狂，想必你就是那传言中断案如神的仵作娘子吧？”

        姜语岑拱手笑道：“岂敢岂敢，不过是虚名而已。”

        白庙冷哼一声，显然不怎么将姜语岑这个仵作娘子放在心上。

        姜语岑也不怎么恼，而是道：“所以白大人您现在还是坚持地认为，自己判过的案件都是正确无误的吗？”

        白庙负手瞥了她一眼，淡声道：“老夫清廉一声，从不收受贿赂，官绩斐然。而且老夫还……”

        “所以大人您是不是还认为自己判的案子都是对的？”

        姜语岑直接打断了白庙的话。

        这样的行为放在古代，可谓是胆大包天。

        李荣一怔，白庙顿时横眉冷竖，忍不住抬起两根手指，斥责道：“小小女子，岂敢猖狂！难不成你家里人从未教过你什么是礼仪教养么！”

        姜语岑冷哼一声，刚要说话怼回去，温如故在身后却忽然拉了一拉她的衣角。

        姜语岑一顿，还未想清楚理由，温如故便直接站到姜语岑身前，将白庙稍稍隔远了些，道：“姜姑娘为人耿直，快言快语，还请白先生见谅。而且姜姑娘为了这个案件日夜操劳，如今这般焦急，不过是想早些破案而已。所以请白先生您能正面回答姜姑娘的问题。”

        白庙本来听温如故前面的话，怒火本来有些下降，但温如故最后一句话，却让他老眼一瞪，怒道：“是！老夫对每一个案子都问心无愧！”

        得到了答案，温如故这才退了两步，将与白庙对峙的舞台让给了姜语岑。

        姜语岑不由低声咳嗽了两句，这才上前一步继续道：“就是白大人您这种为官的性格与风采，这样坚持不肯回头的作风，才导致错判冤案，以至于如今方师爷被杀，都您脱不开干系！”

        白庙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他道：“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姜语岑却不怕他，面不改色道：“从崔姑一案开始，你就犯下了弥天大错！首先，罗天赐被杀的时候，身边带着的南海珍珠失踪，你为什么不查？陶展源的供词过于完美，你为什么不问？当年罗天赐与陶展源饮酒作乐时，后面有一扇新凿的小门，你又为什么不查？！”

        大堂内一时间只剩下姜语岑的声音。

        姜语岑冷眼看着白庙：“那是因为你只管的清廉，却不管真相！你只想着当清官，却不想着当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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