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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回


第十八回林如海升官主大事、贾元春姻缘难定数

        宁荣二府众人一想到前几个接驾人家,在得了圣恩之后家中权势之盛,当下眼都热得发红。

        “若是能叫圣上看中,我们这一辈于祖上也是有光了!”贾珍捋着胡须,眼中满是憧憬。

        贾琏也说到:“园子是要建的,明日我就去请那起园子的人来,京中好些人家都在忙这事,还好我早前下了定,写了文书,如今已是难找了!”

        贾政听了练练点头直道贾琏越发会做事了,贾蓉也说要帮忙,两人约好了明日一道过去,不多时就将那些人要做什么安排出个模样。

        贾母问,“圣上竟是没有定哪一家?”

        贾赦早前一直在外面打探消息,回贾母道:

        “母亲,圣上当下也不定,然就算定不下来,宫中人说了,就算圣上一时忙不过来,若是又看得上眼的,也会有宗亲大臣,各宫娘娘领了圣旨过来,这和圣上亲临也相去不远了。”

        贾母听了心中大安,只要有圣意来,就算不是圣上,也是荣光,早前她心中还有些疑虑,京中园子那么多,荣国府也不算仙,未必能入了圣上的眼。

        这下便又有好些家的园子能选上,他们两个公府,再使些银子,总也能落得一个。

        于是贾母对众人道:“咱们家中定要将园子做好,也算是为圣上尽忠!”

        正当讨论热烈之时,赖大家的进来报信。

        “老太太,林家来人送了信,说是林大人升了二品的主事,如今奉命一路巡查,年底到京中向圣上述职!”

        这消息又引得一番低声议论,二品大员主事,还巡视各方,可不是只管盐政的御史,手中实权更大。林如海也是熬出来了。

        贾母笑道,“好事,去梨香院那边传话。”

        只是赖大话还没传完,又道:

        “老太太,林家太太还说,料想咱们府上要为圣上起园子,当下林家院子差不多成了,就不叫哥儿姐儿叨扰,过几日必定登门致谢。”

        这次贾母却是不拦着了,眼看着林如海进了京,家中的孩子总不能一直在荣国府养着,当下宁荣二府也有大事要忙。

        贾政也嘱咐赖大,“一家子亲戚,哪里用得着客气,这样也好,一并告诉了两个孩子。”

        赖大得了主子的吩咐,也赶紧要婆子去梨香院那边穿话。

        一时众人也散了,各自回去,王夫人才回了住处,就见元春进来,也不与她寒暄,直接就问。

        “母亲,家中即是要起园子,林家可是来人了,要接人回去?”

        王夫人只到女儿消息还真是灵通,又与她解释原由。

        “你怎么知道,方才来人传的话,这会儿梨香院应是知道了。那梨香院就在咱们府上的边缘,若要起园子,来往之人便多了,住着也不清净。

        权且林家也有人在,那时老太太舍不得,林夫人又忙,故而多留了一段时日。”

        贾元春想想也不能强留林家人,叹道:“罢了,总也不能强留下来,早前为何不叫林姐儿和宝玉住的近些,非要弄到梨香院这么远的去处?”

        元春眼见着宝玉对黛玉还有些心思,只是那一个玉儿却是淡淡的,若早前养在一处,总也会有几分情分在。

        那林家夫人毕竟是续弦,若是黛玉喜欢住了荣国府,老太太又时常去接来,何愁宝玉黛玉二人不亲厚?将来也好谋大事。

        王夫人听元春这么问,与她解释为何要黛玉住了那边,“你林妹妹带到人多,东西也多,也只有那处能住了。况且仙长说依着黛玉的八字,住那个位置好。”

        黛玉住了梨香院,可不是诸事吉利?自来也只病过一次,林如海续弦白得了个聪明伶俐的儿子不说,官运亨通又升了官。

        思及此,王夫人也动了心思,“若不然请仙长也为你卜一卦,瞧一瞧姻缘?”

        这提议被贾元春笑着回绝了,只说她不信这些。

        梨香院林律那叫一个快活极了,听说这等好事,书也不读了,就来这边于人庆贺。“这样也好,我早烦了这里,巴不得今日就家去!”

        楚彦见这孩子乐得手舞足蹈,摇头笑道。“过几日你们母亲就来了,先叫人将东西收拾起来。”

        林律又十分热心的要指导黛玉怎么收拾东西,王夫人身边周瑞家的亲自过来请人。

        周瑞家的对楚彦笑道:“仙长,我们太太请仙长有话说。”

        楚彦瞧了瞧那边两个孩子,“你们二人自己在家,不许吵架。”

        林律却是不服,也不管周瑞家的在,冷笑道:“我又不是他,怎么会和妹妹吵,您只管去。”

        周瑞知道林家这个哥儿和林姐儿一般,与宝玉不对付,但也是小孩子玩闹,她就算护着宝玉,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只赶紧请楚彦去。

        楚彦走了大半个荣国府,到了王夫人的住处,被请进了西厢房,王夫人和元春都在。

        楚彦才落了座,对着母女二人笑道:“太太找我来,可是为了大姑娘的姻缘?”

        王夫人也忸怩,直接道:“倒是叫仙长看穿了。”

        楚彦看了一眼元春,见她生得和宝玉相像。宝玉就是男生女相,这等相似的容貌长在元春身上,就更是个美人了。

        怪不得贾府里起了心思要把女儿送进去,只是那后宫之中不缺美人,更也要靠家世。

        楚彦知道,元春这样的,指不定已经被宫里的贵人收用过了,虽是有诰命,不一定好嫁人,又告诉王夫人。“为人父母之长情,只是小道学的医法尚可,推算一事缺不太精深,怕是帮不了什么大事。”

        周瑞见她推辞,主子不好发话相求,于是说到:“仙长即是来了,且看一看,我们太太也是一片心悬着。”

        楚彦笑笑,便也不瞒他们:“我若说了,你们太太定然生气,姑娘本就是个不必侍夫的命格,若是来同我修行,必是极好的。早前你们府上送了她进宫,可不是应了。”

        楚彦是来完成任务的,多一份善心,结一份善缘,对她自己有利,但凡看见能救的就试着救一救,一如早前的秦可卿。

        至于能不能避过去,就看各人的造化了,医者虽然仁心,也不是谁都救得活。

        楚彦看着变了颜色的几人,冷笑:“只可惜你们姑娘没有投身为一个男子,若是男子必有一番大事业,当下一味要去服侍男子,怕是于自己不利,实在不行,你们府上给她招个婿也是好的。”

        贾元春去那种地方,可不就是奔着服侍男子,再图一个恩惠?

        周瑞家的怒道:“仙长你说的又是什么话,好端端的,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周瑞见王夫人脸都气红了,又指了指自己,继续说:“您这才是说笑,我不就没有嫁人,我要你们姑娘去修行,不过想着她避一避血光之灾,离男子远些,你们却是不信,我又有什么法子?”

        楚彦说罢,也不等几人下逐客令,翩然而去。

        周瑞家的招来的人,当下只得狠骂楚彦撇清自己。“当真是要走了,什么话也说得出,太太姑娘不必往心里去,这妖道仗着自己治过几个人,成日里胡说八道,早前还说二爷的宝贝不是个东西!”

        贾元春连忙安慰母亲,给她顺气,“你们何苦气恼这妖人不着调的话语,连她自己都说与推算上不精,怕是受了那个婆子的气,如今故意给您气受。”

        过了好一会儿,王夫人才顺过气,还好不曾留下她们,若不然自己定会折寿几年。

        楚彦一回去,两个孩子也顾不得收拾物件,只来问她去了那边可有事情发生。

        楚彦笑笑,“没什么事,你们二舅妈想问女儿姻缘,我如实说了,她们却恼了。”

        林律就知真话在这边讨不了好,这一家子人不过还吊着一口气,于是又道:“咱们还是赶紧家去,这些婆子嘴里肯定又没好话。”

        黛玉见他这苦恼模样,想到那些事,连忙安慰这个半路的兄长,“谁敢说哥哥的坏话,只管告诉我,我给哥哥你做主!”

        楚彦拍了林律脑袋瓜子一下,嗔道:“那么大了还是孩子脾气,你哥哥倒是不要你做主,只要他不动手,那人就该念佛。”

        梨香院这边收拾着东西,陆续将要带走的都送了往林家京中住的宅院去。

        这期间宝玉来哭过一回。

        “林妹妹,你好狠的心,平日里我待你的那些好,竟是都不作数了?怎么能就这般走了!”宝玉眼睛都哭红了,来时又吹了风,边哭边打喷嚏,真真是涕泗横流!

        “这便是奇了,我妹妹只是家去,又不是一去不返,宝哥哥这等哭法,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妹妹如何了?可不是晦气!”林律说话向来是不客气的。

        “宝哥哥你也莫要哭了,我念着你的好,但是我也是父母生养的,当下我父亲就上京了,自是要回到父母身边去,将来也不是见不着,都在京中住着。”黛玉见他哭得伤心,难得说了几句软和话。

        楚彦冷眼瞧着,神瑛侍者自然是要伤心的,他哭的可不是黛玉要回家,而是这一世两人之间的因果,已经差不多断了,好容易诓骗来的仙子?

        到手的鸭子飞了,任谁都会号啕大哭。

        若是绛珠仙子按着还泪应了劫数,将来神瑛侍者回去必定功法大进!还真是损人利己的法子,和吸血血蛭不相上下。

        不过作为神瑛侍者的转世人,宝玉不知因由,只是真真切切的伤心痛苦,落到旁人眼里,就是宝二爷对林姑娘痴心一片。

        又过几日,林崔氏亲自来接了人,又送了一回谢里。

        荣国府才将这几尊大神送走,第二日就有官媒婆上门,这媒婆穿着喜庆的红袄子,一张富态圆脸,给贾母道喜。

        “老太太、太太大喜,我要给您道喜,有人托了大事,您家大姑娘有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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