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谎言
李右一看着慢慢消失的背影，转身回了面店。
不久之前，还有那么多人，现在空空荡荡，连主人家都没了。
但李右一也没感到害怕，像柳老板这样的，遇见了真不害怕，只是有点可惜，明日去看看他的女儿吧，自己这一份面钱还没给呢。
想到了面，李右一才意识到赵吏说的那句话的含义，对普通人没事，赵吏会让普通人进这家面馆吗？
更夫、老妇还有那个明月，估计也都有问题啊，可是看起来为什么都还不错呢，是自己见的人少了吗？
人死了，在这个世界真的有灵魂，那原主的灵魂呢？下次见到赵吏问一下吧。不知道原来那个世界有没有。
一夜无眠，李右一倒也不觉得累，一大早，李右一先找了家成衣铺子，买了件青衣，换掉自己身上那红色的喜服，然后又找了人，问到了柳老板家的位置和一些基本情况。
李右一就一个人走了过去。
是一间破旧的老房子，木头做的门都看起来好像不太结实，难怪要去借高利贷，但是开面馆的，生活条件都这么差了吗？
李右一轻轻的敲了门。
“谁啊？”，一个清甜的女声传了出来。
“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今日来看看你。”
门打开了，一个面容清丽，身上穿着青色粗布的女子，一手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后。
李右一都看呆了，好清纯美丽。
“你真是我爹的朋友？”
“是的，我还欠了你爹的钱。”
“谢谢你，但是我爹和我说过，家里没借给别人钱，倒是借过别人家的钱，而且你看我家像是有能力借给别人钱的吗？”
“是嘛，但是我确实欠了你爹的钱。”
“昨天下午，有个人也说是我爹的朋友，你们都是好人。”
“你恨你爹吗？”
“不恨啊，我爹把我养大很辛苦的。”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李右一有点心疼，和自己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人了。
还有桌子上一些嫁妆，看起来也并不多，这就是穷人眼里像样的嫁妆。
“嫁妆怎么都退回来来了？”
“他们说我爹杀了人，不能娶这样人家的闺女。”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昨天，那位爷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说了但他没答应。不过他带我去了城外，带我去看了一片山野，可惜还没开花，我爹当年和我娘逃荒到这里，住下来，就是因为那一片山野，那一片花。”
是赵吏吗？李右一不清楚，但很可能是他：“你看的见吗？”
“看的见啊，心里有就看的见。”
李右一看了看她那双大眼睛，没有一点灵动感。
“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听说有一个地方，女人的话，只要出卖身体，就能够活下去，能不能把我送到那里去呢。”
“真没有其他办法吗？”
“一个女人家，但凡有点办法，哪能出来卖身子。”
李右一听到这句话，心里很难受，考虑了一会，李右一做出了决定。
“那你愿意跟我离开泸州吗？”
“谢谢爷，但是我是个累赘，不能拖累爷，而且我爹还在牢里内，我想在这泸州等他出来。”
李右一看着眼前的女孩，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你的父亲死了，她待在这泸州城，或许死的够快，才可能永远不知道这个消息吧，但她真的不知道吗？杀了人，什么后果不清楚吗？她一个瞎子能独自生活多久？
李右一决定了，告诉她真相，带着她走，他就是馋这个女孩，因为这个女孩漂亮。
“你爹死了，昨天中午在菜市场被砍了头，尸体已经被昨天来的那个人收殓下葬了，你要去祭拜吗？”
女孩背后一把菜刀落下，脸上满是泪痕。
很久，等女孩哭累了，哭泣声慢慢减弱。
李右一对着女孩说道：“我答应过你爹，如果你没人管了，我就得管你，我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现在看你情绪稍微好点了，愿意跟我去祭拜你爹吗？”
“谢谢爷，求爷带我去祭拜”，女孩说完跪了下来，朝着李右一磕了三个响头，李右一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见到女孩就已经磕了下去，李右一就没有再让开，这可能会让女孩心里稍微安心点。
等女孩磕完，李右一扶起女孩，抓起女孩的手，拉着她离开屋子并关上门，朝着外面走去。
“听你爹说，你叫凤蝶，对吧？”
“是的，爷。”
“不用叫我爷，叫我右一或者李公子就行。”
“好的，公子。”
“凤蝶，你知道香烛店在哪吗？”
“知道，每年爹都会带我去买纸钱去祭拜娘，公子，我爹已经下葬了吗，能不能把我爹和我娘葬在一起？”
“是的，官府要求立即下葬，所以仓促了点，你娘葬在哪？”
“为什么会有这个要求？我娘葬在城外，等公子有空，我带你去。”
“官老爷的想法，我哪里知道，既然这样，你先带我去你娘的坟上，然后我找人把你爹迁过去，到时候再一起祭拜吧。”
“听公子的，不过还是先去香烛店，我只记得从家去我娘那的路还有从香烛店去我娘那的路。”
看见凤蝶慢慢摸索着前进，小心翼翼的样子，李右一感到有点心酸，人与人的差距真大。
花了好长时间，李右一和凤蝶终于来到了城外，那座坟，看起来才修过不久，现在早春，万物刚开始复苏，其他坟上，还留有去年的枯草，这座坟上没有，想来是柳老板心喜嫁女，来这说给柳夫人听得时候，修的吧。
凤蝶在坟前烧着纸钱，在那低声说着话，李右一离得远了点，给她一点空间。
……
回城的速度快了不少，李右一牵着凤蝶的手走，现在他就是她的眼。
等进了城，已经快中午了。
“时间不早了，你爹迁坟的事，我下午去找人弄，等别人弄好了，你再去祭拜，好吗？现在我们去吃饭吧。”
“谢谢公子，不过迁坟的时候我能不能跟着，我想看看我爹。”
“可以啊，到时候一起吧，现在先去吃饭吧。”
“好的，公子，不过你吃就可以了，我不饿。”
“那也行，你和我说说，这泸州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
“是我爹的阳春面。”
“除了你爹的面之外呢？”
“我不太清楚，只是曾经听别人说，有家富春楼很有名，但很贵，是有钱人才吃的起的。”
“那好，那就去富春楼。”
公子很有钱，还说欠我爹钱，公子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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