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夜叉
邱诚迈目瞪口呆地看着苏念，听她说这些，仿佛在听天方夜谭。
哪怕他已经见过了病毒催生变异的威力，看到怪物制造的血淋淋的惨案，仍旧一时无法接受苏念所说的这段话。
然而很快，苏念向他展示了自己的人工智能系统。
“这是我自己搭建的，从最初的兴起开发的想法，到它的核心代码形成只用了五天时间。在此之前我只看过三天的计算机相关书籍。”苏念并没有隐瞒这段经历，“所有关于病毒、变异、灾难的信息，以及你目前看到的这个房间里所有的设备，几乎都是我自己获取或开发制作的，在外面绝对找不到。fate，来和我姑父打个招呼。”
fate：“您好邱先生，初次见面，我是fate。”
随着它的声音出现，整个房间先是被白色笼罩，随即白色又倏地集中到最前面的屏幕上，成为一个不断变换形状和角度的双螺旋结构。
苏念纠正它：“不算初次见面，之前你们在安防合作，追杀怪物的时候也合作过。”
“是，只是那时邱先生并不知道我。”fate用小女孩的语气道，“念念，你第一次把我介绍给其他人，我很开心。”
苏念没有理会fate的热情表达，反而看向一脸震惊的邱诚迈：“别担心，它只是在应用既定的对话模式。fate还没有人类的感情。当然，我会不断提升它的运算能力和‘思维水平’，但是它并不能突破感情和灵魂的界限，因为基础计算能力不允许。它在我的完全掌控下。”
邱诚迈知道苏念所说是合情合理的，并没有超越实际，过于玄幻的部分。他平时做计算机相关的生意，自己儿子也是学的编程，所以对这方面有些了解。
他又看向苏念，听她波澜不惊的声音，配合不动声色的表情。
这让他更加清楚的意识到，她已经不再是自己那个单纯懵懂的侄女了。
人工智能fate的热情和人类苏念的冷漠，让邱诚迈前所未有地感到一丝割裂和怪异。
“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变异者的存在吗？”邱诚迈扶了扶额头。
苏念说出的信息令他感到晕眩头疼。
“当然有。”苏念笑道，“变异者的存在对各国□□、军方和知情机构来讲都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他们自己已经在有意寻找或者尝试培养了。”
邱诚迈问：“为什么要隐瞒？”
“这不是什么秘密，也没有人刻意隐瞒。大众现在之所以不知道，一方面是被过于明显夺眼球的怪物异变吸引了注意力，另一方面也是定向变异大多数非常不明显。有的可能只是听力、视力会变好一点，力量变大一些，突然皮糙肉厚或者抗击打能力变强。但如果不是特别敏感的人可能很难感受到变化，或者就算有变化也不会立刻联想到变异。”
苏念解释到这又补充说：“当然，也不排除部分人的变异是循序渐进的。比如我最开始出现症状，也只不过读书比原来快，记忆力更好一些。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我不断的学习，智商越来越高，能力越来越强。”
并且，还在不停进化。
“也有一种可能。”邱诚迈也道，“那些意识到自己变异的人也在隐藏自己。他们怕被别人发现，或者暂时不想暴露。”
“对，这个可能性也很大。”苏念高兴地说，“姑父你的反应真快。”
邱诚迈苦笑，被自己的侄女夸奖，总觉得怪怪的。
他又想到什么面露惊讶：“念念，你突然和我说这个难道与那个榜单有关？那些猎杀怪物的人其实都是变异者？”
“这我不能确定，因为没有dna验证。一般人只要熟悉怪物特性，训练有素，有合适的武器也能多次杀死它们。比如榜单上的刘长生队长，他就是一名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在团队配合又特意猎杀的情况下击杀八只并不奇怪。”苏念老实说道。
邱诚迈：“不过因为没有验证，也不能否认对吧？”
“对。”苏念道，“我尝试根据过去的资料对其中一些人进行分析，他们发生变异的可能性很高。虽然可能很多人自己也没意识到。”
邱诚迈想到苏念告诉他这些之前说的话，又想到自己之前的跃跃欲试，不禁有些后怕。
如果真如苏念所说，榜单上的人其实都是变异者。那么他们能杀死怪物很容易解释。而那些网络上流传的，能够轻易杀死怪物的方法也值得商榷。对于变异者而言，可能只是用力一击，快速反应，或者高速奔跑，却对普通人而言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生了退缩之意。
“念念，你每天都检验我们的dna，是不是除了怪物异变也能看出其它？”
“如果有的话能看出来。可惜你们的基因都很稳定，暂时没有变化。”苏念遗憾道。
邱诚迈越发失望，一天的雄心壮志也在此刻彻底化为灰烬。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苏丽华见丈夫回来是这副模样，便推推他问道：“你去和念念问什么了？是跟她说你想出去杀怪物的事吗？”
邱诚迈许久没吭声，在妻子不耐烦的催促下才道：“我不去了，你别担心了，快睡吧。”
苏丽华脸上一喜，想问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却见他心情不好，想了想干脆也不问了。反正自己的爱人能留在安全的地方总是好的，其他的也不想知道太多。
—
“实验体一号——夜叉，测试程序完成。”
深夜，昏暗的房间里，fate突然的汇报声打断了苏念的思考。
她仿佛被惊醒，从沙发上跳起身来：“什么时候可以启动？”
“现在就可以，念念。”fate说道，语气轻快，“需要我启动吗？”
苏念立刻道：“启动。”
她的神情满是期待，双眼露出久违的兴奋光芒。
下一秒放在房间角落里的不起眼的，外表纯黑色的圆柱体忽然移动到了她面前。
如果有其他人在这里，看到这一幕一定非常惊讶。因为圆柱体移动的方式看上去颇有几分诡异。它下方没有轮子，是贴着地面的。只不过当它开始移动，它与地面接触的部分便仿佛融化一般，成为了液体状态，紧接着黑色的液体在地面上流动，带着圆柱体“走”动起来。
它不怕障碍阻挡，遇到地上偶尔丢弃的杂物也能轻松越过。
它不在乎地形的改变，因为它可以轻松贴着桌子腿“爬”到桌面上，最终站在苏念面前。
苏念似乎对它的表现很满意，在它上面摸了摸，感受到那熟悉的手感。
“真乖，就是看上去大了点。”苏念有些遗憾，“夜叉这样很容易被发现啊。”
fate：“确实，尤其是白天的时候。”
夜叉漆黑的外表上闪过一瞬间光泽，仿佛是在对他们的话作出反应。
但实际上苏念很清楚，它并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也没有独立的ai程序。它的固有程序为它设定了一套基本状态，但复杂的任务指令需要fate指挥完成。
也就是说，它其实是fate的一部分。
和这院子里的功能机器人、防御系统差不多。
只不过相对那些东西，夜叉的灵活性更强，能做到更多其它终端做不到的事。
因为它是苏念用纳米材料完成的，再进行一定的程序设定，它几乎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变成任何形态。可惜的是目前苏念对纳米材料的开发还没有完成，它不能改变外表太多，尤其是颜色，只能是黑色。
苏念想了想：“看来下次得尝试将变色性质的材料加入了。”
fate：“我已经将这一点记到您的日程上，相关资料全球收集中。”
“不着急，还是先试试夜叉的能力。”苏念下定决心，“启动‘巡游计划’。”
fate问道：“目前您没有指定联络人，是否继续启动？”
“启动，联络人暂时空缺。”苏念果断道。
所谓的联络人，是苏念设想出来能与她合作完成任务，为她收集排行榜上人的基因。她需要这些基因来帮助进行模型推演，获取更多更可靠的信息。
原本察觉到邱诚迈的想法后，她是打算与他合作。
但是她不可能让自己的姑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踏入危险中。所以她对他同步了大量真实信息。如果邱诚迈仍然坚定原本的想法，他将会是苏念最好的合作者。
可惜……
“巡游计划启动，接入视频信号、音频喜好、热感应信号、……夜叉开始移动，目标坐标已确认。”随着fate的声音，黑色柱状体化成了一滩在黑夜中更加不起眼的液体，缓缓通过窗户缝隙爬了出去。
苏念：“打开卫星追踪监控和夜叉的视觉功能。”
“卫星追踪开启。”
“夜叉视觉功能开启。”
“定位到最近猎杀者，名称：王顾，击杀怪物：2只，身份：中学老师，单位：新阳镇第二中学。疑似进化者，能力：未知。已上榜。”
“定位到最近猎杀者，名称：柴禾红，击杀怪物：2只，身份：采购员，单位：新阳镇xx超市。疑似进化者，能力：未知。未上榜。”
“定位到最近猎杀者，名称：邹露，击杀怪物，2只，身份：导游，单位：xx旅游公司新阳办事处。疑似进化者，能力：力量强化。已上榜。”
……
fate一口气报出了距离苏念最近的几名可以猎杀怪物的人。其中有的在《猎杀排行榜》上，有的不在，是fate通过自己的系统收集到的信息。甚至它还根据系统捕捉到的信息，大致分析了他们的能力属性。
比如这位邹露被监控拍到在惊恐状态下把怪物一拳打出十几米，自然根据常理分析出这不正常，进而将她标记为力量方面的进化者。
苏念没做别的，一只盯着屏幕上的画面，跟进夜叉的状态。
她也好奇这只纳米编程机器人在fate的操控下能否顺利完成任务，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终于，在经过近半小时的行进后，夜叉“走”进了第二中学的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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