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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南华宴


十、

        次日一早,晏柔月醒来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先闭着眼睛又想了想自己做的那些纷纷扰扰的梦,有关家里人事的就罢了,忽然想起有关萧铮的梦境与思绪,立时便翻身把头埋进枕巾里。

        很是冷静了一下,才再起身。

        同时也暗暗立志,以后一定不会再在睡前胡乱回忆那么多,尤其是那些没有答案的,解决不了的,还有那些……不该回想的。

        梳洗更衣完毕,用过早饭,晏柔月还是先去看母亲。

        照顾母亲,应对家里的事,才是她现在能做的,那就先顾这一件好了。

        “阿柔,怎么过来这样早?”母亲纪韶华今日精神也不错,含笑问道。

        看起来昨日将所有事都跟父亲说开是对的,也曾嫁为人妇的晏柔月甚至悄悄觉得母亲今日的气色好像格外的好。

        “这也——还好。”晏柔月话都说了一半才想起来,自己以前在闺中时确实爱睡懒觉,父母又宠她,往往都过了巳时才去给母亲问安。

        不过她现在的习惯早已改了,随口含糊遮掩过去:“昨日有些累,睡得早些便起得早了。母亲今天晨起头还晕么?”

        说着又坐到了母亲床边,与前次一样,仔仔细细问了母亲的病情睡眠,又叫桂叶拿药渣来看

        “倒也不用这样麻烦,都换了人参了。”纪韶华笑道,“但阿柔真的长大了,越发疼人。”

        晏柔月还是将那药渣参须都仔细看了一回,确实无误才放了心,重新洗了手才回到母亲身边撒娇:“您这话说的,我年纪小些的时候便不疼人了么?我明明一直都是关心母亲的。”

        “这也是。”纪韶华笑笑,伸手去捋了捋女儿的发鬓,“但大姑娘终究跟小姑娘还是有一丁点儿不一样的,比如,有些事情是该想一想的。南华宫宴,是不是再过几天就到了?”

        “应该是。”被母亲这样提醒,晏柔月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张帖子压在妆台抽屉里。

        南华宴是自先帝朝定下的惯例,每季一宴,偶有特旨再行增减。宴会邀请宗室公卿家族的少年少女入宫饮宴,谈论琴棋书画。

        眼前这场辅仁十四年四月二十的这场宴会,是由二皇子诚王的母亲岑贵妃主理,帖子里只说今次宫宴以谈论音律为主,君臣同乐,实际上既是为了选二皇子妃的相看,也有给寿阳、安阳两位公主选伴读的意思。

        前世晏柔月是参加了这一场宫宴的,然而就在宫宴的前一日,谭二在外拿着她玉佩走动胡说八道的消息才刚刚传开。

        彼时母亲纪韶华又是生气又是病弱,也曾经劝她不要去,但那时的晏柔月正是气愤到极致的时候,觉得清者自清,自己若是闭门不出岂不反倒显得心虚。

        这样说也不算没有道理,所以她还是去了南华宴。

        只可惜这时候家世单薄便显出问题来,花宴上虽说是谈论音律为主,书画为辅,但当与宴之人都三三两两说话的时候,自然就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子。晏柔月便落在了所有的圈子之外。

        先前她是二皇子妃热门人选之时,贵妃娘娘与亲近二皇子的安阳公主都会来先找她说话,也有其他的公卿之女过来结交闲谈。

        但一夕之间的流言诛心之后,便再没有人再来找她。

        彼时若不是在宫宴后半,偶遇了寡居宫中却精通音律的淑和公主,晏柔月都不知道自己之后还有没有勇气再出门交际。

        “阿柔,我知道二皇子诚王殿下在外头名声贤良,上次你去宫宴,贵妃娘娘和安阳公主也都有赏赐示恩,但这姻缘之事却不是儿戏。”纪韶华和声续道,“在母亲看来,夫婿最要紧的便是人品端方,且与你情投意合,权势地位倒在其次。你自己还是要留神些,若是你不喜欢二殿下,那万万不可因着旁人羡慕奉承便乱了心神。”

        晏柔月其实完全没想到这一层,心思转了转才推算回来,此时谭二之事已经几乎不算威胁或损伤,所以母亲的思绪自然是顺着上一次宫宴之后的局势,还以为她会愿意成为二皇子妃的备选之一。

        纪韶华见女儿没立刻说话,以为晏柔月还有别的盘算,或者觉得诚王妃当真是个好前程,又再轻声分说:“当然,也不是不让你去,或者觉得诚王殿下不好。只是听说岑贵妃与中宫不和,连贤妃的安阳公主也跟皇后娘娘的寿阳公主不和。咱们自己府里的争端你已经看得很明白了,母亲是担心这天家后宫的争端……”

        “母亲放心,”晏柔月赶紧笑道,“我对诚王殿下什么好感都没有。”说着还看了看身后,将声音压得更低些,“就是个沽名钓誉伪君子罢了,表面上礼贤下士,实际上哪里是办是惠民实政的人,不过就是为了跟四皇子争锋做个贤良样子罢了。”

        纪韶华不由哑然失笑,但想起昨晚女儿劝父亲晏宸那番话,就又觉得这个说法十分通透合理了。同时也想起晏宸提过的那些公务政事,随口道:“若这样说,其实也算贴切。认真算起来,几位皇子里头,也就三殿下是做实政的。”

        虽然知道母亲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乍然听到提起萧铮,晏柔月心里还是微微提了一下。

        恰好这时便听外头丫鬟禀报:“二夫人,鲁嬷嬷给您送药材过来了。”

        晏柔月先前的心绪便立刻被岔开了,转身扬声问道:“什么药材?”

        纪韶华连忙去拉了拉晏柔月的袖子,怕她因着昨日生气即刻发作起来:“阿柔,这事你不要急。且等你爹爹哥哥查问明白再说。”

        晏柔月微笑着抚了抚母亲的手:“母亲放心,您都说我长大了、见事明白,我有分寸。”

        言罢再次扬声:“请鲁嬷嬷进来罢。”

        丫鬟依言打了帘子,进来一个身穿褐色比甲的嬷嬷,身形微福,圆圆脸,发髻花白,但用桂花油抹得油亮,腕子上带着两对金银镯子,一看便知是在老太太跟前有脸面的。手里捧着个保和堂的锦盒,足有一尺见方,看着比人还更体面些。

        进门一福便笑着招呼:“二夫人安,四姑娘安。老奴还道说四姑娘要多睡会儿,不想这么早就来看二夫人了。二夫人今日可好些了?老奴这是代姑太太给您送些补气的药材,是保和堂的补气八珍,您瞧瞧。”

        从进门到近前,纪韶华只应了一声,旁的什么都没说,鲁嬷嬷自己先啰嗦了一大串,的确是平素六国贩骆驼的张罗架势,而意思也很清楚——晏澜这次不是上门撒泼,至少暂时没有,而是先送了礼。

        “有劳嬷嬷了,您交给桂叶就好。”晏柔月主动接话,示意桂叶接了,但没有打赏红封或赏茶赏凳子的意思,“还有什么事?”

        “那个——姑太太今日过来探望老太太,也惦记着二夫人身体。”鲁嬷嬷心里暗骂了一句四姑娘果然长在外头不懂尊老云云,但面上还是赔笑的,“前日国公爷打发人吩咐了,不拘什么亲戚走动或贵客上门都不要打扰二夫人调养休息,所以姑太太这不就先送了这上好的药材过来,想说看看夫人情形如何,能不能到福寿堂吃茶说说话,或是让姑太太过来探视坐一坐。”

        “您隔着盒子就知道是上好的呢。”晏柔月轻轻笑道,“嬷嬷很懂药材啊。”

        鲁嬷嬷心里登时就咯噔一下,虽说素来做账管东西都是老手,但前天国公爷亲自请了太医过来,府里还是都听说了的,保不齐是瞧出了什么?

        “四姑娘这话说的,姑太太给的自然是顶好的,哪里是老奴懂不懂呢。”鲁嬷嬷强笑着又转向纪韶华,素知二太太是好性子好说话的,“二太太今日气色瞧着真是不错,您也闷了好些日子了,要不今日刚好姑太太上门,就过去说说话也当散散松快松快?”

        “探病却非叫病人过去,这是谁家祖宗探病的规矩?”晏柔月还是微笑接话,话是越来越锋利,但声音还是柔软的,“难不成是要当着老太太说什么,才非要叫我娘过去?”

        “也——也不一定。”鲁嬷嬷赶忙哄道,“老奴只是想着今日天气不错,二夫人气色又好,走动几步也是松快。但二夫人要是不便,那姑太太过来探望也使得。”

        “倒也不用让姑母这么纡尊降贵。”晏柔月笑道,“太医说我母亲还要休息,上门就不必了。这药材说不得是让姑母破费了,也不能白掏这银子,鲁嬷嬷,家里的库房也是你管着的,对吧?”

        “库房?”鲁嬷嬷从来没觉得四姑娘竟是这样扎手,更没想到这话头怎么又跳开了,“姑娘是要将这药材入库?那老奴拿过去就是。”

        晏柔月悠悠然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含笑望向鲁嬷嬷:“入库就不必了,您去库房里拿一匹秋香色春江丝给姑母,就当是我们的谢礼了。我记得到京城时,我们一共带了二十六匹春江丝,后来用了五匹,现在还有二十一匹在库房里,是不是?”

        说着还摆了摆手:“桂叶姐姐,别让鲁嬷嬷累着,陪着嬷嬷去拿,亲手交给姑母,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上好的药材呢。”

        鲁嬷嬷这一下脸上险些没绷住:“这个……其实,那个,库房也不归老奴管,老奴去问问刘贵家的,看看今日能不能找到。”

        言罢也不管那上好药材了,也不再管什么姑太太探病了,匆匆一福便转身走了。

        晏柔月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重又望向母亲:“姑母那边我去打发,母亲不要理会。”顿一顿,见母亲眼光竟似有些隐隐伤感,连忙追问:“怎么了,可是我刚才有什么不妥当?”

        “没有不妥当,你做的很好。”纪韶华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只是弯唇微笑里还是稍微带了一点点复杂的喟叹,“只是母亲心里,总是想让你再多无忧无虑几年,倒也不用这样快‘长大’。”

        “无忧无虑么,其实,遇事不怕,也算是另一种‘无忧无惧’罢?”晏柔月反握住母亲的手,“您只管宽心休息,将身体调养好,那爹爹哥哥,和我,就都没有挂虑了。”

        最终这一日的姑母到访,就暂停在了礼尚往来的这一层。

        后来听桂叶的回报,鲁嬷嬷与刘贵家的在库房里找得满头是汗,当然死活找不到那匹早已经不知被偷卖到哪里去的春江丝,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最后还是托词说是东西移动了暂时不见,就自己先去福寿堂回话。

        具体说了什么,晏柔月也懒得问,总之姑母这一趟没有再来打扰也就罢了。

        随后国公府里难得地清净了几天,距离南华宫宴的日子越发靠近。

        到了四月十六这日,晏柔月刚跟母亲探望说话出来,便见祖母晏老太太身边的丫鬟金蝶过来找她。

        晏柔月见是金蝶便先觉得有一番好笑,因为自从姑母上门的四月十一那日她提了库房里的春江丝,都还没说什么查账查库房,鲁嬷嬷就已经看见他们二房就绕着走,更不要说过来跟她说话。

        金蝶则是个老实本分的,传话也很简单直接:“四姑娘,老太太请您到福寿堂吃茶说话,想问您这次的南华宫宴,能不能也带上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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