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云滇的除夕夜，热闹是热闹，远方随时响起的鞭炮声，都在提示大家今天是除夕夜
但是呢，也是真的无聊，吃完团圆饭后的活动，除了看春晚，就是打麻将。
江母刚吃完饭，就被邻居叫去打麻将，留下家中的四人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江泽提议要不要打麻将时，另外三人同时放下手机，十分整齐地点了点头。
只是，没打几局，秦岩就开始觉得更无聊了，江泽他们打的麻将输赢很小，纯属娱乐，没有任何游戏的体验感，因此在秦岩输的第十局时，他提出放弃这个活动，牌局也就这样散了。
四个人又无聊地刷了一会手机后，就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休息。秦岩因为今天开了一下午的车，刚倒床没有多久，就呼呼大睡过去，江焕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侧身过去继续玩手机。
快十二点时，秦岩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睁开眼睛后呆愣了几秒，再摸了摸身边，发现没有江焕的声影。
他连忙穿上外套，走到窗边，就看见江焕和江泽在楼下有说有笑地搬出一个烟花，似乎准备点燃。
按照云滇的习俗，在十二点时，一定要点上烟花，用烟花声炸掉前一年的不开心，迎接新的一年的福气，代表着辞旧迎新。
江焕和江泽整理好后，就由江泽去点燃，江焕默默地退到门边，捂住耳朵，看着江泽去点燃烟花。
随着倒计时的钟声响起，江焕和贺薇跟着倒数“十”“九”“八”……
等到“三”的时候，秦岩的声音在江焕耳边响起，江焕看了他一眼，朝他笑了笑，继续开始倒计时。
“二”
“一”
当“一”落下时，十二点的钟声伴随江泽点燃的烟火声一起响起，烟火在黑色的夜空中绽放，成为夜幕下最美的瞬间。
江焕仰头看着天空，秦岩却看着他。在一个烟花落下，另一个烟花升起的时候，秦岩终究忍不住地偷亲了江焕一下后说：“小焕，新年快乐。”
江焕怔了怔，随即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回头看向秦岩说：“阿岩，新年快乐。”
这是他们从相识以来，第一次在一起过得度过的新年，这种幸福感，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只是，这幸福感有点短暂，之后一直到天亮，这鞭炮声和烟火声就放到天亮，秦岩也因此整晚都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早上七点，秦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被江焕从床上拽起，从不赖床的他，第一次被江焕碎碎念到起床。
秦岩揉了揉似鸡窝一样的头发，双眼因为还没有睡醒，微眯着说：“小焕，我仿佛看见我们以后的老年生活。”
江焕正在给秦岩整理衣服的手一顿，随即把手中的外套扔给他说：“呵，那等你以后老了，自己动手吧！”
说完这句话，江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秦岩瞬间惊醒，套好外套就追了出去。
依照云滇的习俗，大年初一的早上，家里的晚辈必须去已故亲人的坟上祭拜。贺薇因为怀有身孕，此项任务就落在了剩下三个人的头上。
等秦岩收拾好，江焕拎着纸钱和鞭炮，带着江泽和秦岩往墓园的方向去。
今天的清晨，没有了往日的好空气，由于放了一整晚烟花爆竹，一眼望去，只看得见白茫茫的雾霾，空气中也都是硝石的味道。
农村的墓园和城里的墓园不一样，农村的墓园是一个村里的人，商量出一块地方，这个村里所有的人的都会葬于这个地方，因此他们去的一路上，都在和不同的人打招呼拜年。
江焕家没有什么人可以祭拜，就爷爷奶奶和江父，爷爷奶奶去世得早，两兄弟都没有什么很多的印象，但是江父不同，江焕看着江父墓碑上的照片，还是会微愣。
江父去世时，江泽还小，他对父亲的概念也就很浅，在江焕发呆中，他已经蹲下把所有的祭拜物品整理出来燃烧。
秦岩发现江焕的情绪有些不高，他慢慢踱步到江焕身边，趁着江泽不注意，捏了捏江焕的手。
江焕回过神，看了他一眼，朝他笑了笑，秦岩被他感染，也朝他笑了笑。
回想起他18岁被江母拉来这里，跪在江父的坟前忏悔那一幕，当时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带着秦岩站在这里。
江焕蹲下来，帮着江泽烧纸钱，秦岩见此也蹲下来，江泽十分自觉地把位置让给他，自己去准备待会要点燃的鞭炮。
烧到尾声，江焕抬头看着墓碑说：“爸，这是秦岩，我带他来见你了。”
秦岩立刻接话说：“伯父，你好，我是秦岩，我特别特别喜欢小焕，这辈子也一定好好照顾他，您放心，我绝对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他的小焕前些年太苦了，现在他只希望，江焕以后的人生只有开心幸福。
在云滇待了两天后，初三的早上，江焕和秦岩就赶回的江城。
刚到江城，秦岩的手机就被秦家的亲戚打爆，两人在接下来的日子，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盛宴”。
直到初八，江焕的店里开始营业，秦岩跟着得到了短暂的休息，只是这休息只维持了几天，元宵节过后，秦岩也全身心地投入了科研项目之中。
在开春的时候，江焕终于收到了他和秦岩结婚照的所有产品。当他翻开相册，看见里面的照片后，终于明白秦岩为什么执着于拍摄这个。
相册里的每一张照片的表情和细节，都是非常到位的，江焕看见在附中拍摄的那组时，就感觉这真的是像他们十七八岁时拍的一样，那些遗憾的时光，瞬间全被这本相册弥补回来。
秦岩看见照片后，非要把放大的挂在床头，江焕不太愿意，毕竟家里经常有人来，如果看见两个大男人去拍摄婚纱照，不知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但秦岩就是那种“我拍都拍了，为什么不让我挂，而且这是我自己家”的想法，死活闹着要挂起来，江焕拗不过他，最后只能点头同意。
于是两人在某天晚上，冒着被邻居骂死的风险，把婚纱照敲在的墙上。
次日当江焕走进房间时，看见床头的放大照，竟真有了几分异样的感觉。照片里的他和秦岩，穿的都是黑色西服，他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张凳子上，秦岩站在他身边，两人含笑地看着前方镜头。
正因为这张照片，江焕瞬间觉得家里的氛围变了，这里真的就属于他和秦岩的小家了。
时间进入三月份的时候，秦岩的项目进入了瓶颈期，他也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光。
在家待了两天后，秦岩不知哪根筋不对，非要和江焕办一场婚礼，江焕那段时间刚好因为打算开新店的时候忙得焦头烂额，随便敷衍的同意后，秦岩当了真。
到三月底的时候，江焕得了闲，看见秦岩拿着一大箱请柬的时候，愣了神。
秦岩把定制来的请柬递到江焕面前，邀功似的说：“媳妇，你看着请柬漂亮不？我可是特意去找人定制的。”
江焕低头看着手中的红色请柬，封面上是两个按照他俩模型做的亲嘴卡通小娃娃，请柬从中间打开，就是一封婚礼邀请函。
其实对于自己能和秦岩走到这里，是江焕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后来被秦岩求婚，拉去拍摄婚纱照，更像是做梦一样。
如今提到举办婚礼，江焕却害怕了，他怕梦太美，就容易碎，毕竟这种美梦，十七岁时也经历过，也碎过。
秦岩看见他不说话，神情中还有些抗拒，担忧地问：“小焕，怎么了？”
“秦岩，”江焕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秦岩，“非要举办婚礼吗？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那些仪式感的东西，没有也罢。”
看见江焕眼神里不知名的恐惧，秦岩放下手中的请柬，双手搭在他肩上，也非常认真地看着江焕的眼睛说：“小焕，这不是仪式感的问题，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承诺，同时告诉所有人，我喜欢你，想娶你。”
“可是我不想……”
江焕挣开秦岩，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句话，秦岩的手口中僵了僵，无力垂下，陷入沉默。
空气寂静几秒后，江焕也恢复理智，他有些无力道：“阿岩，我……”
话到嘴边，江焕却不知如何开口，他深呼气一口气后，再次开口说：“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让我感觉有些不踏实，总感觉像做梦一样，我害怕，这就是一场梦，有一天梦醒了，我和十八岁时的我一样，只能沉浸无限的痛苦。”
江焕坐在身后的沙发后，耷拉的头，看上去非常丧气。
秦岩没有想过江焕会有这种想法，自责感直上心头，同时他也很庆幸江焕能把在情绪发泄出来。
走到江焕面前，秦岩半蹲下抱住他说：“小焕，没事，你放心，我保证这不是一场梦，不信你咬我，看我痛不痛？”
说话间，秦岩把胳膊伸到江焕面前，江焕无语地看着他。
见那种颓然感散去几分，秦岩继续说：“没事，不想办我们就不办了，反正日子是我们自己过，我们自己开心就好。”
回想到秦岩抱着请柬走进来的开心模样，在对比现在略带的失落，江焕有些挣扎。
两人无言相对一分钟后，秦岩打算起身去清理掉这些请柬时，江焕开口说：“把胳膊给我。”
秦岩下意识就把胳膊伸了过去，下一秒，江焕毫不犹豫地咬上去，秦岩大叫一声。
等江焕松口后，他一脸委屈地揉着胳膊，看着江焕说：“你想弑夫吗？”
江焕见他这模样，轻笑说：“看来的确不是梦，那就办吧，婚期定在你生日怎么样？”
秦岩眼睛瞬间一亮，他也是想把婚期定在自己生日，那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十七岁的秦岩在那天选择向喜欢的人告白，二十八岁的秦岩，就想在那天娶他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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