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公众
半小时后，两人顺利进入江城大学，秦岩停好车，带着江焕往礼堂方向走去。
讲座在一个小时后开始，这中间秦岩需要熟悉演讲内容和讲座的细节，根本没有时间顾及江焕。
想到今天好不容易碰到江焕，约上江焕，而自己却又没有时间陪他，秦岩十分不爽。
他纠结地看向江焕，江焕一眼就能猜出他的想法，叹口气道：“好好去讲，我自己随便逛逛，等时间到了我来听你的讲座。”
听到江焕会来听讲座，秦岩的眉眼之间都透出笑意，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好的，那我坐等江老师检验我的学习成果。”
江焕脸一红，年少时，秦岩成绩不好，他就逼着秦岩学习。那个时候的秦岩不知是为了报复他还是为了逗他，时常戏称他江老师。
久而久之，这个称呼成了两个人之间的亲昵。
江焕一把推开他，将两个人距离拉远，恰好听见不远处的有人叫秦岩的名字，他有些怒羞道：“快去，我要去逛会。”
秦岩暗笑着点头，江焕刚走两步，他突然想起什么，冲着江焕的背影说：“我待会怎么样找你？要不你把微信或者手机号留个给我呗。”
江焕背影微征，不知为何，交换联系方式明明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可对于他和秦岩之间却是一件很大的事情，甚至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就好像，若是给了，就好像再次把心交给这个人一样。
江焕回过神，神情写满拒绝：“我……”
“算了。”秦岩抢先一步道：“那你待会自己过来，我安排人给你占座。”
“你加我微信吧！”
江焕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放在秦岩面前，秦岩迅速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然后一脸得逞地笑。
江焕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他怒瞪着秦岩。
秦岩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开口：“江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喜欢被欲擒故纵。”
江焕却淡定地收起手机道：“秦同学也是一如既往地沉不住气，我还没有通过你呢！”
留下话，江焕头也不回地走去礼堂，留秦岩一人在原地瞠目结舌。
一旁看戏的系主任等江焕离去后，立刻凑到秦岩身边，看着江焕的背影感慨：“秦教授眼光不错，难怪我们学校这么多女老师给你放电你都没有反应，原来是有个这么好的对象。”
“？？？”
秦岩的思绪还停留在江焕的未通过好友之中，现在又被这位系主任的一番话直接弄蒙了。
系主任以为他不好意思，拍下他的肩膀，满脸慈祥道：“我懂，别看我岁数这么大了，其实我这个人挺开明的，也特别愿意接受新事物。”
秦岩无言，颇有些无奈地开口：“不，不是。”
“哦？”系主任疑惑道：“不是男朋友，难不成是家眷？”
“……”秦岩欲言又止，最后答：“是革命尚未成功。”
“哈哈哈，”系主任爽朗地大笑，“没想到我们年轻有为的秦教授还会追人，好好追，追到了请我们吃喜糖。”
秦岩轻笑着点头：“那必须的。”
江焕走出礼堂后，就看见不远处的一条林荫小路，小路的尽头是化学院的实验室，那里也是江焕的高中生涯中常用来度过寒暑假的地方。
他初升高的时候，恰好遇上江大和附中合作的培优计划，而他因为成绩优异被选入这个计划之中，那时大概是他里梦想最近的时候了。
穿过小路，江焕站在楼下，看着那熟悉的高楼，眼中满是遗憾。
这是他的梦想，他曾经也为之奋斗过，如今却变得遥不可及。
围着化学院独自转了会，江焕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转身去了礼堂。
江焕到礼堂时，礼堂早已人满为患，他没想到这么枯燥无味的讲座居然能吸引这么多人，关键是现场的女生占比比男生还高，这是理工科要崛起了吗？
就在江焕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思索自己应该坐哪，还有没有位置可以坐时，一个女生走过来问：“请问您是我们秦教授的朋友江先生吗？”
江焕点点头，看着女孩反问：“你是？”
“我是秦教授带的研究生，我叫温雅，您可以叫我小雅。”女孩害羞地自我介绍完，再说明来意，“秦教授特意嘱咐我，等您过来，带您过去入座。”
江焕点点头，道了句“麻烦了”后，跟着温雅走到第二排的中间位置坐下。
他刚坐下，就听见后座女孩们的议论内容。
“我去，今天怕是我们化学系最风光的一次了，居然有这么多人来听我们的讲座。”
“诶，都是秦教授的魅力啊，听说连隔壁艺术学校的校花也来了。”
“真的吗？在哪？”
“右边第五排正中间那个。”
闻言，江焕也好奇地跟着回头看了一眼。
校花不愧是校花，一众女生里，她的容貌和气质都是最出挑的。不知她身边的朋友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校花浅浅一笑，那笑容似一片羽毛滑过心间，最容易让正处于荷尔蒙旺盛的男孩们沸腾。
江焕看见校花一笑过后，好几个男孩子过去搭讪，不过都被女孩一一拒绝，看着正值意气风发时候的他们，江焕眼中少不了些许羡慕。
如果当初他能读大学，那……
礼堂内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在校花身上，只有少许的目光在自我世界里，这其中就包含温雅。
温雅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如水的男人，耳边再次响起秦教授的“威胁”。
“温雅，那可是你师娘，你一定要给我看好了，如果他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你就等着一辈子读研吧！”
温雅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她扯了下江焕的衣袖，想以此拉回他的视线，同时开口道：“师娘，讲座马上要开始了。”
“……”空气寂静几秒，江焕难以言喻的看看：“你叫我什么？”
温雅意识到自己叫错的那一瞬间，仿佛看见了自己学业的尽头消失，她欲哭无泪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看着温雅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江焕在心中默默叹口气，也不知秦岩和她乱说了些什么，都快把这小姑娘逼哭了。
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安慰温雅时，礼堂内灯光突然熄灭，主持人的声音响彻礼堂，讲座开始。
主持人走到舞台中央和大家问好，接着讲解了本次讲座的大概内容以及秦岩在化学方面的成就后，邀请出秦岩。
不久前还是一身休闲装的他，此时换上了黑色礼服。正装的他更显魅力和禁欲，引得台下的小姑娘们掌声和尖叫声不停。
“大家好，我是秦岩。想必你们都已经认识我了，而且刚才主持小姐姐也介绍得十分清楚，所以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我们直接进入主题。”
“关于化学，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说，大多数人都觉得理科是枯燥、无味的，但今天我想在这里说，那是因为你蠢，真正的理科是很美，很浪漫的，甚至胜过一切语言……”
爽朗且富有磁性的声音环绕整个礼堂，幽默而不失哲理的话语引得学生们连连发笑。
台上的秦岩从容自信的理科的浪漫与未来的发展，舞台正上方的灯光落在他身上，似整个人在发光一样，此时的他，也正在发光。
未来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事情，十七岁的江焕肯定想不到，未来的秦岩会在他喜爱的领域发光发亮，而他却成了那个坐在台下看着秦岩发光发亮的人。
演讲最后十分钟，是问答环节。
主持人抽中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女孩接过话筒起身，推了推眼睛道：“秦教授，我想问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化学这个专业啊？因为在很多人眼中学化学毕业等于失业，而且这个专业挺无聊的。”
“嗯……”秦岩沉思一会后答：“其实我选择这个专业的原因很简单，是因为我喜欢的人十分喜欢这个专业。”
“喔……”
台下一片惊呼，秦岩轻笑一声，继续道：“哈哈哈，不过我一直觉得，化学毕业就等于失业这句话就是个悖论。”
“今天在场的应该不止有化学专业的学生吧，毕竟我听见好多人说要来看我的颜，来，其它专业的举个手。”
大家哄笑完，将近三分之一的学生举手，秦岩从中抽取一个男生问：“同学，你是什么专业？”
“土木。”
“哇哦，土木可以啊。”秦岩走到舞台边继续问：“土木算是一个热门的专业了，我想问你一下，你的师兄师姐毕业后，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有多少？”
男生答：“60——80。”
“ok，好的，谢谢了，请坐吧！”秦岩重回舞台中央：“大家听到了吧！没有专业是毕业就能全部就业，因为在未来找工作中，会遇到很多问题和其他选择，而这些都足以改变你们的就业方向以及人生轨迹。”
“同学们，我只想站在这里告诉你们一句话，既然选择你所学的专业，我希望你们能在这大学四年，好好去热爱你们的专业，因为每一个专业都有它的魅力。”
“就像刚才提问的同学说，化学很无聊，但我曾经的爱人告诉我，化学很美，甚至比一切都美。很早之前，我是不信这句话的，直到我接触了化学。”
“当你把两种不同的元素放在一起，让他们碰撞出一种新的元素时，就如同人与人之间的碰撞一样，总会生出一些特殊的东西，当然这可能是好，也可能是坏，总之很奇妙，化学亦是如此。”
秦岩的一番话讲完，大家无比动容地鼓起掌，江焕也不例外。两人隔着人群相视而笑，江焕给了他一个“很棒”的眼神。
曾经的少年，终于长大了。
后面的问题，也一直都是围绕着化学再转，直到最后一个问题，主持人选中校花。
校花接过话题问：“秦教授，我能您一个比较私人化的问题吗？”
秦岩打趣回答：“我能拒绝吗？这可是个正规的讲座，我害怕。”
台下哄笑，女孩带着撒娇的语气说：“别嘛，我的问题很简单的。”
秦岩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好吧，让我听听有多简单。”
“刚刚你一直提到你有喜欢的人，请问秦教授是有女朋友了吗？”
“哇哦～”礼堂内的所有学生一齐惊呼，同时望向台上的秦岩，期待答案。
“没。”听见这个回答，校花莞尔一笑，正准备追问时，秦岩答：“我目前还没有，因为我正在追。”
“而且纠正一下，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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