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成长的烦恼
深夜，谢五在线上连续呼了好几次，都没听到龙超叟回音，打电话关机。咦，这娃开窍了？听说今天虹姐去黑蛋城，这是关机谈恋爱了？还是终于懂了关机啪啪啪了？谢五猥琐地想。正准备下线呢，龙超叟却上线回应了。
“在呢？怎么这副样子？被虹姐榨干了？”谢五脑子还在刚才那个点上。
“毛，虹姐来黑蛋城当一把手。”龙超叟还是有气无力。
“咋了？一把手就一把手，难不成你还想当？你D员都不是吧？当毛。”
“一把手啊，一把手！”龙超叟突然大吼。
“日，你这是咋了？她当一把手又不是嫁给别人了。”谢五还是没反应过来。
“我日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她当一把手，还怎么当我的虹姐？”龙超叟眼泪都出来了。
哦，哥懂了。你这是幻像破灭啊。可是虹姐在K大做了多年的学生会领导，那跟这个是一个性质啊，你不是也认了？这会才觉得不合你心意？
“老五，哥也知道她在当学生会领导，可是那个跟这个不一样好不好？我以为学生会那就是个娱乐版的，这个不一样，这个是严肃的。而且，虹姐她还当得理所当然……”龙超叟心头抑制不住认错人的悲伤。
“超超，你这是政治洁癖，是病，得治。”谢五严肃地说，“哥问你，你家老爷子是什么职位知道不？你哥在干嘛知道不？”。你都知道，那你纠结个毛线？虹姐哪点就变了？人家一直从小就是领导你不是不知道吧？你难道希望她变成个小家碧玉小鸟依人模样？
想起虹姐变身小鸟依人，龙超叟不禁打了个寒颤。霸王龙怎么依人？
再说了，你自小到大，占了多少虹姐是领导的便宜？知道虹姐为什么跑国外去么？就是因为你都本科毕业了，还一天想粘着她，她被你嫂子和你妈痛说了一阵才去的国外，让你断奶！不是哥说你，你也该断奶了。你想想你自己从小到大，离了虹姐啥都干不了。
“我没有，黑蛋城不是我做起来的？”龙超叟一边流泪，一边小声抗议。
“你做毛，不是哥顶住，你老早就想让虹姐或者家里来帮忙。你用屁股想想，你身上那什么吸能菌有可能让你长生不老，是长生不老，不是长生不死！你想想这份利益会让全世界多少人陪葬？”谢五大吼，“你个瓜娃子，你以为哥就不动心？哥要不是跟你从小耍泥巴长大，早就解剖了你。我跟你说实话，每次我去青城山看我爷爷奶奶，看到他们不停地衰老，看着他们一天天离死亡越近，老子每次都想回来解剖了你。你睁起眼睛仔细看看古今中外，历史上有多少被长生不老四个字害死的？哥自己都佩服自己面对这个东西没有动手宰了你。现在你就因为后知后觉就在这装受伤，你想没想过其它人更受伤？”
“我没装受伤……”龙超叟嘴硬。
“你给我闭嘴。”谢五越说越气，“你没装受伤？没装受伤你垮起个脸给谁看？以虹姐的聪明，没准她这会都在被子里哭。你以为她就是铁打的？你装个偶像破灭心如死灰的样子，你以为她就好受？哥跟你说，你娃从小到大泡在福里不知福，打小学三年级起，虹姐可能就喜欢上你了。你娃自己喜欢不喜欢她，老实说以哥的眼光都说不清楚。你到底是喜欢虹姐呢，还是被她照顾习惯了纯粹的依赖，这要你自己判断。但是，你装这个样子就是不行。”
“跟你说了我没装……”龙超叟气焰极低。
“没装就给虹姐打个电话道歉。立刻，马上。”谢五说道。
“你让我想想，我等下打……”
“不准关视频！就现在，哥要看着打。”谢五不让步。以龙超叟这懦弱的性格，关视频后百分之百不会主动打电话。
“我打电话说什么？”龙超叟负隅顽抗。
“管你说什么，电话必须打。快点，哥没功夫陪你这妖人熬夜。”
龙超叟拿起手机，脸上一松，没信号，哥在底舱呢。
“请用你左手边的内线电话，要哥给你背电话号码不？”谢五咬牙。
电话一响，虹姐迟疑了一下，拿纸巾擦了擦鼻子，还是接了起来，“喂……”
“虹姐啊，呃……你睡没……啊，没事，没事……嗯，那好嘛你睡嘛，我明天找你。嗯，晚安……”龙超叟挂了电话，心里一阵轻松。
虹姐拿着电话，听到听筒里的嘟嘟声，挂着眼泪的脸上却逐渐绽放开动人的笑彦。
龙超叟挂了电话，又被谢五一阵暴喷，直到谢五喷累了，龙超叟才抹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口水关机下了线。
躺在砂脑内部，看着砂脑无穷无尽变幻的色彩。龙超叟心里充满了矛盾。我到底是爱虹姐呢，还是依赖她呢？我自己从未想过啊。虹姐去了美帝，好像我恐惧多过痛苦吧？我怕她消失不理我，但是好像又有点喜欢她不在的身边自由自在的感觉。所以我才报名去探险的吧？我其实心理是想离开她的吧？所以后来也没怎么想要主动去联系她啊。要不是出了砂脑这个意外，她是不是就不回来？我是不是就会渐渐地忘记了她？可是虹姐回来我很高兴啊，她回来后我才又老是想她啊。那我是见到她人才会想？别人不是离开才会想吗？
龙超叟脑子一团浆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砂脑仍然停留在深海慢慢地旋转过滤着海水。从稍远的地方看过去，就见一个蛋形的光团发出迷人的光亮，悬浮在海水中。各色光彩不停地变幻，砂脑就像是一个生命体一样，静静地旋转着。也许它也在品味龙超叟矛盾的情感，在迷茫中沉迷。
如果成长就是分清更多的模糊，归纳更多的烦恼，那么，每个人都不愿意长大。
龙超叟在梦中见到虹姐，虹姐十五六岁，一袭浅蓝的连衣裙，头发用同色的丝带简单地扎在脑后，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安静地扶着阳台栏杆，看着在楼下疯的龙超叟。那一刻她在想什么？还是什么也没想？
他又看见虹姐拿个哑铃要去砸龙大，因为龙大在健身房把自己鼻子打出血了。虹姐疯了一样举着哑铃追杀龙大，谢五在边上没心没肺的笑，也没人理我，我也在笑……
虹姐坐在身边，双手套着透明的手套在给我剥虾。她自己吃虾过敏，所以每次都只剥不吃，然后我在跟霞姐抢，虹姐就直接喂我嘴里，霞姐就生气揍我，我就哭，虹姐就骂霞姐，可是霞姐从来不哭，只会跟她姐对骂。
更远是什么时候？我只记得我一直哭，虹姐一直追杀小区里的熊孩子。只有跟对河小区打架，虹姐才从不参加，因为两个小区的女孩子都不参加。虹姐就站在桥头大喊，快跑，快追，快打……那时候他们都不敢打我，因为虹姐在看着。
砂脑发出的磁场跟龙超叟的梦中境像共振着，记录着，不时还在壁上投影一点模糊的人影，云山雾罩的非常朦胧。但画面色彩亮丽，充满阳光，透出强烈的生命活力和快乐。砂脑从未记录过如此生动的脑波，它发出一缕细细的绿光，照射在龙超叟的大脑上，像是在扫描又像是在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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