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天女散花
这个春节是龙超叟记忆里最没有快乐的年。大家因为节后要面对的国际环保检查，心里不快乐，节日自然也过得强颜欢笑。龙超叟受不了动不动就谈论环保问题，除了必须出席的饭局，其它时间连虹姐也顾不上，天天跟谢五跑去凤凰山实验室混。
两人其实也不全是混，是因为谢五之前送给军方的那张可能有隐身能力的配方，军方来人找谢五要全部试验数据和文件进行加密保存，吸引谢五再次做了实验。凤凰山实验室设备齐全，但还远远比不了砂脑的功能。所以趁这次龙超叟回来，谢五拉着他跑实验室再次验证这张配方有什么神奇。
砂脑在谢五的方案下，快速进行了实验。检测结果表明，这种合金在高电压下会产生两种力场，一种是向外的磁场，一种向内的磁场，两种磁力场相互干扰压制，会在合金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强磁力场。电压高到某个程度时，甚至会形成厚度约100纳米的电离层。最惊喜的是这个电离层是被约束在强磁力场之间的，不但阻隔断了大部分自然波，而且让光线都发生了大夹角折射。
换句话说，这东西不但对现有的雷达隐形，在某种程度上还有光学隐形的效果。两人惊喜莫名，总算找到点乐子，于是天天钻凤凰山做后续实验。假期结束前，两人最好的成果是做出了只需要1万伏电压就可以电离隐形的合金。这东西装飞机上还不可能，不过装在船上却是可以使用的了。
由于天朝未能完全抵挡住这次环保检查，龙超叟决定任性一回。跟嫂子绵了几天，甚至还动员了小龙于的说服力，才勉强让龙大嫂同意，将这个隐形产品以收现金的方式出售给军方，并且不出售后续开发权。龙老爷子在得到保证空军以后的版本可以半价采购后，放下了想抽龙超叟的手。
龙超叟的定价是技术打包100亿元，首付至少30亿，余款两年内付清。如果只采购产品，则每平方米10万元。价格其实不算高，只是军方向来拿来主义惯了，一时有点不能接受。可是这个技术必须跟超导和高性能电池联合使用，那加起来的代价就不算低，已经有点美帝海军的价格趋势了。
把技术方案扔给龙爸，商务自然是玉姐负责。龙超叟跟着虹姐高高兴兴去黑蛋城。虹姐当然是去应对国际环保组织的，才不是专门陪这小子去上班。
龙超叟过了大年才回的黑蛋城，中字头建筑公司初三就开始装修，等大部人回来时，一栋外观绿油油的接待中心已经装修得差不多。看到这个绿得跟屎一样的外观，和屎黄色的“环保接待中心”几个大字，好多在船上没吐的，下了船就狂吐。这是哪个背时的设计的外观？你这是从海对面绿岛毕业的哇？好多中字头的技术员却沾沾自喜，嗯，达到了设计效果，老子就是来恶心那些吃人肉却保护狗的环保人屎的。
散沙的春天一直没有离开过，当年写下“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诗篇的黄廷坚，可能没被流放到这边来，不然就会大喜。春归何处？原来它长住在南海观音姐姐家。
春困如猫的时节，一大波各种颜色的环保人士驾临黑蛋城。负责接待的当然是一把手老陈，人家是国际友人嘛，来帮助天朝保护自己的海洋的。晚宴在接待中心举行，龙超叟意外到场，热情地建议大家品尝天朝二锅头。不过敢来天朝的老外，好多都知道点二锅头的厉害，龙超叟先灭他们一次的想法没有得逞。
环保考察组到达当天的新闻，最招人眼球的是那栋巨大的绿油油接待中心。天朝的媒体关注的是，我们对环保重视到为来考察环保的人都专门修一栋接待中心的程度，说明我们无比重视环保。
国外的媒体大部分看出了这是个群嘲拉怪技能。特别是离岸三地的媒体，向来有把丧事都搞上娱乐版的本事。更是大肆宣传这个拉怪技能的特别之处，从天朝人的绿帽子说法，到海里的绿乌龟，估计能看懂的外国人已经怒气槽全满了。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龙超叟不经大脑的批准了接待中心这个风格，就是明显的风向标。考察组所到之处，横眉冷对都算是轻的。到了建筑工地，农民工先大喊一声，然后一桶水泥浆就不慎倾倒在了来宾身上，然后主管大声喝骂，犯错的工友一边讪笑，一边用手帮人家抹得全身更均匀一点。更过份的是浇花的，明明有自动喷灌不用，有自愿者专门站在中央大道那等考察组过路时才浇，边浇灌还边向自己嘴里灌几口，嘴里大喊着这是污水，大家不要喝，让我一个喝完它吧。
随行的记者和部分有点良心的人士，其实早看出来了没有比这个更环保的人工岛了。首先，人家能源主要是太阳能，柴油发电厂只是备用电源。其次，这个城除了海水里本来有的物质，就没有其它来源的矿产。怎么也说不上是污染海洋。
但是，大部分人都是收了钱来的，是专门来挑骨头的。考察结果，列出了黑蛋城几大污染罪状。
第一，耗能太高，这就是高碳消费，绝对的不环保。
第二，大面积人工种植，破坏了附近海域原生态环境。
第三，大肆填海，造成了原来礁盘上原生生物灭绝。
第四，大量过滤海水提取矿物，导致附近海域海水盐度下降，对生物有灭绝风险。
第五，……
龙超叟看到这份文件，肺都要气炸了。但是这份文件却在几大财团的推动下，上了全球主要媒体的头条。这就是话语权的重要性了。没有话语权的小人物，你就是有一万个对的理由，也抵不住喉舌这么一张，黑的白的，就看人家是怎么说的。
人家这份文件还有强制处理措施，要求天朝做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强制勒令黑蛋城停建停产，并采取行之有效的方法恢复当地的生态平衡。
网上又是一阵热炒，国内分两派，一派民族主义人士本着自家的娃哪容别人来打的心理，否定一切外国鬼子的说法。一派以伪民主实走狗的身份帮着鬼子呐喊。天朝主流媒体立场尴尬，想说点真话呢，国外主流又在大肆宣传海洋保护。想跟着喊几嗓子环保主义是人类的未来，美帝是未来的希望呢，又怕风向稍偏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不痛不痒地说几句要遵守世界上大多数惯例什么的莫临两可的话。
虹姐代表黑蛋科技在黑蛋城发表了言辞中肯的发言，请怀疑黑蛋城环境的任何人，来黑蛋城亲自看看。可惜这番话被淹没在更多的怀疑之中。
龙大嫂看天朝有关部门居然保持沉默，不设立场。于是召集了大部分高管开了一个内部协调会议。会议后，黑蛋科技召开记者招待会，会上宣布了黑蛋科技将关闭凤凰山研究院，所有对外交流项目无限期停止的决定。这下全球媒体更是大哗，黑蛋科技这是要与全人类对抗的节奏？
谢五随后以凤凰山技术员的身份接受媒体采访，声称关闭凤凰山研究院，是不愿意黑蛋科技不成熟的技术扩散而导致人类灭亡，不得已为之，请大家谅解。有记者问除开各国科技人员外，其它黑蛋城内部人员怎么安排？
谢五回答说，大部分都会去黑蛋城研究处理环保问题。少量的，比如他，他将集中全部精力追求公司的财务总监，力争在国庆前求婚成功。
谢五这混蛋只图嘴快，在电视上胡说八道，娟姐如何收拾他暂时不必说。
龙超叟在黑蛋城正夜以继日地教砂脑学习电脑程序。砂脑这货没有创新思维，只会在数据库中找已有的答案，它自己学习编程是不要想了。龙超叟只想让它能直接读懂数据流，不要什么都靠他的脑波来转存。之前也断断续续学过一阵，唯有这次被外国友人压着打太欺侮人了，伤了自尊了。龙超叟才下决心让砂脑尽快学会直接读取数据流。
他现在想要反击，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砂脑。之前的成功例子让他意识到，人类科技并不是完全与砂脑自有科技没有关联，大量的让砂脑吸收人类科技，可以在实验中激发它自有的数据库，让它从数据库中抽取外星人的技术来改良地球科技。
比如那个隐身的合金配方，好几次偏离方向的试验中，砂脑都指出材料不足，无法完全实现功能。但材料明明就没有变化，这只说明它还有更优化的方案。让它列出最优材料表，列出来的表中居然有两种材料是用非中文显示的。龙超叟无法想像要是找到那两种材料，这个配方会出现什么效果。
海水过滤已经时间很长了，海洋中丰富的物质，基本上已经包括了地球上全部的元素。但比起砂脑存储的材料内容来说，地球可能实在是小了。
天朝有关部门在事件热炒近一个月后，才在某次例行的记者会上被问到，出面过了一句：我们已责成有关部门全力配合黑蛋科技解决好黑蛋城的环保问题。就这一句，没了。既没有通知黑蛋科技，也没有通知环保组织。就这样了。
还好黑蛋城的环保事件没有影响到黑蛋科技的销售，相反多少还把一个国内小有名气的科技企业，推高到有国际竞争力的科技企业。大家也不傻，你要没点竞争力，你就是在自已家放火把房子烧了，国际环保人士也不会来追究你的碳排放。所以说凡事都有两面性。
龙超叟不理虹姐以两面性理论劝他要看得开，他就想着老子被人欺侮了，不打回来老子没种不说，还没脸回蓝天小区揍小龙于。
谢五扬言要集中全部精力追求财务总监的狂言，被娟姐一句话就搞破产了。娟姐说：你不把这口恶气给姐出了，姐国庆节就找个人嫁了，新郎肯定不是你。
以娟姐的脾气，当年都敢找人假上床的，这事说不定做得出来。无论做不做得出来，谢五也不敢试啊。所以跟娟姐拍了胸脯后，第二天就跑到黑蛋城来“研究环保问题”。
黑蛋科技上下憋着气想出点成果打打国际友人的脸，所以凤凰山研究院大部分自有的技术人员都来到了黑蛋城。少部分人员因为家庭情况分流到了都江堰实验冶金厂。
还没等有人下令，中字头建筑公司就在环保小组走后第二天，开始重新装修接待中心外墙。那一砣深绿从此只留在了环保人士的背影中。
新楼外墙以合金太阳能板为主，打孔显出部分图案，图案是虹姐选定的天女散花。由于打孔造成的早晚阴影不同，外墙上的天女会呈现出不同的明暗变化，那双眼睛好像有时会好奇地睁得大一些，有时又很害羞地低垂着。阳光入射角度带来的表情变化生动之极。空中飘散的各色鲜花，在日出日落光线变化剧烈时，让人感觉到真的在飘落。
这栋楼四四方方，却因为外墙装饰的别具匠心，成为黑蛋城目前最有吸引力的建筑。当有游客把这栋楼发到网上时，好多网友都想起它曾经的乌龟绿。好事者更把两栋楼同角度的照片放在一起比较，加上评论：住的人不同，房子会显出完全不同的气质和格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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