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暗黑的最后一课
“身份？”
林铮皱了皱眉，疑惑的看着他。“你不原本是魔法学院的初级教师，因为受了伤，境界无法突破，自愿来银溪镇定居的吗？难道还有其他身份？”
说到这儿，林铮气愤的皱了皱眉。
“元素圣堂的那些家伙，也太不负责任了。居然不调查清楚你巫师的背景，就把你派来当小镇的治安官。祸害了多少无辜的人！亏我们每年给他们交那么多税，都喂狗了！”
听了林铮的抱怨，威曼忍不住嘲笑道。
“小子，你也太天真了。真以为这个世界有多美好？哼，元素圣堂，归根结底是一个以魔法修炼为主的机构。利益，才是他们最大的追求！至于保护平民，维护正义……嘿嘿，听听就算了，你还真相信……”
威曼大师不屑的啐了一口，目光里满是讥讽。
“当初，我不过给了元素圣堂负责魔法师分配的办事员一袋月光宝石，结果他连基本的调查都没做，就给我办理了魔法注册。还让我随便挑一个地方做治安官。”
“什么？”
林铮大吃一惊，目瞪口呆。“这也行？！”
“有什么好奇怪的？”
威曼有些好笑。“你真以为，就像《王国日报》上报道的那样，魔法师是平民的公蒲？平民的利益高于一切？狗屁！”
“如果杀死一万个平民，能让他们提升一星的实力，元素圣堂百分之九十的魔法师都会毫不犹豫！他们跟巫师相比，好不了多少，只是缺乏巫师的手段罢了。”
“他们搜捕巫师，烧死异端。那是因为害怕！嫉妒！巫师的巫术比他们更无禁忌。他们担心有一天巫师强大了，反过来奴役他们！”
林铮听了，本能的有些厌恶、反感。这跟他心目中的魔法师至高公会——元素圣堂的形象，简直天差地别。他根本不愿相信，太暗黑了吧！
林铮下意识的争辩道:“魔法师也有很多为平民着想啊！干旱的时候，元素圣堂会派水系魔法师来降雨；洪水来临，又有土系魔法师加固河堤。难道，他们这样做，也是在谋私利？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恶毒。”
威曼不屑的摇了摇头。“降雨？筑堤坝？小恩小惠罢了。为的就是让平民对他们死心塌地，乖乖给他们提供好处。养个畜生还得给口吃的，何况蓄养这么多人？”
“再说了。每次修堤坝、降雨，还不是会加税？明明只要五万金币，他们却收十万，剩下的都私下分了。他们还巴不得多帮你们几次，简直就是发财的大好路子！”
林铮张了张口，却无从反驳。虽然不知道这是否真实，但听起来不是一点道理没有……
至少自己家，商行的大部分收入都用来交税了。需要元素圣堂出手的时候却很少。
半晌之后，林铮咬了咬嘴唇，像是解释给自己听:“我就不信，所有人都这么无耻。至少等我晋级为魔法师，就绝不会那么做！”
威曼不怀好意的看了他一眼。“嘿嘿，你不这么做，就是异类，自绝于同类。挡了别人的财路，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桀桀……林铮，身为我的弟子，我很了解你，心中有自己的坚持。不过……我倒很好奇你将来的下场。是坚持本心，最后落得个惨死。还是不得不同流合污，成为像我一样冷血、残忍的家伙。”
“无论哪种结果，都很令人期待啊……呵呵……”
威曼饶有兴致的看着林铮，越说越兴奋。
“人总是要长大的。一旦选择了魔法这条路，就要接受现实。既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假清高，只会死的更惨！这是老师给你的最后的忠告……”
林铮听了，默然无语。他不愿相信，这样的黑幕跟他平时了解到的相差太多。可又无从反驳，直觉告诉他，威曼大师说的是对的。况且，这种时候又有什么必要骗自己？
看着林铮若有所思，一脸纠结的样子。威曼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若不信，我跟你打一个赌，怎么样？”
“打什么赌？”林铮看了他一眼。都这时候了，还不死心？想耍什么花招？
“放心，对你没坏处。我已经毫无反抗力，你还担心什么？这点胆量都没有，就算有了力量又有屁用！”威曼大师笑道。
“你不用激我。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还想做什么。”林铮淡淡的道。
“我没什么图谋，只是想让你看清现实。”威曼淳淳善诱，“这样吧。你把我送去元素圣堂，指控我是巫师。我跟你打赌，他们不会马上杀死我。说不定还想从我身上得到巫师的秘密，跟我做交易。你相不相信？”
林铮瞥了他一眼，一副看疯子的表情。
威曼大师声音越来越虚弱，生命力流失的越来越快。
他强笑道:“这件事，对你只有好处，没半点风险。说不定我就直接被他们活活烧死了。就算我配合他们，也不过多活一段时间，最终还是会被灭口！”
“而你……”威曼引诱道，“抓住了一个正式巫师，会获得很多奖励。说不定，足够你进阶高阶魔法学徒。”
“你们家虽然有些钱，可用来修炼魔法，那是杯水车薪。如果能得到丰厚的奖励，至少可以节约你十几年时间！”
林铮有些讶异的看着威曼大师，一边听，一边像是认真思索。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威曼脸色一喜。这事儿，有戏！
“怎么样？你没有半点风险，只有好处。也许还能获得铁十字勋章，在圣堂谋个好职位！”
林铮想了想，露出了嘴角的小虎牙，笑眯眯的点点头:“大师，我真是佩服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口才，简直舌灿莲花。”
他诚恳的看着老威曼:“这么绝望的处境，都被你硬生生说出一条路来。学生我真是佩服……听上去，很难让人拒绝。”
“对对对！”
威曼连连答应:“有好处不捞，是傻子！再说，这也不是什么恶劣的事。”
“恩，确实如此。”林铮赞同地点点头。
“这么说，你答应了？”威曼欣喜若狂。
“我答应……”
林铮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容，“才怪！”
什……么？！
威曼大师顿时呆住了，如遭雷击。
他强压下愤怒，疑惑的质问:“为什么？这么大的便宜你都不要，你到底在想什么？”
“林铮，咱们俩也没什么死仇。不错，你父亲是被抓了，可那不是我下的命令。况且你家人也没受什么伤害。”
威曼急切的连声解释。
“至于那些被我杀了的小孩子，跟你非亲非故，你至于非要亲手杀我，替他们报仇？再说，把我抓住交给元素圣堂处置，你也不算违背良心。”
“你有什么必要，马上就置我于死地，自己得不到半点好处？林铮，你不要意气用事，做出不明智的决定！”
“哼，意气用事？不明智？”
林铮冷冷一笑，居高临下紧盯威曼的眼睛，伸出手指。“杀你，有三个原因！”
“什么？”威曼一呆，“三个？”
“第一，那些孩子。我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我妹妹灵儿，跟他们年纪差不多大，也差点遭受同样悲惨的命运。一想起来，我就后怕。”
“第二，你之前，居然威胁要吞噬我家人的灵魂。虽然没有发生，但只要有人敢对我家人有不轨之心，我必杀他！哪怕你只是随口一说，我也不留后患！”
“第三……”
“第三？嗬嗬……我们还有什么仇恨？”威曼惨笑道。“林铮，想不到你也这么虚伪……想杀我就直说，找什么大义凛然的理由？”
“虚伪？”
林铮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非要我说出来，你才死心？”
“你说！”威曼眼神一缩，脸上闪过一丝惊疑。
“哼，大师，你真是好算计。”
林铮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盯着他。“我若是真信了你的说辞，把你押送去元素圣堂，他们又对巫师的力量感兴趣。那……我能有好下场才怪！恐怕连门都出不来，直接被他们灭口！”
“到时候，你不仅拖延了时间，可以多活几天去想脱身的办法。还能借他们的手，杀了我。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啊。”
“大师，我说的没错吧？这种时候，你依旧不忘置我于死地。我怎能留你！”
说到最后，林铮的声音已是一片冰寒，毫不掩饰内心的杀意。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一条世界法则的琴弦，悄无声息的缠绕在了威曼的身上。对方却毫无察觉。
威曼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脸色变得狰狞。
“小子，想不到你也这么有心机。我还以为你真那么单纯！”
林铮耸了耸肩:“心机谈不上。我虽然没什么阅历和经验，却不是傻子。”
虽然他年龄不大，一直生活在宁静的小镇。但从小在商人之家耳濡目染，绝不是毫无眼界的孩子！
“再说了，也多谢您之前煞费苦心的指点。虽然暗黑了些，但确实很有启发。”
林铮发自内心地承认，微微躬了躬身。
“老师，说了这么多，您也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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