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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爱玛克


他寻了一个茂密的草窝子。放下背包,把手仗拉开,锁好,握在手里。趴下。紧张的盯着外面。

        山下的马似乎停了一会儿才上来。是一个粗犷的壮汉。骑着一匹马,马鞍上还拴着另外跟随着的两匹马的缰绳,其中一匹马上还捆着成捆的灰色棉布。

        来到还没埋的尸体旁边,看到尸体的重要物件都被人取走,似乎并不奇怪。四周打量着,然后冲着草窝子这个方向大吼着。

        似乎是几个名字,他想着,手仗却握得更紧。

        壮汉看没人出现,等的不耐。拔出弯刀催马冲着他这里奔来。

        他全身紧绷到颤抖。“我要死了吗?我到底是谁?也许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那我就叫王皓吧,也算死得有名有姓。”

        看着马越来越近,尿意陡生。他脑子里热血上涌,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吼一声,端着手仗冲出草窝子,“呀——爷爷是王皓!”。

        这一声吓了壮汉一条。壮汉一收马缰,胯下马人立而起。

        王皓端着手仗,全身打抖,双退颤颤,红眼怒睁,瞪着壮汉。

        壮汉控住马,执刀看着王皓,上下打量着。奇怪的衣服,端着细细的长矛和拼凑的矛尖。表情虽吓人,可是不住颤抖的双腿却出卖了内心的懦弱。

        “哈哈哈哈。给他的(汉人)①”壮汉大笑着,刀在空中转了一下,垂了下来。显然认为眼前这个人不构成威胁。

        “啀!赛白闹!”壮汉的脸上泛起了笑意,戏谑的扬头打了一个招呼。

        “赛闹!”王皓的嘴里下意识的冒出一句。看着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壮汉没有杀意,端着的武器指向也稍微偏了一偏,却并未放下。

        壮汉听他答了话长矛也不再直对着自己。也松懈下来。把长刀收回了鞘。“你是谁?从哪里来?”壮汉指了指山下,又从马鞍后拎出一颗人头,正是王皓埋葬的那个人。

        王皓一惊,手里的手仗猛得又指向壮汉。身子却抑制不住,跪下来“哇哇”大吐。

        壮汉看他这样,似乎彻底放下心来。又把人头拴回马鞍,下马走过来扶住他的肩膀,帮他拍着后背。

        王皓刚好一点想挣扎站起来,可是突然眼前又浮现出那颗人头,又跪下“哇哇”大吐。

        壮汉看他的样子,有点无奈。又拍了拍王皓的后背。嘴里叽里咕噜说着。

        王皓一直吐,直到吐出了胆汁。

        壮汉看王皓好了点。拉着王皓起来,又把他拉到一匹马旁边,扶着示意他上马。王皓也明白过来对方没有恶意,一只脚踏到马蹬里,挣扎着上马。可是虚弱的身体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壮汉无奈的摇摇头,嘴里又叽里咕噜的说着。一只手扶着他,右手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推到马鞍上。

        王皓坐在马鞍上,双手抓着把手,“包,包。”头冲着草窝子,眼睛示意壮汉,还有东西。

        壮汉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走到草窝里,拎起王皓的包,奇怪的打量着。看到背包上面绑着的箭,看了看王皓,点了点头,把背包上绑着的箭支抽了出来,装到自己斜挎在左腹前的箭囊里。走过来把包递给王皓。

        王皓双手抖颤着接过包,使尽力气才背上。

        壮汉看他的样子,把王皓的马缰绳栓到自己的马鞍上,摇摇头自己上了马,一抖缰绳,马走了起来。

        回到尸体旁边,壮汉下马,把尸体上王皓没拿的东西全扒下来,塞到另一匹马的褡裢里。又上马往山下走去。

        在森林里来回的走了几圈,壮汉观察着马蹄印的走向,最后确定一个走向。马蹬一夹,顺着蹄印跟了下去。

        王皓看着壮汉的背影,应该是昨晚从自己树下逃跑的人。估计他这是要去找昨晚一起逃走的同伴。

        跟着一个砍掉自己同伴头颅的人,心里一阵发寒。可是自己已经没有力气逃跑,而且看壮汉似乎对自己并没有恶意,索性跟着去看看吧,没办法的办法!王皓偷偷的把手表藏了起来。

        壮汉一直带着王皓在荒野里寻找。直到又看到一具被箭射中脖子的尸体。

        壮汉脸上又浮起了笑容。下马又把这具尸体和周围的东西装起来。

        上马在附近兜了几圈。又走过一片白花花的水泽,王皓打量着水泽,好多碱。壮汉打马向着西北方向跑了起来。大约中午时分,来到一片沼泽前。壮汉仔细的观察着沼泽,随后小心的驱马在沼泽里拐来拐去的走着。

        王皓有了点精神,也打量着这片沼泽。

        沼泽很大,东西四五里的样子,南北看不出来,但是显然上游有一条河。沼泽里的青草,野花,芦苇恣意的长着,最低都有半人高。路上不断的听见各种水鸟的鸣叫。在路过一些水泡子的时候,不时有鱼跳出水面,又落下去,溅起一片又一片涟漪。

        好美的景色!

        王皓心情开阔了许多,也许他是要把同伴的头颅安葬在自己的家园吧,毕竟比带尸体回去方便。

        壮汉带着王皓在沼泽里转折往复,走走停停。途中还警觉的观察着身后。

        又走了一个小时后,他们终于走出沼泽。壮汉挺直的腰板松懈下来。

        远处是一座山脉曲折蜿蜒。脚下是一片广阔的平原。

        下马歇息了一刻,壮汉看了下方向,两人上马继续走。王皓看了下方向,改往西南方向走了。

        又走了一程,前方远远的能看到有羊群在流动。还有牧人苍凉辽远的歌声。只是看不到牧人的毡包。

        王皓觉得差不多该到地方了。

        壮汉似乎也急于回家,纵马奔跑起来。

        王皓也慢慢适应了马背,身体放松下来。早餐就没吃,后来又吐得太彻底。王皓饿了。

        跑到山脚下。王皓看到坡上有一个村子。

        王皓随着壮汉,让马慢走起来,走进村子。

        村子都是土坯建的房子。有穿着破旧的女人在房子里出进。房子外边偶尔拴着一两只小羊或Ru房鼓鼓的牛,羊,马。

        一些孩子在一起奶声奶气的呼喝玩耍。偶尔有一个看见壮汉鞍后的人头也不怕,只是仔细辨认着样貌,然后大叫着似乎是死者的名字,指给其他孩子看。

        壮汉也不在意,继续前行。

        生存条件很恶劣,王皓不由眼前浮现出一些扛着火箭弹的孩子。

        房子外边偶尔会有缺口的陶瓮和陶盆放着,旁边的草地上还放着一把木瓢。有的屋子前还支着一口缺了口的铁锅。很原始,很贫穷的生活。王皓默默的看着。

        前面房子旁,一个光着膀子头发有点卷曲的男人在剥羊皮,身边的地上扔着一个羊头。旁边一个胡子浓密的男人边看边跟他说着话。两个人都很粗壮。

        看见壮汉和王皓过来。站着的男人对着壮汉叫了一声,拍了剥羊皮的男人一下,跑了过来。头发卷曲在剥羊皮的男人也回头看过来,立马丢下手里活,也跑了过来。

        到了跟前,两个男人看见了马鞍上的人头,脸上黯然,嘴里喃喃的说了一句什么。又转头跟壮汉问了什么,壮汉回答着。三个人问答着,壮汉说的多些,似乎是说着这次外出的情况。

        有胡子的男人转过头来,打量着王皓。然后指着王皓,问壮汉什么,壮汉回头看看王皓,转头跟两个男人说着,又比划了一个端长矛的动作,三个人都大笑起来。

        有卷曲头发的男人仔细得看了看王皓的装束,正要走到王皓这边,被壮汉喝住,壮汉解开一匹空马的马缰,马蹬一磕,又往前走去。有胡子的男人伸手揽住缰绳,轻盈的翻身上了那匹空马,跟壮汉并马而行,说着什么。偶尔回头瞅瞅王皓。

        光着膀子有卷曲头发的男人又回去继续剥羊皮。

        王皓继续无言的跟着。

        不断的路过一些房子,一路都有人跟壮汉打着招呼。当这些人看见马鞍后的人头,都是脸色一黯,但随即像是司空见惯了一样,继续干自己的事。对王皓这个装束明显不同的人也会奇怪的打量几眼,也就不再在意。穿过村子,壮汉带马往山上走,示意王皓也跟着。

        王皓四周看了一下。这里的山基本高度在二三百米左右,也不是太尖耸,山头基本就是一个鼓包的样子,虽然看着连绵不断,中间肯定也有峡谷,能看到山外流出来的河水。远处的深山上是绵延的黑色森林,看不到边。

        一会儿到了山顶,山顶看来是特意找平过,像一个碾晒场,靠着东边也有一座土坯房子。

        王皓随着前面两人下了马。把马拴在已经拴着一匹马的马桩上。这时一个壮实的老人走出房子。老人身体健硕,头上挽着一个道士一样的发髻。壮汉把人头从马鞍上解下,双手端着,走到老人身前,恭敬的朝老人鞠躬。

        老人满眼悲悯,双手轻轻的接过人头,不瞬的看着,似乎要把人头的面容刻在脑海里。片刻后轻轻的说了一句什么。

        壮汉听到后,进了屋子里,端出来一个木盒。来到老人身前,壮汉拎起木盒的盖子,老人把人头慢慢的放到木盒里。从壮汉手里接过盖子,嘴里可能念着经文,把盖子又轻轻的盖上。经文念完,老人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一起来的男人接过木盒,从屋子后边拿出一把锄头走向远处。

        老人这时走到王皓身边,打量了一下他的衣服和身上的东西。

        “贵人来自何处?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王皓心里一喜,汉语。

        可是自己从哪里来?王皓眼前浮现出那空旷的荒野,心里不禁一沉,茫然的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王皓指指自己的脑袋,“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也许好像应该是叫王皓吧。”

        老人看王皓迷茫的样子,拿起王皓的左手,搭在脉上。良久,放开王皓的手,露出思索的神色。

        “身体无恙,只是有些饥饿劳累。这神思不属,却没有什么脉象。看来贫道医术,还不够精纯。”

        王皓很诧异,这个老人相貌,身形,衣饰明显和这个村里的人一样,应该是草原上的民族,居然会是一个道士?莫非这里不是草原?

        “麻烦您了!我身体确实没什么地方难受,就是凡是关于我自己的事,实在想不起来。请问老丈,这是哪里?”

        这里是漠北蒙古。这个部落在喀尔喀蒙古形成的札萨克汗、土谢图汗、车臣汗三部落中的土谢图汗和车臣汗两个部落地盘的交界处。距离明朝的大同一千五百里。距离北边的库伦(乌兰巴托)六百多里。这里是一个小部落,也是一个避难所。

        这里没有人会挨饿,如果饿那么大家一起饿着。这里是走投无路的牧民和逃亡的奴隶的天堂。

        这里没有个人财产,如果需要,任何人的任何东西都将会被重新分配。这里是贪婪者的地狱。

        部落的背后是崇山峻岭,没有谁能骑马穿过山中绵延的黑森林。

        部落的前方是一片广阔的沼泽,没有熟悉的人指引,无法穿越。

        部落就在大山和沼泽的怀抱之中,虽然也是平坦的草原,但是并不宽阔,放牧的牛羊、种的庄稼,还不够这里的六百多人生活。所以为了粮食和一些这里急需要的东西部落里的战士——所有能骑马、射箭的男人都是战士——也要去外面的部落寻找。

        因为他们就来自周围或远或近的部落,有的是牧民,有的是奴隶。当他们在部落里得罪首领或有权势的人,不想成为奴隶或尸体,就会找机会逃到这里。

        他们的全部财物,牛羊毡包勒勒车,全部被首领或者有权势的人收到自己的帐篷里。

        这里没有的东西,以前的部落是他们唯一能想到有的地方。

        他们回到部落寻找东西,是要拿自己曾经的牛羊财物和拿走自己牛羊财物的人做交易。

        可是对方显然并不愿意拿已属于自己的牛羊财物和这些卑贱的没有了任何牛羊的牧人和奴隶交易。

        双方都坚持自己的想法,甚至不惜拿生命来证明。

        于是执拗的双方不断的有人付出生命,然后又有人不断的加入,于是就绵延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恨。

        这其中没有人会内疚。没有人会后悔。

        老人静静的讲,王皓静静的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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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蒙语:给他的,给念ji。意译为汉人或契丹人。俄语里也是这个念法和意思。而这个词的汉语音译正是契丹。是不是很奇怪?大家可以百度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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