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歼灭
林丹汗的士兵终于突破了第十道铁丝网。当最后一道深沟被填平后。林大汗的士兵们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大营，翻身上马。顷刻间各营前军阵肃立。他们终于可以放手一搏了。他们要用手中的马刀切开那些奴隶的喉咙。放干他们的鲜血。
大汗要活口的命令早已被他们愤怒到暴躁的热血冲出了脑子。
林丹汗肃穆的走出大帐。他已经全副武装。终于要开始正式进攻了。
虽然他为此损失了将近一万勇士，但是他认为值得。与恢复成吉思汗的荣光比起来，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林丹汗骑上了他的千里白驹。当他击败了土默特部后，也占有了土默特部在更西边的青海的地盘。在那里他有了与更西北边的蒙古部落交易的机会。
他用土默特部的财富和明廷的市赏与那些来草原的行商交换到了足够的丝绸、香料、瓷器与那些更西边的蒙古部落换到了五千匹千里马。真的是汗血宝马。
这样的宝马让他这个骑坐在上面的蒙古大汗显得更加威武不凡。
他抬起了右手。雄浑的牛角号再一次吹响。
各营的士兵瞬间催动胯下马匹大喊着“噜——拉”向着自由军的阵地冲去。
巴图站在阵地最高处。左手举着望远镜看着十几里外的这一幕，右手的指挥刀高高举起直指天空。
在林丹汗得士兵催马冲来的那一刻，他狠狠的挥下指挥刀，吼道：“狠狠的打！开炮！信号弹！”
战壕里的战士终于不用再顾忌什么。所有的机枪、步枪全部迅疾的喷吐着火焰，弹雨泼洒进冲锋的骑兵中间。
迫击炮也开始响起。随后野战炮开始狂吼。一颗颗榴弹被送到了林丹汗的骑兵上空。
林丹汗坐在马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这些奴隶终于要显示出自己最后的力量了吗？他微笑着，如同在看一出两个勇士间的博克。直到他看到三发红色的信号弹升上了天空。
狼烟？他顿时意识到不好！他立即站到马背上转头向着其他方向看去。没有什么军队出现，只不过他猛然听到西、北方向上响起了隆隆的声音。然后他看到天空中齐齐的飞来了一些东西，带着巨大的啸声。这些东西到达了大营上空，轰然炸开。“被围住了！”林丹汗脑子里刚刚蹦出这个念头，就在一声轰然巨响中失去了知觉。
“报告首领！六师师长托雷奉命到达！”托雷走到王皓的办公室门口大声报到。
“哈哈！托雷，估计你也路上慢不了。来，坐下看！”王皓走到门口把托雷迎进来让他坐下，递给他手里拿着的抄报纸。
托雷盯着抄报纸，快速的看了一遍，脸上笑开了花。林丹汗重伤被俘虏，以下近四万人没跑了一个。全被两个旅兜在了包围圈里。
“这下，归化城以西就都是咱们的了。剩下的就是把这块土地经营好了。这个任务可是交代给你了。有什么思路没有？”王皓抬屁股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问托雷。拿出一个小烟袋来，点上。
“首领！咱们现在主要就是缺人手啊。”托雷拍了拍光头抬头对王皓说道。
“所以我把你叫来。今天那个明朝的使者就能到。
在我的计划里本来这一步还要排在后面。但是既然明朝派了使者来，显然就是对我们的力量有了认识。
我准备这次跟他们敲定几个事。以后这些事大部分可能都要你们这里来进行。你必须了解并参与到这个谈判过程中来。
我想要跟明朝把这几个事确定下来，当然我们可能要付出一定代价，不过我么肯定不会亏”王皓吸溜着烟袋跟托雷说着……
“使者请进，请坐。首领马上到。”
张国维在一个穿着绿色短襟，衣裤手腕、脚腕都束了口领子向外折叠的异装白净小子的带领下走进了王皓的办公室。
张国维走进屋内，端详着屋内的陈设。
很简单，一张方桌，桌角上面整齐的放着一些纸张。纸张上面是几根带尖的细木棍，好像细木棍的尖上还涂了颜色，细木棍旁边放着铜钱厚的白铁做的几个长的、半圆的三角的东西。桌子中间几张摊开的纸上，搁着一根指头粗的圆棍。桌子上没有笔墨和砚台。
又一个白净小子跟着从门外端进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瓷壶和瓷杯。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个腿粗臂长上尖下圆的木头疙瘩。
他将这些东西，放到方桌正对面的一张圆桌上，示意他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
张国维随着他的指点，坐了下来。又打量了一下两个十四五的白净小子。看他们眉眼并不出众。
“这蒙古人的首领倒是与众不同，好娈童都不找眉眼清秀的。”现在江南之地，男穿女装，描眉胭脂，甚至裸身一丝不挂在城内看风光者也不算啥惊世骇俗之事。
男风之好更是如今明朝士人里的风雅之事。所以张国维对这个蒙古部落首领身边有两个白净的十四五岁的小伙子没什么惊讶的。
来到圆桌旁的小伙子从一个木盒中取了茶叶，放入瓷壶中。然后将那个立方着的木头疙瘩的尖拔了下来。提起来对着茶壶盖口倒上水。等茶冲泡好，给张国维斟了一杯。
张国维才明白到这原来是个盛热水的壶。看来这个蒙古部落真的很穷，还用掏空了的木头壶装水。可是这和自己一路上随领路的这个部落的士兵看到的不一样啊。
那些士兵们使用的武器和用具可是看着很精良。也许是对外的时候装阔？也许是这个部落崛起时日太短只能将所有的资源都优先配给了军队？
也许都可能吧。毕竟自己是第一次和这些蒙古人打交道。对这些边墙外的蒙古人还有女真人了解都不多。
这回出使是首辅周延儒亲自找得自己。只有两个任务。第一了解这个蒙古部落的实力。第二从这个部落买到一座轰击瓦窑口堡及边墙的火炮。
想来朝廷里是在自己出发后才知道。这个蒙古部落三百多人一日间就攻陷了杀虎口堡边墙和右卫城。而这三百人使用的是另一种小炮，不到三尺长，却能打到十几里。
而且这三百人不光攻陷了城池，竟然将城里的所有居民都裹挟到了这东胜卫城。
不知那带着家丁和属下将领逃回去的参将赵文襄将会被如何处理。按前几年的惯例这样丧地失民的将领肯定死罪，不株连家人就算好的了。不过现在国家板荡，这些武人的命渐渐的金贵起来——多事之秋啊！
作为太仆寺少卿，这出使之事本来跟自己挨不上边。只是自己平时喜好谈论兵事，又与首辅和温体仁均毫无瓜葛。
首辅和徐老尚书平台上推荐了孙元化，皇上不准。而温体仁城府甚深，也必是暗中阻挠首辅亲近之人前来出使，以寻机救出孙元化。
所以自己就被首辅推荐给了皇上。
孙元化的著作自己也看了一些，只是孙元化和徐老尚书与那些洋和尚们太亲近了一些。我大明百姓，何需那些洋和尚来教化。
“张先生！久等了！”门外一个声音说道。
张国维愣了一下。“张先生？”看了看左右，马上意识到是在说自己。立即向门口看了过去。一个壮实的年青人已经走了进来。向他抱拳微笑。
这个莫非就是这个部落的首领，看着这么年轻不像。蛮夷之地，以力为胜，此人身貌中人而已，不该是。张国维脑中想着身子不觉站了起来。亦抱拳致意。
“张国维！明国太仆寺少卿。奉大明皇帝旨出使贵部，欲与贵部首领一晤！”
“我就是王皓！自由爱玛克首领。张少卿辛苦了。请坐！”这个年青人坦然说道。
张国维顿时觉得这个首领不简单。作为一部首领，居然没有什么气势。只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属下心甘情愿为其鹰犬，他自不必强做威势驭使部民；二是他家世煊赫，有父、祖之余威为其张目。
可是自己路过宣大时听说，这个自由爱玛克之前只是个漠北草原上逃亡奴隶组成的小部落。这个首领应该还是个汉人。
难道这个年轻人真的是靠自己的能力带领这个部落短短几年就成就如此之盛？心里开始不敢小视这个看似平常的年青人。
“原来是王首领当面，冒昧冒昧！”张国维客气完，问了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王皓打量着这个可能留着顺滑长须的中年官员。以前在网上就看过，现在见了，真没得说，明朝的官就是长得帅，皮肤还好，听口音就是江浙人。
上辈子是北方人，这辈子还是北方人，我咋就没穿越到江南呢？
小桥流水，吴红软语，渔舟唱晚，欸乃声中别有春……
上辈子就特别羡慕，这辈子不好说啊，很难是个平常人了。以后有机会吧，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张先生昨日到东胜卫后，不知是否习惯？”王皓也在圆桌旁椅子上坐下，张国维也随着坐下。
王皓后面跟着的托雷搬了把椅子在王皓后侧坐下。
“这是我自由军六师师长托雷，昨天我六师下辖的十三、十二旅八千人，经过两天激战，已经在河套击败了林丹汗的军队，俘虏林丹汗本人及以下四万余人。”王皓向张国维介绍了托雷，顺便介绍了托雷所部的战绩。
他将击败和俘虏林丹汗作为一个不大的事，随随便便说着。可是张国维听到后，脑海里却“嗡——”的响了一声，不觉站了起来。
托雷警觉的正要上前，王皓止住了他。他知道这个消息对这些明朝官员意味着什么。
“王首领，这，这不是诳语？”张国维身子有点微微颤抖，问到。
“呵呵！张先生不必如此，请坐，喝茶。
想来张先生久居中原，喝不惯草原的奶茶，所以今天给张先生泡的这茶确实差了点，不过没办法。将就一下吧。
想必过几天，林丹汗就会被押到归化城。如果张先生不赶着回中原，倒是可以去归化城见上一见。到时候，张先生就知道我是不是在打诳语了。
想必张先生旅途劳顿。今天我们就先见面认识一下。张先生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们不如下午或者明天再谈。可好？”
王皓看张国维还在不住的颤抖着，看着自己的眼神不断变幻。好像一时还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也许，明朝对自己的实力就算做了最大的估计，也想不到会如此轻易的就击败并俘虏了林丹汗本人。
看张国维震惊的样子，上午估计情绪是无法恢复平静了，既然没法谈了，换个时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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