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镜湖秘境
三日后，
镜湖北岸，求仙台。
林犴与其他门派的八名弟子静候于此，整装待发。
不过除林犴外，余下诸人皆是面染悲壮。
求仙台上空的一片浮云上，一长者携门下弟子观察着不远处波动着的秘境。
长者低头扫了一眼，看见了九人之中的林犴，忽面露不喜，冷声道：
“高师侄，”
其身后一少年赶忙上前一步：
“弟子在！”
长者一指林犴：
“可是你动得手脚？
求仙问道，怎可小家局气！”
高姓少年连忙低下头：
“弟子冤枉！”
长者偏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
“天路，启！”
随着镜湖秘境上空，一青袍老者的一声高喝！
湖心那秘境竟突然停滞了波动！
“尔等，还不速速进去！”
求仙台下，一群修士催促不已。
台上九人面露决意，踏步朝湖心走去。
湖面上，九人每走一步，脚下湖水便凝结成冰，踏步离开后又转瞬溶解，显然背后有高人护持。
终于，临近秘境前，林犴不知为何，返身朝上看了一眼，正对上云端上，高姓少年冷隽的笑颜。
林犴轻叹一声后，毅然转身闯了进去！
没人注意到的是，林犴进入秘境的一瞬，右手掌心闪过一丝光亮。
……
镜湖高处深空，悬浮着一座巨大的宫殿。
此宫殿有百顷大小，若不是离陆太远，当称得上是遮天蔽日！
殿内，几位服装各异的上真法身正于此交谈。
位于主位者是一名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的男子。
他身着一身濯冥长老衣饰，只是默然饮酒，不发一语。
他不说话，却防不住有人要他说。
左列坐着一位金袍道人，看着年过半百，衣着装饰极尽奢华，他看着主位上的道人，大笑道：
“妙成殿主今日邀我等几位来这妙成殿做客，想来不只是饮酒作乐这般简单吧？”
主位上的妙成殿主看着似笑非笑，伸手遥指镜湖秘境，施施然道：
“镜湖意在为镜，其阴面为锦陆，那阳面……”
此言一出，殿内几人顿时一惊！
锦陆竟是阴面？
在座的几人，哪位不是名震天下的上境真人，至成道前，便博古通今、学识渊博。
这锦陆浩瀚无垠，不见得比擎陆小上多少，竟只是阴面？
那这阳面怕是了不得啊！这镜湖秘境也算不得秘境了，当称异界！
“那阳面乃是天元界。”
妙成殿主话音刚落，几位骤然起身，神色震撼！
一紫袍长者连忙出声问道：
“妙成殿主可是去过那处？”
却见妙成殿主微微摇头，笑着解释：
“天元子前辈虽贵为上境真人，但若无媒介，想独自开辟一界，创生万物，怕是力有未逮。
不过，这阳面确是天元界无疑。
也确是天元子前辈的手笔。”
“这！”
几人半晌说不出话来，天元子前辈乃上纪元归真之下最负盛名的修士，甚至可以说自太初九神后，归真之下，便属天元名声最大！传世最广！
不想其出世三千余年，竟已做出开辟一界这般的伟大壮举！
“天元子前辈可是突破了那层界限？”
殿中一人的喃喃自问，不由引动殿内一群人的纷纷乱语。
几人虽都是上境大能，但此事太过惊世骇俗！不禁乱了几人的心神。
妙成殿主轻拍桌面，打断几人的对话：
“昨夜，我神观天元，见三道气机有条不紊得稳定着此方异界，在我看来，此异界之成就绝非只是天元子前辈一人之手笔，也许承先辈遗泽，方才得以开辟一界。”
“妙成殿主得重明秘法，神目无双，想来是不会看错，不过，另外俩道气机又是哪俩位前辈？”
见右列一青袍道人出声来问，妙成殿主稍稍思索了一番：
“一道可能来自混元太初九神中的云梦尊，至于另一道气机，究竟所属于谁，恕在下并不知晓。”
“玉神州自太初始，归真上修不出大衍之数。
若是连妙成殿主都认不得，也许不是来自玉神州的归真上修呢？”
那金袍道人闻言哈哈一乐：
“玉神州穷一界造化之极，若是在玉神州都修不成归真道果，去其他荒蛮洲陆又能有何用？”
“若是来自他界，”
妙成殿主一边轻晃酒杯，一边笑道：
“那便解释得清了。”
“不可能！”
金袍道人一挥长袖，浑身气息涌动，炽烈如阳：
“间界有混元太初九神所设下伏天大阵，哪怕是归真上神，也难破入此界。
那天元界既为锦陆之阳面，便亦在伏天大阵笼罩之内。
他界来客，想来此绝非易事。”
妙成殿主轻轻摇头：
“在天元界诞生之前，也许并没被纳入此界。”
听他一眼，几位道人顿时恍然，不过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那妙成殿主的意思，是混元太初九神中的云梦尊偶得另一位不知名讳的他界归真上修遗泽。
也就是说，在九神设下伏天大阵之前，有他界归真仙神曾来过间界！”
“也只有这一种可能。”
说到这，右列的青袍道人忽然反应过来，问向主位的妙成殿主：
“那妙成殿主今日邀我等过来，难道是想夺取天元之界鼎，为吾等所用！”
紫袍道人闻言却是冷声道：
“玉宸派的禹桓真人可就坐在那。”
紫袍道人这一说，青袍道人才反应过来，天元子正是玉宸派祖师，方才禹桓道人自妙成殿主开口后，便一直没有说话，让自己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位。
禹桓真人这时忽然“呵”笑一声：
“妙成殿主既然邀请我来此，想来是想载着妙成宝殿一同进入天元界。”
听他这话，余下几人皆生明悟，显然禹桓真人早已知晓此界。
妙成殿主笑着点头：
“正有此意，这天元界入口太矮，若不破坏界门，我这宝殿显然通不过。”
禹桓真人却是笑道：
“天元界乃是我家祖师所留遗泽，妙成殿主就想这般堂而皇之的进去，怕是不大好吧？”
妙成殿主则转而问道：
“玉宸派虽贵为顶尖仙门之列，却无归真上尊坐镇，这位子如何做得安稳？”
“你！”
禹桓真人闻言怒目而视。
而余下三真人则神色各异，估摸不透妙成殿主打得是何主意。
琼霄派的紫袍真人见殿内气氛不对，连忙开口道：
“妙成殿主此言过分了。”
觑幽派的青袍真人赶忙拉住紫袍真人示意他不要多言。
此时殿内的五大真人皆来自擎陆顶尖仙门，而这五大仙门之中，唯有玉宸派无归真坐镇。
哪怕妙成殿主今日不提此事，玉宸派也决计在原先的位子待不住多久。
他今日提及此事想来是以大势相逼。
禹桓真人面色难堪，心头苦涩，玉宸派中唯一有望一窥归真至境的便只有自己，可禹桓真人自己道基薄浅，想要破入上境，绝非一朝一夕之功，玉宸派这数百年来唯一在做的，便是怎么保住这云巅之上的位子。
若是被就此打下云巅，再想上来可就难了。
见禹桓真人态度软化，妙成殿主接着说道：
“若是玉宸派愿接引宝殿破入天元界，我自可保玉宸派三百年太平！”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青袍与紫袍道人对视一眼，皆不明这妙成殿主哪里来得底气。
乐天宗金袍道人嗤笑道：
“妙成殿主虽天资无双，可要插手这件事，怕是差点吧？”
妙成殿主“哈哈”一笑：
“若我踏足归真，此事我是做得还是做不得？”
“归真？”
紫袍与青袍真人再次对视一眼，不知他底气何来？
妙成殿主之天资，虽古今无二，可归真之境无异是修行路上的一道天堑。
自太古昼天神创始名道，成就归真，玉神州归真上修便不出大衍之数，这千百万年来的光阴，不知磨灭了多少天纵奇才的身影。
不入归真，终落下乘。
擎陆二十四顶尖仙门，除玉宸派这般少数仙门以外，皆有归真上修坐镇。
如昊阳仙宫、玉璇宗等这世间一等一的仙门，门中甚至坐镇着太古传说中的大神。
归真上修道载千元，福寿延延。
自太古以来，因故逝去的归真上修也不过一掌之数。
其中太初九神便占其三：
聚天地灵气于玉神州后力竭而亡的玉皇尊、与昼天神斗战败亡的盛龙尊以及自太古后便消失无影的云梦尊。
如今妙成殿主说要破入归真，紫袍与青袍真人只是心中一笑，妙成殿主成就真人不过七十载，现在便说要破入上境，未免太过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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