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圣临仪式

艾薇娅没有让教堂里的人久等，在苍野进去没多久，穿着牧师长袍的艾薇娅就牵着苍野的手走进了教堂。苍月跟在他们后面，手里捧着盛满了清水的银制的酒杯。

        来到教堂的艾薇娅带着苍野向在场的人鞠了一躬，表示对他们参加圣临仪式的感谢。然后就从苍月的手里将酒杯拿了过来，示意苍月也坐到椅子上。

        苍月蹦蹦跳跳的做到了苍涯的旁边，一边好奇的打量着来的人，一边冲着表情严肃的挤眉弄眼，逗他玩。艾薇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才收敛了。

        苍野的表情很严肃很庄重，但心里却十分紧张，有信心是一回事，但是当这一刻真正的到来的时候，心还是不由得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一会儿一安静不下来。

        艾薇娅也看出来苍野是在故作平静，于是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苍野的头发，抚平他激动的心跳。苍野深吸了一口气，冲艾薇娅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艾薇娅对苍野笑着说：“准备好了的话就去祭坛前面跪好吧！记得把眼睛闭上什么都不要去想，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苍野点了点头，走到祭坛前面，再次做了一次深呼吸，才闭着眼睛跪了下去，心里默默地按照艾薇娅交给他的方式，向圣光祈祷。

        在他跪下来之后，艾薇娅把她的圣物十字架从挂在胸前的银链上取了下来。她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握着十字架，走到了祭坛的一边，身体微微前倾，闭上眼睛低声的说道：“圣光在上，您卑微的仆人在这里请求您，聆听您虔诚的信徒的祷告，引领他步入您的殿堂，他愿为此献上最忠诚的信仰。”

        说完，她睁开眼睛将十字架垂放在祭坛上，双手举起酒杯，微微地倾斜，让酒杯中盛满的的清水慢慢的流出来，滴落在十字架上，再流过祭坛的每一个角落。随着水流的经过，原本暗淡无光的祭坛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第一次看到这个景象的苍月不由得惊讶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害怕发出惊讶的声音破坏了仪式。

        水流似乎被一股特殊的力量指引着，沿着奇怪的路径在祭坛上流动，随着水流流过的面积越来越大，祭坛也越来越亮。紧接着苍月就知道祭坛会发光的原因了，只见星星点点的光点从祭坛各个地方飘了出来，就像是夏夜里经常能看到萤火虫一样，带着点点光亮，漫天飞舞。

        这些细小的光点源源不断的从祭坛上涌出，然后在上空聚集飞舞。苍月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每一个光点散发的光芒都很微弱，单独存在很容易被忽视，尤其是现在还是白天。但是当这么多光点同时出现，就发出了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

        苍月惊奇的问苍涯：“爸爸，这些光点是什么呀，怎么会从祭坛里冒出来呀？”

        苍涯侧着头，小声的回答她：“这些光点嘛就是圣光。他们平时就隐藏在祭坛里面，静静地聆听信徒的祈祷。”

        “原来是这样呀！”苍月这才恍然大悟。

        飞出的圣光越来越多，几乎要将整个教堂都塞满，就连见识过多次圣临仪式的苍涯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在场的人里面还能保持平常心的也就只有实力最强的艾尔乌德和杰里西斯了，哦，还有一头事不关己，闭目养神的巨狼银风。

        终于，祭坛不再有光点飞出了，艾薇娅将酒杯也放在祭坛上，然后就恭敬的弯着腰，后退着离开了祭坛。

        光点在空中飞舞了一会儿，在艾薇娅离开祭坛之后，它们就想找到了找到了食物的苍鹰一样，迅速的从半空中俯冲下来，围绕着苍野抱团聚集起来。在最后一点圣光也加入了他们的团队，苍野就失去了踪迹，一个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大光球取代了他的位置。

        苍月愣了半晌，才冒出了一句话：“好神奇呀！真漂亮！”

        何在看戏一般看着苍野被圣光像包饺子一样慢慢的被包在中间，苍野的感觉可很不好，闭着眼睛过了很长时间，本来一片黑暗的世界突然就变得白茫茫的一片。就好像突然拿了一盏明亮的魔晶灯放在他的面前。苍野恍恍惚惚的感觉到一股热风迎面吹来，他这才感觉到不对，不说在教堂面对祭坛跪下的他，怎么会有风迎面吹过来。而且现在是深秋，就算有风也是带着凛冬寒意的凉风才对，怎么会是热风呢？

        苍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被扑面而来的风将什么东西刮进了眼睛里，不得不又把眼睛闭了起来。苍野赶忙转过身去，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睛，发现他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遍地的沙子。

        苍野吓了一跳，自己不是在教堂里进行圣临仪式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苍野眺望了一下四周，都是眼前的白沙构成的沙丘，白茫茫没有一点其他颜色。就连抬头看到的天空也不再是蓝色的，而是同样的白色，太空上没有太阳，也没有云彩，更没有飞鸟。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苍野忽然醒悟到：圣光的考验开始了。

        苍野思考了一下到底该怎么办，圣光将他带到这儿，没有一点提示，也没有一点标志，苍野完全摸不着头脑，这时他想到了那天晚上和苍涯的对话，换了换头，闭着眼睛就向前迈出了一步。

        在这片沙漠中，一步深一步浅的走了半天，苍野除了白色的沙子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苍野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向哪里前进，还是在原地绕着圈子，他一离开风沙就会把他的足迹掩盖住。苍野索性也不考虑那么多了，埋着头就向前走，不回头看也不在乎方向。

        苍野不知道已经在这片沙漠中走了多少时间了，没有日出月落的变化，这片沙漠就像是一个永恒的空间一样，从他进来，除了被风吹起的沙子，就没有任何的变化。苍野已经感到了口干舌燥，脚步迈动得也很艰难，体力正在急速的消退。在甚至已经有些模糊的现在，苍野的脑子里也闪过放弃的念头，但是很快就被他抛弃在脑后。

        一直以来坚持的梦想，为了它每天都会伴着公鸡的鸣叫声起来锻炼，为了它放弃了多少次和同伴玩耍的时间用来看书。为了它付出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现在离它只有半步之遥，苍野又怎么能够，又怎么能够允许自己放弃。

        还抱着对圣光的信仰，对圣骑士的憧憬，对梦想的追求，苍野咬着牙艰难将陷在沙子里的脚拔了出来，继续向前走。但是他的体力却已经到了极限了，这一脚步刚一伸出去，就两眼一黑浑身无力的倒了下去，摔在了沙丘上。

        苍野昏过去的一瞬间，整个世界就像禁止了一样，风在一瞬间也停住了，席卷在帮空中的沙尘，再次无力的回到了地面。只留下洁白的沙丘上，苍野静静的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静止世界再次活动了起来，沙子再次被风轻轻的吹起。灼人的热浪夹带着细小的沙粒拂过苍野稚嫩的脸庞。苍野早已停止活动的手指微微的颤抖了两下，最终握紧了拳头，撑住地面，睁开眼睛的苍野颤颤抖抖的重新爬了起来。

        站起来的苍野重新扫视了一下四周，但让他沮丧的是周围没有一点变化，还是除了白色还是白色。正当苍野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忽然他的眼光被沙丘下的一点闪光吸引住了。顾不上还很疲惫的身体，苍野就像沙丘下走去，却感到一阵头重脚轻，直接滚了下去。好在是沙丘，虽然摔得很痛，但是也没有受伤。

        苍野也顾不上身上的痛楚，连滚带爬的走到了他刚刚看到的那点亮光旁边。那是一个被埋没在山丘下面的金属水壶，它折射出的这个世界自身的光芒，在这个白茫茫的地方吸引了苍野的目光。

        苍野急忙跪在沙子上，把这个水壶从沙子里刨了出来，让他惊讶且无比欣喜的是，摇了摇这个水壶，竟然还能听到水流动的声音。现在苍野已经是**难耐了，突然听到了水的声音，不亚于久病卧床的病人受到了牧师的治疗，在一瞬间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精神活力。

        苍野急忙打开打开了水壶的盖子，发现里面还有小半壶的水，就在他准备喝一小口解解渴的时候，忽然一个虚弱的喘息声从他身后出来。苍野回头一看，一个浑身沾满着沙土的老人躺在了沙丘的下面，从他身后长长的拖行的痕迹可以看出他是一步一步爬过来的，到了这儿就失去了最后一点体力。

        苍野把水壶重新盖上，急忙跑到老人身边，他只能听到老人在意识模糊的还在喊着：“水！水！”老人的双眼已经睁不开了，双手也无力的瘫在身体两侧。老人已经干裂的嘴唇上已经被他咬出了条条的血丝，还在痛苦的蠕动着，寻求着水源。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把水壶打开，看了一眼水壶里的水，将它递到老人的嘴边。这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小家伙，等，等等！”

        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光着臂膀，跑了过来，低着头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小心翼翼的讨好说：“小家伙，你看这个老家伙这个样子已经快不行了，你把水给他不是浪费吗？这不知道出口在哪一边，他肯定坚持不下去的！你看不如这样，你把水分我一点，我可以带你出去呀！”说话的时候，壮汉的眼睛就直溜溜的盯着苍野手里的水壶，充满了渴望。

        苍野想了想，说：“不行，我不能因为让自己生存而毁掉别人生存的希望。这个老人家还没有死，他还有活着的希望，我必须救他！”说完就要将水倒进老人的嘴里。

        壮汉急了：“小家伙，你这么做毫无意义呀！你就不了他的！”

        “你说的不对，这么做有意义！因为他有可能可以挽救一个生命。”一边说着，一边就将水慢慢的灌入老人的嘴里。

        看到干净清澈的水流缓缓的流进老人的嘴中，壮汉跑上来想要抓住苍野的说，边说：“你这个混蛋，好说歹说你不听，非要在这个老不死身上浪费这么宝贵的水！那就别怪我动手了！”

        苍野眼睛一亮，目光坚定的对他说：“你要是敢在向前一步，我就把水壶里的水全部都得到掉。”

        壮汉顿时就愣在那儿了，看着苍野的眼神，他一点也不认为他是在开玩笑，只能一边心急火燎的看着水一点点流进老人嘴里，一边呜呼哀叹，大叫可惜。

        苍野感觉老人的嘴唇不再那么干燥，声音不再那么虚弱，气息也逐渐的平稳下来，才停止继续灌水，他站了起来，老人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沙滩上，这时壮汉就说：“你看看，你给他有什么用，他还是只能躺在这里等死，还不如我们两个留着呢！”

        苍野默默地将水壶重新拧紧，然后递到壮汉胸前，说：“他不会死！”

        壮汉愣住了，看了看苍野，又看了看递过来的水壶，问：“你什么意思呀？”

        苍野说：“你背着他我们一起出去，作为报酬，这水壶里剩下谁全都是你的了！”

        “开什么玩笑，那你呢？”

        “我没关系，我在里面的时间还不是很长，还能够这撑得住！快点把水拿着，把老人背起来我们快点出去。”苍野催促道。

        壮汉接过了水壶，跑到老人的身边说：“你就这么相信我，就不怕我拿到水壶就直接走了，不管你们了！”

        苍野笑道：“我当然相信你了！你的速度很快，你可以有无数的方法在我把水倒掉之前把水壶抢走。而且信任是相互的，你不也丝毫没有怀疑，水壶里还有没有水了吗？”

        壮汉哈哈大笑着背起来老人，对苍野说：“哈哈，没想到，你这个固执的小家伙竟然还有这么多心眼儿！真是有趣有趣呀！好了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还真就一定要把你们带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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