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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在池塘里和青蛙玩耍的野丫头


学校大门口那个小池塘(8)

        二姑姑的二丫头没等祖母和告别,骑着辆自行车就将在院子里玩耍的我带走了。小伙伴们都望着我远去的背影,还以为明天还可以一起玩过家家。祖母和妈妈,大妈妈在上房的炕上聊天,一起来的还有二姑姑。

        二姑姑的丫头带着我一口气从小村庄到了她的家,路上找了个人家喝了口水,那人端出一碗水来我和二表姐喝了。那时候的二表姐大约有十六岁的样子,我那时候刚刚六岁,妈妈准备带我去上学。那时候弟弟已经出生,不到两岁,妈妈也需要一个小丫头老照顾弟弟。我一出生就注定了一个为祖母的孤单而生,另一个是为弟弟的调皮而生。因此我从三岁开始就负有为他人而生的使命。在这个使命之前,天降大任于厮人,让我受尽锻炼,为的就是祖母和弟弟。

        在奶奶和大妈妈身边的时候,大约食物还是匮乏。因此到了母亲身边可沾光了。妈妈第一天将我带到学校给我一个人特意做了一碗荷包蛋面片。一碗汤面上飘着的葱花和油花吃得我很嗨。

        很快妈妈就发现将我留在祖母身边三年简直是个天大的错误。母亲发现她的宝贝女儿已经是一个野性难改的小野人,成天一有空就外外跑,拦也拦不住。那时候的外公身边已经有了大舅妈生的大表弟,就是那个和我抢□□的家伙。名字叫马东方的,后来在一家农场做了卡车司机,生了三个孩子。见我就只是咧嘴一笑。

        小舅妈生了二表弟,和表妹,在我从尚中华的妈妈身边蹉跎了三年回到马桂花的小村庄的时候,一切已经是物是人非。老外公再也不用出车了。村里有了更加年轻的车夫。他照顾自己的自留地和自己的俩个孙子。但是对我一如既往地好,但是他却再也不会带我出车周游列国了,也不会带我和他的那些老朋友站在南墙根一边晒太阳一边议论国家大事了。不过偶尔我会遇到老爷爷门站在一样的地方。当我走过那里的时候,他们都会热情地招呼我。

        “看呀,马不是的那个外孙女!咦!好像长大了呀。女大十八变呀。这丫头长的像她妈。”

        “不对,象人家爸爸。你看那皮肤,那样子。”

        “那里我看还是象咱们队上的人。你看那双眼睛,多水灵,简直就是咱们村的代表。”

        “丫头,你将来会到很远的地方去。无论到那里不要忘了我们这个村庄。你这些爷爷,还有你舅妈,舅舅,和你的表弟表妹呀。”

        “嗨!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到了没有呀。”

        “你会记得我们吗?”

        “将来你如果当了大官,把我们这些老不死地全都接带城里去看看城里的大楼房,咋样?”

        “哈哈哈---这丫头!”

        学校晚上经常放电影,那个时候就是我的节日。因为平时一放学孩子们一离开,学校就空无一人,怪冷清的。放电影的日子,学校操场就与瞬间热闹起来。那些大爷,大婶,小媳妇,大姑娘地,赶早赶早吃了晚饭,一个个带着小板凳来早就坐在学校的操场上。叽叽喳喳,那个热闹劲。大人们黑压压坐满了学校的操场,大爷,大哥一堆堆,大婶,大妈一团团,大姑娘,小媳妇带着要做的针线活,一边纳鞋底子,绣花,一边嘻嘻哈哈哈说笑,那些热乎乎的记忆,那些热闹非凡的场景。我是妈妈的女儿,小明星一样。所有的大妈,大姐,爷爷,奶奶都会因为我的山村女教师的女儿儿倍加喜欢。

        那时候有夜校,村里的年轻人,中年人,男人,女人都要到学校,妈妈负责教他们识字。大表姐那时候已经十七岁,没有上过学,也是其中的一员。她和妈妈一样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我遗传了妈妈的眼睛。大表姐每次来上课,总是要口袋里装一口袋热乎乎的刚炒的热热的豌豆给我吃。如果别的村里有电影,她依然会口袋里装上足够一边看电影吃的豌豆,一边上来到学校背我去看电影。

        学校演电影的时候,妈妈做好饭要满人堆里找我。找到以后就一顿臭骂。因为妈妈做饭本来就辛苦,还要满世界找我。我坐在门墩上端着碗吃饭。妈妈总是做葱花鸡蛋面片。她要我做到她的书桌上吃饭。我是不肯。坐在门坎上三下两下急急地吧拉完立刻跑个没影。妈妈抓也抓不着,我可不愿意放弃全村人的大>那时候无非是《草原英雄小姐妹》,《地道战》,《地雷战》之类。一个电影看上八百遍也还是要看。可能电影的时候,屏幕后面有人,一排土头土脑的大小不一的男孩子。树上有人,树下有人,墙上还有抄着袖筒的大哥大伯。黑压压的人群中,大爷们叼着汗烟锅坐在绣花的大姑娘身边打趣,说闲话,可是电影一开演,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在屏幕上了,鸦雀无声。我看着那场面很震撼。我会在大表姐的怀里睡过去。我和大表姐的身边是大舅一家和小舅一家,当然还有老外公。老外公的怀里是小舅妈和小舅舅的第二个儿子。

        看过太多遍一样的电影。妈妈更喜欢在自己的宿舍里看小说。她有个习惯看了什么就给自己的孩子讲什么。因此那时候妈妈继承了祖母的特点,晚上没事的时候就给我讲故事。她讲的故事和祖母的那些神狐,孝道故事不一样。妈妈的故事全是从小说里来的,明显地带有现代色彩。我反正是有人讲,不管什么都只是带着耳朵听。偶尔也和妈妈讨论那些故事里的人和事情。

        我一到妈妈身边就立刻这个是进入了正式的学校学习。妈妈说一定要接受正规学校教育。我无所谓,大人让干啥就干啥。

        在妈妈身边上小学,从一年级到三年级,上课不知道学什么,全忘了。但是记得课间同学总是喊“尚虹儿,你妈给你的烙饼。”妈妈总是在第二节课下了的时候叫一个学生给我送来热热的刚出锅的烙饼。除了烙饼,所有上课的内容全都不记得了。

        妈妈给我上课的时候,我总是低着头,觉得那不是我妈妈。因此妈妈给我上课的时候总是喊:尚虹儿,抬起头看来看黑板。这个字怎么写,念念。

        妈妈一开始教我写字是在祖母的炕头被窝里,她对我的态度粗暴,不温柔,因此我和她一直抵触。因此她一给我上课,我就开小差。故意和她斗争。妈妈也无奈!

        我和她的关系是经常斗争,然后又和好。在不断的斗争和和谐中前进着母女的关系。总是看谁征服谁。

        妈妈和外公一样总是最喜欢逗我。我经常上当,后开发现妈是在逗我。比如爸爸寄来所有的文具其实是给我的。比如一个小白马的转笔刀,一支紫色钢笔,一个漂亮的铅笔盒,那些都是给我的。打开包裹额度一瞬间我简直惊呆了。

        “天啊!世界上还有这样美的东西。”那些东西中带着爸爸的气息,那是大城市的气息。那些东西足以满足我的虚荣,让我在小朋友中间炫耀。可是很快妈妈发现我所有额度宝贝很快都丢了,丢到哪里,我完全不知道。有时候是我拿那些宝贝和村里的孩子换东西了,换什么我不记得了。或者是拿一杆钢笔会换孩子们带我去邻村看耍猴的。那是我的秘密,不能给妈妈说。有时候妈妈也会懈怠,她不知道我丢了什么。或者我会溜出去大半天不知道去那座山上和村傻瓜的孩子去掏鸟蛋,或者去山洞探险,探究那些黄鼠狼的洞穴到底有多深多长。

        那时候妈妈已经有了足够的经济实力可以在村上请一个丫头来看弟弟了。说是带我来是为了看弟弟。大人们的话只能信三分之一。主要还是为我受教育着想。再说都知道孩子是不能离开妈妈的。妈妈因为我的离开其实从一开始就和父亲,和祖母斗争,争夺抚养权。

        爸爸主要为他妈妈考虑,祖母也是疼孩子,她总感觉妈妈还会生。再说她也仅仅是霸占我三两年而已,最终她要将我还给我年轻美丽的小妈妈。

        马桂花生我的时候刚刚二十岁。现在看来完全是个小丫头。我的女儿如今已经二十五岁了,我们娘俩还在讨论是不是可以将她孩子的时候再推迟到28岁。可是我们忘了,她还没有男朋友。不过那个说不上。要是今年有了就乐可以明年结婚也可以。我和我的先生,那个小眼睛男人认识不过半年就结婚了,然后结婚当年迅速诞下一女,完成了我做妈妈的义务。我的女儿什么时候结婚,不知道。我的外孙什么时候诞生,不知道。反正我会做外婆,这一点我有思想准备。一想到那个小小的恶人儿我也激动。我会好好当外婆,好像当年外公给我当外公一样。好像祖母那样稀罕我一样。还好,我现在还没有做外婆。晚一点也好,否则更感觉老了。至少现在还年轻。管他呢。

        爱玩会玩的孩子总能立刻找到好玩的事情。

        学校门口那个池塘,不大,初唐周围有树。池塘在马路边,杏园旁边,不远处有个农家。我想起来了,他们家有个年轻人后来和我们家先后到了城里。那时候我已经会做摊饼。有一次他到我家做客。那时候他参军进了部队。妈妈是他老师,周末他到老师家拜访。那时候我正在给全家做摊饼。妈妈说让那个哥哥先吃,他正长身体。于是,老天,他不一会将我好不容易摊的十几张煎饼全都给吃掉了。气死我了。我又得从头干起了。那是后话。

        每天一到傍晚,池塘里的青蛙就鼓噪开了。全都一个劲地吹开了喇叭,扯着嗓门一起大合唱。哇塞!那个精彩。我哪里受得了那样的诱惑。于是和村上的孩子们围着池塘拉开了战事,一起和池塘里的青蛙战斗。

        数不清的青蛙在水里,一个个鼓着一双双圆圆的眼睛一个个虎视眈眈地望着岸上的孩子们,孩子们一个全神贯注地等着水里的家伙。不知道该怎么玩法。岸上的看水里的,水里地看岸上的,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拿对方怎么办。

        孩子们激动地围着池塘转,喧哗着。

        “看看看,那个蹬腿呢!”

        “看看看,他们还叠在一起呢。为啥叠在一起,背着不累呀。”

        “分开,让他们分开。”

        于是就有孩子冲水里扔石头。

        “不要扔石头,石头会打坏它们。”

        “那扔什么?”

        “土坷垃,像这样的,轻一点不要打坏了。”

        一直玩到月上庙嘴山,我突然发现身边的孩子几乎没有了。我才感觉该是回学校妈妈和弟弟身边了。可是就在那个时候有人推了我一把,或者我被挤了一下,反正我掉进了池塘。

        孩子们立刻跑得无隐无踪。还好池塘不深,我立刻爬了上来。于是一路哭喊着回去找妈妈。

        妈妈罚我站在门外思过。我湿着两个裤管站在院子里等妈妈的罚站时间。

        周老师和谢老师都走过我的身边冲我笑。月光下我看得真切。可是他们是老师我不敢发作。他们神秘兮兮地走进妈妈的房间,大约给我说情。妈妈故意提高嗓门说我的不是好像她对我的闯祸很生气。我翻翻眼睛,只好受罚。我在罚站的时候看到月光下的庙嘴山很美。一只猎隼从天飞过,落在了山尖上。那只很神奇的鸟儿。她瞪着圆圆的眼睛,歪着脑袋看我。我冲它笑笑,它安静地看着我。却不和我说话。我觉得很奇怪。

        素芬说那鸟是死亡的象征。其实那是村林的迷信。根本不是那回事情。

        那鸟儿生来不是凡鸟。需要经历磨难和锻炼方成就本性。

        妈妈总是为一些我的小过失罚我站在偌大的校园里思过,活来我的哲学课分数总是很高,大约那时候妈妈是在有意锻炼我的独立思考能力。

        妈妈刚将我从祖母身边带到自己身边。我跟在妈妈身边,谁见了我都要和妈妈讲几句关于我的事情。

        当然重新回到外公和大舅,二舅舅的小村庄。两家人好像久违的老朋友那样接待我。两家人虽然各有各德院落,平时有些小矛盾也不大互相来往。可是我却可以随意到他们任何何一个家。我突然发现我有三个家。一个学校,一个大舅,一个小舅家。我到两个舅舅家都好像很特别。

        小舅妈严肃,外公疼爱我,可是外公身边有了一大堆的弟弟和妹妹。小舅也疼爱我。他有个小卖部,那里很吸引我。那里有糖吃,有钱盒子,里面有很多的钢镚。我可以玩耍。但是小舅妈有些提心吊胆。那时候我还没有感觉到,妈妈提醒我,我也不当回事情。只是我也知道该怎样做。

        妈妈将我放在奶奶身边的时候,每次分离的时候,为了安抚我受伤的心,会给我一些物质上的补偿。比如让三哥哥带着我,手里拿两毛钱,告诉三哥哥,我要啥就给我卖啥。因此无知之余我,多少有些代替感情不足的链接。因此很大了,如果感情上谁伤害了我,秋去购物。因此当我女儿很大了。我突然发觉我将所有的钱都悉数买了衣服。

        大约自从妈妈离开我以后我就总感觉空。那是一辈子也感觉不到的一种感情上的空旷。任什么也无法填补那样的空旷和寂寞感觉。

        妈妈,你在那里?

        爸爸,我的童年里没有你的影子。我似乎从来不知道有爸爸这个词语。

        爸爸是那个祖母嘴巴里的儿子。爸爸是那个转笔刀,爸爸是那件紫红色的灯芯绒衣服,爸爸还是夏天的漂亮的凉鞋。活来妈妈终于在我九岁的时候带着弟弟和我和爸爸在一起生活了。

        但爸爸有一天将我叫到他的桌边给我将古诗的时候,我觉得很好笑。他大声地讲解。我感觉他好像告诉隔壁的奶奶他在当爸爸。可笑的很。就那一次,我感觉爸爸对我上了心。可是很多时候其实我感觉是我在帮爸爸。

        他在机关总是开会。我烦透了。

        唯一一次爸爸有一天心血来潮要带我去机关不远的机关礼堂看内部电影,妈妈说第二天要考试取消了爸爸好不容赏赐给我的机会。我对妈妈多有怨言。她不懂得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意义。生我的时候她太年轻。后来弟弟每每们陆续出生。我没有时间单独享受父母的照顾和爱。但是偶尔有过,我变很激动,难忘。

        在妈妈的学校上课的时候,期末的时候,那些农村的大孩子经常鼓励我去偷妈妈出的考卷。

        那时候我的班里只有两个女生。一个我,一个黛玉蓝。她大我四岁。我六岁,她十岁。班里一共十二个孩子。全都大我。最小的也大我两岁。最大的有十二岁才上一年级。

        学校经常组织同学们劳动。那些农村孩子个个都很能干。我自然是和黛玉蓝一组。劳动内容是在学校后院的庙嘴山上掏一个防空洞。有高年级的同学在洞里挖,低年级的同学负责往出运土。黛玉蓝和我一个组,但是我把她逼急了。因为她发现干活的时候我简直是个弱智。因为我无法抬起那筐土来。全要靠她一个人。即便抬起来,我也显得个子矮,没有力气。黛玉蓝显然比我高很多。我又瘦又小,那里可以和她匹配抬土。于是女孩子象我发火了。她耍脾气不干了。

        但是之后她依然做什么带着我。

        过了两年,在我快要离开学校的时候我发现了她的一个秘密。她那时候快十四岁了,我也快十岁了。她爱上了我们班的那个男生班长。我那时候也开始觉得那男生很好看。皮肤白,笑的时候脸上有两个大大的酒窝。黛玉蓝在她家炕上,我在她家借宿的时候,晚上就我俩睡在她的高房炕上的时候,少女告诉我她爱上了班长。我觉得很神气。但是玉蓝告诉我那是秘密,谁也不可以说。我于是给她保留了N多年的秘密。可是我的小伙伴自从那时候分手,我再也没有见过。传来的消息是她妈妈去世了。她远嫁他乡。她到底没有嫁给班长。倒是我们那个班长,据说后来当了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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