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cm
富丽堂皇的包间，华丽柔软的墙面上挂着几幅名画，中间的餐桌并不是主体部分，多出的空间还绰绰有余。转桌中间固定着花枝纹繁复的烛台，配以鲜花装饰。
几叠精致的冷菜均匀地摆了一圈，旁边沙发上的一圈人交谈正欢。
不到三十岁的女青年有着一米七的个子，鼻梁上架了一副细框眼镜，动作麻利又干脆，热情的话连着串，招待着到来的客人。
“sherry，这边。”她往门口一招呼，正在交谈的人无意识把视线投向门口，都会瞟上好几眼。
米雪瑶净身高就有172，一头浓黑的秀发编成五六根辫子垂在脑后，压在褐色皮帽下，两大圆环耳坠显得她的脸更是小巧。
打底黑色针织衫外套了件马甲，两层衣摆掖在呢格子短裙里，一根腰带束出纤细的腰身。褐色靴子脚踝以上的部位拼接了乳白色的马海毛，露出一小截豹纹筒袜。
她本就腿长，膝盖到大腿中部的领域暴露在空气中，视觉上协调了上下的赘复感，即使穿得多也没有遮盖掉她的细挑身材。
她斜挎一个字母带皮包，拎着一个纸袋子，走到夏燕面前，甜净的眉眼间蕴着笑意递了过去，“送你的。”
“谢谢。”夏燕单手拥抱了一下，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晚上的酒，辛苦了。”
“没事。”米雪瑶回抱。
“坐会儿吧，还差两三位。”夏燕引导米雪瑶往沙发上坐，“饭桌上再给你介绍。”
“不坐了，你先忙。”
米雪瑶一旁站定，有人来打招呼便热络几句，没去凑沙发一圈的热闹。
没一会儿，人到齐了，夏燕便招呼所有人落座。
两名投资商互相推搡着坐主位，其中更为年长的客气了几句还是坐了下去。他虽然有了一定年纪，眼角爬了几根细纹，但是脸上皮肤很细嫩，仿佛从小长在温室里。
米雪瑶则直接坐在夏燕边上，静静听着他们谈论的内容。
夏燕是她在国外的旧识，现任顶尖时尚杂志《shedof》中国版主编，她刚接任不久，组了这场饭局把大家聚集在一起，知道米雪瑶回国后，便也邀请了过来。
都是一个圈子的人，同时也是夏燕有心介绍给她的人脉资源。米雪瑶知道，于情于理，这饭局拒绝不了。
但是，她从来都是随缘的人，上赶着热的饭，不一定好吃。
此刻，米雪瑶只在乎菜什么时候上，有什么菜和有什么酒。
“白的、红的自己选。”夏燕示意服务生开酒，再转向主坐说，“严总、孙总，白酒？好不容易托人带的，尝尝。”
“一点。”主坐的严总爽朗地笑了两声，“现在喝不了了，年轻那会儿是真行。”
一位服务生装好分酒器，一个个放在他们面前。另外一个服务生沿圈倒红酒，到了米雪瑶位置，她示意收掉红酒杯，“给我白酒吧，谢谢。”
白酒虽然浓度高，但喝得少，她心里有数。况且，她能喝的葡萄酒只限产于几个特定的庄园，其他的喝了容易头痛。
“sherry好酒量啊。”孙总一句话，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米雪瑶身上。
“哪里，尝尝味道而已。”米雪瑶说着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来，我先敬大家一杯吧。”
她随缘，但不代表她不会。
掐准时机敬完，今晚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米雪瑶起了个头，酒桌上话题就热络起来了，围绕圈内的故事，你一句我一句，彼此交换着已知信息。
轮到介绍的时候，米雪瑶才知道坐她隔壁的帅哥是当红明星徐圣明，lily借过礼服的一位影帝。
他的五官体量偏大，但骨相很立体，高鼻深目，就算是素颜也给人一种英气爽朗的感觉。
“sherry，我敬您，谢谢借我的礼服，我的粉丝们很喜欢。”徐圣明端着一杯红酒，转向米雪瑶。
米雪瑶笑着碰杯，“是你长得好看身材好，穿得好看。”
“sherry老师客气了，不管质感还是设计上国内确实独一份，以后徐圣明还需要您多多指教。”再旁边的经纪人见缝插针，递了张名片过去，“蔡倩敏。”
米雪瑶倾身接过，“您好您好，今天出门没带名片，到时候让燕姐姐推个微信吧。”
帽子早已放在一旁，太阳穴旁几根俏皮的头发散落在辫子外，她的侧脸和脖颈光洁无比，白得耀眼。
徐圣明刚想往椅背上靠微微拉开距离让出位置，米雪瑶已经坐了回去，连带着略微甜涩的香水味也只剩下一丝树脂香气萦绕鼻尖。
徐圣明再给自己斟了一杯红酒抿了两口，才把注意力收回来。
“sherry老师不考虑做ip联名吗？”蔡倩敏把话拿到饭桌上讲，只是巧妙地避开了名字，“我最近也带了位电竞明星，这产业潜力大着呢。严总我说的对吧，听说您最近也在做这块投资。”
“对，新产业嘛。”严总把话题抛给米雪瑶，“上次哪个游戏来着，最简单的t恤也卖了十几万件，林林总总的周边产品，加起来很可观，sherry有没有兴趣啊。”
米雪瑶刚喝了一口汤，放下汤匙说道：“会考虑的，有设计灵感的话可以尝试吧。”
“那算我一份。”严总端起酒杯远远抬了一下，“我和上海几个俱乐部经理都挺熟的，上次做的哪款游戏皮肤被骂了一整个赛季，有sherry在至少衣服方面不再有什么问题吧。”
“游戏美术这块我了解不够，非业务范围内怕是爱莫能助，不过先谢过严总了。”米雪瑶也端起小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美女设计师果然痛快。”严总脸上尽是笑容，“你挑哪个俱乐部合作，我今年必须投资。”
蔡倩敏见状，拿出手机在桌子底下给fs的经理发了句话——
「让路厘用美男计也必须拿下和sherry的合作」
发完信息后她转而拉上旁边带的年轻美丽女孩作话题，“馨馨，来，轮到你介绍了吧。”
“这我带的新人，池蓝馨。”蔡倩敏给她倒上酒，“刚出道，不太懂事，各位担待着点。”
池蓝馨周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苗条娇小，外形条件很好。只不过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有些拘束。
“哟，蔡大经纪人手下的，那必定是未来影后啊。”孙总坐在椅子上，动作已经不太受控制，一双双眼却乌黑发亮，饶有意味地盯着年轻演员。
“这不还得多靠孙总嘛。”蔡倩敏在池蓝馨手肘上拖了一下，“来，先敬孙总，借他吉言。”
“孙、孙总，我敬您。”池蓝馨站了起来，有些紧张，羞怯地低下了头。
服务生在一旁添完，孙总食指中指敲了一下桌面，示意结束，“行，坐下吧，少喝点可以，我喝完。”
池蓝馨鼓起勇气，抬头道：“没关系，我、我酒量应该还可以。”
这话一出，桌上几人哈哈大笑，孙总说，“那你可得一杯杯敬过去了。”
“啊。”池蓝馨怔了一下，随即说，“好。”
一口气喝完一杯红酒，池蓝馨真就自己满上，一圈挨个碰杯。
已经接近尾声，几个清醒着抽烟的人又聊在了一起，米雪瑶默默嘬着汤不再参与。
池蓝馨站起来时扶了一把椅子，颤巍巍走向门口。脸上泛了红，一双眸子满含漾波，分明已经有了醉意。
看她步履蹒跚的样子，米雪瑶舀完最后一口汤，擦了下嘴，也往洗漱间走去。
熏香也没有盖住呕吐物的味道，池蓝馨一手抓住洗手池的外沿，一手拧着水龙头，还在干呕不停。
米雪瑶上完厕所，她才吐了个干净。
池蓝馨脸上的红晕褪去一半，眼神也清明了几分。
米雪瑶抽了张手纸拭手，视线从眼角瞟了过去。池蓝馨两手抓着瓷砖缓神，腰往上拱起，浴室的灯把弧线照得刚好，前凸后翘，身材确实不错。
米雪瑶脑子里瞬间联想起一件礼服，池蓝馨穿应该还蛮适合的。
她从包里摸出香水，朝着空气中喷了一泵。并着四指在旁轻轻扇动，等那一抹味道充斥鼻尖的时候才呼出一口气。
整理好后，池蓝馨漱了漱口水，掬了一碰水呼在脸上
米雪瑶抽了张手纸，给池蓝馨递了过去，“下次别喝这么急。”
池蓝馨眼睛愣愣的望着米雪瑶，迟钝地道了谢。
米雪瑶笑了下，走在了前面。
两人重返酒桌，大家也都站起来准备三场，已有几个助理在旁等候。夏燕一把抓过米雪瑶的手臂，脚步也有些不稳，思路依旧清晰地问道，“喝这么多，没事吧。”
“没事，我叫好车了。”米雪瑶扶了她一把，“倒是关心下你自己。”
“你知道的，我真醉了就睡了。”夏燕靠着米雪瑶的手臂，朝她脖颈上闻了闻，“什么香水，好舒服。”
“乌木玫瑰啊。”
“哦，是你的味道。”夏燕又凑了过去，轻声道，“比那帮臭男人身上的烟味好闻多了。”
米雪瑶看了眼离她们还有些距离的人，再单手抵着夏燕的头拉开距离，“燕姐姐，你身上也全是烟味。”
“好吧。”夏燕自己站直，“你先回去吧，我送完这帮大爷最后走。”
“行，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叫我。”米雪瑶拎起座位上的帽子，重新扣在了头上，准备离开。刚拎起包，她强烈感觉到有股视线紧紧锁在她身上，迫切地让她抬了头。
池蓝馨四肢僵硬，腰上放着孙总的手臂，一旁的经纪人却视若无睹，还和孙总热情地交谈着。池蓝馨没有一点血色的双唇苦笑着，怀着一点颤栗殷切地望向米雪瑶。
“燕姐姐，得罪了孙总你麻烦会不会很大。”
“啊，什么。”正在交谈的夏燕转过身来。
“我尽量，不惹麻烦。”
米雪瑶端着张笑脸走去，双手也放在池蓝馨腰上，巧妙地把她往一个方向一带，化去孙总的劲力，“蔡经纪人，蓝馨可以跟我走吧。”
孙总、蔡倩敏的微笑同时在嘴边萎谢，四周的空气也连带着停滞了。
孙总扯着嘴角尴尬笑道：“sherry真是爱开玩笑。”
“不是呢，我真挺喜欢她的。”
“咳。”蔡倩敏脸上的肌肉也有些僵硬，只说，“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是比较开放哈。”
米雪瑶嘴角一扯，一时竟也无言，终于听懂他俩在说什么了。
这居然都能想偏？两位喝多了吧。
算了，顺着话说，反正怎么理解是他们的事。
“对，没错。”抛下这句话，米雪瑶便带着池蓝馨走了。
留下蔡倩敏和孙总面面相觑，好一会儿蔡倩敏才拿出手机给fs经理发了条信息——
「美男计应该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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