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白家
“还疼吗？”我心疼地问。
“疼……头疼得很啊！”
我猛地推开他坐起来，摸着他的脑袋左右查看：“摔着头了？这个该死的军医，这都查不出来！”
崇冥拽过我胡乱摸索的手抓在自己手里说：“不是……”说着，撑着床板狰狞着坐了起来。
“那天你问我是不是忘了什么，我以为白桃跟你说了那件事，所以急着过来想跟你解释清楚，可刚到门口就被她迎面扑上来，最后还哭着跑出去，我担心她想不开，就追出去了……”
我听着他诚恳的语气，心里反倒不是滋味，有些恼火地反问道：“你担心她想不开？你就不担心我？”
“她可是打你十一殿跑出去的，万一想不开跳了河，上面追究起来，那还不是你方大人的责任吗？”崇冥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嫌弃地说：“到现在你还在担心得罪天庭，索性这鬼后也给她算了，你们天族王子配仙娥，比跟我般配多了！”
“胡说八道！”崇冥一把将我拽过去看着他，“你休想！这个鬼后你做定了！我告诉你，白桃，是白起的后人！”
我整个人愣住，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的脸，想再次确认他的话，他点了点头，给了我肯定的答案。
“我也是之前听太上老君提起的，这白桃虽然在白家不受宠，被送到天宫做仙娥，但是白家可没忘了这个女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白家……”
我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庆幸自己那日没有冲动发落了白桃。白起可是三界横行的杀神，虽如今不大露面，却依然像个传奇一般庇佑着白家的一切。
我脑海中迅速地翻滚着一切，眼眶缓缓热了起来，有些委屈地抬眼看着崇冥说：“所以……你要……封她为妃？”
崇冥有些烦躁地摇摇头，捧着我的脸瞪大了眼睛，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说：“她，就是白家落在我们手上的质子！若是能用她拉拢了白家，幽冥与杀神强强联手，就算天族复兴，恐怕也要忌惮几分！”
我像是听懂了似的，却又想到了旁的，一边点头一边失神地叹道：“到底还是有家世的，即使为奴为婢，身后也有势力给自己撑腰……我却连名字都是王母随便给取的，之所以姓方，不过是因为方悯儿出生在瑶池的一个方形水塘里……”
“胡思乱想什么呢？”崇冥打断了我的思绪，命令一般地说道：“你是幽冥的鬼后，也是我天族的嫡夫人，还是十一殿的方大人，她白桃家世虽好，还不是伺候了你几十万年？一日为奴，便永远低人一等，古往今来，还没人逃得出这个宿命。成婚后，你为后，她为妃，总还是要她向你请安伺候。”
我盯着崇冥的眼睛，他眼里写满了真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在幽冥，没人敢忤逆他的旨意，当年方悯儿封妃时，十殿阎罗都到澄怀阁给悯贵妃送礼请安，只有十一殿的方大人没有任何表示，鬼帝下旨说十一殿公务繁忙，不必拜贺，日后即使遇到悯贵妃也无需行礼，一切以公务为重。即使是玉帝赐婚的贵妃，也不得对鬼帝有任何违抗。
我顺从地点点头，崇冥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疲惫的神色，我扶着他缓缓躺下，又看着他吃了药睡着，才一个人离开了幽冥宫。
回到十一殿时，晚膳已经摆在了桌上，我让陈平去后院取一坛酒来，还嘱咐她拿深色封纸的那一种。
幽冥的酒，陈得时间越久，封纸颜色越深，陈平看了那酒坛的样子，顺手带了个大碗过来，放下了酒就转身出去了，明明看出我想灌醉自己，却连半个字的劝慰都没有。
心里又烦又乱，陈平的寡言倒显得清净。我闷声喝着酒，想着崇冥的话，心里有万分的委屈和不情愿都再也无法改变什么。方悯儿嫁过来时，我还能发脾气甩脸子，想尽办法给澄怀阁找不痛快，好发泄不满，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我没有理由再那样无理取闹，懂事，竟是一件如此残忍的事。
醉得迷迷糊糊，刚想躺下睡一会儿，陈平推门进来说：“大人，白桃回来了，说要见您，我说您歇下了，她偏不信，现下我来过了，这就去回了她，您不必理会。”
说完，她转身就要出门，我叫住了她：“等等！你怎知我不愿见她？刚来几天，就学会替我做主了？”
陈平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不解地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酒气说道：“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喜欢逃避问题。”
陈平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光芒，有些哀伤，又有些惊讶，却还是冷冷地说：“明知是刺，却还要撞上去，疼的还是自己。”
“倘若你自杀前可以这样想，你就不会在这里了。”某种意义上，我和陈平的处境是一样的，我们深爱的男人都有一个不得不分心的理由，我们的挣扎和痛苦能够感同身受。
陈平正要说些什么，白桃从门外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胡床前，把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大人，您救救白桃吧！帝君要把奴丢进油锅地狱！求大人给奴一条生路，做什么奴都愿意！求您救救奴！”白桃声泪俱下，显然是被吓坏了。
话音未落，门外又闯进了几个阴兵，进门后抱拳请罪：“属下看管犯人不利，请大人恕罪！”
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我有些后悔刚刚不该喝那么多酒，正揉着头缓慢地思考白桃的话，万柳叫骂着闯了进来：“白桃，你还有脸回十一殿？大人待你那么好，你跟帝君说那些话，对得起大人吗？”
“请罪就完了吗？还不赶紧绑了带回去？”陈平朝阴兵骂道。
白桃见阴兵动了手，搏命一般地挣扎叫喊：“大人！白桃冤枉啊！您答应过要给奴求情的！您救救白桃吧！”
“啪”的一声，我抬眼看去，原来是陈平狠狠甩了白桃一个嘴巴，刺耳的巴掌声让屋里忽然鸦雀无声，我的酒似乎都被吓醒了。
“听到了吗？一个巴掌拍不响，总要打在你脸上，才能有这动静！你冤枉？难道是方大人把你送上鬼帝的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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