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自由
冥君对他们的到来似乎有些意外，尤其是见到阿媚的时候。
“不吸食人血的吸血鬼？真是神奇的物种。”冥王坐在法阵旁边的石床上，这时跳下来，绕着他们走了一圈。
“发生了一些事情。”游墨心说道，“我的灵魂，变得不一样了。”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但这次你来找我，莫非发生了更大的问题？”冥王先是不感兴趣的样子，接着忽然想明白了，惊奇道。
“变得，神圣了。”游墨心回答。
“对于巫族，神圣这个词只能用来指代我们的信仰，至高无上的主神。注意你的用词，小家伙。”冥王不悦道。
“你要不要探测一下我的灵魂，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被一个看起来稚嫩的小孩称为小孩子，总是有些别扭，但游墨心已经来不急管这些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的灵魂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伸出手来。”冥王伸出自己的小手，将游墨心多年不打仗已经变得柔软许多的大手握住，凝神闭眼，瞬间震惊地松开了手。
“你是不是喝了我们巫族的圣水？”
冥王满脸震撼，接着身影如烟般消失，片刻又回来了。
“圣水一点也没少，为什么你体内是如此完整的神圣之力？”
“神圣这个词……”阿媚不禁打趣道。
“我没心情开玩笑！”冥王打断了阿媚，“圣水是主神死亡之时他化作的云朵落下的神雨，为什么你会拥有比圣水更强的神圣力量？”
阿媚依旧满不在乎地笑道：“也许是因为他勤劳能干，翻来覆去，招式奇特，任劳任怨，绝不服软，百折不挠。”
“下流的血族！”冥王骂道。
游墨心制止阿媚道：”媚儿，别开玩笑。当着外人的面，不许说这个。“
阿媚一脸笑意地住了嘴。
”你体内，是神圣的力量。“冥王虽然满脸的难以置信，但依旧准确地做出了判断。
”哪来的？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试验。“
”这与我无关，在你身上的试验也同样发生在对照组上，没有任何其他灵魂表现得像你一样。“
”这对墨心哥哥有伤害吗？“阿媚稍微严肃了一点。
”不，不会。但可能会对你这样腐朽黑暗的东西产生伤害。“
”比如？“
”体液、气息，包含着神圣之力，你不能接触。“
阿媚恍然大悟，说道：”我说呢，吸血鬼怎么会得妇科病。原来是因为这个。“
冥王反感地皱了皱眉头。
游墨心问阿媚：”怎么了？“
阿媚撇了撇嘴，说：”当着外人的面不能说。“
游墨心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问冥王：”这种神圣之力，怎么来的，能不能去除？“
”去除？“冥王睁大了眼睛，看了看阿媚，问：”就为了和她亲热，你就要放弃神圣的力量？“
游墨心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冥王摇摇头，说：”以前，你的灵魂开始变化时，我便再也无法操控和改变。如今你拥有着那样神圣的力量，我更是无能为力。“
”那神圣之力到底来自哪里？“
”祝祈，信仰。“冥王回答，”主神的力量也来自于此，被人们所信仰的人，将会获得神圣的力量。而这种信仰，是人们发自内心的某种精神和意志。你所拥有的神圣，来自人们的崇敬和绝对的信任。“
”也就是我，我代表了人类的意志。“
”是，也不是。你只代表了某一种力量，比如，主神的力量来自于……“冥王吸了一口气，”勇敢。“
”勇敢？“
”没错，主神带领人类从一个蒙昧的世界来到这个大陆，而这种开拓的精神，不惧死亡的意志，便是勇敢。“
”那墨心哥哥代表什么？“阿媚惊喜地问。
”不知道。“冥王无奈道，”我已经无法读取他的思想，也无从去辨别属于他的意志。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自愿将思想与我交流。“冥王回答道，”我可以教给你对思想的控制能力，你可以读取别人的思想，也可以将思想传递给别人。“
游墨心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阿媚站在盛满岩浆的悬崖边上，打着哈欠，另外两个人在石床上对坐，法阵将他们隔离在单独的空间中。
冥王的洞窟之中没有阳光的更迭，她不太能知道过了多久。坐在悬崖边已经等了很久的阿媚快要睡着的时候，两个人终于走下石床。
阿媚忙问道：”是什么？“
”自由。“冥王答道，脸上表情极为复杂，”他是自由之神。“
”除了不能亲热，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坏处？“阿媚问道。
”没有，他已经是神祇了。精神不灭，万古长存……“冥王有精无采地说，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他的肉身是个凡人，这会怎么样？“
阿媚蹙眉道：”你问我？“
”成神之时，他已经是灵魂状态，肉身没有得到神圣洗礼，如果现在的肉身死亡，灵魂即便不灭，又能怎么样呢？就像是无数有机会成神的先贤，死后才得到人们的信仰，那时灵魂或者已经投胎，或者已经湮灭，都不复存在了。“
”这具躯壳坏掉了，换一个不就得了？“阿媚说道，”在你的当铺当掉灵魂的家伙，不是一抓一大把吗？“
”那我要一直这样，不断变换身体？“游墨心有些无奈。
”没关系，墨心哥哥，阿媚会一直陪着你的哦。一千年一万年都可以，肉身变化没什么，阿媚只爱你的灵魂。“阿媚甜腻地发嗲道，听得冥王一阵寒颤。
“那……墨心哥哥又是如何成为自由之神的呢？”阿媚好奇地问道。
“你还记得你妈妈、那个老吸血鬼蓄养的血奴吗？当游墨心向你妈妈发起挑衅的时候，在他们的心里，游墨心便是自由意志的代名词。那不过是一粒种子，但其中一名血奴为了离开那里，向山下丢了很多书信，信中写了游墨心的故事。这些信被人搜集，又被作家写成故事，从此，游墨心便成了反抗权威，争取自由的人类化身。虽然那名血奴最后也没有得救，但他写下的故事，就是游墨心成神的源头。而之后他成为了人类诛杀血族，争取人族自由的英雄，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冥王略带羡慕地说道：“巫族世代将主神奉为最高意志，却没想到，你却成为了与主神一样的存在，还是活着的神。”
“那为什么原本并没有什么变化，而我现在的神圣力量却在一点点增强呢？”游墨心想到了一个问题。
冥王笑了笑，看着悬崖下翻滚的岩浆，说道：
“唯有寒冷，才能让人想起火光，而唯有禁锢，才会让人们记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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