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迂回
上次在车里，裴复生给她提了个醒儿，这帮高层最在乎的确实是钱，但想用钱转变他们的态度，还得曲线救国一回。
她联系了尹见春，问他家上台面的模特有哪几个，他给她发了几张图，连人带背景，一一俱全。
er发展内衣支线的原因，是看见了这个版块肉比较肥，但豫京开发的人却很少，这个路线可以铺进很多个领域，泳衣、冲浪服、沙滩毯等等，而此时独占这个市场的，只有尹见春一家。
早在er要进军这个领域的时候尹家就有了防备，不能阻止对方，那就全面提高自己的水平，不仅高价聘请了国内外优秀的设计师，还把最受欢迎的几个模特收入麾下，且走秀定在今年年底，比er提前了整整一年，只要这波能稳下来，市场还是他家说了算。
高轶其看完那几个模特的基本信息后，约他见面。
咖啡馆里，尹见春敲打着桌面上那一堆纸，“你是说免费给我？”
这几款设计，是根据那几个模特量身定做的，高轶其也知道尹见春家里什么情况，人大名鼎鼎的设计师多得是，没必要在乎她这点塞牙缝的肉。
“这些图在你那里兴不起什么风浪，但这不是让你对比而是做生意用的。”高轶其说，“mosun背靠er，就算设计图不新颖，还是能在这个市场闯出一片天，肉就这么一块，别人多吃一口你就得把胃往里勒一勒，但er的高层赚惯了男人的钱，却吃了不懂女性的亏，你只要掌握住了这个，这把还是你家赚。”
尹见春看了一眼高轶其的设计，跟家里那几个设计师的风格确实不一样，目的性明确，元素大胆且新颖，他看一眼就知道她想表达的是什么，可是这一步没人走过，他还看不到市场的反应，就说：“有点冒险，风格不搭不说，还剑走偏锋。”
“赚了钱进你口袋，赔了你找我拿亏损，我要求就一个，在年底那场秀里，让我的设计出现在模特身上。”
第四轮设计稿评选定在年后，高轶其必须在这之前把舆论掀起来。见尹见春还在考虑，她拿出了两张电影单推他面前，“贺岁档的植入。”
“几折？”
“免费。”
这笔买卖怎么想怎么赚，尹见春转头就把高轶其的设计加在主图里，走秀款基本上已经出炉，他花了笔钱让人加班加点地做出来。
两周以后，高轶其在家观看了那场秀，紧接着营销就来了，除了尹见春自己家买的那部分外，她还“赠送了点儿”，不过双方的侧重点不一样，尹见春推的是自家的主打款和几个模特的商业效应，而高轶其则把自己那部分摘出来了，然后截图，铺到了ppt里面。
贺岁档，ci出了几款爆火的电影，其中有一部给尹见春家做了植入，连带着他家的生意都火了一阵子。他抓准机会，进一步扩大了品牌影响力。
er的高层有些急，连着开了几天的内部会议，把对方的商业模式剖解开来，不过是市场上最普遍的手段，但裴复生看出端倪来了。
他联系了尹见春，说那几款设计图有些眼熟，问是哪个设计师出的。尹见春说自家的，不出名。
他就顺带约上了高轶其，三人聚在一家清吧里，包厢内很安静，没人先开口，裴复生就打破了平静：“有空，约上你家那个不出名的设计师出来见一面，这波影响力算是赚足了，趁着热度还在，把名号打响。”
“算了。”尹见春说，“人在乎的也不是名头，只要能出款就行。”
“那这么清廉的人倒是不多见了，就是出款归出款，挖空自己的心思行，挖到别人家里来，这吃相就有点难看了。”
裴复生把mosun的几款图拿出来，这是高轶其第三轮的设计，垫底的成绩，那些高层连看都没看，但他留意了，保存了起来，此时摊在桌面上，道，“你家爆火的那几款，跟我家这几款很像，要是硬说没借鉴，我这关能过，高轶其这关也过不了，是吧？”
说完还特地看她一眼，尹见春也朝她看，高轶其眼神往一边瞟，他开口，话还带着针对性：“这要是以后我家出了这几款，还得背一个‘嚼人剩下’的锅，难听，还败坏名声，但出图日期在这儿，证据确凿，你说高轶其是该告那个不出名的设计师侵权还是抄袭呢？”
尹见春眼神一转，知道这水不好蹚，没作声，高轶其说：“混口饭吃，谁都不容易。”
“那可不行，这些都是你加班加点弄出来的，这样吧，律师费我来出，是告你们吉德，”他看向尹见春，“还是单拎那个小设计师？”
高轶其跟尹见春对视一眼，无声地交换了很多信息，两人都知道，裴复生心里明白着呢，他这么精的人，多瞄两遍就知道里面什么浑水儿，容不容易过，就看他会不会死磕。
尹见春显然收紧了腰包，到了他口袋里的钱，不能再掏出去，于是几近挑明了地说：“这事儿最好，你俩能睡一觉解决，不然我们三家，得撕开。”
“撕啊。”高轶其干脆硬碰硬，“大家都是朋友，钱给谁赚都一样。”
裴复生指着门，对尹见春说：“你先出去。”
“你别出去。”高轶其拉着他。
袖子被扯了一半，又迅速被拉开，尹见春看着两人的手从自己袖口一前一后地滑落，生怕殃及到自己，“你俩先商量个结果。”
尹见春踏出去之后，高轶其也去开门，但裴复生先她一步把门锁了。把她圈门后，一手把她困住，一手去关灯，开关一个一个地按，屋内的光一截一截地灭，只留两人头顶那一盏。
他的气息猛然贴近，高轶其抵着他的喉咙：“你明知道！”
“是你明知道！”他把她的手拽下来，“这么一来，mosun的路有多难走，你想为自己铺路，前提是不能动我利润，跟你讲了几遍，你不听，因为你身上的肉没疼。”
他的手从衣摆伸进去，沿着她的后背往上掐，“疼吗？”
高轶其最敏感的就是后背，此时一股热流顺着脊柱往上窜，她捶了两下他胳膊，没用，又推他胸口，越反抗，后背的痛感就越强烈，她死拽着他的衣领，没忍住往他怀里栽，脚跟都踮了起来，“你教我的。”
“那你这主意想得不好，我可没让你吃里扒外。”
她伸进衣服里抓他的手，“疼”
最后一处力都使在了内衣带的上方，“你乖一点，赚的钱给你买糖吃。”
她没回话，咬住了他肩膀，那一口丝毫没留情，仿佛在表明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
肩膀的痛让裴复生体会到了她的意思。
“撕也行。”他把手放到她的扣子上，“那就撕点我喜欢的。”
“裴复”
名字还没叫完，后背的扣子就被撕开，身上一阵松，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嘴被堵，每一次想出声胸口都会传来一阵压力。
那盏灯光起不到正常照明的效果，倒有点为此时的气氛添油加灶的意思。耳环在某一次触碰的时候掉落在地，衣服被弄得乱七八糟，后脑勺往门上磕了好几次，后来被他的手护着。
这场撩拨带着气和怒，一点没手下留情，找准她的每一个点，从上到下，热度越来越高，舌尖碰上她耳朵的时候，她猛地往一旁缩，“裴复生，别这样”
话说出来，她才发现自己喘成什么样子，胸口发烫，腿也抖，裴复生扣住她的腰，免得她滑下去，“你听听你自己的声音。”
然后把她的手往下拉，“你再看看你自己的反应。”
接着贴紧她：“想不想？”
是有点想。
他认真勾引起人来，是有点东西，但如果真在这个时候丧失理智，简直就是给自己挖一个死也爬不上来的深坑。
捂住他的嘴，大喘气：“别这样。”
紊乱的呼吸在他的调节下变得均匀起来，后背的扣子被扣上，头发被理顺，耳环重新挂到耳朵上，衣服被弄得整整齐齐。
“好。”他解开门锁，“那明天见。”
高轶其可算是体会到他这股邪火发不出来的副作用了。
先是连轴转加三天班，再是办公桌上堆成山的无关紧要的文件，还有数不清的鸡毛蒜皮，朱琴为了帮她，都缩短了跟儿子见面的时间。
第二周的时候，高轶其跟朱琴说：“你先回家，别陪着加班了。”
“没事儿，儿子最近在我妈那里。”朱琴把一大堆文件叠起来，“公司怎么回事啊，这些东西明明不需要我们整理的，别的组都已经出了三个图了，我们连一个都没想出来，时间全被这么占去了。”
高轶其看着乱成团的桌面，有各式各样的笔，交叉分叠的设计图，还有几张小票，最近连某个股东的咖啡都要她去买了，就离谱。
她把东西一扔，“不加了，回家去。”
朱琴抱怨完又惊讶：“啊？还是加班干完吧，我就是随口一说，那上级放下来的任务不做能行吗？”
高轶其心里默骂：那上级就一狗。
朱琴被她拉住回去，一路上她都心惊胆战的，生怕第二天上班因多吸一口气而被开除。
高轶其安慰她没事儿，把她推进了出租车，又到停车场找人，最里面那辆车刚发动，拦住他，拉开副驾的门，把咖啡小票全扔他身上，“你是人吗！不陪你睡觉就往死里整我！”
“侧面说明你这一觉值挺多东西的。”
“你要是真有这需求，身旁就有个现成的，实在想找点刺激，花点钱，往哪儿销魂的场所一躺，成堆的人赶来服侍你。”
“我不喜欢找刺激，我就睡过你一个。”
高轶其还有大把的话要骂，听他这么一说，反而喉咙被堵住了，转了口：“不喜欢找刺激以前还留一身爪子印给我看？”
“我从没想过用那些跟你置气。”
“可是你要真跟一个人谈，有那些就是错误的。”
裴复生拉开了领子，肩膀上的牙印还没消退，“就像这样？”
“就像这样。”
“那真可惜了。”他把车门锁起来，“我这人就喜欢拉着别人一起犯错。”
“你敢在车上！”高轶其拉了几下车门没拉动，又砸窗户，“混蛋，打开！”
裴复生一只手拉领子往上提，高轶其连忙把领子拽下来，死拉着，不让他脱。
食指还勾着衣领，隔着一层布料触摸到她的手，轻轻弹了弹，又笑。高轶其才发现自己被耍了，狠狠抓了他一把。
裴复生指着胳膊上的指甲印，“你刚说过”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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