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湖有洞天
不多时，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这匹老马猛地颠簸身子，雪儿双手难以稳住，掉下马身，何无有赶紧接住，疑惑这马为何突然犯了脾气。
老马看他一眼，前足站起高声嘶叫一声，便开始沿着湖岸朝东奔跑，不时地还嘶叫几声扬起一阵阵沙尘。
何无有愣神，此时自己受伤，带着雪儿也追不上那马了，便只能带着雪儿往西边去，速度却慢了不少。
老马弄出的动静极大，对方被吸引了片刻，但反应也很快，不过多时，何无有便听到了四面八方将要靠近的马脚步声。
何无有知道这次是难跑了，便对雪儿说道：“雪儿，凝神闭气。”雪儿依他所言，闭气不出，何无有飞速点了她的巨阙穴，雪儿便不省人事，倒在他怀中。
何无有用绳子捆住雪儿的腰，另一侧捆在自己腰上，打了结。
做完这一切，便带着雪儿，跳入湖中。
月光之下，一声扑通的水响后，便复归平静。
何无有带着照华雪沉入湖底，气守丹田，盘坐稍事休息，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此时湖岸估计已经被围住，不多时肯定会下水搜索，现在躲在湖底也只能拖延片刻。
就在何无有一筹莫展之时，却感觉到水流的流速有些异常。
“嗯？水流似乎在朝着一个方向流动？”何无有细细感受水流的方向。
他带着雪儿顺着那方游去，竟来到一处珊瑚怪石旁，所有的水流都汇入这颗怪石之中，何无有敲敲打打，细细听着声响。
“空心的？”何无有做出判断，用手用力扒拉，怪石纹丝不动。
何无有在怪石四周研究了一番，扒着怪石边角，用力抬起，怪石被掀起一半，果然有一条暗河，还被人布置过，里面用怪异的石头卡着，横推推不动，只能搬抬起来。估摸着巨石少说有几百斤重，水流又向下冲击，常人的话难以搬动。
何无有腾出手从背上掏出把剑，将怪石暂时支起来。
既然水流如此汇聚，还有人为布置，暗河另一端或许别有洞天。
此时何无有也没有选择了，躲进暗河，若是运气好，或许有一线生机。
何无有悄悄地浮上水面，此时离湖岸有些距离，夜晚视野也不太好，没有被察觉到。何无有深深地换了一口气，再重新潜回湖底。
暗河入口极窄，堪堪一人通过，何无有只能解了自己腰上绳索，先通过洞口，再将雪儿小心地拉下来。
重新固定好后，何无有探出只手，取走宝剑，怪石嘭的一声落下，震起湖底的尘灰，水流紊乱了半刻，便开始重新涌入怪石中。
暗河里漆黑不见天日，何无有便干脆闭目养神，顺着水流，倒也不比耗费太多力气，只要护着雪儿再顺流而行便可，自己也能保存体力。
何无有也不知道随水漂流了多久，忽的只感觉一阵巨力，何无有赶紧护住雪儿的头部，两人如同两根飘零的水草，被水流带着剧烈转动，然后被猛地吐出。
此时何无有虽还闭着眼睛，却感觉到了光，于是赶忙带着雪儿上浮，先换了大口气，再抱着将雪儿的脸伸出水面，解了她的巨阙穴，这次点穴点的极深，若不及时解开，恐怕会留下病根。
雪儿本无生气的脸，像是回魂一般，猛地睁眼，然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两人在水中摇曳。
此时何无有缓了口气，心中感慨，活着真好。
带着雪儿慢慢游到岸边，两人便躺在岸上大口喘息着，阳光透着树叶洒落在两人脸上。
这时，何无有耳朵微动，似乎有凌乱的脚步声在靠近，夹杂着嬉笑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着了几个穿着微黄长裙的姑娘提着水桶出现，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女儿家的话题。
“阿藏，听说阿武哥哥来你家提亲了？”
“哪有的事？！……可别乱说！”叫阿藏的姑娘似乎吓了一跳。
“明明就有！”另一个姑娘穷追不舍，“听阿银说都看到阿武哥哥挑着两担子猪肉去你家了，第二天才离开！还想瞒着我们，哼哼~”
“事情不是……呀！”正要狡辩的阿藏看到了躺在湖边的何无有二人，惊叫出声，“你们是谁？”
何无有本想站起身解释一番，却发现自己难以动弹，先前水中闭气耗费了太多气力，身子竟完全不听使唤了。何无有铆足了劲想坐起身，却牵动了伤口，疼的直龇牙。
“你们受伤了？”阿藏看了看何无有肩上的伤口，过了很长时间，肩头那块的外衣都染成了黑色，十分可怖，便对身后的几个姑娘说，“你们照看一下，我去叫人来帮忙。”便火急火燎地离开。
何无有、雪儿和那几位姑娘大眼瞪小眼，场面有些尴尬。
好在没过多久，叫阿藏的姑娘就带着几个青壮男子回来了。
为首的那个男子，体格健壮，眉目英武，开口便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何无有正欲开口，那阿藏姑娘却说：“阿武哥，他们受伤了，很虚弱，先救人要紧。”
那男子看着阿藏，面色有些为难，“可是……”
“别可是了，先帮忙把他们搬到我家去。”
“不行！”阿武急眼了，阿藏家自己还没住过呢，怎么就让陌生人住了，还有个男的，于是苦口婆心地说：“花红，这两个人来历不明，不能随便让他们进村子。”
“那你要见死不救吗？也只有我家那边能住下他们了。”
“可是……”阿武心里为难，这两人现在看来确实伤得很重，但是要让这两人住去阿藏家，实在是难以接受，阿武心中纠结万分。
“别可是了！来帮忙。”边说着阿藏伸手打算先搬照华雪。
阿武没了办法，只能上前，其他几人便也跟着七手八脚地将何无有二人抬了起来。
可能是担心何无有还受了其他的内伤，骨头不能随意扳动，所以众人抬的很小心。
何无有望着天空，觉得自己像是一头将要上烤架的猪。
好在最后目的地是一张床而不是一堆柴火，何无有被放在床上没过多久，房间里便进来了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表情极为严肃，先是审视了他一番，然后便开口问道：“年轻人，我知道你现在受伤不轻，但有个严肃的问题我必须先搞清楚，这关系到我们村子的安危，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见何无有点头，男子便问道：“你们从何处进来？”
“我们是跳下一处大湖……”何无有跟他描述自己带着照华雪进地下暗河再到这里的过程。
“地下暗河？”男子若有所思，随后便说，“好，谢谢你小兄弟，你好好养伤，其他的等你伤势好了我们再细聊。”
见何无有点点头，男子便迅速离去了。
半个月后。
一场细雪飘了大半个月，雪花轻飘之下，是一片群山密林环绕，地势从四周向中心塌陷，林林总总的房屋围绕着中心的谷心湖，呈放射性分布。房子大多是以木为结构，再在外围抹上夯土以御寒。
再往北侧看去，稍高处，竟是有一处四合院子，是两进院落，比其他村里的房子都要大些。
此时照华雪正在院子中舞剑，何无有坐在一旁的台阶上看着，时不时指指点点。
虽才十四岁，以前也未曾练过，小雪儿此时竟也耍的有模有样。
何无有心中感慨，雪儿虽错过了练剑的最佳时期，却也架不住老天爷追着喂饭吃，一套剑法半个月竟就能耍的有模有样，这天赋，自己瞅着都羡慕。
在何无有边上还坐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身着一件衬身白褂，面目秀气，手里掏着把扇子扇着风，正笑嘻嘻地说道：“无有无有，这剑法你能教我不？真帅啊。你看看我李道三，有没有那根骨，能不能当剑仙？”
何无有朝他瞧了瞧，点点头说：“挺好的。”又补充说道：“扎个马去。”
李道三顿时脸变了颜色，说道：“别呀，那玩意儿真不是人能干的呀，我上次扎半刻钟在床上躺了两天，翻身都疼。”
便说他边凑近何无有的脸，说道：“有没有那种，速成的剑法，不用扎马的。当然啊，要自宫的不要。”
何无有昂头仔细想了想，看着李道三希冀的眼神，说道：“没有。”
“唉”李道三望向舞剑的照华雪，痛心疾首，“看来这个世界要少一位剑仙了。”
“外面的世界是咋样的？现在在打仗吗？”见学剑不成，李道三便换了个话题。
何无有回忆了一下，便说：“我刚下山的时候看到过一片尸海，大约曾经是战场，只是大雪天没来得及打扫，所以到处都是死人，我观当时的尸体应该不超过两天，应是有打仗的。”
“只是我也入江湖不久，只知道上饶国和楚国，其他的势力是一概不知，就不知道是哪国和哪国在打了。”
说完何无有疑惑地看了眼他，说道：“你不是从外面来的吗？该比我清楚才对。”
李道三尴尬地打着哈哈，说道：“我也出门不久就误入这里了，之前一直都关在家里，所以也不清楚，哈哈。”
“哦。”何无有看他表情浮夸，有些摸不准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便看着他细细琢磨。
李道三被他盯得有些发毛，突然变了一副认真地模样，说道：“其实我是从一千年后来的。”
“嗯？怎么来的？”
“用月光宝盒，你可能不知道，就是一个可以借助月光穿梭时空的工具。”
“……”何无有大脑飞速运转中。
“何兄弟，你可千万别信他”这时旁边刚来的阿藏姑娘开口了。找了个地方坐下，笑着说道，“天天鬼话连篇，我们村里的姑娘都不信你了，现在终于又找着新目标了？”
李道三大呼冤枉，“为什么每次说假话你们就信，说真话就没人信呢，唉！”
“哼，谁理你，江湖骗子。”
阿藏姑娘便不再理他，转头对何无有说道：“对了，是爹让我来找你的，说是有事与你商谈，他在谷心湖那边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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