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追悔莫及
接下来的日子，赵婉芸一边忙着缝制婚纱的事情，一边忙着筹备婚礼的大小事项。
至于铺子，最近就很少打理。反正，店铺中有果儿和乐儿这俩机灵丫头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况且，楚煜那家伙，一有空，也在这里冒充店里的伙计。
看似来帮忙，实则是来蹭饭的。
隔三差五的就往赵婉芸住的宅子跑，天天慌称王府的伙食不好，硬说自己瘦了一大圈。
这让赵婉芸和果儿等人吐血不已，王府伙食不好，也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伙食才好了。
不过，吃到也吃不穷她们。反正，在赵婉芸看来，多双碗筷的事情罢了。
每次见那货吃自己煮的东西，吃得不亦乐乎的样子，她倒也升起了一抹小小的满足之感。
当初，跟许嘉明热恋之时，他亦如楚煜这般喜欢吃自己做的饭菜。后来，忙于事业之后，她就很少亲自下厨了，慢慢的，他的心也变了。
想到这些，赵婉芸苦涩一笑。暗忖，都是隔世的往事了。许久不曾想起，现在回忆，不是伤悲，只是有着淡淡的感慨而已。
当然，这些日子，楚煜也是过得相当欢乐的。
时不时奔走在花容庄，和赵婉芸住的地方。前去宗政府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
这天，难得又去了侯府，看着宗政清耀每日闷在府里，哪都不去，甚为忧心。
担忧的几句话过去之后，便又将话题扯到了赵婉芸身上。
噼噼啪啪的说了一通之后，却见宗政清耀冷着脸，只是侧耳倾听，那冰俊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是淡淡的愁闷之苦。
楚煜这才止住声，有些尴尬的轻咳了起来道：“清耀兄，你怎么不说话了？”
宗政清耀轻轻放下手中假意查看的书籍，唇角一牵，露出一抹勉强的笑色道：“你三句话便不离婉芸，这倒让我惊奇，现在婉芸在你心中，是何地位？”
“呵呵，你说到哪去了？虽然婉芸在我心中越来越重要了，但我们还没到那一步。”
听着连楚煜这样的花花公子也会羞涩的话语，宗政清耀的心里虽然拧着发酸，但也只能默然道：“也不知，何是能喝上你们一杯喜酒。”
此话一出，楚煜大惊，俊颜绯红道：“清耀兄，你也太扯了吧，怎么，这么快就扯到喝喜酒呢？”
“这是当然，你年纪也不轻了，早该成家立室。而且，最近和婉芸的进展，应该很不错吧？”看着他，一次比一次意气风发的样子，一次比一次更爱把婉芸二字挂在嘴畔的话语，他想，没有了自己在中间的阻隔，他与她之间的关系，一定是突飞猛进吧。
“清耀兄，你在乱想什么，我和婉芸之间，还是清白的。而且，到现在，我还没有向她道明我的意思呢！”说罢，楚煜自己都觉有些羞愧的埋下头，一时间，神情变得为难。
宗政清耀却诧异的淡笑道：“你还没有对她表明心意？”
“是啊。”
“这可不是你一贯雷厉风行的性格。”
楚煜急道：“那只是对待别的女人才是，婉芸不同。”
“怎么？你何时这样在乎一个人的感受了？”
“当然只有婉芸。”
宗政清耀抿起薄唇，黑眸中闪过一抹不置可否之色道：“为何不说？”
“因为婉芸说，她想再入豪门官家，这让本王很是烦忧。”
“不入豪门官家？这是为何？”在寻常女子眼里，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为何到了她的嘴里，却是如此不屑？
“婉芸只说，事非多。”楚煜淡淡的回答，正为自己现在的身份，苦恼不已。
“事非多……”宗政清耀淡淡呢喃，只因自己，不能给她一个清静而安全的生活环境，才导致她选择了离开吗？
“本王认为，婉芸就是，讨厌那种尔虞我诈，来回算计的生活。所以，宁可过平静百姓的日子，也不愿在这里无忧生活。”
宗政清耀脸上流露出一抹挫败，许久不曾言语，但那黯然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难得见宗政清耀如此阴郁，楚煜立即察觉他的失言，当下安慰道：“清耀兄，其实你也不必在意，这只是我个人猜想，说不定婉芸也不是那意思。”
不料，宗政清耀却淡淡一笑，脸上露出一抹斩钉截铁的狠色道：“她的意思，正是如你所想。她是一个不喜争斗的女人，哪怕对一个东西再有兴趣，只要有了争斗，她宁可放弃，也不会露出抢夺的心思。”
“是吗？”
“在府中生活的这些日子，本侯还是能摸清楚一些她的性子。”
“那清耀兄你的意思，她主要是害怕嫁入豪门有太多纷争和算计？”
“嗯。”
“你说，如果今生，本王只娶她一人，她会不会答应我呢？”
宗政清耀没料到对方会问出这样的话来，眼神还是一滞，继而充满探测与不可思议道：“怎么？你真肯为了婉芸，浪子回头？将来，你能忍住你的花花心思？”
“当然可以。”
“为了她，要改掉你拈花惹草的性子？”
“完全没问题。”
“她值得你这个南王殿下如此？”明明他自己都在心里说值得了，可是，他还是想听听他的意见。他不知道，楚煜已经可以为了婉芸达到这种地步……若是自己呢……若是自己心里若没有素云的存在，那么自己会不会为了婉芸，也做出这些呢？只可惜，一切的一切，没有如果，和也许……
果然，楚煜连想也没想，就干脆而直接的点点头道：“值得……”
“比如？”
“第一，婉芸的姿色，不是最惊艳，但却温婉可人。至少，也是极多数女子所比不上的。第二，婉芸聪慧善良，有这样的女子在身边，做任何事情，都能事半功倍。第三，婉芸有着别的女子不曾有的古灵精怪，跟她一起，很轻松莫明的就开心。第四，婉芸向来喜欢替人着想，有了这样的女人陪在身边，你还有什么觉得不满足的呢？第五，婉芸一手好的厨艺，简直能让一个人的心和胃，皆为她死心塌地的臣服下去。第六……”
果真，楚煜是真的爱上她了。满眼，只看到了她无尽优点。在细数起来，竟如此快意优哉。
好在，宗政清耀及时打断，否则，不知他要说到何年何月。
“等等……你说婉芸有一手好的厨艺？”
楚煜怔怔的回过头来，思绪仿佛还被那些美好的食物所吸引。
“是啊，简直连宫里的御厨，都难以媲美。你看，这些日子天天吃她做的饭菜，本王的脸色是不是红润了许多，是不是也长胖了？”
听着对方有些自恋的话，宗政清耀难得没有鄙视他，反而用沉重的眼神看着他道：“她竟然会下厨……”这是超出他所意料的。
楚煜当下不住点头道：“是啊，以往在侯府倒不见她有这本事。婉芸真是越来越深藏不露啊。也不知，将来，还有多少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喜没有逞现出来。你说，要娶了这样的女子，不是人生一大美事吗？有了这样的女子为妻，别说十个，一百个女人，我也不愿去换。”
“看来……你是真的痴怔了。”
“是啊，跟你说啊，婉芸烧的饭菜，真的美味可口，清耀兄，你可有偿试过？”
楚煜把话一问完，就看到宗政清耀变得有些冷峻的脸，淡淡的转向远处。当下，他恨自己嘴快，想扇一巴掌的心情都有了。
“咳咳……清耀兄。你别介意。我不是有意炫耀，我只是真心称赞婉芸的本事而已。”
宗政清耀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唇角，眼角的苦涩缓缓隐去。
“本侯明白，都是兄弟，不必介怀。”
“你真没往心里去？”楚煜有些质疑的问道。
对方再次豁达的摇了摇头：“没有。”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我跟你说啊，婉芸还有更厉害的……”
眼见，楚煜真的已经魔怔了，一说起赵婉芸，他似乎莫明其妙的停不住嘴。
宗政清耀站在一侧，淡看他神采飞扬的样子，世间，恐怕，也只有赵婉芸，能让他的情绪，瞬间高涨到了这种地步吧？
而自己呢……不仅连身世不如他，连勇气也不如他。
自己亦是喜欢婉芸的，可他，却永远没有勇气说出来。
他也拉不下脸，去围着她来打转。
哪怕得知，婉芸对自己还是略微有心。至少，她能当着杞儿的面说喜欢自己。可他呢，又能做什么？
重新追回婉芸，他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他怕现在的婉芸过得很好，而自己的出现，是否又打乱了她的生活？
这样，万一得不到她的心不说，还让她产生厌恶和抵触的心里，他又该如何是好？
再者，婉芸已经知道他的心里，一直住着上官素云，而且身边又有一群妻妾，哪怕他再是真心，婉芸又会相信吗？
不，以她那宁静淡迫的性子，她一定不会愿意再跟着自己。
想到这里，宗政清耀的唇畔，又一抹清苦之色，淡淡溢过。
一双幽深而阴郁的黑瞳，只是怔然的盯着人去楼空的晚香居出神。
眼下，没有她在了。仿佛那里的一切，已被掏空。
他后悔当初在婉芸好好的时候，他没能好好珍惜。
当所有误会都指向她的时候，他没有好好相信她，以及保护她。
才导致，她身心疲惫的不顾一切想要离开。
他终是相信，婉芸的心里，还终留自己的地位。只是让他，在愚昧之中，悄然的抹杀了。
哪怕现在，再是后悔，一切也追悔莫及。
心中只能在每个夜里，轻轻苦叹的唤着婉芸婉芸
一声一声念着，成为噬骨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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