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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秦厘给本家去了信。

        秦家扎根荆州,入仕经商皆有,家大业大。

        荆州水运通便,商贸兴盛,秦家借为官之便,设立会馆,拢络不少商贾,买卖涉及广泛。

        秦秋末是嫡系,未嫁时颇受荣宠,与自家姐妹的感情都很不错。

        是后面瞎眼盲心,被花言巧语哄骗,不顾家人反对下嫁陈家,才自己慢慢与本家人疏远了关系。

        他一生要强,受了委屈也不愿意说,丧信递回的时候,族人还不敢相信。

        长姐为此长途跋涉,亲自南下,知道他生前过得不好,孩子还丢了,气愤难当,毁了陈家两间染坊才作罢。

        自此两家结仇。

        如今年近花甲,信中听闻弟弟的孩子流落在外,不愿认祖归宗,日子困苦,想得族人助力,那是半点不犹豫,准备接安元回秦家。

        这事,落在她小女儿身上。

        她小女儿秦海云比安元年长几岁,已经成家育有一女,身上挂了文书闲职,现在接管了族下会馆。

        她野心大,一直想南下发展商贸。

        这次得了机会,兴致勃勃收拾东西。

        秦厘得了回信,心中大安。

        陈当家知晓此事后,大发脾气,秦厘瞧见她就烦,干脆收了几件衣服,住到安元那去。

        安元这段时间没见到白意泽,琢磨着干等也不是一回事,正好秦厘来了,让他教自己习字。

        秦厘从前跟在秦秋末身边,上过学堂,见她有这上进想法,也不吝啬教导。

        他从最简单的辨字明意开始,安元认真学着,为此特意去买了纸墨笔回来,晚上偷摸摸地在灯下写信。

        她控笔还不太熟练,写字如牛大,歪歪扭扭的,丑得没有丝毫风骨可言。

        她也不在意,还颇有些自得,笔墨重的一律揉成团弃掉,留下些还算工整的出来:

        几天不见,念你。——十二月十七

        吃了吗,想见你。我一切安好。——十二月十八

        小泽。我学写了你的名字,名很好。你怎么样?——十二月十九

        小泽,为什么不见我?想你,今天身子如何?——十二月二十

        我今天见了表姐,是秦叔帮的忙。小泽,我可能要忙起来,不一定有空给你写信。——十二月二十一

        小泽,怎么不理我呀?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十二月二十五

        就要过年了,我给你做了花灯,是狮子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十二月三十

        字一天比一天写得好,信却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安元不解,想上门要个确切说法,却又害怕。

        只能将这股情绪,化作鞭策自己的力量。

        跟在秦海云身边,确实很忙。

        要跟着她学经商之道,走访结识商贾,研究时局,晚上回来还要读书认字,提升自己,每日如陀螺一样打转。

        半月下来,秦海云瞧中她的编织手艺。

        他们那亦有荆盆蔑织,多为外地流入,本钱高花样也少,总体来说不够精细。

        若是稍加开发,定有市场。可只靠一人之力,是很困难的。

        “你们这边,手艺人虽多,可好些都是独户。镇县商户不互通,难怪未见设会馆。”秦海云边走着,边给安元分析。

        “如果我们能通水路,这边起势后,就能与荆楚一带连络起来,日后想设会馆,不成问题。”

        明天就是除夕,家家户户都清扫干净屋子,孩童玩心重,个个都掰手盼着日子,午饭后也不肯休息,在村里头呼朋唤友,不时点燃一个爆竹,乍一响惊得鸡飞狗走。

        两人从寺庙后穿过,爬上了山,安元将她带往自己常去的野竹林。

        风刮落不少发黄的竹叶,连鸟叫声都少了。

        “这儿就我常来的地方。这片竹林长了很久,无主的野林,大的小的,老的嫩的竹子都有,取材很是方便。往这走去小半时辰,才能见头。”安元道。

        “去瞧瞧。”秦海云站在原地看了下,示意她继续带路,边问道:“林无主,那山头可有归哪个村管?”

        安元道:“这山头南半边算是我们村的地,东边有个白家村,北边有个大雨村。几条村都挨着呢,说不上哪个村管,界限也是大家嘴上说个大概,没有很明确,反正有时不同村的人都会窜着入山采集东西。”

        秦海云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身形高挑,面容硬朗英气,人风趣健谈,安元跟她相处很是自在,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两人顺着竹林慢慢走。这个时节,蛇虫都冬眠了,荒草干枯立着,安全起见安元还是找了条长树枝往前扫打。

        “你要是碰上夏季过来,这里多得是野果,能叫你吃得肚子撑起再下山。”安元笑道,边说着边指给她看,“瞧见那棵龙眼树没,每年都会打果,肉虽然薄,但很甜口;那个就是捻子的树,打果能摘来泡酒……”

        秦海云听着有点新奇:“你还懂挺多,平日也可以个为生吗?”

        “这些玩意不值钱的,卖都没人爱要,是嘴馋就爱来摘,小时候跑上山最多了。”安元给她解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往前走。

        到后边秦海云都累得走不动道,也顾不上弄脏衣裳,找了个石头坐下休息。她直喘气,额头都冒汗了,低头瞧着见自己衣服下摆跟裙子都有泥灰痕迹,嫌弃得微皱眉头。

        她穿着长袍来的,出门前安元还特意告诉她这种衣服会很累赘,问她要不要换一身,她不听。

        安元热得将外头的袄子脱下,她下边穿着自己的惯常穿的麻衣,这会也不用心疼衣服,找了块空地直接坐下。

        “差不多我们就回去吧,再往里走就入山腹了,可能会碰见财狼野豹。”安元道。

        秦海云点点头,等歇够了,两人才回去。

        秦厘正在跟陈何氏收拾院子,准备着过年要贴的对联灯笼等物。

        陈何氏知道秦厘手巧,想跟他一起做年糕,秦厘笑着应了。

        来这之后,虽然吃住简陋点,可能得安元需要,又有陈何氏这热心邻里偶尔唠嗑,吐诉心里烦闷,日子比在陈家可快活有意思多了,笑容都多了,显得神采奕奕。

        两人边忙活边说这事,商量着怎么做。

        “回来啦。”陈何氏见她们推门而进,笑着道,“明天就是除夕了,还有没有事情忙?”

        秦海云喝了一碗水,才接话:“过年再大的事也得放下歇歇,安心过个年。年后再忙了,也当给小元放个假。”

        “那这感情好。就等着小元帮忙做年糕了。”陈何氏道。

        安元连忙点头:“行。”

        秦厘笑笑,问秦海云:“小姐,既然不回荆州,可要同我们一块过年?也好热闹热闹。”

        秦海云思考了下,才应道:“那成呀,我明天带上小听他们过来,晚上一块喝酒,不醉不休!”

        秦海云并不住在安元家,她带着几个仆从随行,干脆在镇上买了间旧宅住下,为了方便还买了两匹马,栓了一匹在安元这,抽空还教她怎么骑,安元摔了几回,磨破了皮,勉强能骑着走了。

        闻言,安元点头:“那我明天可得多准备点下酒菜。”

        “不用太讲究,有个味道就成。”秦海云说完,看了看时辰,身上黏糊糊的叫她难受,也不多逗留,骑着马回镇上了。

        “小元,你要不要提点东西,送去白家?”陈何氏想了想问道,说完又觉担忧,“就是不知道他们方不方便。”

        安元的笑容肉眼可见垮下来,她沉默了好一会,在陈何氏跟秦厘疑惑奇怪的眼神中,闷闷不乐道:“我也不知道,小泽不肯见我,写信也没回。”

        “你们吵架了?”陈何氏立马问,“是因为上回的事情吗?”

        秦厘也道:“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开,不然心里有疙瘩,早晚闹得不舒服。”

        “没吵架,就我出来之后去找他,就没见过了。”安元也不解,压抑多天的苦恼烦闷全表现在脸上。

        她特意找出那份信,递给秦厘:“叔你们看,信里还关心我呢,就是不理我。是不是嫌弃我了,又不想直接说,故意冷着我啊?”

        陈何氏想了想白意泽的性情,这样子闹脾气也不是没有可能——可那日瞧着还是挺关心安元的,不该如此呀。

        他心里发慌,不知道怎么开口。

        秦厘没见过白意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也不好乱分析:“要不我帮你写封信,再看看情况?”

        “那也成。最好能说些什么情话,他可能爱听。”安元道。

        秦厘一愣,陈何氏也不大好意思地咳嗽声,心想这孩子可真不见外:“合着是你谈恋爱,还是你叔谈恋爱啊?”

        安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耳尖冒红。

        应她要求,秦厘帮她写了封信,千言万语化作笔下字,那笔迹端正,细述思念之情,并表了想与子偕老之心。

        语气缠绵,只求一见。

        信是傍晚送去的。

        安元用自己尚不熟练的骑术,在夜色中颠簸往家走。

        她并不知道,这些信,压根没能送到白意泽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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